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既然尚書你如此盛情的話,那我也實在是不好推辭了!”

趙軒大搖大擺的起身就要問管家:“在哪裏用飯?”

一頓飯而已,即便趙軒吃滿漢全席戶部尚書也是給得起的。

但是這飯請的確實是讓人心裏不舒坦。

本來想把趙軒趕走的,結果還又搭進去一頓飯。

可憐的戶部尚書還得操著心告訴自己夫人,千叮嚀萬囑咐,可別讓自己那不省心的閨女往外跑了。

畢竟現在戶部尚書家的千金的人設可是重病在床。

在這飯桌之上,戶部尚書怎麽都想不明白,趙軒為什麽還不走。

桌上的山珍海味可太多了,自從穿過來之後趙軒還沒吃過這麽豐盛的飯。

既然來都來了,不炫個三碗怎麽能行?

他在這埋頭苦吃,可把戶部尚書愁壞了。

這味道再好的菜,心情不好也是一口都吃不下的。

“我看大皇子,你的侍衛似乎手裏還拿著東西,可是還要去別人家?”

無奈之下,即便圓滑如戶部尚書,也隻能沒話找話說了。

這話可是問到趙軒的心坎上了。

說起這個話題,趙軒吃飯可是吃的更香了。

“那拿的可不是別的東西,都是空箱子。”

戶部尚書一臉驚訝:“空箱子?為何是空箱子呀?”

趙軒吃了一塊魚肉,細品魚肉的鮮嫩,一邊回味一邊說道:“這也怪我常年在外征戰,府裏頭的管家實在算不明白賬,我一回來甩給我一筆糊塗賬。”

“按理來說,每月我府上應該拿到一百兩銀子,如今這月月隻有三十兩銀子。”

“哦,對了,要不是尚書大人,你問這一句,我差點忘了,今日我來也是為了這麽一筆錢,我就想問問這錢到底都去哪兒了呢?若是旁人更著急用了我的錢,還請戶部先還我吧。”

戶部尚書感覺今天可真是倒黴到了極點。

但是他到底是沉浸官場多年的人。

直接戶部尚書裝出一副為難的樣子:“大皇子你有所不知,像皇室宗親的銀兩,都是由宮裏的內務府負責的,這筆費用也不是戶部去管的。”

“所以若是出現了什麽紕漏,隻怕大皇子,你還得是去問一問內務府的人才更清楚一些。”

話語之間戶部尚書直接把趙軒推到了內務府那裏。

趙軒早就猜到了他會這麽說,笑著說道:“如今在朝中,我便隻跟戶部尚書你這邊熟悉一些,而且朝中關係肯定還是大人你更清楚。”

“戶部又是管錢的,那這國庫裏的銀子,上至天子費用,下至天下百姓的稅收,哪一樣會不過戶部的手呢?”

“倘若尚書大人你不管的話,那我可不知如何是好了,果然本王還是不適合理財,當真是需要取一位賢良淑德,善於理財的夫人!”

這話又繞回來了,戶部尚書氣的牙根都癢癢,他眼睛掃了一下趙軒的胸膛。

那裏麵明明還揣著自己剛剛給的一百兩金子的銀票,結果趙軒現在話裏話外,這意思傻子才聽不懂。

看來這當真是難送的瘟神。

“那我也隻能幫皇子去問一問內務府了……”

戶部尚書從牙縫裏頭擠出這句話臉氣的鐵青。

這頓飯吃的趙軒當真是舒坦極了。

他漫步從尚書府出來後,變回了自己的府邸。

當他走後,戶部上說幾乎將偏殿的擺件全部都砸碎了。

“我這是造了什麽孽,偏偏被這家夥盯上了!”

“那內務府的人,有哪個是好搞的?肉包子打了狗哪有見著回頭的……”

“到最後還不是老子把這個錢掏出來補給他?”

“破財消災,破財消災,莫氣莫氣!”

就在趙軒跟戶部尚書共進晚餐的時候,被趙軒派出去的侍衛一直在跟著王蠻子。

王蠻子離開小巷後沒多久,七扭八拐的拐到了東坊。

京城的東坊那可是有名的貧民窟,聚集的都是一些三教九流的人。

王蠻子攥緊了手裏頭的藥包,行色匆匆地推開一道木頭門。

木頭門後麵是一個小院,總共也就三間平房。

一間灶房,兩間房間。

那灶房的煙囪裏還冒著白煙。

王蠻子看到這白煙眼神更加的焦急了。

“如煙你的身體還沒好,怎麽又出來去灶房操勞?”

“都說了,若是你有什麽想吃的,爹爹給你去做,你先把你的身子養好了要緊!”

王蠻子這樣的九尺壯漢,粗獷的聲音在這一刻裏麵藏著滿滿的心疼。

一個虛弱到極點的聲音,慢慢響起:“阿爹你莫急,我不過是燒壺熱水,方便阿爹你回來後有口水喝。”

王蠻子沒在說什麽,隻是緊皺著眉頭從灶房裏扶出來一個弱柳般的女孩,將人送到屋裏。

又匆匆忙忙的出來,在灶台裏頭加了一把火放上藥罐,今天拿回來的草藥終於是煎上了。

“這藥要文火慢燉一個時辰,如煙你莫要出來了,碼頭有活,我半個時辰後就回來!”

說完這話,王蠻子行色匆匆的,又離開了這間小木屋。

侍衛悄然跟上,隻見王蠻子幾乎是一路小跑跑到了碼頭。

九尺的身材,低頭哈腰的跟那工頭說著什麽。

片刻後,工頭輕瞟了一眼王蠻子:“那裏還有將近百包穀米,你且去搬了吧!”

王蠻子聽到有百包的時候,臉色有一瞬間的凝滯。

“我閨女體弱,半個時辰後我得去喂藥……”

王蠻子臉上堆滿了卑微的笑容,似乎想要跟工頭商量一下。

沒想到工頭二話不說,一拳捶在王蠻子臉上:“你搞清楚好不好?要不是你讓我把這活留給你,今天早就讓別人搬了,你搬不搬?不搬以後別來我這找活了!”

工頭怒氣衝衝,那侍衛都看見了王蠻子挨打的一瞬間,手掌握成了拳,似乎想要揮舞出去。

但是不知想到了什麽,又緩緩的鬆開了手指,臉上擠出一抹僵硬的笑容,衝著工頭承諾的:“我這就搬……”

工頭在旁邊嗑著瓜子兒,看著王蠻子為了省時間,一個肩膀上扛四袋穀米。

不過看工頭的麵色,王蠻子這樣的強度似乎已經是常事了。

緊趕著慢趕著,王蠻子到底還是趕在了將近一個時辰後的時間回到了家裏。

苦苦的藥味彌漫在小巷裏。

女孩低沉壓抑的咳嗽聲,木門一點也蓋不住。

所有的一切示威都如數轉告給了剛進府的趙軒。

趙軒站在自家光禿禿的庭院中,眉頭緊皺,麵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