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麽在乎年年,難道不應該自己懂事一點嗎?”沈以瑉把按住許約的肩膀,然後把飯遞到他的嘴邊。

許約閉上眼睛不肯吃。

沈以瑉咬牙低聲說:“我告訴你,如果你死了,我就把她隨便扔了,反正她在世界上也再也沒有親人了。”

許約猛地睜眼。

沈以瑉接著一字一字說道:“她的媽媽早在半個月前自殺了。”

“求你小聲點。”許約心疼得去看身邊熟睡的女孩。

沈以瑉笑了笑,“許約,你也不希望她成為一個孤兒,你的母親,成為一個孤寡老人吧?”

“你!”許約憎恨的看著沈以瑉,最終還是張開了嘴。

他沒有想到那個瘋癲的女人最終選擇了自殺,好似就是在許約帶年年去看她之後,她是覺得自己的女兒現在有人保護了嗎?所以她可以安心的離開了。

可是她殊不知,保護她女兒的人,也要死了。

這個世界究竟是多麽的無法忍受,才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

想到這裏,許約忍不住紅了眼眶。

混著肉裏的米飯被塞入空中,淡淡的肉腥味讓許約忍不住作嘔。

“咳咳咳……”他死死捂著嘴巴,努力不讓東西吐出來。

沈以瑉覺得不對經,他的反應太強烈了。

“你……是哪裏不舒服嗎?”沈以瑉試探著問。

“我沒有……”許約抹去嘴邊的飯粒,然後輕聲說:“我隻是吃不下飯,不要逼我了。”

沈以瑉放下手中的碗,沉默的看了許約良久,然後轉頭過去。

他們兩個現在這樣,就好像兩個仇人強行生活,彼此都厭惡著。

沈以瑉覺得自己好像是真的把許約當做金絲雀,現在金絲雀迫不及待的想要飛出去,而他死死的鎖著籠子。

這樣的死局,什麽時候可以解開?

*

關著沈逢的大門被打開,黑暗的房間裏麵,射入的陽光刺得他忍不住眨眼。

然後,看到了江亦然。

“是你?”沈逢記得他,曾經去查沈氏糾紛的律師,他皺眉問:“你是我哥派來保釋我的人嗎?”

江亦然搖頭,他笑了笑,陰森極了。

“但是你哥今天晚上就可以把你保釋出去。”

沈逢感覺到了他的不懷好意,他站起來,打量著眼前這個戴著眼鏡的斯文男子,皺眉問道:“你想做什麽?”

江亦然拿出手機,給他看了一張照片。

照片裏麵的男孩子被綁在一根柱子上,狼狽不堪。

“小閑!”沈逢猛然抬頭,抓住江亦然的衣領問;“你要做什麽?為什麽要綁架他?”

“不出意外的話,三個小時以後你應該就可以出來,我的車會停在門口,如果你想要他活,就上我的車,如果你不在乎這個男孩子的生死,那麽就當我沒來過。”江亦然毫不在乎沈逢的粗魯,他甚至帶著笑,慢條斯理的說:“不要試圖報警,你也是混過緬甸的人,應該知道,很多人死了,是查不出來的。”

沈逢氣得渾身發抖,死死瞪著江亦然,恨不得將他渾身都撕碎了,但是最終還是鬆開了他的衣領。

“不要傷害他。”沈逢一字一字道,“否則,我也會讓你知道,緬甸的殺人方式。”

江亦然點了點頭,然後轉身離開。

——三小時後,秘書辦理好了保釋的手續,站在門口等沈逢。

沈逢臉色極差的走出來,然後飛快的走向門口的白色保時捷。

“沈副總……”秘書喊他。

沈逢轉頭看了他一眼,沉聲吩咐了一句:“告訴我哥,來救我。”

隨後,他上了那輛白色的保時捷。

車飛快的揚長而去。

一片灰塵中,秘書滿臉疑惑的撥打沈以瑉的電話。

……無人接聽,此時此刻,沈以瑉肯定是在飛機上麵。

*

這是一座廢棄已久的郊外別墅,就無人居住,先前死過人,也賣不出去,江亦然當時手上有閑錢,就用最低的價格買下來了。

夜黑風高的深夜,四處死寂非常,隻有別墅裏麵傳來一陣陣慘叫。

浸過鹽水的皮鞭如雨點般落在了沈逢的身上,鮮紅的血一滴滴落在了地上,新傷覆蓋著舊傷,撕心裂肺的疼痛壓的他喘不過氣來,終是昏了,一陣冰涼刺痛了他的神經,醒來,又是一頓毒鞭。他硬是咬著牙,牙齦一片青色,一語不發。

從下午六點到現在十點,已經持續了四個小時。

江亦然已經開始不耐煩了,他死死扯著沈逢頭發,看著他滿是血的臉,一字一字問:“緬甸的生意,是不是沈以瑉主要負責的?”

“不是!”沈逢咬牙回答。

“嚴戌是不是沈以瑉害死的!”江亦然對著沈逢嘶吼。

沈逢沉默了,他渾身疼的如同千萬跟針入骨,連動一下都生不如死。

“再不說我就用電了!”江亦然狠狠踢了沈逢的腹部一腳,然後像個瘋子一樣,吼叫著:“你會死的很慘!說不說!”

身邊站著的人被江亦然現在狀態嚇得氣都不敢喘。

沈逢低頭,血水順著他的臉頰滑落,他已經是無力到了極點。

他想到了來這裏不會有好事,但是他沒有想到,江亦然會這麽狠。

“嗬……”沈逢忽而冷笑了一瞬,緩緩抬頭看著江亦然憤怒到了極致的嘴臉,然後一字一字道:“我不會背叛沈家的。”

“是嗎?”江亦然怒極反笑,他像一條吐著毒液的蛇,問:“哪怕為了他,你也不會嗎?”

他拍了拍手,身後玻璃窗的屏風被打開。

沈逢看到許閑渾身是傷的躺在地上,四周站著幾個男人,不會好意的笑著。

“混蛋!”沈逢絕望的罵著,他奮力掙紮著身上的繩索,渾身發抖的問江亦然:“你到底要做什麽?你到底要做什麽!”

“說出沈家這麽些做得事情。”江亦然笑著說:“越詳細越想好,我知道沈家靠什麽發的家,你們的底子不可能幹淨。”

“你到底為了什麽!”沈逢咬牙切齒的問,眼睛死死的看著玻璃門後麵的許閑,眼淚忍不住留下來,浸得傷口更加發疼。

“問了嚴戌!”

江亦然惡狠狠得答:“你是沈以瑉的狗,你不會不知道沈以瑉對嚴戌做的事情吧?你們該有報應了,我知道,即便這件事情公布出去,沈以瑉最多受到譴責,但是,我要他死,要他為欺騙嚴戌的感情付出代價!”

沈逢解釋著:“嚴戌後來的診斷也是抑鬱症,我哥有錯,但是他隻是導火索,你不能全怪他!”

“閉嘴!”江亦然又是狠狠一腳,“沒有他,嚴戌根本不會那麽絕望的去死!”

“我不想和你多說。”江亦然指著許閑說:“我給你時間說,從現在開始,五分鍾,如果你不說,他們就會開始動手,我要讓你親眼看著你的愛人,被玷汙,被傷害,你說,他會不會,也因為這件事情而去死呢?”

“你這個瘋子!”沈逢嘶吼著罵他。

“我本來就是個瘋子。”江亦然對那邊的人點了點頭,隻見那邊的男人拿著一桶水潑到許閑的臉上,許閑渾身一顫,然後緩緩睜開了眼睛。

沈逢心如刀絞,卻無力逃脫。

“我告訴你啊,我一點兒也不怕死。”江亦然說,“你知道人最可怕的是什麽嗎?”

“就是不把自己當人。”

沈逢死死瞪著江亦然。

“我隻要沈以瑉一敗塗地,我可以付出任何代價。”江亦然看了看手中的表,“還有兩分鍾。”

沈逢死死的掙紮著,渾身發顫。

“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你的哥哥和你的愛人,你自己選一個。”

江亦然的話,重重地砸在沈逢的心頭,他深知如果緬甸和沈家內部的事情被他知道了,那麽沈家將會遭受滅頂之災,可是如果不說的話……

江亦然見沈逢還在猶豫,便又揮了揮手。

玻璃窗後的那些男人開始去扒許閑的衣服,

許閑方才才清醒過來,見到這麽多人圍著他,瘋狂的拚命的亂喊亂叫掙紮著。

他像是一頭受驚的小鹿,拚命的掙紮著,卻毫無辦法,隻能等待獵手們將它宰開。

“沈逢,你沒有時間了,我告訴你,你現在就會看到他怎麽被人一點點的玷汙,而再過一會兒你就會看到他怎麽被我一刀一刀的剜掉,我告訴你,我說到做到!”

江亦然惡毒的話,環繞在沈逢的耳邊,刺得他渾身都難受。

如果可以選擇去死他,絕對不要接受這樣的選擇。

沈逢抬頭對江亦然說:“你要什麽我都會給你,我把我的命給你,求你放了他!求你!”

沈逢的哀求,在江亦然耳裏聽來分文不值,他冷笑了一聲說:“我告訴你,你的命不值錢,好了,時間早已經到了,開始吧!”

隨後江亦然又拍了拍手那邊的人。

那些人開始粗暴去觸摸許閑的身體,許閑驚得大哭,卻毫無辦法。

“我忘了告訴你了,許閑現在是看不到你的,這個玻璃是屬於單麵玻璃,隻有你能看到他,而他看不到你,所以你可以盡情的欣賞他如何生不如死。”

“你這個禽獸!”沈逢朝他臉上狠狠啐上一口。

“開始吧!”江亦然又拍了拍手,那邊的人已經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