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嵐果因為沒玩夠,雖然嗬欠連連,但仍是覺得可惜,遂流連篝火旁有些惆悵,這繁華退卻後的闌珊,總是最寂寥最刺痛人心,抬眸突然想起湖蝶和梅師弟,於是扭頭問濮陽越:“郡主呢?”
“昨天商榷正事,自然不曾帶她進去,我吩咐梅俊之照料著她,這會子估計已經回府了吧。”濮陽越猜道。
“嗯。”白嵐果也認同,卻突然瞧見梅俊之一個人坐在另外一堆篝火旁借著最後的火焰烤著雞翅,“哎?那不正是梅師弟嘛?”於是推著濮陽越走過去,卻不見湖蝶在他身邊,“師弟,郡主呢?”
梅俊之似乎跳舞跳了一整夜仍自神采奕奕,隻是因為肚子餓所以這會子還是吃得格外歡快,知道師姐和太子來了,也不正眼抬眸看一眼,一邊啃雞腿一邊若無其事地道:“被她皇爺爺接到宮殿裏玩兒去了,我想他們爺孫倆感情好,皇上身邊又諸多侍衛,郡主該不會有危險所以就沒跟著去……”
“你怎麽可以不跟著去呢?”白嵐果不待他說完,就大驚而呼,他是不知其中隱情,假如自己還是昨晚的自己,也會覺得爺爺接孫女過去玩絕對無可厚非,可是……現在不一樣了!
濮陽越蹙眉,眸中分明閃過一縷擔憂,但仍自寬慰著白嵐果:“不必緊張,我們過去看看。”
“怎麽了嘛?”梅俊之因為師姐無故生氣所以覺得委屈,香噴噴的雞腿啃得正歡眼下也覺得沒滋沒味。
“沒事,你在這裏等著吧。”白嵐果打發他繼續忙乎他的燒烤,然後推著輪椅匆匆往金鑾殿去,一路都在唧唧歪歪,“雖說湖蝶是郡主,但到底隻是你的養女,這個假皇帝不會這麽殷勤這麽有愛,都累了一晚上了還要她去做伴陪玩吧?”
“湖蝶應該不會有事。”濮陽越比她淡定,“隻恐假皇帝懷疑我們昨晚的行蹤,因為湖蝶素來與我形影不離,昨夜卻隻有她一個在廣場玩耍,就怕被問及我的事情,不知湖蝶是否能夠對答如流。”
“她知道她爺爺不是她的真爺爺嗎?”白嵐果問。
“她什麽都不知道,但近一年來我接納眾臣來府內議事的次數多於從前,廖執事也常在外辦事,如果把這些情況說成是我的異動也未為不可。”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白嵐果歎道,“湖蝶這丫頭也是個小八婆,我就怕她說漏嘴!”
二人這廂趕到金鑾殿,卻不見皇上,據宮女說,皇上與郡主在禦花園,於是又風風火火地趕往禦花園,這所謂的“趕”,卻又不能表現得太過急躁,隻能裝作安步當車地逛了禦花園,然後遇見了正陪皇上玩耍的湖蝶……
遇見之前,憂心忡忡,遇見之後,才知道一切擔慮隻是杞人憂天,禦花園不比殿堂,不必附耳竊聽,隔著老遠就能聽到湖蝶跟皇帝的對話,皇帝果然老謀深算地在套取濮陽越的近況,湖蝶卻裝傻充愣、答得牛頭不對馬嘴,委實令人啼笑皆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