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充熙承載著萬千的目光,對著朱厚照問出來他最後一個問題:

“你是要你的命,還是要她們一對母子的命,是時候做決定了。”

“我...我...”此時的朱厚照,再次因為死亡的恐懼而變得有些呆滯,臉色發白。無法做出任何決策,他受困於親情愛情和自身對死亡的恐懼,不知道應該如何決策。

徐鵬見狀立刻下令禦前侍衛送皇上回房間。

於是朱厚照被一眾精英護衛前呼後擁的保護了起來,再次抬進屋去。

皇上剛走,徐鵬便高舉右臂,強勢地盯著這個造反的代王世子。聲音如同雷鳴一般做出最後的警告:

“朱充熙,立即釋放你手上的人質。陛下慈悲你或許還有活路,若繼續執迷不悟,就別怪我徐鵬心狠手辣了!”皇帝懦弱的表現於徐鵬而言,不可謂不是好事。他根本就不在意朱厚照的野種和他外麵的女人。而現在拯救皇帝,而捉拿現場這位明史之上空前危險的逆賊才是最最重要的事情,他要當機立斷地終結這場鬧劇。

龍虎競技場中無數金吾衛的長矛和強弓,再次對準了朱充熙。

他往懸空擂台的邊緣,俯首前行毫不閃避,麵帶微笑地,將自己暴露在重重的強弓之下說道:

“看來你已經替皇帝,做出選擇了,這樣好嗎?”

徐鵬咬牙回道:“少廢話,每個人都要為自己選擇的道路付出代價,準備受死吧朱充熙,下輩子希望你清醒一點。”他言罷,就在剛要下令甲士放箭之時,朱充熙微揚的嘴角傳來低沉的聲音:

“你說得對,每個人終需自己承擔選擇的後果。你代替不了他,別人也代替不了你。”

他大手一揮繼續嘶吼道:

“那就讓我們開始狂歡吧!”

朱充熙言畢,可怕的事情終於發生了,會場之內隨著一聲巨大的爆炸聲,頓時天崩地裂。爆炸之聲連串,整個龍虎競技場仿佛都被掀翻,灰塵和煙霧彌漫。徐鵬震驚地看著朱充熙,他原本平靜的笑容中,透露出一種前所未有的瘋狂和決絕。

“徐鵬,就憑你根本無法阻擾我。”朱充熙的聲音回**在混亂的空氣中,隨著他的話語,場邊聯排的看台,朝著鬥場之內成塊傾倒。那三百個原本是將朱充熙困住的金吾衛,更是在第一時間跌落進鬥場之內,瞬間就被隨後而至的磚石掩埋。

徐鵬和在場的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他的部署在頃刻之間瓦解,這個人早就已經料到他會如此,而自己正中下懷。會場之內最強的戰力,居然被一下子摧毀殆盡。

“快!保護皇上!”連綿的爆炸聲使徐鵬終於回過神來,他在這此起彼伏的坍塌地中他大聲下令道。現在不是品味失敗和憤怒的時候,最重要的是保護皇帝的安全。隻要皇帝能夠平安回到京城之內,朱充熙的這場叛亂就是失敗的。

徐鵬周圍剩餘的士兵,立刻圍繞著皇帝的房間形成了嚴密的防線。

而朱充熙則不慌不忙地站在擂台上,那些斷壁殘垣就像設計好的程序一樣,他們成塊成塊駭人的朝著鬥場之內連人帶物的倒塌。但不管壓死了多少人,或是炸出來多少的碎屑和沙塵,全都隻能延伸到朱充熙腳下的擂台為止。

叛逆的王爺沐浴在這毀滅的驚濤駭浪之中,卻片葉汙垢都不沾身,他在這個驚世駭俗的畫卷之中狂笑,似乎正在享受著自己精心策劃的演出,仿佛他已經掌控了整個世界一般興奮。

徐鵬咬牙切齒地匍匐在地麵上,看著這個瘋狂的王爺,腦中飛速運轉著。

皇帝的看台,在建設之初就是抱著“什麽都能省但是這裏不能省”的概念打造的。和正在坍塌的會場的其它部分不一樣,這裏是純石料堆砌而成的。哪怕競技場塌成了一片廢墟,咱們所在的地方也不會有事。這個情報他知道,朱充熙知不知道呢......

徐鵬想到這裏眉頭緊鎖了起來。他一定還有後手,他的計劃是什麽?

沒錯,朱充熙一定也知道。他既然讓這場爆破將所有的方向都朝內倒塌進了鬥場,瞬間消滅了朝廷的主力金吾衛。

設計之精準,一定是對整個會場有了充分的了解的。

他不可能不知道,皇帝的看台是炸不動的。當整個競技場坍塌之後,這個建築當中便隻有鬥場中的懸空擂台和皇帝的看台並立。

如此,他會如何準備下一步刺殺皇上的計劃呢?

徐鵬想到這裏,忽然頭腦之中如有流星閃過。然而這個想法他剛剛猜到,就意識到可能來不及了。於是他隻有朝著內間撕心裂肺地大喊道:

“重樓!保護皇上,當心有人趁亂......”

“碰!”的一聲巨響,在徐鵬沒有把話說完的時候從內間傳出。十幾個大內侍衛被爆炸衝擊的,從門窗中噴出。他們都是離皇帝最近的親衛。

“皇上!皇上!”徐鵬沒空去查看這些可憐的侍衛的死活,他連滾帶爬地衝進屋去。在硝煙彌漫,屍骸滿地的殿堂之中尋找著朱厚照。就在此時,濃霧漸漸散開。徐鵬看見大殿中間的一個巨大黑袍徐徐展開,就在這個黑袍的旁邊,是那些被炸得血肉模糊的皇上身邊最親近的太監和宮女的屍體。

然而當那件黑色的大袍展開之後,朱厚照安然無恙地從裏麵出現了。

徐鵬見此長舒了一口氣。還好大理寺的護寺使重樓名不虛傳。這位破軍排名第五的高手能夠在洪壽不在的時候,頂在皇帝第一護衛的位置上,實在是不幸中的萬幸。

重樓見徐鵬趕了進來,惜字如金的用一句話地向他說明了情況:

“徐大人,方才是陳公公。”

徐鵬道:“人呢。”

重樓答:“死了,自己炸死的。”

徐鵬聞言心驚,這些人都是皇帝的心腹,他們連將死士安插進司禮監的能力都有嗎?那在皇帝的周圍,此時是不是還有可能存在別的殺手?

“重樓這會,你一人能否將陛下帶回皇宮?”

重樓搖搖頭,一字一頓的就回答了三個字:“冷驚風。”

“破軍冷驚風。”徐鵬聞言冷汗直冒的喃喃。這個人曾經在汴京督察院青眼狐的報告當中出現過,那是一位朱充熙身邊的河西走廊頂尖殺手。

徐鵬下意識地四下張望,當然他不可能就憑這幾眼就看到破軍高手的蹤跡。恐怕就連此時的重樓,也隻能知道此人就在附近,至於冷驚風具體位置那是神仙難料。

她一定就蟄伏在某處,等待著皇帝身邊的警戒鬆懈之後一擊斃命。

皇帝身邊如今隻剩下這麽一位高手,現在不能輕舉妄動了。看來隻有在外麵擊敗朱充熙這一條路可走了。

徐鵬轉身對著英國公世子張溶說道:“張大人。皇上的安危就交給您了,除了您和您的狼衛之外,任何人不得靠近陛下。”

一鼻子灰的張溶在狼二的攙扶下爬了起來,他在方才的爆炸中離皇帝挺近,好在有狼衛保護,看上去沒什麽大礙。

見徐鵬拜托,他想也不想地爬起來抱拳道:“遵命,徐少卿你就放心好了,這裏交給我。”

徐鵬知道這個張睿的大哥忠誠可靠,安心地一點頭。便要重新衝出去指揮和龍老板的戰鬥,這時張溶又出聲叫住了他:

“徐大人!”徐鵬停住,回頭望向張溶。

張溶抱拳,帶著懇求的態度折腰一禮然後說道:“請您找找我弟弟。”

徐鵬經他一說這才想起來。對啊,張睿也在這裏,那小子這會在幹什麽呢!

爆炸過後,頃刻之間龍虎競技場坍塌寂滅,原本宏偉的建築煙消雲散。數千觀眾和幾百個精銳士兵一齊被石木殘骸湮滅,隻有不到三分之一的幸運兒沒有炸死、塌死或是被埋在下麵在廢墟之上苟延殘喘。不少人跪倒在瓦礫上哭嚎著尋找著自己的家人。鮮血、斷肢、火焰充斥著這片廢墟,如同朱充熙所說的一樣,這裏成為了一幅地獄的畫卷。

現場隻有皇帝的看台,和朱充熙所在的懸空擂台在廢墟中孤立著。圍繞著它們的,是遍地的哀嚎與求援。然而即便已經如此,戰鬥還沒有結束。

遠遠看去,皇帝的看台之上。徐鵬正指揮著大理寺的捕官積極出擊,他們射箭攀爬甚至拋出鎖鏈等采取各種方式想要攻上懸空擂台捉拿賊首。而朱充熙那邊居高臨下的迎戰的,是一位體型小巧貌似少女身著飛翼的女子。

這個女人背上係有繩索,她縈繞著懸空擂台作戰,將攀爬的捕官擊落,切斷拋上擂台的鉤爪,並時不時的獵鷹一般猛撲下去殺死某個落單的士兵再飛回來,武功十分了的。幾十人的進攻居然就被她一人遲滯在了擂台的腳下。而擂台上,四個男丁正在從錦鯉上一件一件地往下搬著什麽。然後慢慢地組裝在一起。

而此時,在皇帝看台的邊緣,一塊大石板終於在幾個壯漢,齊心協力的發力之下被“轟”的一聲推開倒向一旁。帶頭先走出來的是孟祥起。

“張大人又救咱們一次啊。”孟祥起看著眼前這副淒慘的模樣不由感歎道。

張睿隨後從他身後鑽了出來,也是蓬頭垢麵的說道:

“這是咱們運氣好,離陛下的看台近。這才有了躲避的空間。若咱們在紅隊那一頭,再怎麽有本事也是被活埋的。”

張睿向原本競技場的對麵,紅隊的方向看去,那裏早就已經被埋得結結實實。恐怕在這麽短的時間之內,那些將官候補能做的自救措施也十分有限。

孟祥起和張睿的背後,藍隊的隊員魚貫而出,他們都已經被巨大的灰塵揚得不見麵目,但是好在這些人,除了先前比武受的傷之外,都還是沒什麽大事。

孟祥起回頭點了點人數隨後對著張睿說道:“現在隻剩咱們這十四個人了嗎?”

張睿回頭,他看見李子軒、老曹、瘋道人、獨眼公子都還在隊中。拍了拍自己的頭發回道:“恐怕是的。”

就在這時,小將李子軒也上前來到張睿的身邊,他是一眾人中較為幹淨的一個,也就是衣服花了一片,就連頭發也還都是黑色的。他眼望著周圍淒慘的景象,有些躊躇對著張睿問道:

“張大人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張睿的眼眸望向懸空擂台,他似乎沉溺在某個回憶中似的,全無戰意地笑了笑狼狽地說道:

“怎麽辦?咱們什麽也辦不了,能把自己活著弄出去就不錯了。”

老曹抬頭望了一眼皇帝陛下所在的看台,也追上來問道:

“可是皇上現在身處險境,說不定需要咱們去援助。”

張睿仍然是笑笑回答:“皇帝身邊有大內侍衛、有錦衣衛還有英國公、魏國公家的狼衛鷹衛,他老人家會沒事的。就算有事,咱們幾個又算哪根蔥啊,看見那邊那個圍著擂台滿場飛,滿場殺人的女子沒有?那是龍老板手下的縱橫第三高手九命貓,那麽多的六扇門捕官拿她尚且沒有辦法,就憑你們幾個去了還不是送死?”

聽得張睿如此說,一幹人等沉默良久。確實他們現在人數又少,且身上多多少地都有不少傷。多數的將官候補的身手,和六扇門的捕官也比不了,此時或許不是他們自不量力地逞英雄的時候。

但是......這不正是在國家危難之際嗎?

此時瘋道人走了出來,看著麵前這一片濫殺無辜的景象,有些惱怒的說道:“或許皇上身邊不需要咱們,但是我們可以幹掉那個四處放炸彈的家夥。”

獨眼公子此時也湊了過來,他扒到前排麵色凝重地勸張睿說道:

“道人說得對,國家有難,我們當兵的必須去,張大人不也是皇上的兵嗎?想不到咱們賽場上沒分勝負,卻先來了並肩作戰的機會。”

張睿別過頭去,繼續言辭激烈地拒絕道:“你們清醒一點,咱們的遊戲已經結束了。出了大團練的門,咱們根本就不是什麽隊友,大家也都還沒有入選團營。你們這些將官,若是想為國效力,就該早些回到自己編製的軍營裏麵去,聽從兵部的調派就是。而不是在這裏非法組隊,卷入政治糾紛當中。

我知道,你們或許還想讓我帶領你們,創造出什麽‘奇跡’。但是很抱歉,在下不想繼續摻和進去了,你們要怎麽幹請自便吧!”

李子軒在張睿身邊喃喃:“大人...您怎會...”

眾人聽得張睿如此的抵觸,著實讓大家吃了一驚。他們一行人莫說是原本就是大明軍官的選手,就連那些江湖草莽在看到朱充熙一夥,對無辜者製造如此慘絕人寰的襲擊。都免不了豪氣幹雲要和這夥喪心病狂的人拚了。

怎麽就到了張睿這裏突然就慫了呢?他們就這兩天的了解來看,張睿是一個頗有膽色的智將,是他們之中難得一見的優秀指揮官,可是今天為何會如此反應?

就在這時,一位黑皮大漢猛地推開眾人身邊一塊礙事的石板,大大咧咧地,走到前排指著張睿罵道。

“小子!你該不會是,不知道自己。在爭鬥的兩方之間應當站在哪一方了吧。若是真如此,那你也算是半個叛徒了。”

這番言語雖然粗俗,但卻正好點在了張睿的死穴上。此時此刻的張睿和12年前所麵臨的場景何其的相似。徐鵬和朱充熙各領一方兵馬,他們各有各的理由,為各自的信仰而戰。而他張睿心裏卻什麽都沒有。12年前他便沒有為此做出決斷最後選擇逃避,而12年之後,他似乎又要重蹈覆轍。

張睿惱羞成怒,轉頭就要對說話之人開罵。然而卻猛地發現,說這話的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第1輪的隊友老黑。

張睿奇道:“老黑,你怎麽在這兒?你不是被淘汰了嗎?”

老黑碎了一口痰繼續罵道:“老子什麽時候被淘汰了。第1輪老子確實被對麵的五子良將奪了去。但結算的時候還是藍隊的人啊!隻不過老子因傷休息了一天,沒有露麵罷了。”

張睿聞言若有所思地說道:“這麽說來第二輪的總人數一開始就是34人,並沒有複活淘汰的人,而你就是那張紅9,這就說得通了。”

老黑一上來嘴巴就不饒人地繼續道:“當初認你這兔崽子做隊長,便是看中了你身上殺伐果斷的狠氣。現在怎麽又成娘炮了?難道連在那邊殺人放火的逆賊都不敢收拾嗎?”

他這麽一番刺激,的確把張睿說急了,張睿齜牙一怒喊道:

“他們朱家自己的事,是咱們管的嗎?你要非說造反,當年朱棣不也是造反上位的嗎?永樂帝殺的人是今天的百倍千倍,你倒是來說說誰對誰錯。如果永樂皇帝不造反,建文帝是否能有他五伐漠北,七下西洋的功績?天下百姓還有沒有安詳百年的盛世?那麽多的道理,那麽多是非曲直你說得清楚嗎?”

老黑聞言鄙夷道:“所以你是打算就這麽看著,誰贏了你去幫誰?”

張睿當然不是這麽打算的,但是他雖然氣急也沒有好的解釋的方法,隻得無奈地說道:

“那你來說說,如果你是我該幫誰?兩個邊都是我的同學,我該幫誰?我知道在世人眼裏朱充熙謀逆就是錯的,可是我了解那個人。若他做了皇帝,他定會是個好皇帝。

那我今天若是真幫朱厚照擋了朱充熙的路,如果他還是不成器怎麽辦?如果全天下百姓因此還要受苦受難幾十年該如何?或許今天是上天給他安排的命數,或許曆史就該在此時變了天。

我張睿並不想利用這次變故獲得什麽,也不想攀了誰的高枝。所以也不想機械的,沒有立場的介入進去隻為了獲得勝方的青睞!”

聽完張睿的話,獨眼公子歎了口氣喃喃地說道:

“原來如此張大人,原來你這個人看似什麽都懂,但其實什麽都不懂。”

張睿聞言氣道:“你說什麽”

瘋道人接著獨眼公子的話突然也出聲道:

“張大人,你所向往的世界是怎麽樣的。”

張睿再一扭頭回道:

“自然是如太平盛世那樣富裕、公正,和諧、穩定,百姓路不拾遺夜不閉戶。人人有飯吃,人人有衣穿。”

瘋道人聽罷,點了點頭然後繼續說道:“那你應該去幫那個逆賊朱充熙啊。”

張睿驚道:“你說什麽?”

再回話的卻是獨眼公子,他心平氣和地解釋道:“因為他剛剛在台上所講的,就是想創造這樣一個天地。既然你知道他會是一個好皇帝,他的願景和你完全一致你為何不去幫他呢?”

張睿回道:“我從沒有想過要去幫他。他殺人犯案製造了數不清的悲劇,走的已經不是人間正道了。”

瘋道人笑了一下反問:“但他如果鐵了心要創造這樣一個天地,就隻有這一條道可走不是嗎?除非皇帝主動讓位給他,他也已經試過了,你不能說他沒有盡心盡力地去避免更多的殺戮。”

張睿怒道:“去改變這個天下並非一定要通過謀逆才能實現!他雖然是藩王世子,也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去影響這個國家。”

獨眼公子聞言也笑了,他指了指皇帝看台的徐鵬對著張睿說道:

“那您就應該去幫他呀,這位徐少卿此時此刻看上去,不就是朝著你剛才所說的方式在努力嗎?他那麽年輕就已經進入權力的核心,若是他有抱負也可以改變這個國家。”

還不等張睿回答瘋道人就替他答道:“這樣一來你對朱充熙狠不下心來,不知道自己做得對不對是吧?瞧瞧,張大人,你的問題都出在你自己的身上。你似乎從來都習慣性地將自己放在觀眾席。”

獨眼公子接話道:“因為觀眾席不用承擔責任,是吧。”

兩個曆經滄桑的中年人一唱一和,言止於此,一下子將張睿說得尷尬得啞口無言。他們倆都是經曆過生死磨難的領袖,都曾通過自己的意誌和決策帶領周圍的人戰勝了困難,張睿在這瞬間忽然感到自己在他們倆的麵前,似乎是一個不懂事的小孩。

是啊,這些年來。他逃避責任幾乎已經成為習慣了。他不像徐鵬、伯生、東華郡主那般清楚地知道自己的道路。甚至不如瘋道人和獨眼公子那樣堅定的信仰。

瘋道人破天荒的在這個時刻並沒有打擊張睿,而是安慰地說道:

“沒什麽好難為情的,張大人。咱們都是一個個普通人,誰也不是十全十美的。但是咱們大丈夫如有抱負,便要堅定地朝著自己所認為的方向前進。與道人而言,我已經決定追隨皇上征戰漠北,為拯救萬千邊民而戰,實現我與另一個人的抱負因此,道人我沒什麽可猶豫的。但是人與人不同,張大人你不選擇,其實也是一種選擇,祝你好運。”說罷,瘋道人抽出劍便朝著懸空擂台走去。

“也算我一個。”獨眼公子叫住他跟了上去和他並肩同行。瘋道人看了他一眼,沒讚成也沒有反對,算是默許了。

“我也去。”老黑說道。

“我也去!”

“保護皇上義不容辭。”

隨著這兩位五子良將的態度,很快幸存下來的將官候補們大多都跟了上去。畢竟他們參加這個團營的選拔的本意就是要為來皇上效力的。

很快將官候補中就隻留下了張睿、孟祥起、李子軒、和老曹在原地了。

張睿愣在原地,似乎還困在先前二人的說教之中。

另外三人聚了過來圍著他坐下,孟祥起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張大人,沒關係咱們能從這一係列的變故中,死裏逃生就不錯了。無論你做什麽樣的決定,我們幾個都願意繼續追隨你。”

李子軒也說:“是啊大人,我們相信你。”

張睿聽聞孟祥起他們的話,抬起頭來看看這幾個不離不棄的好哥們,心中著實一陣寬慰。他晃了晃腦袋拍了拍自己的臉蛋,猛地突出一口氣打起精神來說道:

“好,咱們也幹活吧。”

老曹問道:“大人,咱們幾個怎麽做?”

張睿堅定地說道:“本大人決定了,咱們也要去幫助陛下,降服這幫謀逆的叛賊。不過不用慌,讓他們先打個頭陣,我們準備準備,然後我要親手將這個糊塗蛋誅服在地。”

瘋道人

瘋道人和獨眼公子兩人帶著其餘八人所組成的十人小隊,終於越過重重瓦礫來到擂台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