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師父不曾將我指派到你的身邊。我們的朝夕相處不曾讓你對我有了別樣的情愫。你是否會跟師父和大師兄一樣。更偏袒白鳶鳶一些呢。”

濮陽越失笑。她少有如此認真如此謹慎的提問。自己卻回得漫不經心:“說不定哦。”

“哼。”白嵐果別過頭去。撅嘴哼哼。

濮陽越去捏她的下巴:“吃醋了。”說到“吃”。想起方才自己在跟她講故事的時候。吃掉整整一壺的茶。眼下。竟覺小腹微涼、略有不適。於是問:“你給我哪裏沏來的茶。是不是水沒燒開。”

別說是茶端來的時候就不是滾燙的。入口。也沒原來那般清澈。

白嵐果本來的確有些吃醋。聽到這話。麵色卻有些訕訕:“你若也偏袒你家師妹。我自然心裏不爽。”

“現在不是問你爽不爽。是問你這茶。”

“這茶……這茶不好喝嗎。”

濮陽越拿過茶壺。掀了壺蓋。第一時間更新但見裏頭的茶葉。殘碎而黃。分別不是新泡的:“你也真是懶到家了。泡茶哪有不換茶葉的。是不是隨便給我灌的水。”

“當然不是。我本打算就在門外水池裏撈一壺的。恰好春華服侍湖蝶洗腳丫子。端著洗腳水路過。我看那水比池水要熱。我便……”

“砰”一聲。濮陽越黑著臉。將茶壺狠狠擲在桌上。

白嵐果乖乖閉嘴。卻在緘默了半晌後。不要命地補充了一句:“那雖是洗腳水。但是幹淨的。還沒洗過……”

又“砰”一聲。濮陽越黑著臉。把茶杯也一並狠狠擲在桌上。

白嵐果終於低頭認錯:“對不起。我沒想到你體質這麽弱。喝不得沒燒熟的水。”

“你體質好。你喝。”

“我不……”

“已所不欲。勿施於人。”

“是是是……”

“去替我換一壺來。”

“哦……”

“再敢整我。我可不饒你。”

“不敢不敢……”

白嵐果端著茶碟。小心翼翼地退下了。然她前腳剛走。濮陽越後腳就跟了出來。隻是與之去膳廳的方向不同。濮陽越是拉肚子。疾奔茅廁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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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嵐果將茶碟擱在廊道的美人靠上。第一時間更新叩響了廖執事的房門。

廖遠剛收拾完東西。過來開門。見到白嵐果。麵色一怔。略有尷尬:“嵐……白姑娘找在下有事。”

“沒事。就是過來看看你。”趁著濮陽越蹲茅坑一時半會兒也出不來。白嵐果特地過來跟他致歉。“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第一時間更新”

“原是我自作多情。與你無關。”廖遠認命。

這話卻令白嵐果愈發愧疚:“你別這麽說。是我不好。我一直沒搞清楚狀況。所以可能給你造成了誤會。”

“沒搞清楚狀況的人是我。姑娘不必自責。”

“唉……廖大哥和我說話。何必這般生分。”白嵐果黯然歎息。從懷裏掏出一枚玉佩。“還給你。”

廖遠一看。正是那塊自己娘親給的、後來又被白嵐果唬了獄卒的玉。更多更快章節請到。大驚:“這……”

“上回從燕子山的牢獄中逃出來的時候。我順手從那廝兜裏掏的。因為情況緊急。當時沒來得及給你。後來擱自己這兒我又給忘了。廖大哥。這原是你的東西。就該還你。”

廖遠心下一陣感動。當初以為她沒心沒肺。誰想到是惦記著這事的。這塊玉畢竟是廖家傳家之玉。廖遠娘親給廖遠的唯一念想。雖說丟了是白嵐果為救自己。第一時間更新但廖遠心中真心是覺得可惜了。如今失而複得。愈發珍惜。

“這塊玉。廖大哥送你了。”因為珍惜。才舍得給值得擁有它的人。

“這是你娘給你的。我不能要。”白嵐果拒絕。

“廖大哥說給你了。就給你了。是為感謝你在燕子山牢獄裏的救命之恩。拿著吧。“廖遠重新塞給她。然後也不容白嵐果拒絕。推脫自己得趕回嵩城去了。便告辭了她。急急離開。

白嵐果拿著玉。覺得比遞出去之前。似乎又重了些。

廖遠不曾告訴她:這塊玉。是自己娘親囑托自己將來贈給自己妻子的。可惜。自己這一生都將忠於太子。所以恐怕是無福娶心頭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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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秋已過。江南的冬天。總是來得比較晚。水始冰。地始凍。雉入大水為蜃。平靜數日。虹藏不見。天氣上騰。閉塞而成冬。

這段日子裏。白嵐果住在玉園之東。濮陽越的眼皮子底下。趙玉兒住在玉園之西。湖蝶的附近。似乎井水不犯河水。可總有幾日宴席。是大家一同用餐。想避著不見也難。不是白嵐果說沒胃口吃不下。就是趙玉兒稱病不出門。如是。才免去了不少尷尬。多半時候。濮陽越會陪著白嵐果開小廚房。端到房裏來關著門吃。

這天氣轉涼了。江南的冬天不比北方的幹冷。濕冷更是異常難受。白嵐果本就怕冷。窩在房裏慫恿濮陽越吃了幾頓火鍋。便上火。冒了痘痘在臉上。

“啊呀。你瞧瞧。多猖狂的痘痘呀。”白嵐果自製紅豆麵膜、黃瓜麵膜皆不管用。倒是每晚都塗得臉上一塊一塊出來嚇人。濮陽越終於受不了了。“長點就長點唄。少吃點肉才是正道。盡把不吃的蔬菜往臉上抹。有用嗎。”

誠然他說得沒錯。白嵐果不愛吃蔬菜水果。就愛吃肉。每每一盆火鍋裏頭。蔬菜都是濮陽越吃的。肉都進了自己肚子裏。並且每頓都沒節製吃很多。以至於飯後水果幹幹晾著不吃也盡喂了濮陽越。難怪。這廝的皮膚越來越好。

“玉兒有排毒秘方。你去向她要來吧。”看她實在苦惱。濮陽越好心出言提醒。

“我不敢去。你沒發現她這兩天處處躲著我嘛。就是陪湖蝶玩兒。我們兩個也要先跟梅師弟打好招呼。以免撞到一處尷尬。”白嵐果離了梳妝台。趴到濮陽越的書案上。瞅著他巴巴地問。“二師兄。你覺不覺得。我是小三。”

“什麽是小三。”

“就是橫刀奪愛的賤人。”

濮陽越頓時冷汗淋漓:“首先。你不賤。不許這麽自我詆毀。其次。你更是談不上那什麽橫刀奪愛。趙玉兒本就不是我的心頭愛。她的存在跟一道立我為太子穩固將來儲君之位的聖旨、或者一道她爹趙左相手握大權的兵符一樣。不過是枚棋子。換了旁人。有一樣的勢力。太子妃這虛名。我也照樣給。這一點。她自己心中也是了然的。原是我辜負了她。她卻也心甘情願。而你。才是我濮陽越養的女人。我喜歡的女人。就這麽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