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小孩子沒興趣。”濮陽越放下兵書,無奈嘲諷。

“小孩子……誰是小孩子?”白嵐果遊目四顧,沒找著什麽小孩子,卻隻注意到濮陽越的深眸詭笑淺淺地投落在自己身上,當即感覺遭遇了羞辱,氣得發昏,“哎!你是罵我幼稚還是嫌我發育不全啊?”

“發育全或不全,脫下一看便知。”

不知是哪個不要命的,居然在這個時候添了這麽一句,白嵐果抬眸,不是濮陽越呀,聲音卻極其耳熟!於是回身,赫然望見小梅同誌倚在門口,嬉皮笑臉地衝著自己的瞠目結舌頷首調侃,“是啊!師姐,甭詫異了,就是我!上衙門自首的我回來了!”

也才……一個時辰吧?

從自己晃到書房裏來,蹭了一壺又一壺的茶水然後還對著個浴桶跟濮陽越討價還價,也就一個時辰吧?

白嵐果以為師弟進去起碼一天兩天指不定還判個什麽罪之類的,白嵐果都想好到時候怎麽跟濮陽越一哭二鬧三上吊逼他救師弟呢,咋自己的戲還沒開始,師弟就安然無恙地回來了呢?

“你……你……你沒事了?”白嵐果不敢置信地問他,摸了摸他的臉頰,無比詫異,“還是說,你越獄了?”

梅俊之對於師姐的擔慮很不以為然:“我都還沒進監獄了,咋越獄來著?嗬嗬……那大官說了,那個施洋本就是奸佞商人一個,到處坑蒙拐騙,還倒賣違禁藥材,朝廷早想抓他了,抓起來也是砍頭的罪,正好我替他們當了劊子手一名,非但不治我的殺人之罪了,還賞了我一百兩銀呢!”

“真的?”白嵐果很高興。

“當然!”梅俊之更高興。

“來,快謝謝太子爺!”白嵐果識趣地拽著梅俊之的衣袖,拉他到濮陽越的書案旁,示意他給濮陽越鞠個躬以表謝意。

可是梅俊之俏唇一癟,滿臉委屈:“我這是靠我自己的吉人天相和奸夫施洋的為人不正,管他什麽事?”都不屑正眼看一眼濮陽越,隻用鼻子哼哼示意,就是這人,非要本著一腔所謂的“剛正不阿”把自己送入官衙的,如今自己安然歸來,他一定渾身不痛快。

誰料腦門上突然被狠狠敲了一下,師姐下手也忒重了些:“你少得瑟,若非太子為你打點,你能這麽快出來嗎?”

梅俊之一愣。

濮陽越也微怔,以為這丫頭賴在自己這裏不知自己苦心,原來還是懂點分寸的,遂取笑她:“何時開竅的?”

白嵐果挑眉扁嘴:“也才開竅的。”

濮陽越這才一本正經對梅俊之坦白:“施洋雖行商不正,然還不至於那等齷齪。”

梅俊之聽此,有些慚愧,捏著衣角,躊躇著要不要聽從師姐吩咐跟太子道個謝。

白嵐果覺得外袍有些被扯偏,有些不快,責怨梅俊之:“哎!你扭捏便扭捏罷,幹嘛一個勁扯我的衣服?”

“啊?”梅俊之後知後覺,這才曉得自己窘迫之際居然扯的是師姐的衣服,頓時有些訕訕,“我……我覺得不太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