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章接第四十四章 。

許約氣得發抖,眼睛發紅的看著沈以瑉。

“我求求你,不要再扯進我的母親了。”

沈以瑉沉默了,過了一會兒,才沉聲說:“我們兩個的事情,我從來沒想牽扯進來任何人,是你逼我的!”

許約緩緩從**起來,披上一件單薄的外套,然後去翻櫃子,隨便拿出幾件衣服塞進行李箱,然後對沈以瑉說:“走吧。”

他不想和沈以瑉有任何過多的交流,既然他想要這樣,那麽許約就這樣做,順從他,乖巧的聽他的話。

隻要可以少和他說話,隻要沈以瑉可以少去弄這些折磨人的法子。

*

年年對於這次出行報以了很大的興趣,牽著許約的手,一路上蹦蹦跳跳,整個氣氛沉重的隊伍裏,唯有小女孩兒不知世事。

機場此時人還算少,沈以瑉帶的人也不多,除了陳管家和照顧年年的女仆小楊,還有許母的護士小呂,以及四個保鏢。

許約知道,這些保鏢是防他逃走的。

巨大玻璃窗外的飛機緩緩落地,下午的陽光格外刺眼。

許約聽到播報他那輛飛機可以登機的通知。

沈以瑉輕輕的推了推許約的後背,沉聲說:“走吧,上飛機。”

許約沒有動,他不知道此去歐洲,還沒有回來的可能。

他還有太多的牽掛在岸風,他不知道許閑現在的所蹤,也沒有為父親沉冤。

沈以瑉皺眉催促許約:“快點進通道,你難道現在想逃嗎?”

許約搖了搖頭,蒼白得沒有血色的臉上,揚起苦笑。

“我沒想逃,沈以瑉,從現在開始,到我死,我都不會逃。”

沈以瑉聽他這話,心裏升起一股寒意,他沉聲道:“這樣最好。”

年年跟在他們身上,扯了扯沈以瑉的衣角:“爸爸,我的小娃娃忘在那個好大的房間裏麵了。”

沈以瑉揉了揉年年頭:“我幫你去拿。”

他走得時候吩咐保安看好這一行人。

許約冷笑了一瞬,他去歐洲就是為了做最後的鬥爭。

怎麽可能逃呢?

*

沈以瑉在VIP候車室找到了年年的娃娃。

準備回去的時候,他接到了一個電話,格外的眼熟。

“救我!是沈以瑉嗎!我要見我哥!快來救我!救救我!”

電話那邊是許閑撕心裂肺的喊聲,他還聽到了棒棍的擊打聲,許閑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一句話還在撕扯著喊救命,然後逐漸隻剩下滴滴滴的聲音。

沈以瑉也掛掉了電話,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看來,江亦然和嚴申也是按奈不住了。

秘書隨後打來了電話。

“如您所料,許閑出事了。”秘書說。

沈以瑉冷峻的臉上的鋪著一層靄色,他慢條斯理的語氣中帶著狠戾。

“算計了我一次,難道還想算計第二次嗎?”

秘書繼續道:“那我們現在要去救他,畢竟他是許先生的……”

“不用。”沈以瑉打斷了秘書的話,“他想要沈家死,我難道還要救他嗎?如果死了的話,你就封鎖消息,千萬不要讓許約和沈逢知道了,對了,現在可以安排人去把沈逢保釋出來了。”

“讓他盡快來歐洲,參加婚禮。”沈以瑉吩咐道,“這件事情,一定要處理好。”

秘書恭敬的掛斷了電話。

沈以瑉深吸一口氣,然後大步走向飛機場的通道。

*

——三天前。

許閑按照沈逢說的打開了門。

沈逢的家裏不如沈以瑉家那麽奢侈,隻是一個簡單的小複式,許閑想起來自己曾經在這裏住過很長一段時間,他們晚上肆意,放縱,他在沈逢的懷裏睡去。

沈逢對自己的真的很好,許閑很清楚這一點,但是許閑對沈逢喜歡不起來,自從知道嚴戌的死時沈以瑉造成的之後,他更加隻有恨意。

他飛快的在沈逢的家裏麵翻找著那個賬本,最終在抽屜的最底層找到了。

許閑看著這本厚實的賬,心裏咯噔一下。

賬如果給了江亦然,那麽沈逢勢必是這輩子都要毀了。

沈逢是否罪該至此呢?

許閑知道沈逢沒有任何的錯誤。

但是,他又有什麽錯誤呢?還不是被沈以瑉害得家破人亡。

許閑狠狠握緊賬本,然後打通了江亦然的電話。

嚴申把手裏的煙掐滅,然後又點上一支,然後又掐滅。

嚴辰帆看著他這動作,忍不住說:“這麽好的煙,你拿來玩?”

嚴申隨即把煙頭扔到嚴辰帆的臉上,惡狠狠的說:“關你屁事,你以為我是你一無所有?”

“你有什麽?大哥沒死你能回來?你假惺惺的在這裏報仇做什麽?不如回家去做的繼承人!”嚴辰帆毫不客氣的罵道。

“你TM再說一句!”嚴戌站起來就要揮拳。

坐在旁邊的江亦然,忽然低吼一句:“夠了!”

兩人瞪了許久,最終還是坐下來。

“現在的情況,你們兩個到底清不清楚?”江亦然把許約給嚴辰帆的信扔到桌子上,“這些,都是阿戌被沈以瑉害死的證據,我們現在要做就是如何讓沈以瑉那個混賬下地獄!”

“那這件事情,和許約,也沒什麽關係了。”嚴辰帆低聲說:“他也算是受害者,當初我們家也逼死了他的父親。”

“哼。”江亦然冷笑:“你現在心疼起一個外人來了?你哥對你那麽好,你怎麽不心疼他自殺的時候有多慘?許約的存在就是一個錯誤,任何和這件事情有關的人都要付出代價!”

“但是,現在許約反正也要死了,如果他能拿到老爺子的印章最好,拿不到,也沒關係了,反正許閑拿到了沈逢在緬甸的賬,沈家算是完了一大半了,沈以瑉死隻是時間問題。”

嚴申低頭繼續玩煙,一語不發,自從那天之後,他好像就和許閑陷入了冷戰了。

江亦然的助理急急忙忙的跑進來,慌忙道:“江律師,沈家的那筆賬不對啊,不是什麽緬甸的賬,我們查了之後,隻是正常的明細賬!”

“什麽!”江亦然猛然站起來,驚到了極點。

“而且,沈家的人已經在辦保釋的手續了。”助理說,“應該明天就可以出來了。”

“怎麽會這樣……”江亦然喃喃,“許閑拿到的賬是假的?”

嚴申的手機也開始響起。

“有人舉報了我們的公司之前的建築存在以次充好的問題,小嚴總,我們過兩天就要競標了,這件事情,可能會影響我們……”

嚴申掛斷電話,沉聲說:“沈以瑉開始反擊了。”

他冷冷的嘲笑的江亦然:“江律師,你把事情想得太好了。”

江亦然不過在原地沉默了幾分鍾,忽而開口道:“不能讓沈逢這麽出去。”

“我要提前把沈逢弄出來。”

嚴申說:“你瘋了嗎?準備犯法了?你可以是一個律師啊。”

“不,我可以什麽都不是,隻要能幫阿戌報仇。”江亦然的拳頭握緊,然後轉身對嚴申說:“我現在就去想辦法把沈逢弄出來,我必須要逼他承認緬甸的事情是沈以瑉做得!”

嚴申笑了笑,把煙頭隨意一扔:“這種犯法的瘋事,你自己去做,我是不會做的。”

“你可以不做,但是你要交出許閑。”江亦然臉色滿是恨意。

*

許閑這兩天一直渾渾噩噩的,關注新聞也沒有看到沈家的消息。

嚴申這兩天很少回來,許閑想打電話給他,卻又不敢。

終於,在今天下午,他接到了嚴申的電話。

“小閑,來87咖啡館,我想和你說件事情。”嚴申的聲音很冷,“我把地址發給你。”

許閑喜出望外,迅速披上外套跑出去。

然而,等待他的並不是嚴申。

這個87咖啡館很偏僻,當時快要晚上了,許閑找了許久,隻覺得越來越冷,忍不住打電話給衍生,卻沒有人接電話。

許閑感覺到了一絲涼意。

他猛然回頭,看到五個男人。

“去哪裏玩啊?”其中一個男人笑著朝他走來。

“你們……”許閑往後退,嚇得渾身是汗。

緊接著另外一個男人走來,笑嘻嘻的說:“我們老大想找你。”

“你們老大是誰……”許閑在口袋裏麵緩緩按著手機。

他本來是想要打110的,但是胡亂的按著,卻不知為什麽打給了沈以瑉。

“這小子是要報警吧?”有人驚呼一聲。

剩下的男人紛紛衝上去抓許閑。

許閑轉身飛快的跑著,可是卻敵不過這些人。

他被狠狠推到在地,無奈之下,許閑隻能對著電話那邊的人嘶吼:““救我!是沈以瑉嗎!我要見我哥!快來救我!救救我!”

救救我!許閑哭著嘶吼,那邊卻沒有回響。

在那些人的毒打之下,他逐漸失去了意識。

……

*

飛機上,許約一直沉默著。

沈以瑉把飛機餐給許約,許約偏過頭去以示拒絕。

“吃了它。”沈以瑉把飯塞到許約的手上。

“我吃不下。”許約答,他確實是吃不下,現在的他,每天最多吃上一頓,吃多了,就會連著血吐出來。

“不吃飯是想要威脅我嗎?”沈以瑉低吼一聲。

旁邊睡覺的年年被驚得動了動,許約趕緊過去安慰她。

“你能不能小聲點?”許約皺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