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校希道:“隊長你等一下,我去追蹤是誰發信息給丘隊的。”
蒙校希飛快地敲擊著鍵盤,過了一會兒,他抓狂道:“靠靠靠,那個人用網絡電話修改了電話號碼,而且服務器在海外,很難追蹤!”
“定位丘隊的手機位置。”司陣道。
“稍等,很快……”蒙校希道,“找到了,在中垌市第二人民醫院的地下停車場!”
“繼續找受害者之間的聯係,有什麽發現及時告訴我。”司陣說罷,掛斷了電話。
此時,印歸湖也剛好結束了與導師的通話,回到會議室中。
“出發吧,蒙校希定位到了丘隊手機的位置。”司陣對印歸湖道。
印歸湖想了想,還是沒把最新的猜測說出來,比起直覺,他還是更相信已經確定的線索,於是他道:“好。”
司陣拿起桌麵的車鑰匙快步走出特案部,那還是丘耿崇給他的,想到這,司陣心裏不免又沉了一沉,他轉頭卻發現印歸湖還在原地沒有動作,就又喊道:“別看手機,走了。”
“來了!”印歸湖應道,他邊說邊按下了手機裏的發送鍵,在確認信息送達後,收起手機,加快步伐跟上了司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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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免提了,你來指路。”司陣道。
此時,他們已經按照導航,來到了中垌市第二人民醫院的地下停車場。
“收到,我調出醫院大樓的結構圖了,”蒙校希道,“下一個路口左轉。”
“下一個路口還是左轉。”
“前進三十米右轉。”
“到了,丘隊手機就在這十米的範圍內。”
司陣跟著蒙校希的指示來到了目的地。
他們下了車,卻發現這片地方靜得可怕,還彌漫著熟悉的能量波動的氣息。
他們一直以為這隻是普通的刑事案件,不涉及特殊能力。
印歸湖拿出手機,打開能量檢測的APP,這是協會裏器修會幫每個外勤人員加裝的檢測器。
“是雙S級。”印歸湖說道。
這是他們第一次在這個案件裏,檢測到能量波動,如果這起案件涉及特殊能力,那麽,會麻煩很多。
“雙S級?!”電話那頭的蒙校希也震驚了,“這要上報協會,出動總部所有外勤分隊的吧?!”
“來不及了,”司陣對蒙校希道,“你調出這裏的監控,用人臉分析把有丘隊的內容發給我。”
“OK,馬上就好。”
電話那邊的蒙校希,很快就把司陣需要的內容發了過來。
司陣打開視頻內容,心情更加沉重了。
視頻裏,丘耿崇把手機丟在了地上,他雙目無神,舉止僵硬,自願跟著一名穿著兜帽衫的青年,離開了監控範圍。
那名青年,戴著口罩、棒球帽,帽簷壓得極低,一身黑色長衫長褲,根本沒有任何供人辨認的特征。
“調出附近監控,看丘隊去哪了。”司陣道。
“沒有了!”蒙校希道,“出了醫院監控就很少,他們肯定是專挑一些沒監控的地方走。”
也是意料之中,這個凶手,之前作案的時候,就沒被監控拍到過。這是他第一次被拍到,還穿得這麽嚴實。如果從監控著手,十有八九找不到有用的信息。
“傀儡陣。”印歸湖忽然道。
外勤人員都接受過訓練,不會被輕易催眠,所以,這隻能用玄學來解釋。
傀儡陣是高級陣修才能修習的禁忌陣法,能控製別人的行為,控製人和被控製人之間的能力等級差距越大,可以控製的時間也就越長。
丘耿崇隻是C級,這等級差距太大。要是他被控製一整天,也不是不可能的。
司陣走到監控中丘耿崇丟棄手機的位置,他看到,那手機還是靜靜地躺在那裏,就像在嘲笑他們的無能。
司陣把手機撿起來,對電話那頭的蒙校希道:“查一下丘隊女兒的生日。”
“一五年七月十三日。”
司陣在鎖屏密碼裏輸入了這串數字,卻打不開手機,他道:“不對。查丘隊妻子的生日。”
“八七年五月九號。”
這次對了。
司陣翻著丘耿崇手機裏的信息,卻發現,他在被控製前,根本來不及留下什麽有用的信息。
他們隻能靠自己了。
司陣重新打開蒙校希發給他的視頻,看著丘耿崇麵無表情地跟著別人離開,司陣不自覺地攥緊了拳頭。
“如果要設傀儡陣,需要提前定好位置吧,”印歸湖把頭伸過來,看著視頻道,“那他是怎麽知道丘隊會在這裏下車呢?”
“他是在車裏設的傀儡陣。”司陣沉聲道。
印歸湖心裏一驚,這代表著什麽,不言而喻。
這個幫凶手設傀儡陣的人,不僅能力等級極高,而且很可能認識丘耿崇,或者是熟知中垌市特案部是如何運作。
隻有這樣,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到丘耿崇的車裏,設下陣法,不被發現,不被懷疑。
案子的凶手是誰還沒有頭緒,現在,又出現了幫凶,情況變得更加複雜了。破案的難度,也加大了。
但是他們所剩的時間,卻越來越少。
印歸湖拿出手機,想催一催結果。電話那邊的人卻像是心有靈犀般,把消息發了過來……
“我知道凶手是誰了。”印歸湖道。
“是誰?”現場的司陣和電話裏的蒙校希異口同聲問道。
“我出發前讓法醫加急比對凶手和岑恭明的DNA,現在結果出來了,他們有親緣關係,”印歸湖垂下頭,看著手機裏的信息,道,“凶手是岑恭明的兒子,岑世傑。”
“小希……”
沒等司陣發出指令,蒙校希就道:“收到,現在馬上查岑世傑的資料!二十一歲,身高一米七三,工科大學畢業,現在在中垌市一個倉庫當倉管!地址發給你們了。”
“出發。”司陣道。
於是,司陣和印歸湖又坐回了車上,去往下一個目的地。
車裏的氛圍詭異地沉默著,印歸湖竟罕見地沒有說話,他沒有調戲司陣,沒有沾沾自喜地分析案情,沒有任何活躍氣氛的舉動。
司陣雙手握著方向盤,目視前方,開口道:“現在可以說了吧。”
“什麽?”印歸湖還在沉思中,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司陣在說什麽。
“你是怎麽想到凶手是岑世傑的。”司陣道。
“啊,這個,”印歸湖猶豫了一下,道,“看證物的時候,我看到有一個小木錘,當時沒在意,現在回想起來,才發現那很可能是岑恭明孩子的玩具,他在岑世傑小時候,就教過他怎麽取肩胛骨。”
印歸湖看漏了的,就是在倉庫裏,在角落裏,那個瑟瑟發抖看著父親行凶的孩子。
受害者之間並沒有聯係,有聯係的是岑恭明和凶手。
岑世傑完整地看過整個取肩胛骨的過程,自然,也知道所有的作案細節。
這種情況,在醫學上被稱為感應性精神障礙,也叫二聯性精神病,往往發生於同一家庭中,一例為原發者,也就是岑恭明,一例為感染者,也就是岑世傑。
在封閉的環境中,感染者受原發者病態思想的影響,會產生相同的精神症狀。
本來,感染者在與原發者分開之後,症狀很快就會消失,岑世傑也確實在很長的時間裏沒有任何反常行為。
“而岑世傑之所以作案,就是受到了岑恭明的刺激,他知道岑恭明患上了老年癡呆,不再記得自己犯下的惡行,不再記得他的這個兒子,也不再記得他對岑世傑做過的事。”印歸湖道。
“岑世傑受不了,所以他選擇了子承父業,讓他的父親加深記憶。”印歸湖道。他看著前方的車輛,說著別人的故事,卻陷入了自己的回憶。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麽,就是有人在誘導岑世傑,”司陣道,“記得我們在監獄查到的信息嗎?他們還沒有更新資料,我們都還不知道岑恭明患上阿爾茲海默症,岑世傑就知道了。”
印歸湖接上司陣的話,道:“所以,這個誘導他的人,盯上這個案子很久了,而且,是我們內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