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你去。”許青竹不知從哪裏冒出來。亦是一副失魂落魄、沒比濮陽越好到哪裏去的樣兒走屍樣兒。聲音沙啞。想來是躲在暗處哭了很久。“隻要小果子能夠活過來。我祝你們兩個幸福。”
他知道:白嵐果死在七王手上。不是七王狠心的殺戮。因為假如七王狠心。絕不會為她準備冰棺。並且陪她這麽久卻不現身戰場。白嵐果的死。隻因她一心向著濮陽越。她必是想逃。才會死。
其中細因許青竹猜不到。但如果再給白嵐果一次重生的機會。他許青竹會放手。不靠近她。不傷害她。隻是默默成全她。
濮陽越沒有反對的力氣。呼了口氣。淡淡然點頭。
兩個人就這樣帶著白嵐果。去了軒轅氏。大長老念在濮陽越雖放棄太子之位。但他選擇的濮陽旭待軒轅氏不薄。第一時間更新已經立下密文承諾將來登基之後、必將東疆三郡封地予軒轅氏並永世厚待軒轅一族。何況白嵐果牽絆七王有功。所以長老們為白嵐果啟動了最原始亦是最強大的通靈術。整個族類有靈術慧根的童男童女皆為白嵐果引靈做法。大長老說白姑娘的屍體一月不腐。本就是上天緣定她不該死。
濮陽越大感安慰。在那場整整持續了七天七夜的法術中。和許青竹兩個人三叩九拜繞著軒轅氏的窯洞整整七圈。為白嵐果祈求涅槃。
七天後。白嵐果重新被運回快活門。眾人見水晶棺裏的她依然是去時的模樣。心裏皆是鬱鬱沉沉的。但濮陽越說:“她有活過來的希望……”將白嵐果從冰棺裏抱出來放到**。將她打點得恍如沉睡一般。身邊放置軒轅氏的法器與花。“外祖父說。天狗蝕日那一天。她會醒轉過來。”
“真的嗎。”梅俊之撲過去捏白嵐果的手。“師姐的手有溫度……有溫度啊。”再也不是冰冰涼涼的挺屍樣兒。梅俊之喜得哭了。
“許公子怎麽沒隨你一塊兒回來。”白岩在旁問。
濮陽越滿目愧疚:“距離果果醒過來的這段日子裏。需要有人留在軒轅族的祭壇上。每日為她滴血祈生、以召涅槃。更多更快章節請到。本是該我做的。但他主動擔下。說果果醒過來第一個想看到的人一定是我……我們欠他太多了。”
白岩輕拍濮陽越的肩膀:“要得所愛、必有所失。隨緣吧……你也該去整理一下自己。天狗蝕日可就在後天了。”
濮陽越頷首。自己這一身狼狽的確不堪。白嵐果醒來不待見可如何是好。心裏懷揣著希望。第一時間更新拖著疲憊的步伐。去後山湖裏徹徹底底洗了個澡。再回到白嵐果床前的時候。已是容光煥發、傾絕天下的俊逸不凡。指望白嵐果醒過來。依舊是來時那般花癡的小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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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白嵐果蘇醒。第一時間更新雖然隻有短短的兩天。不到四十八小時。卻又漫長得恍如一個世紀。
錢太守奉皇命送來慰問。聖上口諭說隻要白姑娘醒轉。一切調養身子的所需。宮裏負責。因這天下一番動蕩。動了龍脈之根。皇帝近來身子不好。想來是等不到濮陽旭將濮陽昭遠的餘黨全部剿滅了。濮陽越愧於自己無法侍奉父親左右。更多更快章節請到。托錢太守帶回問候。
錢嬌嬌這兩日忙著做糕。都沒功夫照顧孩子。她說要在白嵐果醒來之前做好鳳梨糕、棗泥糕、梅花糕、海棠糕、芋頭糕、燈芯糕、橘紅糕、馬蹄糕、八珍糕、蓮子糕十種糕點。該死的一去不複返的楚晴楓無福消受。他最好的朋友一定要嚐到。
廖執事從前何其冷漠。除了忠於主子對一切漠不關心。這兩日卻無比多愁善感。動不動跪下來拜拜如來求求觀音的。說隻要嵐果醒來。自己折壽十年哪怕即死都沒關係。隻要嵐果醒來。讓自己還有機會聽到她叫一聲“廖大哥”。或者“小廖子”也行。
楊家重金打造了一尊鳳凰涅槃的金飾。托楊承玉送來掛在白嵐果的床頭。
濮陽旭百忙之中仍是抽空前來探望。忍淚問天下即將太平。嫂子怎能錯過。
趙玉兒和白岩老叟每半個時辰就輪流來把一次脈。白嵐果的身體狀況非常詭異。體溫如常。脈象卻時有時無。讓他們兩人一個杏林妙手、一個世外高人都無計可施。
傾一恒、梅俊之、憐欣三人陪著濮陽越一起守著白嵐果。濮陽越一直不肯離開床榻。若非傾一恒勸著。甚至不肯吃飯。一日滴水未進又顯疲態之後。被梅俊之死纏爛打喝了些憐欣熬的粥。
湖蝶和阿呆被下令不準進房哭騰。因這兩孩子有時懂事有時又不懂事。一到白嵐果的床頭就約好了般地扯開嗓門狠勁哭。儼然白嵐果已經死透了一般。被濮陽越轟了出去。沉魚隻好帶著他們遠遠看著。
濮陽夏荷、濮陽夏薇、濮陽奕踏遍幽州城大廟小廟。凡事能祈福之地。一律以皇族身份親自下跪磕頭為白嵐果祈求生機。穆青青本也同去。但因要攔著月琳姍不讓她鬧事。所以抱著劍守在白嵐果房門口。這穆大將軍的女兒。第一次覺得為她當逆賊的父親翻了臉。
月琳姍亦非存心鬧事。這近兩個月的相處讓她深刻體悟到了快活門的人情與溫馨。她對這些原本陌生的人皆生了親人般的感情。隻是兩月期限將到。五大門派的失物卻仍不見蹤影。她擔心五大門派上山追討。所以一直想進去提醒濮陽越要不去別地躲躲吧。可穆青青卻攔著她不讓進:“現在哪裏還有什麽事。比白嵐果醒過來更重要的呢。”
穆青青一語飆出、盛氣淩人。月琳姍也拿她沒轍。不是打不過她。是實在不忍擾了此間的清淨。可五大門派的威脅又迫在眉睫。心下正糾結之際。忽然發現穆青青怔然抬眸越過自己的頭頂。望著快活門的大門方向。詫異驚問:“你是誰。”
月琳姍回頭。看見了多年未見、卻仍舊卓爾不群的姐夫。彼時。他一如既往的溫潤如玉裏。寫滿了濃濃的傷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