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歸湖追到窗邊往下看,發現梁正凱正順著排水管往下爬,他剛想喊小劉注意圍堵,卻看見旁邊一道人影閃過……
司陣也跳了下去!
司陣雙手根本沒去抓管道,而是整個人淩空往下掉,下落的速度飛快。
青年抬頭看到司陣正快速接近他,嚇得一個手滑,沒抓住水管,腳也踩空了!
這時,司陣剛好來到青年的位置,他一把拎住青年的後領,雙腳在牆壁上輕點幾下,放緩了下落的速度。
一切發生在瞬息之間,兩人很快就安全落地了。
青年還在恍惚,就被司陣按到了牆壁上,他的臉貼上斑駁的牆麵,蹭掉了一塊牆皮。司陣把青年的手扭到後背,“哢嚓”一聲為他戴上了手銬。
“叫什麽名字?”司陣問道。
青年沒有回話,他不屑地“哼”了一聲。
司陣麵無表情地把青年繼續往牆上壓,青年的臉被壓得變形,這時他腦袋也清醒了,想起自己是怎麽到達地麵的了,他喊道:“痛痛痛……哦叫,哦叫連贈凱。”
從七樓伸出頭去看的項勉,見人被抓住了,他扭頭對隔壁也在探頭觀察的印歸湖道:“特案部的就是牛!你也要跳下去嗎?”
印歸湖把頭縮了回去,道:“想被人圍觀嗎?走樓梯吧。”
……
印歸湖和項勉回到一樓的時候,梁正凱已經被壓上警車了,他縮在角落裏,不敢看別人,想必是被司陣的“暴力對待”嚇怕了。
這種人平時習慣了欺軟怕硬,進出派出所是家常便飯。就要給他點“顏色”瞧瞧,他才肯乖乖配合。
印歸湖看著角落裏邋遢的青年,猶豫了一下,還是從司陣那邊上車了,把司陣擠到了中間。
按理來說,應該是他們坐在嫌疑人兩邊,以防嫌疑人逃走的。
但是,司陣也沒說什麽,默許了印歸湖的做法。也許,是武力值太高,不怕人逃跑吧。
車平穩地開著,項勉的專屬司機也不是蓋的,那技術快比得上司陣了。車內沒有人說話,奔波一天的印歸湖望著車窗外的閃過的燈影,忽然覺得有些困了。
他靠著車窗上闔眼休憩,十幾分鍾的車程,卻像睡了一個很長的覺。
印歸湖被司陣搖醒的時候,覺得特別舒坦,精神一下子飽滿了。
他直起身來,曲著手臂暗戳戳地往後伸了個懶腰,卻猛然想起,他剛才頭靠著的方向,好像不是車窗的方向?而是司陣肩膀的方向?
怪不得睡得這麽舒服,硬邦邦的車窗,哪有人肉做的肩膀好靠。
司陣帶著梁正凱下了車,印歸湖也跟在後麵。
隻是,忽然傳來“咕咕”兩聲尷尬的異響。
司陣回頭看了印歸湖一眼。
睡飽後的印歸湖肚子餓了,他無奈道:“今天還沒吃飯呢……上午看屍體,中午重走拋屍路線,下午去學校,晚上抓人。”
“你先去吃飯,吃完回酒店休息,我審完來找你。”司陣道。
“沒事,一起吧,不差這一點點時間了,查案要緊。”印歸湖道。
這個回答再次出乎司陣的意料。
“哎,你們早說啊,”項勉插話道,“我那裏有泡麵,待會衝給你們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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訊問室內,梁正凱被拷在審訊椅上,他耷拉著腦袋,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跑什麽跑啊?是不是做了什麽虧心事啊。”項勉道。
“沒有,”梁正凱支支吾吾道,“看到你們闖進來,我害怕,就跑了。”
印歸湖走到梁正凱前麵,把陳泳思的生活照放到審訊椅的桌板上,問道:“認識這個人不?”
梁正凱看了一眼照片,又把目光移開了,既沒承認,也沒否認。
印歸湖又把拚湊好的碎屍照放到梁正凱麵前。
這次,梁正凱看到照片後震驚了,他瞳孔微縮,問道:“這是什麽?”
“陳泳思的屍體呀。”印歸湖道。
“什麽?她,她死了?!”梁正凱猛地抬起頭來,驚懼地望著印歸湖。
梁正凱這幅恐慌的樣子,不似作偽,他很可能真的不知道陳泳思已經死了。印歸湖笑了起來,道:“沒錯,人已經死了,而且現在嫌疑人是你。罪名是謀殺。”
聽完印歸湖的話後,梁正凱嚇得手都抖了起來,手銬的鎖鏈撞擊在椅子上,發出“哐啷哐啷”的聲響。
“我沒有殺她,我沒有殺她。”梁正凱重複道。
“那你就說說,這一年發生了什麽。”印歸湖道。
“我……”梁正凱道,“我最後一次見到陳泳思,是一年前。”
“一年前?”印歸湖問道,“她這一年沒有跟你一起生活嗎?”
“沒……”梁正凱道,“那時候,我收到了一封信,裏麵裝著一萬現金,還寫著,如果我把陳泳思帶去一個地方,就再給我五萬,我那時候鬼迷心竅,就……把人帶過去了。”
販賣人口,這罪名比謀殺罪好不了多少。
“你把人帶去了哪裏?”印歸湖問道。
“就一個賓館,我把人約去了那裏,名字不記得了,具體位置還有印象,我可以帶你們去,”梁正凱道,“後來的事我就不知道了。為了避風頭,我沒繼續呆在這裏,我去另外幾個城市轉了轉,錢花完就回來了。”
“行,明天我們安排你去帶路。”印歸湖道。
沿著這條線索,恐怕也查不出什麽。一年前賓館的監控記錄肯定早沒了,所以,不著急去查。
“信呢?”印歸湖繼續問道,“你有保留嗎?”
“沒……我這,早丟了。”梁正凱道。
印歸湖卻沒有生氣,他道:“最後一個問題,你有沒有在信上見過這個符號?”
說罷,印歸湖走到梁正凱旁邊,他收起照片,在梁正凱麵前的桌板上,用手指緩緩畫出了“Ω下麵加一橫”那個符號。
梁正凱看著印歸湖指尖的走向,在他畫完最後一橫後,驚奇道:“你怎麽知道的?我都差點忘了這個!”
司陣皺起了眉,卻也不好再嫌疑人麵前問印歸湖那是什麽。
而項勉大大咧咧的,估計以為這與特案部查過的案件相關。
“你們還有什麽要問的嗎?”印歸湖對司陣和項勉道。
“沒有了。”項勉看著印歸湖,道,“那就散會?今晚我把他關到拘留室?”
印歸湖看向司陣。
司陣點了點頭。
“我這,算是積極主動、如實供罪吧,能減輕處罰吧?”梁正凱道。
沒有人理他。試圖逃跑這件事,不是這麽容易一筆勾銷的。
項勉走出訊問室,喊道:“小鄭!”
“來了來了!”
話音剛落,一名青年就來到了項勉麵前。
“今晚是你值班吧,把他帶到拘留室關一晚。”項勉指了指梁正凱道。
“好咧。”小鄭應道。他麻溜地來到梁正凱麵前,拿出鑰匙準備解開他的手銬。
項勉卻道:“先衝三杯泡麵給我們吧,等下再帶他。”
“OKOK”小鄭說著,手腳麻利地開始煮開水,開杯麵,放調料包了。
他們去到那間放滿卷宗的會議室,收拾一下,騰出了一塊位置,就開始吃麵了。勞累了一天的三人,終於吃上了一頓熱的。
印歸湖也不挑口味了,這時候吃什麽都特別香。
“你剛才畫的符號,是什麽?”司陣問道。
印歸湖把麵條咽下喉嚨,道:“這說來話長。”
“長話短說。”司陣道。
“就是有人寄了封信來挑釁我,信上麵印了這個符號。裝信的盒子,還跟裝岑恭明殺人筆記的一樣。我懷疑這個案子也是有人針對我,over。”印歸湖道。
“這麽重要的事為什麽不告訴我?”司陣不滿道。
“你不是把我炒魷魚了嗎?我那時候拿的其實不是辭職信,我是拿著那封信去找你,為了氣你,才說是辭職信的……”印歸湖道。
這句話一下子把司陣噎住了,後續教訓人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旁邊的項勉聽著司陣和印歸湖的對話,一邊嗦麵,一邊吃瓜看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