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記得。”
“你記得你不早點來。白白害苦了我四個月裏。總是不定時發作……”
“並非不定時。月圓之夜才發作。”
他這一說。白嵐果恍然發現。似乎確實如此。但惱恨他依舊:“那也苦了我。我是無辜的。”
“我也未曾料到。足足過去四個月。堂堂大卿太子濮陽越。居然弄不到解藥為你解毒。”
“他不像你。你是施毒者。自然有解藥配方。我知道他其實一直在努力幫我尋找解藥。”白嵐果為濮陽越說話。辰十三卻清清淡淡打斷了他:“那你可曾想過。也許他是故意的。”
白嵐果一怔。呆呆看著辰十三。
辰十三若無其事地解釋道:“溟陰草的寒毒不比其它劇烈寒毒。尋找其解藥其實不難。資深的醫者都該知道。溟陰草產於西海群島。也隻有西海有一種兔子。更多更快章節請到。專食溟陰草。這兔子的排泄物。便足矣做成最初的藥引。”
白嵐果陡然想起:七王爺手下的大夫。便曾以此為自己暫緩過毒性。隻是不曾細究研製解藥罷了。
“你說資深的醫者。那趙玉兒算不算。”
“傳說她可是你們大卿第一女神醫。你說算不算。”辰十三眸中掠過嘲弄。“縱使她不曾去過西海。聽。也該聽說過溟陰草。隻要多多翻看醫書。第一時間更新在四個月內治好你。並不算難。”
是啊。七王爺雖然身邊奇才眾多。可他的大夫知道。趙玉兒何以不知道。
眼下。麵前的辰十三雖然是罪魁禍首。白嵐果卻並不曾多怨他。反而為摸不透的濮陽越和趙玉兒感到心寒:“十三。你說。是趙玉兒自己故意拖延的我。還是受了濮陽越的指使。就是不讓我好過。”
“大家都看得出。太子對你絕不一般。你這般懷疑他。第一時間更新是否要令他寒心了呢。”辰十三這話。說得暗含諷刺。
“可他令我寒心的事。也做過不止一件兩件……”再度想起廖遠提及召回原來那隻白嵐果的話。白嵐果垂首黯然。“何況他和趙玉兒。成日待在一起。舉案齊眉、相敬如賓。有時候心有靈犀。一道眼神就能互通心意。讓我們旁人看得實在尷尬。難免不狼狽為奸……”
思緒頓止。爪子被辰十三握住:“解藥入腹。非一瞬即可解毒。你現在還是周身發冷。倒是可以施一計苦肉計試一試他的心。”
“怎麽試。”白嵐果抬眸。
辰十三溫潤如玉的眸子。流轉狡黠的光芒:“聽我的便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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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華擔心白嵐果房中火爐不夠。不僅抱了三捆子炭。連火爐也多拎了兩個。一路跌跌撞撞小心回來。卻發現門是開著的。急忙走近去一瞧。嚇了一跳。。
白嵐果直直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嚇得春華一邊使足了吃奶的勁兒將她抬上床榻後。一邊狂喊來人。不知為何。廖執事是第一個衝進來的:“發生何事。”
“姑娘全身冷得不行。且昏迷了。快去請太子妃過來看看。”
廖遠不敢遲疑。遠遠守著不料還會發生意外。心比腳步更快。狂奔而去請來了太子妃。
趙玉兒因與濮陽越在院中練劍。便將濮陽越也一道引來了:“怎麽回事。她寒毒發作。為什麽沒人通知我。”
春華支支吾吾、垂首認錯:“是奴婢不好。白姑娘說隻是小毒小病。不要驚擾了正在和太子妃雙修的太子爺了。第一時間更新”
白嵐果原話是這樣的。但她當時說得譏誚。其實旁人都聽出了醋味。
濮陽越且不管這些。急問為白嵐果把脈的趙玉兒:“她怎麽樣了。”
趙玉兒眉頭緊蹙。白嵐果脈象不穩。似乎體內有逆血竄流。
她自不知是因為解藥入腹、冷熱交匯所致。以至於一時竟沒想到這層關係而茫然無措:“還需細查。我也說不好……”
“你怎麽會說不好。第一時間更新”濮陽越一向信賴趙玉兒的醫術。一時慍怒而出言訓斥。麵色冷沉口吻冰冷。令趙玉兒心下傷戚。正不知如何回稟時。白嵐果卻悠悠然醒轉了:“水……水……”
白嵐果記得古裝劇裏。女主角從昏厥中蘇醒。通常都是討水喝的。隻是不知自己裝得像不像。畢竟自己是身中寒毒。是否該喊:“火……火……”來得更貼切呢。
且不管這些了。濮陽越那張欠揍的俊顏突然放大在眼前。態度看不穿是緊張還是怨憤:“你倒知道討水喝。毒發之前為什麽不告訴我。白白害苦自己。”
言畢吩咐春華取來溫水。水來了白嵐果卻不張嘴。隻有氣無力地幽幽然怨道:“告訴你又怎樣。你又不能解了我的毒……說到底。你還不如人家七王爺。人家七王爺府裏的大夫都知道。溟陰草的毒。可以用一種兔子的糞便來解……”
“什麽。什麽兔子糞便。”
白嵐果的眸子。雖然半眯著。卻眸光犀利。早已一一掃過濮陽越和趙玉兒麵上神情。一個大疑。一個大驚。倒是一目了然。
“啊。太子爺不知道嗎。”白嵐果訥訥地問。“那太子妃呢。太子妃是杏林妙手、一代女神醫。難道也不知道嗎。”
“我……”趙玉兒一時難言。
濮陽越卻在沉吟片刻之後。早已沉了臉色。叮囑白嵐果:“你先好好休息。”然後回眸吩咐趙玉兒。“你到我書房來。”言畢起身。也不多看白嵐果一眼。徑自走出房間。負手往自己書房裏去。
趙玉兒垂首跟在後頭。麵上憂色忡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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濮陽越來去匆匆。他的來。他的走。白嵐果都無動於衷。彼時伸了個懶腰。愜意笑望侯在床頭的廖遠:“太子爺都走了。廖大哥也無需守著我。跟隨你家主子去吧。我這裏有春華。不礙事的。”
廖遠不依:“可是你怎麽會無緣無故就暈倒了呢。”
“怎地無緣無故。我可是身受寒毒之害之人。”
“可是姑娘你暈得意外。醒得也快。實在是讓我們無法招架了。”春華也起了疑心。一邊替她燃起火爐。一邊抹著額頭不知是被熱的還是急的汗。
“這寒毒發作本就如此火急火燎。我現下已經沒事了。。廖大哥。女子閨臥多有不便。你還是走吧。”
既然她都這般開口下了逐客令。廖執事再也不好逗留。幾番囑咐她好生歇息。才依依不舍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