耶律一休手下的人急匆匆跑了出去。
剩下的人也有些不敢相信：“這麽大一袋稻米，怎麽連二十三格都裝不滿？”
不過所有下人都是當著他們的麵清點糧食的，絕不可能出錯啊。
不多時，下人又拉來了一車糧食。
祁王見幾個人數得慢，又招來了數十個小廝幫忙數。
過了好久，這些人才把這些糧食數清。
但令人驚訝的是，這一車糧食居然還裝不滿接下來的四格。
“再去買，再去買！”
又一車拉來。
蘇硯笑道：“王爺，這一袋米，多則五百五十萬多粒，少則五百二十多萬粒。現在天色不早了，如此數起來諸位實在難以等待。”
“不如小生提個建議，這一袋米，以二百斤抵作五百萬粒如何？”
耶律一休知道蘇硯沒說謊，因為他就在一旁等著看著的。
他確實也有些等得不耐煩，便同意了蘇硯的提議。
可他不服！
今天他倒是要看看，這小小一個棋盤，到底能裝多少糧食。
大金國如此富足，難道還連一小小棋盤的糧食都給不起嗎？
有了這個約定，小廝們倒不用一粒一粒去數米。
“第二十六格，合約稻米13袋。”
“第二十七格，合約稻米26袋。”
“第二十八格，合約稻米52袋。”
······
“第三十一格，合約稻米416袋。”
耶律一休又聽到下人來報：“王爺，剛拉的五車糧食又不夠了。錢氏糧鋪都被我們買空了，他們要去倉庫現搬貨。”
“給我催，給我催！其他糧鋪呢，撒開了網去買！”
“第三十六格，合約稻米1萬3312袋！”
“王爺，糧食不夠了，李氏糧鋪被我們買空了。”
“再去買，再去買！”
大堂上早已堆滿了幾十袋稻米。
後來祁王嫌搬運麻煩，便讓人將糧食堆在祁王閣下。
馬車一車一車的將糧食拉來，不多時便在閣下堆起了一座糧山。
再到後來，馬車也已經拉不過來，幹脆就成了這種模式。
耶律一休將銀票給糧鋪，糧鋪將收據又交給祁王。
祁王看著自己手中五千袋稻米的收據，一時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畢竟，他對數字的感覺還不夠真切。
不過他從閣下往下望去，見到一座座堆積起來的糧山，心底卻震撼不已。
“這小小一個棋盤，竟然能裝下這麽多糧食？”
這些糧食送到北鎮，作為軍糧，那豈不是美事！
這才四十格不到，而一個棋盤有361個格子，那得有多少糧食啊。
要是將這些糧食都收齊，大楚國的糧荒不就迎刃而解了？
這個蘇硯，真是不得了。
小小一個碼頭，能換來這麽多糧食，那簡直賺大了啊。
耶律一休早已買紅了眼：“你愣著幹什麽，給我去買啊！”
“王爺，咱們的銀票花光了。”
什麽？
他帶了近十萬兩銀票，怎麽可能就花光了？
現在的米價雖然貴，但30文一斤對於他堂堂大金王爺來說還是不值一提的。
十萬兩銀子，那能買多少斤糧食了！
蕭嫣然與劉太和趕緊勸說：“王爺，不可衝動，這樣下去，我們就吃大虧了。”
“我剛才算了一下，這第三十七格所需的糧食折合成銀兩，約是十六萬兩！這才僅僅是一格。”
“而下一格翻倍，便是三十二萬兩。”
“如此下去，四十格左右，一格糧食便要銀子256萬兩，這幾乎就是我們金國一整年的國庫收入了！”
“五十格左右，就要透支咱們金國近一千年的國庫收入。王爺，不能再上這個當了，這是個無底洞啊！”
聽到劉太和這麽說，耶律一休仿佛被人當頭潑了一盆涼水。
他感到渾身冰冷，不寒而栗，腦子也漸漸冷靜下來。
一千年！
無論如何他也想不通，怎麽一個棋盤的糧食，會花掉金國一千年的收入。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一個棋盤才多大一點兒，怎麽可能這麽多糧食還不夠裝呢？
蘇硯見兩人嘰裏咕嚕，嘲諷道：“王爺，糧食可是不夠了，您快買去啊。不過是一棋盤的糧食而已，你不會賴賬吧？說出去可不好聽。”
“王爺，給個痛快話啊，到底給不給得起啊？”
蘇硯一邊說，一邊賤兮兮地看著耶律一休。
蕭嫣然明白這是個陷阱之後，倒是腦子靈活起來。
“祁王殿下，用一棋盤的糧食換一座碼頭，對於貴國來說實在是太吃虧了。我們是友好鄰邦，金國絕不能做出這樣對朋友不利的事。”
“小妹建議，這次合約，就此作廢，還望王兄應允。”
這祁王哪裏肯答應。
他承認，他沒學過數學，一開始是有些，是吧那個，有些誤會蘇硯了。
可這不代表他傻啊。
越往後，這格子越值錢，他懂啊。
這哪裏是什麽棋盤，這就是催命的賬本啊。
隻要金國人肯認賬，這個棋盤足夠楚國後代子子孫孫揮霍了。
沒錢了，沒糧了，就討一個格子的債。
越到後麵，一個格子甚至夠他幾代帝王的花銷了。
“公主，我大楚國一言九鼎，既然答應了，就絕不會反悔。”
“雖然用一棋盤的糧食換一個碼頭，我們確實吃了很大的虧，但為了兩國友好，這個虧我們願意吃。”
蘇硯心想：“這個逼也挺夠無恥的啊，這還說自己吃虧了。看來自己的臉皮還需要磨煉。”
耶律一休知道中計，眼睛裏快噴出火來。
可他偏偏又不知道該如何反擊？
畢竟合約上的大名和印璽是自己屁顛屁顛搞上去的。
這個蘇硯，太劍了！
這是給他挖了一個深不見底的超級無底洞啊。
“王爺，休息好了就快快將糧食買來吧，早一天把糧食交足，我們也好早一天把碼頭交付給你們嘛。”
看著蘇硯幸災樂禍的樣子，耶律一休恨不得將他活吞了。
交足？
開國際玩笑。
劉太和知道再糾纏下去，對己方不利。
這個合約，可不敢再履行一點兒了。
“祁王殿下，今日天色已晚，糧食一事，容後再議吧。公主殿下身體有些不適，我等就告辭了。”
祁王故作關心：“怎麽，公主身體哪裏不舒服？可一定要好好將息。畢竟接下來的糧食交接，還要仰仗公主幫襯幫襯耶律小王爺。”
耶律一休鼻子裏喘著粗氣：“我們走！”
蘇硯深情告別：“一休哥一路好走，糧食湊齊了就記得過來啊。還有，大楚的碼頭都歡迎王爺，每個碼頭都隻要一棋盤的糧食。”
耶律一休雙拳緊握，骨頭咯吱作響。
這個仇，他一定要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