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陽越也覺此舉太過。但心中怒氣未平。又如何肯妥協服軟:“她是大夫。都學會用藥物控製人了。這天下。還有什麽她做不了的。扶她下去。”
“是。”廖遠不敢多勸。扶著趙玉兒離開書房。趙玉兒額頭上的傷雖不輕。然心上的傷更重。重得她有氣無力。如行屍走肉般離了書房。一出門。便癱倒在地、淚如雨下。
“太子妃……”廖遠從來不懂得如何安慰女人。“太子妃。您……您別傷心。太子隻是一時動怒。等他氣消了。事情過去了。便好了。”
“我在你們眼裏……是不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壞女人。”趙玉兒喃喃回問、戚戚飲泣。
“不是的。自然不是的。”其實對於趙玉兒想要迫害白嵐果。說廖遠的心中不怨她。那必是假的。隻是自己沒有資格以下犯上罷了。何況事已至此。不幸中之大幸。是虧得未曾釀成大錯就被發現。廖遠是鬆了口氣。“太子妃莫要多想了。屬下扶您回房歇息罷。”
“你是日夜跟在他身邊的。你說。他是不是愛上了她。”趙玉兒抬眸。額角的血水已經流淌到眼角吞噬了淚水。在暗夜裏看起來觸目驚心。
她所言的“她”。廖遠自然知道是指誰:“不是的。屬下問過太子爺。太子爺也曾清清楚楚地告訴過屬下。沒有太子妃想的那般事……”
“當真。”這個消息。令趙玉兒雙眸一亮。迫切追問。
廖遠頷首:“太子爺這次動怒。更多更快章節請到。必是因為對太子妃此舉不滿。是因為在乎太子妃將來的為人處事。才會苛責於您。”
“是啊……我在她眼裏。一向是安分守已、賢良淑德的。我怎麽……我怎麽會做出那種事來。我為人醫者。本該心懷仁慈、救濟蒼生。怎麽會……怎麽會做出那種事來。”
“太子妃莫要傷心了。屬下扶您回去吧。”
趙玉兒懨懨起身。茫然無措地由著廖遠攙扶。往自己房間去。這夜裏的風。吹涼了她的傷口。血水和淚水。劃破臉頰。都是冰冷冰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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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華實在是搞不懂白嵐果了。一會子冷得要命。一會子又熱得發昏。忙得春華才將將伺候了三個火爐。這會子又要將它們全部挪出去。
春華忙乎的時候。白嵐果趁著沒人。四下張望。小聲詢問:“十三。十三。你還在嗎。”
半晌不見回應。忖著這廝許是已經走了。
走了也不打聲招呼。真不厚道。
正欲關門。恰見梅俊之蹦躂而來:“師姐。師姐。師姐……聽說你暈倒了。你沒事吧。”
梅俊之如今站在自己麵前。都足足比自己高出一個頭了。白嵐果都得仰視著他。難免有些吃力而不爽:“你看我站得筆直筆直的好得很。你說我有事嘛。”
“哈哈。師姐銅皮鐵骨。自然百毒不侵。”
“得了。少給我拍須溜馬。我倒指望百毒不侵。無奈還沒到那等境界……”回身往屋裏走。“哎。對了。你怎麽知道我暈倒了。便突然過來了。”照理說。自己住在玉園東邊。梅俊之和湖蝶住在玉園西邊。今晚東邊雖然不安分。也不至於越過一片湖。傳到西邊去呀。
“哦。是有人。敲我房門。說你暈倒了。”
“誰呀。”誰這麽多事。白嵐果覺得梅俊之不該在這個時候放下湖蝶屁顛屁顛地跑過來。自己暈倒就有這麽好看嗎。
“我也不知道。許是玉園的小廝吧。”梅俊之回道。師姐一臉不屑自己的關心。讓他好是傷心。
白嵐果卻驀地一愣。回眸驚問:“你隻聽到聲音。而沒看到門外通傳的人嗎。”
梅俊之搖頭:“我打開門來著。那人已經走了。我聽說你暈倒了。哪裏還敢多想。如離弦之箭般的。就給衝過來了。師姐。你沒事就好。師姐。可嚇死我了。”
“那郡主呢。”
“郡主在房裏呀。第一時間更新已經睡下了。”
白嵐果腦海裏陡然閃現不好的情況。這會子不是她暈倒嚇著梅俊之了。而是梅俊之的沒頭腦要嚇壞她了:“快帶我去看看郡主。”
“怎麽了呀。師姐。郡主又沒事。暈倒的可是你耶……”梅俊之就不明白了。不是說剛剛暈倒過的人嘛。怎麽一個轉身健步如飛往西邊去跑得比自己還快呢。
然而梅俊之更不明白的是:為什麽推開郡主的房門。往**一瞅。郡主便不見了呢。
“咦。奇了怪了。我離開之前。她還好好地睡在這裏的呀。”梅俊之翻箱倒櫃地找。連床底也不放過。
白嵐果卻泄了氣:“你別找了。她被劫走了。”
“劫走。”梅俊之大驚。“哪個不要命的大老遠跑來要劫走郡主呀。”
白嵐果癱坐在椅子上。喃喃歎道:“是呀。那個不要命的。大老遠跑來。我還真就當他是好心給我送解藥來了呢。原來……醉翁之意不在酒。把玉園攪得雞飛狗跳的。他倒好。調虎離山。陰謀得逞……”
“師姐你在說什麽呀。郡主到底哪裏去了呀。”
白嵐果抬眸。認認真真看著梅俊之:“梅師弟。現在想想。是我們立馬去匯報太子爺郡主被劫的消息呢。還是我們先私下尋找。免得太子動怒。一刀宰了你不可。”
“郡主雖是他的養女。可我也是他師弟呀。他不至於一刀宰了我吧。”
……
梅俊之所料不錯:濮陽越的確沒有一刀宰了他。雖然濮陽越很想這麽做。
湖蝶不見了。眼下。濮陽越坐在太師椅上。虎視眈眈瞪著梅俊之。那慍怒的眼神已經將他宰了不下千遍了。這一夜。真真是令玉園無眠了呀。
“海魔王來過。”殺人般的眸光很快轉移到白嵐果身上。
白嵐果怯怯點頭。
“他來幹什麽。”
“我……我也不知道他來幹嘛。看了我一眼。然後就走了唄。”
“你暈倒跟他有關。”
“呃……他……“
“你和他聯手。演了一出調虎離山的好戲。”
“沒有。沒有。我怎麽會陷害郡主呢。”
“你的毒解了。”
“嗯……”
“他解的。”
“嗯……”
“很好。”
這句“很好”。壓抑怒意、暗含譏誚。嚇得白嵐果額角一滴汗。嗒嗒地就淌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