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武靈王為趙國一代英主,通過實行“胡服騎射”,使趙國迅速強大起來。但在其晚年,因在王位繼承問題上犯下錯誤,而終致慘死。
趙武靈王在實行“胡服騎射”成功之後,於周赧王十六年(前299)傳位給王子何(即趙惠文王),而自稱主父,北出燕代,滅中山,又西入窺秦。
少子何是趙武靈王所寵愛的吳娃所生之子,愛屋及烏,因喜其母而愛其子,把原已立為太子的長子公子章廢掉,而改立少子何,為使少子何能鞏固王位,又提前傳位。不想吳娃不久死去,屋不存焉,烏將何及?在這種情況下,趙武靈王又可憐起長子公子章來,認為廢他有些對不住他。在傳位三年後,趙武靈王把東安陽(今河北陽原縣境內)封給公子章,稱為代安陽君,並派田不禮為輔佐,準備征服代地而封公子章為代王。本來公子章就不服其弟為王,此時有實力在手,其不臣之心頓增。這時在趙國還有一大政治勢力,就是公子成。公子成是趙武靈王的叔叔,在趙武靈王欲改胡服騎射時,他持反對意見,趙武靈王親至其家說服,可見其有相當的勢力,何況他手下還有一位謀士李兌。
公子成的謀士李兌清楚地看到趙武靈王的內憂,便找到相國肥義遊說道:“公子章強壯而誌驕,黨眾而欲大,殆有私乎?田不禮之為人也,忍殺而驕。二人相得,必有謀陰賊起,一出身徼幸。夫小人有欲,輕慮淺謀,徒見利而不顧其害,同類相推,俱入禍門。以吾觀之,必出不久矣。子任重而勢大,亂之所始,禍之所集也,子必先患。仁者愛萬物而智者備禍於未形,不仁不智,何以為國?子奚不稱疾毋出,傳政於公子成?毋為怨府,毋為禍梯。”肥義也心知此事之棘手,但以“昔者主父以王屬義”為由,不肯將輔政之權出讓,而準備以身迎難。異日肥義對左右說:“公子章與田不禮聲善而實惡,內得主而外為暴,矯令以擅一旦之命,不難為也。今吾憂之,夜而忘寐,饑而忘食,盜出入不可以不備。自今以來,有召王者必見吾麵,我將以身先之,無故而後王可入也。”而李兌與公子成卻早已作好事變的準備。
公元前295年,趙主父與趙惠文王出遊至沙丘(今河北巨鹿縣境內)時,公子章與田不禮詐稱趙主父之令召趙惠文王,準備借此時殺掉趙惠文王。不想肥義先來,便先殺掉肥義。因沒有除掉趙惠文王,趙惠文王的部下便與公子章混戰起來。就在這時,早已準備好的公子成和李兌,“乃起四邑之兵人距難,殺公子章及田不禮,滅其黨賊而定王室”。於是,公子成為相,封號安平君;李兌為司寇,封號奉陽君。公子章在初敗時,走奔沙丘宮去投主父,主父開門納之。公子成和李兌就派兵圍困沙丘宮,等公子章被殺死之後,公子成和李兌認為:“以章故,圍主父;即解兵,吾屬夷矣!”便圍住主父不放。“主父欲出不得,又不得食,探雀彀而食之,三月餘,餓死沙丘宮”。這時趙惠文王年少,公子成和李兌專權,爾後李兌又為相,長期專斷國政。
在趙主父因繼承人問題上猶豫不決時,公子成和李兌抓住趙主父的內憂,不失時機地發起進攻,這就是使用了趁火打劫之計的敵有內憂,趁其難以自全而攻之的手法。如果公子成和李兌在攻殺公子章以後,就此罷手,則是劫而不全,其難免失去已經得到的利益。他們堅持圍殺主父,最終才得到全勝。亦可見使用這種手法的變化,非善於掌握時機是難以獲全勝的。因為劫而奪之是在別人難以自顧之時,被劫者當然不甘心情願,如果讓被劫者有還手之力,必然以死相拚。所以在使用此種手法時,關鍵要掌握“剛決柔”的根本,失此將難獲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