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玲聞言扭過頭去看了一眼,微微一笑,對著臨江候說道:
“夫君,還不參見聖教護法大人,今後咱們臨江侯府可都是靠他老人家操心了。”
她話音一畢,目光渙散的臨江候,就猶如三歲學步小孩般聽話且機械的拱手說道:
“參見聖教護法大人。”
“候爺不必多禮,今後慕雲家和鄙人也同是教友了。”莫上眼見著這一切,帶著驚奇的神情拱手還禮。
“好了,夫君你坐下休息吧。”白玲又說,臨江候聞言默默的便坐了下來。
白玲夫人展示完,臨江候對她言聽計從的表演之後。溫言細語的莞爾一笑,這才回答陌上的問題道:
“侯爺中的毒就沒那麽簡單了,那是妾身的小秘密,護法大人就不要再打聽了。”
“失禮失禮。”莫上欽佩的笑著抱拳歉道。
他眼見這個女人令人瞠目結舌的手段,不由得再心中歎道。這個女人可太不簡單了,弄不好,她興許會是一個能力超群到可以改變曆史的奇人,一定要利用好她的能力為聖教的大計服務。
“護法大人客氣了,這樣一來先前約定的事情,妾身做到了。聖教可收小女子這麽一號人物了吧。”白玲夫人抬眼,一步一步地湊到莫上身前滿懷期待地問道。
莫上看她樣子急切笑著安撫道:
“夫人莫急,待你我約定的事情處理完,本護法非常願意將您這等人才引薦入聖教。相信我主、教主和左右光明使,都會樂見有您這麽一位信徒加入。隻不過這事情還差那麽一兩步不是嗎。接下來,咱們這個故事可究竟如何收尾,在下還請夫人明示了。”
白玲夫人聽得莫上的提問,左右看看這兩邊近百號雕像也似的人,隨即早有準備的袖手說道:
“沒必要殺很多人,消失的人多了,反而引得懷疑。咱們隻需要讓各方回到昨天的狀態即可。妾身略懂催眠之術,隻要將他們清除掉今天的記憶,等人醒了,就連同賓客一起送出山門打道回府。我主不過是希望白蓮教,鬧得越大越失控越好。今後臨江候府隻聽命妾身一人,隻要加大阿芙蓉的供給,白蓮教便能東山再起,借助京畿的流民把郡主府掀個頂朝天。”
莫上笑了笑又道:“夫人想得周全,但東華郡主又怎麽辦,她可是在上山之前就已經懷疑到臨江候府頭上了,就算抹除了今天的記憶,保不齊她還會向臨江侯府發難。”
白玲夫人遲疑了一下,似乎在這一點上確實沒有想好,她邊思索邊和莫上商量道:
“郡主殿下是皇族,又是通州頭號人物。在京畿的地位舉足輕重。妾身動她不得,不知護法大人有何良策?”
莫上雙手抱臂,沉吟一會。隨後馬上來了靈感,隻見他亮出一隻燃著黑色火焰的右手獰笑道:
“到也不是什麽難事,待夫人給她催眠過後,在下讓細皮嫩肉的殿下感受一下,聖教的‘噬魂掌’,日後若再敢和聖教作對便要她香銷玉沉。”
白玲夫人聞言抱拳謝道:“那就有勞護法大人操心了。”
“不必客氣,那這個人又怎麽辦呢?”莫上邊說著,邊伸出修長的食指指向仲裁席的方向指去。
白玲夫人順著他的手指看去,莫上所指的竟然是在偏席,那位從頭到尾一動就沒動過的:
凝師姐。
白玲看著凝師姐,遲疑了片刻似乎有些遊移不定,呼吸也變的急促了一些。
莫上看到白玲夫人有些舉棋不定,他又笑了笑在她耳邊低語道:
“那個人已經沒用了吧,況且她活著會變成夫人您的阻礙的。”
白玲夫人聽聞他如同惡魔般低語肩膀顫了顫,她緊抿著嘴唇似乎有些難以抉擇。
見她如此,莫上從腰間抽出他那柄長長的黑刀,對白玲夫人說道:
“既然夫人不忍心下手,那不如讓在下代勞吧。”說罷,便要上前結果了凝師姐的性命。
不想卻被白玲夫人伸手攔住。
白玲平靜的望向莫上的眼睛,淡定的說道:
“不勞護法大人動手,妾身自己來吧。”
莫上見她如此說道,便揚著笑臉將自己的黑刀雙手奉上。
白玲夫人沉默著接過那柄漆黑的長刀,轉過身去,一步一頓的來到了凝師姐的身前。
凝師姐,此時依舊是一動不動的坐在席間。被麵紗遮蔽的她隻露出一雙美麗的眼睛。那雙眼睛緊緊盯著白玲夫人,眼球尚能轉動。似乎眼眶中有萬語千言想要吐露,可是在藥物的控製之下,卻沒有絲毫的機會。
白玲夫人來到凝師姐的身前,她俯下身子撫摸這位女僧人的麵頰,口中喃喃地說道:
“我的好姐妹,你是我在這個世間唯一的親人,我永遠愛著你。”隨後她緩緩將黑刀抵在凝師姐的胸口。
就在白玲夫人要使盡全身力氣,將黑刀插入凝師姐的身體時,白蓮教的陣營當中,那纏滿了繃帶的彌勒口中忽然一陣咳嗽。這位怪和尚突然之間能發出聲音了,隻聽見他衝著莫上嘶啞的喊道。
“‘謀相’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聖教到底有什麽計劃為何不告訴我們?”
白玲夫人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她和莫上皆是有些驚訝。
隻見莫上來到彌勒的身前,饒有興致地觀察了一陣,隨後笑道:
“你這個在火中死過一次的人,果真和普通人有些不同啊,這藥效在你身上似乎比別人弱些,夫人今後還得改進啊。”莫上嗬嗬笑著調侃。
“莫護法!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聖教為何要背叛我仙教?”彌勒雖能發出聲音,可是身體完全動彈不得,他憤怒地說道。
“聖教背叛你仙教?我的彌勒大人,您可別開玩笑了。這不明擺著是狗要背叛主人了嗎?”莫上聞言哈哈大笑。
“你說什麽?”彌勒聽聞白蓮教被莫上如此侮辱,勃然大怒。
他繼續嘶吼道:
“仙教隻遵照聖母的慈悲行事,即便是聖教也休想左右我白蓮教人的教義!”
然而莫上對此不以為意,他繼續輕蔑地調侃道:
“白蓮教的彌勒啊,你動動腦子想一想聖教為什麽,要支持你們這些從來未成過事兒的主?總不會是要你們,跟朝廷這幫蟲豸搞聯歡吧。你可不要太天真了,你們對聖教唯一的價值是破壞,是製造混亂,就是拿你們這些不值錢的賤命去填京城的護城河。結果現在你告訴我要和郡主府談什麽和解。哈哈哈哈,那聖教還支持你們幹什麽?”
彌勒滿是繃帶的臉上青筋暴起,麵目因為憤怒而更加猙獰,隻見他咬著後槽牙狠狠的說道:
“原來你們一個個裝的人模人樣,說什麽聖教和我仙教有共同的夙願。其實和朝廷的豺狼虎豹,沒有任何分別。我白蓮教人早就不畏生死,要殺要刮悉聽尊便。彌勒死了,仙教還有千千萬萬個彌勒,像你這種道貌岸然包藏禍心的主,仙教在執行教義的途中,也定將會把你們一並埋葬的。”
白蓮教的彌勒話音剛落,隻見莫上嘴角輕揚,手指間的一粒石子射出,正好打在他的喉頭,隻這一下彌勒便支支吾吾的再也發不出聲音來了。
莫上頗為享受的,看著他掙紮的樣子邪魅的說道:
“彌勒大人,你在這場戲裏不過是個小角色罷了,現場有趣的人這麽多,哪有你說話的份?您還是好好安靜一下吧。放心,在下也不會殺你,反正等到你一覺醒來,山頂上發生的這些事情就全忘了,你就好好繼續為聖教在京畿,招攬更多送死的炮灰吧。”
莫上封上了除二人之外,全場唯一一張會動的嘴之後,再次催促白玲夫人說道:
“夫人快動手吧,咱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白玲夫人點了點頭,她再一次凝望著麵前這位從未開過口的凝師姐。果斷而決絕地揚起刀,口中喃喃道:
“再見了姐妹。”隨後用盡全身的力氣,將刀尖刺入她的胸腔。
凝師姐向後倒靠在座椅背上,隨著白靈夫人將刀劍拔出的動作,她的胸口血花噴濺,如同一陣血雨般染了白玲夫人一身。而其中一朵也奇跡般地穿過了數丈的距離,不偏不倚地飛濺在祁淩霜手中的碧水劍身上。
莫上望著凝師姐瀝血的這一刻,仿佛心中塵埃落定一般,他在這血雨中大笑著說道:
“如此,你我這頗有機緣巧合的一計便是完成了,今後在京畿郡主府不再是阻礙,數萬餓殍,將成為我主叩開京城城門的撞木!!
幹得好啊夫人,幹得好!想不到您有此等驚世駭俗的才華,竟然被一埋沒就是二十年!你有什麽願望,盡都說來。聖教定然都能幫你實現!”
白玲夫人半麵已經染滿了鮮血,她凝視著逐漸萎靡下去的凝師姐的身體,全無情緒地說著:
“妾身隻想在這臨江侯府和夫君,安度剩下的歲月而已。還有就是郡主府的那位校尉,請護法大人務必允許妾身將他留下。”
莫上聞言哈哈大笑地說道:
“怎麽,夫人都這個時候還想著要給侯爺生孩子?”
白玲夫人淡然的說道:
“那是自然,慕雲家的有後人。”
或許是,親眼所見白玲夫人那些令人意想不到的高絕手段,刺激了莫上,引起了他對這個女人強烈的好奇心和占有欲。又或許是這瀝血的場景,和白玲夫人臉上身上斑駁的血跡,這一幕讓莫上充滿了荷爾蒙和征服欲。
他帶著三分調侃,三分情欲,三分危險的氣息來到白玲夫人麵前。他陰鬱但棱角分明的俊臉微笑著,伸出修長的右手,托起了白玲夫人那染滿鮮血的下顎。
白玲夫人的容貌冰清玉潔,完美無瑕,歲月的風霜仿佛侵蝕不了她光潔的臉頰。
莫上凝視著這一張神情淡漠的臉,就在臨江候的麵前,親吻了上去。
即便眼見自己恩愛多年的妻子和人接吻,此時的臨江候眼神依舊是空洞的。而白玲夫人竟然也沒有任何拒絕的動作,莫上直到貪婪地吮遍了白玲夫人的雙唇才放開她,然後在她耳邊低聲說道:
“夫人,在下也可以代勞。”
白玲夫人雖然沒有拒絕莫上的親吻,但此時卻搖了搖頭,她用手中黑刀指著伯生回答道:
“謝護法大人好意,但不必了,妾身要那個校尉。”
莫上順著自己帶血的長刀看過去,一皺眉明顯有些不快的問道:
“為什麽。”
白玲夫人依然是淡然地搖了搖頭回答道:
“沒有為什麽,妾身喜歡他。”
“你喜歡他?這小子不過是東華郡主身邊的一個兵而已,你為什麽喜歡他?”莫上,對她如此的回答有些摸不著頭腦。
“因為他的心思淨如白雪,我要將他變得和我夫君一樣聽話,永遠留在身邊。”白靈夫人嘴上邊說著,邊提著黑刀,一步一步地朝著抱著東華郡主的伯生走來。白玲夫人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動也動不了的伯生,仿佛是猛禽盯上了獵物,發出透著強烈欲望的紫芒。
“果真是個古怪的女人。”白玲夫人如此奇怪的行動,莫上無奈地搖了搖頭。
祁淩霜眼見著這個瘋女人,殺了人之後要對自己的心上人動手,一雙清亮的眸子緊凝,她眼見白玲夫人來到伯生麵前,緩緩地提刀將刀尖前指在伯生的眉心上,那黑刀上暗紅的血液幾乎要沾染在伯生的額頭上。
出於保護愛人的本能,祁淩霜情緒爆發,心中怒火蔟起。她即便身子一動不動,強烈的殺意甚至已經滿溢了出來,撲向身邊的白玲夫人,祁淩霜隻感覺自己的腦袋嗡嗡直響,一切的想法都被清空,隻有保護愛人這一個念頭。
而就在莫上和白玲夫人說話的時候,祁淩霜手持的碧水劍劍身上,一滴來自凝師姐的鮮血緩緩滑下。血水順著寶劍鋒利的劍鋒從劍尖滴落下來。
這柄寶劍是東華郡主上山之前贈予她的,此劍是劍宗百年前,用昆侖山頂被仙靈滋養了七百年的精鐵礦打造,相傳危難時有的救主之能。
就在那血水滴落的瞬間,碧水劍突然發出光亮,清亮的劍身一陣脈動刺激了持劍人的四肢百骸,祁淩霜突然感覺到丹田內被注入了一口劍氣。她立馬驅動這劍氣遊走自己的周天,瞬間逼出了麻痹身體的毒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