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萊恩“偷走”了斯厄阿現在的位置、“偷走”了斯厄阿接下來幾秒內的清醒、“偷走”了斯厄阿和他之間的距離!
在“源堡”的加持下,克萊恩直接結合了“門”和“時之蟲”的權柄,將斯厄阿從不知名的地方直接“抓”了過來!
在能夠通過源堡占卜、定位到敵人的情況之下,隻要敵人的位格不高於自己,克萊恩都能夠將敵人在頃刻之間轉移到自己的麵前。
在失去了“欲望母樹”作為後盾,身上隻剩下來自舊日的汙染之後,斯厄阿難以抵抗正在和“源堡”相互融合的克萊恩的“偷竊”。
更別說,在這次“偷竊”之中還蘊含著“門”的權柄,雖然“門”沒有像“錯誤”和“愚者”那麽直接的涉及“詭秘”的領域,但是“門”的詭譎在於它的“無處不在”、“無所不及”。
當你以為自己能夠成功的逃脫的時候,“門”往往會出現在你的背後。
而在克萊恩完成這一次“偷竊”後,他身上的灰色霧氣也緩緩的開始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周圍空間就像是被凍上了一般開始迅速的凝固。就像是覆蓋上了一層水晶一般,將周圍的環境和這邊的戰場直接分割了開。
而在短暫的眩暈感消失,斯厄阿就發現自己來到了什麽地方。祂怒吼一聲,沒有和克萊恩與托爾茲納廢話,在刹那間就展現出了自己的神話生物形態。
祂知道眼前的天使之王在將自己轉移到這裏之後迎接自己的必然是一場大戰。
在兩位天使之王的包圍之下,唯有死戰才能為祂贏來一線生機。
祂看著下方凝結的,將地麵上的普通人和祂們的戰場隔開的空間——發出了一聲沙啞的嘶吼,千萬種詛咒從斯厄阿的身邊迸發,那其中孕育著的恐怖瘋狂的意念似乎想要摧毀地上一切生靈的靈智。
然而在這片被淡淡的純淨水晶凝固的空間之中,這些詛咒卻瞬間消失,然後以完全相反的方向向著斯厄阿所在的地方反彈了回去。
這是克萊恩利用了自己手中那份由“詭秘侍者”特性凝結成的封印物以及“源堡”配合而使用的“嫁接”!
克萊恩將斯厄阿的詛咒,首尾相接的嫁接在一起,讓詛咒觸碰到這層有“門”途徑的唯一性凝結成的屏障之後就會改變方向,在這個禁閉的空間之中循環往複,直到詛咒減弱消失。
封印豈是如此不便之物,“嫁接”同樣也是一種封印。
而“門”的唯一性也能夠在一定的程度上加強封印!
看到眼前的此情此景,斯厄阿沉默了片刻,這沉默震耳欲聾,讓斯厄阿標準的就像是一個“節製派”的“沉默門徒”。
這讓斯厄阿的牙齒咬的咯咯響,在失去了“欲望母樹”作為自己的強力後盾之後,現在的斯厄阿雖然身上依舊有著“欲望母樹”的汙染,但是在眼前的格爾曼身上有著源堡的加護的情況下,祂也隻相當於一個普通的序列一大天使。
而現在站在斯厄阿麵前的是“門”途徑的天使之王和“被縛者”途徑的天使之王,在兩個天使之王的注視下斯厄阿隻感覺到了無窮無盡的壓力——
更別提這其中一個天使之王還是祂的父親兼母親,而斯厄阿這位神之逆子……很顯然不會被祂的父母托爾茲納放過。
斯厄阿再度張開嘴,似乎將剛才在沉默時積攢的詛咒再次釋放了出來,隻不過祂這一次並沒有將詛咒往四麵八方擴散,因為祂知道這樣的做法是不會起到任何效果的。
在有著一個“門”途徑的天使之王的情況下,克萊恩完全有著能力利用“門”途徑的唯一性加強這裏的空間封印經過加強封印的層次。盡管抵達不了真神的級別,但是想要封印住這天使層次的詛咒還是綽綽有餘。
因此,斯厄阿詛咒的是這片空間,祂展現出了神秘的姿態,身上粘稠的黑液沸騰起來,開始侵蝕虛空。
斯厄阿想要幹擾靈界和現實之間的聯係,打破現實和靈界的牆壁,讓這裏和靈界短暫的重疊!
即使克萊恩現在在現實和靈界都布置了封禁但如果讓斯厄阿找到機會,祂也不是沒有突破兩位天使之王的封印逃走的可能性。畢竟,在祂的身上還有著“欲望母樹”的汙染!
任何一個序列一的天使都不是會輕易隕落的存在,更何況是有外神幫助的天使!
一朵又一朵鮮豔的玫瑰在斯厄阿的身體上生長,帶著荊棘的藤蔓纏繞著祂的身體。讓“神孽”狀態下的祂身上多出了些許鮮豔的顏色。
斯厄阿的身體在這短暫的幾秒內就閃爍了起來,似乎隨時可能衝破現實與靈界的屏障,消失在現實世界。
托爾茲納看到斯厄阿想著逃跑,於是祂伸出包裹著繃帶的幹枯手臂,雙手用力——斯厄阿身體閃爍的頻率頓時慢了下來,祂身上粘稠的黑色**沸騰、蒸發,似乎想要掙脫束縛。
而就在同時,斯厄阿驟然抬起頭,祂用眼神憤怒的注視向托爾茲納——看向了這位自己的父親以及母親,托爾茲納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僵硬了些許,一股熟悉的、伴隨了祂千年的感受從外側襲來——這是“欲望母樹”的汙染。
斯厄阿想要讓托爾茲納的身體變成祂心靈的囚籠,因此祂將自己身上所殘餘的全部汙染灌進了這一次詛咒之中,而這也讓祂找到了些許逃脫的機會。
不過下一刻,祂身上的封印再次加強,祂身體的閃爍徹底停止、完全的凝滯在了原地。
這是“被縛者”的權柄,在完全脫離了欲望母樹的汙染之後,托爾茲納完全有著能力將其他的非凡者和靈界的聯係所切斷。當然,這也是在位格有著差距的情況下才能夠做到的偉業——祂現在畢竟還不是真正的“被縛者”,隻能夠間接的利用唯一性的力量。
而一邊的格爾曼·斯塔羅卻是毫不慌張,他抬起雙手,麵前浮現出了一本透明的書籍:
“我來、我見、我記錄。”
就在剛才,格爾曼先是第一時間利用“門”的權柄加強了托爾茲納切斷斯厄阿和靈界的聯係的能力。“被縛者”的這種束縛也算是一種強力的封印,而他掌握了“門”途徑的唯一性之後,克萊恩自然能夠讓自己的分身加強“被縛者”的束縛。
而在封印住了斯厄阿之後,克萊恩手中的書籍迅速蒙上了一層淡淡的光輝,上麵一個符號正在成型。他開始記錄“神孽”的能力——盡管會經曆幾次失敗,但是最終還是將自己所想要的能力記錄了下來。
在下一次要對付其他的敵人的時候,“神孽”這種讓身體變為心靈的束縛的能力就可以被克萊恩所利用。
克萊恩操控著格爾曼分身用自己的左手在眼前的被封印的“神孽”身上劃過,頓時斯厄阿的身體就變成了一個小巧的身上裹著鮮紅和綠色點綴的線條的布娃娃被克萊恩握在了手中。
在氣息平複之後,在格爾曼分身手中的這個布娃娃的外側包裹著一層厚實的水晶,將它完全封印了起來,不讓它的汙染和詛咒有一絲一毫的外泄。
他看了一邊的托爾茲納一眼,剛才僵直著的托爾茲納身上也覆蓋上了一層淡薄的灰霧,這層灰霧迅速的將祂身上紅色和綠色相間的屬於欲望母樹的汙染驅逐了出去,讓這位天使之王恢複了完全的自主意識。
托爾茲納依舊心有餘悸,當祂感受到欲望母樹的詛咒和汙染再次加身的那一刻,祂的心簡直都要跳出來了——受苦了那麽多年,萬一現在剛解脫又被拖去繼續坐牢,那簡直就讓托爾茲納這個“被縛之神”也難以接受。
“結束了?”
托爾茲納看見自己身邊的“世界”格爾曼·斯帕羅緩緩的落在了地上,小心翼翼的上前朝著他詢問,祂看著被他抓在手中的那個小小的水晶,眼神之中多有些複雜的神色。
這是從祂身上被剝離下來的那一份神秘的非凡特性形成的孩子,但是斯厄阿從出生開始就注定是欲望母樹的棋子。
祂的身上不存在自我意識,祂的意誌完全被欲望母樹所磨滅,隻剩下欲望母樹灌注其中的瘋狂。
“結束了。”格爾曼·斯帕羅用沉悶而有力的聲音回應道,他的身邊繚繞著些許灰色的霧氣,從衣服中取出了一枚金幣,他將金幣拋起、然後接住,似乎在占卜著什麽。
在片刻之後,格爾曼將自己左手中握著的那枚水晶隨意的扔給了一邊的托爾茲納:
“祂的體內沒有屬於自己的意誌,全部都是欲望母樹灌輸進去的汙染和瘋狂。在容納這份非凡特性之前,記得向我主祈禱,我主會幫你清除掉其中可能存在的隱患。”
托爾茲納點點頭、表示自己已經明白,祂準備要等到自己的狀態穩定了一點之後再容納這份非凡特性,讓自己更接近完全的狀態。
祂看著格爾曼的身影再度浮現在了空中,格爾曼揚起自己的雙手,背後浮現出了十二隻潔白的翅膀,他的頭上出現了像是天使的光環又像是冠冕一般懸浮在頭頂上的純白王冠。
隨著格爾曼伸出自己的手,地上那些覆蓋著的水晶便如同潮水般褪去。神話時代的餘光似乎照耀在了這片大地上,順帶著之前被托爾茲納阻擋住的那道海嘯般的石化懸崖也崩潰成了一團團的海水,重新落入大海。
而在地上的普通人看來,這簡直就像是神跡。
“——受難天使是遠古年代的王。”
“祂背負詛咒、在淵麵黑暗處堅守;封印罪惡和咒詛的盒被邪惡打開,於是火與毒流淌在了那奶與蜜之地。”
“那舊日的門打開了,堅守者已然再度背負那大地上橫流的毒。”
“在那門扉之後,是所有生靈追尋的那應許之地!”
格爾曼的聲音似乎無處不在,傳進了這裏的每一個人的耳中。在做完這一切之後,他緩緩飄落,站在了大地上一邊的托爾茲那緊隨其後,在祂的身後同樣浮現出了羽翼,在祂的頭上同樣出現了一點略微暗淡了些許的王冠。
克萊恩看著兩道逐漸遠去、開始建立著手建立愚者先生在外界世界的第一個信仰的身影,他緩緩的開口:
“我們走吧,去下一個地方——從下一個地方開始,你就需要和我一同傳遞‘愚者’的信仰了。”
“‘世界’先生,我們的下一個目的地是哪?”
“我們去海上。”克萊恩緩緩的說道:“那裏即將爆發一場前所未有的戰爭。”
“戰爭?”
奧黛麗的耳朵動了動。
“沒錯,戰爭。”克萊恩是有耐心的對著奧黛麗解釋:“一場神戰。”
“盡管這場戰爭距離爆發還早,但是我們必須要提前做好準備。和在這裏不同,在那裏,我們不能直接借助‘愚者’先生的力量創造神跡。”
他按了按自己頭上戴著的禮帽:
“畢竟那裏現在還是,‘風暴之主’的牧場。”
……
“教皇陛下,我們在因蒂斯的人員已經全部到位了。”
在一片黑暗之中,一個身穿黑衣的瘦高男性對著眼前坐在枯槁王座之上的人影緩緩的行禮。周圍的燈火緩緩亮起——周圍的電燈緩緩亮起,周圍的水泥混凝土牆壁和現在的建築造型格格不入。
在這個大廳之中,一個個穿著黑衣的信徒看著坐在王座之上的人影,就仿佛看到了“真理”。
“開始這場滲透。”
坐在王座上的身影緩緩起身,露出了一張線條柔和的東方人的麵孔。祂用帶有細密絲線的湛藍眼睛注視著自己的信徒,語氣溫和的開口:
“這是一場對‘蒸汽與機械之神’的戰爭。”
“——同樣也是對‘真理’的戰爭。”
……
高維看著悄然消失一空的空間之中的人影,露出了一抹溫和的笑。
祂伸出手,在掌心之中有著一個閃著光的、小巧的螺絲。
——在這枚螺絲上麵,飄**著無數條細密的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