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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他喜歡我,不對,不是覺得,”鍾情笑著搖了搖食指,十分肯定的道,“他絕對絕對是喜歡我。”

“你們誰願意跟我打賭?賭注的話一個D家的新款包包。”

麵對好友給出的極具**力的誘餌,其他人十分鄙夷的切了一聲,表示完全不為所動。

“我們又不是傻,這種白給你送好處的賭約都要沾手。”

“你也不瞅瞅,人家看你的眼神多不清白,眼珠子隻差長你身上了,就這麽著,你居然還拿人家拿來涮賭約,鍾情情,你沒有心!”

被朋友們控訴打趣的鍾情不見半點心虛,笑容燦爛極了,一副完全不打算悔改的模樣。

“我覺得他臉長得還不錯。”羅怡慫恿好友,“你要是有談戀愛的打算,不如試試,要知道高考都結束了,你也成年了,和有這樣臉蛋兒的人談戀愛也不算虧。”

“談戀愛沒可能。”鍾情搖頭,一副敬謝不敏的模樣,“不過玩玩兒還是可以的。”

反正年少輕狂,來點新鮮樂子就當是慶祝畢業了。

羅怡看她那副擺明了要做渣女的模樣,一時間老懷大慰,“不錯,就該有這樣的覺悟,當年我要是像你這麽拎得清,哪兒會跌那麽大個跟頭。”

“鍾姐姐,加油,我看好你哦。”

朋友們的笑鬧調侃聲中,鍾情目光落在遠處半遮半掩看她的人身上,起了兩分興致。

如果接下來再多那麽一點兒或有意或無意的緣分,那她確實可以試試看。

這之後,在海邊的夏日派對上,她又遇到了這個對她別有用心的男孩子。

對方仿佛覺得她身上這件泳衣刺眼極了,半天都沒敢投過來一個眼神,鍾情眼角餘光掃過他紅通通的耳朵,眉梢微挑,也不知道這人心裏是不是和外在一樣清純。

估摸是不太可能的,以她對同齡人的了解。

過了兩天,兩人在國際賽車場再次遇到,隻不過這次對方是以車手的身份來參加比賽。

鍾情被搭訕對象邀請坐副駕駛時,之前有過幾麵之緣的男孩子,這次終於舍得開尊口了。

他穿著賽車服,一雙黑眼睛直直的盯著她,亮得驚人,“要坐我的副駕駛嗎?”

鍾情看著那雙漂亮的眼睛,欣賞夠了對方眼底深處的渴望與忐忑,笑著將手放在了對方掌心,“我的榮幸。”

認真的人總是會多上那麽兩分帥氣,坐在對方的副駕駛座,鍾情得承認,這會兒的高垣確實有讓人心動的本錢。

尤其,這好像真的是一個對她很有意思的人。

就算隻是玩玩,找刺激也好,她也希望對方是一個令人滿意的優質對象,畢竟,她從不隨便。

***

在沈雲別有深意的笑容裏,高垣將跑車鑰匙扔了過去。

“念念不忘,必有回響,你說,緣分這種事,是不是還挺奇妙的?”拿著高垣新跑車鑰匙的沈雲搖頭晃腦的意有所指道,“這人呐,太死心眼就沒意思了,比起守著天上的冷月亮,憐取眼前人多好。”

“少廢話。”高垣給了沈雲一個爆栗,懶得聽他羅裏吧嗦。

沈雲揉揉腦袋,有些悻悻然,這可真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大哥你做都做了,我說兩句倒是不行了。

也不知道是誰打聽了人家畢業旅行的計劃,暗示我們一起出來,也就小弟我操著老太監的心,處處妥帖的給你安排各種巧遇。

尤其是昨天,那場本該由我大放異彩的賽車比賽,臨時加塞兒突然把選手換成了你,知道費了我多少力氣和人情嗎?

嘴裏嘀嘀咕咕心有怨言的沈雲,等摸到高垣送的新跑車的鑰匙,心情總算美妙了那麽一點兒。

雖說做了不少次狗腿子大太監,但要是每次辛苦付出都能換來這等豐厚收獲的話,他當真不介意再狗腿兩回。

不過,這次高垣沒給他發揮的機會,大約是終於意識到心上人身邊圍著的不懷好意垂涎美色的狼崽子太多了,總算是舍得自己親身上陣了。

群魔亂舞的酒吧裏,沈雲和人都要玩兒瘋了,酒一杯杯的往下灌,旁邊又氣跑了兩個來搭訕辣妹的高垣,麵對吧台那裏打發了一波又來一波煩人精的滿是不耐的美人,仿佛終於有了勇氣似的一步步走了過去。

“這叫什麽?這叫好飯不怕晚!”酒勁兒上頭的沈雲摟著狐朋狗友的脖子在嘈雜背景音裏扯著嗓子喊,“為我們終於舍得動凡心的高大少爺,大家幹一杯!”

鍾情覺得她沒有耐心了,看著一副喜歡她喜歡得不得了的模樣,誰知道是個外強中幹的,除了前兩天過來當了一次開屏孔雀之外,此後再無動靜。

今天又“碰巧”遇到,她心情不錯的給出了機會,但對方遠比她想象中更沉得住氣,大半天不見動作,害她在這邊被人騷擾個沒完。

她覺得,既然對方打算做個矜持的體麵人,和她這種快餐選手顯然是沒有共同語言的,既然如此,雖然有點可惜,但還是拜拜吧。

畢竟,就算是看好的快餐小菜,她能給出的耐心也就這麽點兒了。

於是,當高垣人剛在吧台邊站定,鍾情就找了朋友打算換場子玩了。

一句話沒來得及說就把人盯丟了的高垣,表情一片空白。

第二個酒吧裏鍾情雖然喝得不少,但也不到醉暈了頭的程度,將喝高發酒瘋的羅怡交給保鏢,她總算舍得分神給身邊跟了一夜的護花使者和盯梢達人。

酒吧走廊裏,燈光昏暗,對方高高大大的身影投下一片暗影,鍾情拿冰塊蹭了蹭臉,慵懶抬頭,“跟蹤狂,看夠了嗎?信不信我報警抓你。”

高垣被噎了一下,沉默許久後才一字一句為自己辯解道,“我不是跟蹤狂。”

或許是覺得單純這句話還不能自證清白,他多說了兩句,“之前我們見過的,省實驗的高垣。”

鍾情眯了眯眼,仿佛是在認真回想他到底是誰,高垣心跳都慢下來,她才慢吞吞的道,“見過又怎麽樣?壞人又不會把壞字寫在臉上。”

高垣覺得自己不能繼續和鍾情糾纏這個問題,他雖然算不上笨嘴拙舌,但在麵對眼前這個女孩子時,好像也做不到伶牙俐齒。

此刻尚且年少的他,無師自通了所有男人的一大法寶,沉默是金。

好像有點可愛,鍾情從眼前這個高大英俊的男孩子身上讀出了一股可憐巴巴的笨拙氣息,之前被放置的憋悶情緒立刻有了出口。

雖然有點壞心眼,但是眼前這個人自找的,她才不會心虛,更不會心軟。

午夜場的酒吧裏永遠亂糟糟的,仗著身邊跟著個護花使者,鍾情放開了膽子到處撩閑,惹得高垣跟在後麵一直收拾爛攤子。

當她準備再灌上一杯酒時,許是終於忍不下去了,高垣伸手就奪了酒杯,“你醉了,不能再喝了。”

“作為一個陌生人,你管得好像有點多。”鍾情沒堅持,隻懶洋洋道,“這麽好心,是打算做個真正的正人君子,還是嫉妒那些人,更想取而代之?”

仿佛被戳破了什麽心事似的,高垣說話的底氣都不足了,透著那麽兩分心虛,“我沒有。”

鍾情沒忍住笑出了聲,“你當然有,想得最多的就是你了。”

高垣覺得自己被無情的嘲笑了,心裏亂成貓抓的毛線團子,但當鍾情伸出手要他扶人時,他立刻下意識的將人護在懷裏。

酒吧距離他們住的酒店並不遠,鍾情借著對方的力,不太穩的走在路上,有一搭沒一搭的和人閑聊。

“你跟蹤我多久了?說來聽聽?”

“我沒有。”高垣嘴硬反駁。

“唔,不想承認的話,那我換個問法,你喜歡我多久了?”

高垣臉紅得路燈都看不下去了,隻剩月色的黑暗路上,他呼吸急促,一個字都不肯出聲。

他已經意識到鍾情是故意的了,故意撩撥,故意欺負,壞心眼幾乎塞滿了每一句話每一個字。

鍾情掐了一把被她扶著的手臂,對方大概肌肉練得不錯,掐起來硬邦邦的,她聲音了寫滿了貨真價值的困惑,“你看起來這麽像不良少年,結果居然是走純情風的?”

“好麻煩啊。”她喃喃道。

顧不得繼續羞澀的高垣從她這句話裏聽出了點兒仿佛要對他敬而遠之的味道,他清了清嗓子,幹巴巴的念了一句話,“你喝醉了。”

“我成年了。”鍾情沒管他那句話,突然莫名其妙的說了這麽一句。

兩人彼此接觸的肌膚仿佛突然間升級成了火炭,高垣感覺大腦都要充血了,在他努力轉動腦子想她是什麽意思時,鍾情直接扔出來一句驚雷。

她說,“我覺得是時候給自己安排一個男人了,你看起來還不差,有意向應征嗎?”

高垣整個人都被炸蒙了,大腦一片混沌,腿都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往前邁,他不得不僵硬著嗓音又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廢話,“你喝醉了。”

失明的路燈終於熬過短暫的黑暗,再度恢複了光明,燈光裏,鍾情臉上那副看蠢貨的表情鮮明得不得了,她推開高垣的手,神情不耐的瞧他,“我隻是喝了酒,又不是吃了毒藥,不瘋也不傻,腦子也沒壞掉,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麽。”

所以,我們兩個人裏,傻的那個是你,她的眼神這樣說。

被鍾情當蠢貨一樣看,高垣腦子裏總算恢複了三分理智,他喉嚨發澀,語調鈍鈍,“為什麽是我?”

鍾情沒回答,他卻是沒了耐心,又多追問了一句,“換了其他人你也這樣嗎?”

沒了耐心磨蹭的鍾情,二話不說轉身就走,顯然是沒心情再繼續下去了。

反倒是高垣,心裏貓抓似的,開始不依不饒的深究起來,但心裏亂七八糟想了再多,臨到嘴邊,卻是一個字也沒成形。

他好像完全不敢問鍾情,也並不是特別想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