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會使用這樣的配置,是因為沙塵飛的戰術是,以保護朝鮮巨人這個主攻點為核心。畢竟以他的身高加臂長,再加上這超長的關刀,揮舞起來便可以一抵十,攻擊距離不亞於長槍陣,所以,其他人隻要保護好他的四周,便可依仗此人的武力步步推進。

但是此時,出其不意地衝出兩個騎兵來,他們的陣中便缺少了對抗馬匹的重要武器。

長槍。

沙塵飛滿臉是汗地緊盯著兩個越來越近的巨物。

他知道,僅憑人力持盾,是無法擋住這成噸的衝擊的。因此,若是硬碰硬,他所有的希望都隻能寄托在朝鮮巨人的身上,於是他扭頭問道。

“能不能把騎士斬下來。”

朝鮮巨人表情平靜,答道。

“一匹可以,但有兩匹。”

此人一語中的。沙塵飛聞言,迅速冷靜了下來。若是硬碰硬的話,對方肯定知道自己陣中能構成威脅的,隻有朝鮮巨人,兩位騎士的刀鋒一定都瞄準著他。在這種情況之下,哪怕他斬落了一騎,另外一騎也會伺機重傷他。

如果此人倒下,紅隊的戰術就不成立了,幾乎等於落敗。

想到這裏,沙塵飛緊急變換指令,大聲吼道:

“所有人左右散開,放他們過去!”

當此之時,兩匹戰馬如同撲殺兔子的鷹一般近在眼前。紅隊隊員一得命令,迅速分為兩股,讓出馬道,兩匹大馬,蠻牛一般過境,卷起的沙塵撲麵而來,打得紅隊隊員們頭暈目眩,讓近在咫尺的紅隊隊員,感受到死亡的恐懼。

藍隊的騎手經驗異常豐富,他們完全不給紅隊重新結陣調整的時間。迅速勒馬而返,反複衝撞著集散的人群。隻見這兩匹戰馬之上,各有一位騎手,而黑色馬匹騎手後,還坐了一人,那人正是——張睿!

張睿目光如炬,他朝著另一匹並行的戰馬鏗鏘有力的令道:

“繼續衝陣,不需要殺傷,一定要讓他們的指揮癱瘓!”

另一匹馬上的騎士,聞言應了一聲。而後,兩匹戰馬時聚時散,打著圈來回衝擊紅隊的陣型。紅隊的刀盾兵不敢接戰,戰馬一至,慌忙散開。而後又企圖重新聚攏在一起,但還沒等到找到組織,另一次衝擊又來了,不得不再次躲避。

很快,原本陣型緊湊的紅隊被兩匹馬衝得七葷八素,儼然已經散了一地,各自為戰了。那紅隊的朝鮮巨人,一直想要捕捉單個的騎兵對決,可是對方顯然很清楚他的意圖。所以,每每單騎衝鋒的時候,都選擇避開他的路線。而二騎衝鋒,又是找著他來,以至於他那碩大的身體,時而追時而逃,狼狽不堪,引得滿場哄笑。

正當紅隊的士兵原地奔跑,疲於應對兩個騎兵時,忽然,鑼鼓聲響起,眾人扭頭一看,隻見高坡上,藍隊旗幟已經升了起來。

不知不覺已經被人占了先機,紅隊隊員們恨得呲牙咧嘴。

隊長沙塵飛見狀,剛張嘴,想要喊些什麽。

突然,藍隊奔襲而來的六個士兵,以一位全甲猛漢為首,擺出雁行陣,高吼著衝入紅隊鬆散陣營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紅隊的眾人一分為二。

隊長沙塵飛見來人攻勢迅猛也不甘示弱,他高聲喝道:

“不要怕!他們人少!都給我上,大家一起夾殺了這幫鼠輩!”

“諾!”

此時紅藍士兵在場上混作一團。

沙塵飛想,騎兵在這種情況下,不可能繼續橫衝直撞地朝人群中央衝,若是撞到自己人,非死即傷。紅隊隊員雖被藍隊分隔開來,但是迅速就近集結起來,企圖對闖入陣中的藍隊刀兵形成包圍之勢。

“就是現在!”

張睿一聲令下,隻見兩騎手各持一根繩索兩頭,並將繩索的掛鉤掛在馬肚子上的環扣之中,隨後兩騎分開三丈,將繩索繃得筆直,狂奔著將這條“奪命索”向戰場上的所有人攬了過去。

當此之時,戰場上的絕大多數人的注意力都放在相互的廝殺當中,被裹在戰陣最中心的藍隊隊員,更是看不清外麵的情形。但是,當藍隊領頭的鬼頭刀猛漢,聽到一聲馬哨的嘶鳴之後,大喝一聲:

“抹脖子咯!”

隨著這如此沒頭沒尾的一聲叫喊,馬蹄聲從身後傳來。

紅隊的隊員扭頭一看,才發現,不得了了。有兩人張了張嘴,還未來得及發聲,兩匹戰馬就呼嘯而過。

那根被高速拖拽的繩子,如同快刀般掠過,掀翻了數個躲閃不及的紅隊士兵。

到了陣中,那繩索剛剛好,從身子已經蹲下來的藍隊士兵頭頂掠過,全員毫發無傷。

而後,兩騎又繼續朝著另一邊的紅隊撲了過去,朝鮮巨人和隊長沙塵飛都在其中。

他們這幾人多了些反應的時間,隻見沙塵飛大喊著提醒眾人:“當心!趴下。”

此時,幾位紅隊隊員齊齊臥倒。沙塵飛正擔心那朝鮮巨人身材太高,恐來不及反應。卻隻見那巨人,手中偃月刀舞動如風,“唰”的一聲,輕而易舉的便將拉到身前的繩索一斬而斷。

與此同時,藍隊眾人早已經重新站起,隻見當先的全甲猛漢,握持一柄鬼頭刀,看見麵前倒了一片的紅隊隊員,哈哈大笑。

“這都是錢呐!”

他撲上前去,左一刀右一刀,用他那柄鬼頭刀刀尖上鑲嵌著的銅骷髏。打斷了兩個紅隊隊員的小腿。

他正要跨步,收割更多小腿,卻被一道猛烈的刀鋒,逼得退入陣中。

全甲猛漢抬頭定睛一看,隻見那朝鮮巨人金剛怒目,僅憑借一人之威懾,掩護被拉倒在地的隊員。此人果真是武藝非凡。

藍隊猛漢望著此人,嗬嗬一笑,出言挑釁道:

“怎麽著,你這怪胎還蠻厲害啊,不過現在可是10打8。老子的旗子已經升起來了,咱們可以在這兒陪你們多玩一會。”

當此之時,紅藍兩方的戰力已經被拉開。紅隊兩位隊員已被淘汰,還有幾人受了輕傷,藍隊卻是整裝齊備,兩個騎兵不停地在紅隊的後方,如同虎狼環伺。

藍隊在張睿的帶領之下,打了一個出其不意,紅隊雖沒有瞬間崩潰,但此時也視同於被固定在原地動彈不得了,如此隻需要拖住他們,再過一會兒,升旗的時間一到,藍隊便自動獲勝。

見此情形,沙塵飛似乎像是想通了什麽,他忽然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沒有想到啊,沒有想到。這裏竟是如此臥虎藏龍之地!你們這一招打得的確漂亮。我這東西原本是想留到後麵使的,現在看來,不得不用了。”

坐騎上的張睿聽得紅隊隊長如此說,眉頭一緊,心中想著。

要來了嗎?

果然不出所料,紅隊隊長沙塵飛,從懷中掏出了一塊熒光閃閃的將牌,高舉了起來。

與此同時他口中念道:“我是五子良將中的‘義將’沙塵飛,現在我要發動我的特權。”

沙塵飛言閉,司禮台上的銅鑼響起。

司禮高喊道:“義將現,比賽停止!”

現場大嘩!

居然這麽快又一位五子良將出現了!不過想想也對,總共就10隊,兩兩對決,五子良將有5位。那自然是每一場都有一位在其中,除非說有哪隊的實力不足以讓“五子良將”現身,那麽,在那場比賽的獲勝方,五子良將還會選擇隱藏其中。

這場比武中,藍隊肉眼可見的實力很強,一出場這生猛的勁頭,把紅隊打了個措手不及。如此情況之下,五子良將若再不出來,恐怕紅隊隻能被淘汰。

“厲害!這麽短的時間,居然能把五子良將逼到走投無路。”

徐鵬全程聚精會神,此時,不由得讚歎。

藍隊的戰術,環環相扣,讓人目不暇接,可謂是技驚四座。

有如此之才華,且對這些桀驁不馴的將官候補,擁有這麽強的控製力!這藍隊的隊長,究竟是何許人也?他不免充滿了好奇。

由於藍隊是壓著開場的銅鑼聲進場,司禮根本就沒有機會介紹身份,因此,大家還都不知道這藍隊的隊長到底是誰。

一旁的螳螂捕官眼尖,他吃驚地說道:

“是張睿大人,少卿。藍隊的黑馬後麵坐著的是張大人!”

“你說什麽?”

徐鵬聞言,直接驚得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他大步來到欄杆旁邊,不顧形象地探出腦袋,往下望去,追尋著那黑色的戰馬,定睛一看,終於也是發現了。

我的天哪,果然是張睿那廝!

徐鵬心中一緊,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什麽滋味都有,卻還是忍不住擔心自己這位同學的安危。他不顧周圍人們側目的眼光,朝下麵高吼道:

“張睿,你瘋了嗎?不要命了參加這種危險的比賽!”

然而,現場確實太過喧鬧了,距離又遠,他也不知道自己這聲音,能不能傳到張睿的耳朵裏。

賽場之上的張睿,似乎聽見了些什麽,他回頭,看見了在雅座上勾著頭,往下叫嚷的徐鵬。

隻見張睿的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朝著徐鵬揚聲道。

“你就閉嘴看著吧。”

台上,司禮高聲詢問道:

“義將沙塵飛,你的特權是,可以選擇一位對麵的將官候補加入你隊。”

“就你了,過來吧!”

還沒等滿場人對他所擁有的這個逆天的特權,表現出點什麽。沙塵飛毫不猶豫地抬手一指,對著藍隊先鋒鬼頭刀猛漢說道。

此言一出,滿場大嘩。藍隊隊員們不淡定了。

“怎麽還能直接搶人?”

“這也太賴皮了吧,藍隊還怎麽玩!”

“搶走別人最強的,那還打什麽?我若是‘五子良將’,我也能贏。”

藍隊黑色戰馬的騎手,看起來和伯生年齡差不多,是藍隊年齡最小的白袍將官。他是之前在選隊長環節裏,唯一一個,沒有選邊站隊,等到張睿出現的時候,果斷選擇張睿成為隊長的成員。

他白皙的麵龐上,畫有靈貓一般的麵紋,有著一種難以言表的妖異感,似是山野中的精靈一般。

他看似文弱,但是駕馭起戰馬來,卻嫻熟無比,絲毫不輸他人。

此時,當他聽到,那傳聞當中的“五子良將”的特權時,有些擔憂地問身後的張睿:

“大人,我們該怎麽辦?”

張睿此時在馬上,聽見自己的先鋒被人直接生生搶走,自然也是一臉驚訝。

這當然並不在他預想的範圍之內。

他在那使鬼頭刀的綠林猛漢的身上,投入得實在太多了。這下可好,直接都變成別人的了。

不過,若說他一點應對的後手都沒有,那也並不見得。

“子軒,咱們去和步兵匯合。”他說完,便向另一個白馬騎手示意會合。

藍隊的步兵陣中依然炸著鍋。孟祥起恨不得直接撂挑子。他將手上的單刀往地上一插,憤然地說道:

“這樣搞特權我們還打什麽!認輸算他們贏吧!咱不受這窩囊氣。”

“對啊,這比賽這樣搞,還有什麽公平可言嗎?”另一個軍官出生的藍隊隊員,也接受不了地附和道。

就在這時,張睿的跳下馬,來到眾人麵前,厲聲道:

“戰場上,從來就沒有公平可言!你們一個個都當了半輩子兵了,難道上了戰場,發現敵人人數比自己人多,那就要開城投降嗎?”

張睿身材並不魁梧,但聲量卻很大。別看他瘦瘦高高,一舉一動像個富家公子,可卻是從實戰當中磨礪出來的將才。

這一頓聲斥,每一個字講得都鏗鏘有力,藍隊的成員們聽罷麵麵相覷,被罵得啞口無言。張睿走到人群當中,發現眾人臉色陰沉,他知道,誰也無法接受眼看就要到手的勝利被人家硬生生的奪走。

如此的劣勢該如何挽回?

張睿一扭頭,對著那使鬼頭刀的綠林猛漢說道:

“老黑,過去之前你有什麽想說的嗎?”這個人不願意交代自己的身份,因此隻好給他取了個老黑的綽號,所以就如此喊著了。

“老子去哪裏都無所謂,況且跟你們也才認識了一天,談不上有什麽感情。”

老黑笑了笑,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邁開腿就要向紅隊走去。但走了兩步,頓了頓忽然笑了,摸了摸鼻子,猶豫了一會,回頭補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