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陽越坐在書房案前。趙玉兒立在房中。二人如此。卻久久無言。連目光。也沒有相交的時刻。

書房門開。廖執事進來。濮陽越淡淡問他:“她怎樣了。”

廖遠蹙眉:“倒也奇了。蘇醒過來之後活蹦亂跳。竟像個無事人一般。”

濮陽越也不多問。知道她沒事就好。深瞳流轉。這才將沉沉而深邃的眸光。移向了趙玉兒:“溟陰草的解藥。第一時間更新你當真不知。”

“溟陰草是隻生於西海的奇草。我大卿本就沒有這種草。我所識別的草藥。皆在我大卿國土之內。外的。便不知了。”趙玉兒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很淡定。

可是濮陽越不淡定。他不多聽她的解釋。卻吩咐了廖遠一句:“去太子妃房裏。將她床頭的醫書。盡數搬來。”

濮陽越知道趙玉兒有個習慣:那就是近期看的醫書一律放在床頭。更多更快章節請到。濮陽越知道她的這個習慣。卻因不懂醫理而從不關切她所看何書。彼時下了這個決定。想來是對她近期所看醫書。突然感興趣了。

趙玉兒全身一震。知道再也瞞不過去。麵色。抑製不了緊張而略微地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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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華不停地往火爐裏頭加炭。第一時間更新那都是極好的無煙炭。專門暖閨臥的。房裏很快暖和起來。春華被熏得大汗淋漓。到底不是冬季。這樣熱著。難免氣悶。

“春華。把爐子都端走吧。我快熱死了。”躺在**的白嵐果。趁著自己還有三分清醒。奄奄一息提醒道。唯恐再熏下去。自己都該成為密室自殺的女主角了。

“姑娘不是嫌冷嗎。熱些就不那麽難受了。”春華是好心。寧可自己熱得半死。也不想再背上個照顧不周的罪名。堪堪見她暈倒了。

“可我現在不是冷得想暈。我是怕窒息死啊。”見她不信。白嵐果隻好自個兒起身。打開門窗。讓冷風灌入。頓覺大爽。“我已經不怕冷了。春華。快熄了火。別烤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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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載有溟陰草的醫書。更多更快章節請到。較為罕僻。然再罕僻。也在趙玉兒的床頭書中。尋到了一本破舊的手抄本。

趙玉兒還特地做了標記。料準了濮陽越不會查看。卻料不到今日被白嵐果擺了一刀。第一時間更新

濮陽越將醫書狠狠丟到她的腳下。良久。雖怒。卻不言。

不能過分苛責她。遂隱忍了半天的怒意。才緩緩問道:“為什麽你早知道該怎麽做了。卻不做。”

“我……我也是近幾日才尋到了這本醫書。這解藥並非隻是那兔子的糞便可以煉製。還需其它幾味名貴的藥材。何況即便是那兔子。遠在西海。我一時半刻也尋不到……”

“醫書清楚記載。第一時間更新這種兔子。在我大卿也有飼養。”濮陽越打斷她。不願聽她回避的解釋。“我不懂醫。但我識字。”

話已經說得如此譏嘲。趙玉兒知他是真怒了。低頭緘默。身子因為害怕。輕輕抖著。

“我需要你給我一個解釋。不是解藥。是為什麽。”濮陽越確定她已經故意拖延。遂不追究她的拖延。更多更快章節請到。更無需她多餘的辯解。隻討一個理由。何故拖延。

“我……我想控製她。”

“你倒是承認得快。”濮陽越雖不懂醫。但照著醫書也能看懂一二:趙玉兒的其它幾本醫書中。有一種研製緩解寒毒之症的配方。但這配方治標不治本。且解藥多服容易上癮。往後便再也離不了解藥。否則寒毒隻會加深。從此便成了藥人。

她放著釜底抽薪的解藥不配製。第一時間更新卻在研究如何用分量小卻易上癮的解藥來控製中毒者。濮陽越忽然覺得:女人很可怕。

“我將她的身子交給你調理。將她的毒交給你解。我叮囑你不必計較成本。需要什麽盡可以讓廖遠去辦。卻不想。我信錯了你。”濮陽越雖知道趙玉兒不是個單純的女人。卻不料她居然敢對白嵐果下手。“為什麽要控製她。她於你有何用。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她於我是沒用。可是……她卻能輕易牽動你的喜怒哀樂。試問這世間有哪個女人真心樂意和別的女人分享自己的所愛。可我知道你這一生注定不可能隻有我一個。我既然阻止不了其他的女人靠近你。那麽我便控製她們。軟硬皆施。也要讓她們聽我的話。不要肆無忌憚剝奪你對我的好。難道還不行嗎。我是太子妃。你是她們的主子。我便也是……”

“你這太子妃的虛名是我給予的。但我沒有賦予你實權。不是你胡作非為的資本。”濮陽越不顧她盈盈之淚。不為所動怒喝道。“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剝奪你有名無實的太子妃頭銜。”

“我承認……我是一時鬼迷心竅。但我從未想過要傷害她。”

“你企圖用藥物控製她脅迫她聽你的話。就是傷害了她。她的性情。連我都控製不了。你以為你用你那點伎倆。就能控製得了嗎。”

濮陽越反問。想想一旦趙玉兒研製成功了那短效解藥。白嵐果受不得毒發的痛楚不得不討要更多的解藥卻因此上癮。而再也離不開趙玉兒的控製不得不聽令於她。也不是不可能。畢竟身體之痛猶如酷刑。豈是她那小身板可以受的。

不敢想象如此毒計若非今日被揭露。接下去的情況會是怎樣。濮陽越一怒之下。掄起桌上的煙台。就朝趙玉兒砸去。不知憐香惜玉為何。隻憤然冷喝:“控製得了。也換不回我對你的半分好。”

那硯台乃是玉石所製。不大卻也沉得很。豈是趙玉兒的嬌肌玉骨可以抵禦。

她傷心。於是不躲。硯台便砸中了她的額頭。頓時頭破血流、殷紅刺目。她人亦受不得這突如其來的撞擊。歪倒在地。

廖遠見狀。大驚。跪在趙玉兒身旁。迫切懇求:“太子請息怒。”

太子爺從不打女人。今朝失手打了。便真真是怒不可遏了。

濮陽越也覺此舉太過。但心中怒氣未平。又如何肯妥協服軟:“她是大夫。都學會用藥物控製人了。這天下。還有什麽她做不了的。扶她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