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敞開的那一刻,凱文眼眸變得冷冽,迅速將AK47的槍口對準門外。
想象中的大批敵人沒有出現,槍林彈雨的場麵也沒有。
隻是站在門口的洋介大動脈忽然中彈,飆出一串血花。
沒等凱文反應過來,接二連三的槍聲響起,他滿臉驚愕,眼眸掃向周圍,發現除自己外,山王組的人都已經倒下。
法克!這是什麽情況?
凱文懵了,很確信自己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現場就變成這種令人難以置信的畫麵。
以職業特工的腦子都無法轉過彎。
“淺井先生,你這是怎麽回事?”
地麵的淺井悅輝眼眸瞪大,也是一臉懵的表情。
他記得自己明明是將注意力集中在門口,可胸口忽然中彈,又扣動扳機將自己的部下打死。
最重要的是,那個男人是誰?
淺井悅輝瞪著眼,直視凱文的背後,那不甘心的眼神讓凱文心中升起一絲寒意,像是有一條眼鏡蛇在脖頸慢慢爬動。
那潮濕、冰冷的觸感貼緊後背。
凱文咽了咽口水,身軀驟然翻過桌麵,將手中的AK47對準背後。
什麽都沒有看見,地麵卻多出一道斜長的影子。
冷汗瞬間從額頭冒出。
如此詭異的場景,超出他大腦認知。
“你是人還是幽靈?”
凱文顫聲詢問。
青澤見自己暴露了,也沒有繼續用時停捉弄對方,麵露笑容道:“居然這麽快就能發現地麵的影子,不愧是中情局的特工。
我很高興,你不是那種吃空餉的廢物。”
凱文額頭冷汗直冒,濃濃的壓力如一隻手抓緊心髒。
他想不通,對方是如何無聲到達自己後背?
等等,凱文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有沒有可能不是敵人的速度快到超乎想象?
而是自己的速度和思維變得非常緩慢。
凱文見過一些人體實驗,被注射藥水的難民,腦中產生幻覺,開始對空氣胡言亂語,如同瘋了一樣。
在外人眼中是那樣,可在被注射藥水的難民眼中,自己很正常。
凱文懷疑,他在不知情的時候,攝入某種氣體,從而讓身體和思緒都變得異常緩慢,導致自己看起來沒異樣。
實則動作非常緩慢。
能擁有這種氣體的人,絕不是普通人。
“你是克格勃的人嗎?”
凱文心裏懷疑是下午被抓到專案組時,讓他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他放棄抵抗,假裝硬氣道:“你不要想從我口中問到什麽情報!”
“放心,我對你腦中的情報一點興趣都沒有。”
青澤慢悠悠回答道:“隻是在夜間散步時,順便清理一下影響景觀的垃圾。”
?等等,不符合流程啊!
凱文瞪眼,沒來得及開口。
青澤用念力讓淺井悅輝抬起右手,將槍口對準凱文。
念力捏著食指扣動扳機。
砰,子彈穿過肋骨,精準命中凱文的心髒,在同一時間,他又替凱文扣動AK47的扳機。
一瞬間傾瀉的子彈在淺井悅輝身上綻放一朵朵血花。
徹底將那一線生機消滅。
青澤用念力抹去自己在現場遺留的痕跡。
不得不說,現實的槍戰遠不如電影裏麵的激烈,但致命程度絕對超過電影。
中槍的人無法做到那種和沒中槍一樣的自由活動。
青澤走出裏屋,外麵的大廳彌漫淡淡的血腥味,燈光落在淩亂的現場,讓他忽然有種穿越到槍戰電影裏麵的感覺。
他細細品味著,踏出門的瞬間,立刻化作一隻遊隼直衝夜空。
……
晚上九點半。
森本千代看一眼時間,沒有選擇發視頻通話回去查崗。
她身體往後一靠,伸長四肢,口中發出舒服的呻吟。
在麵前的辦公桌上擺著四台電腦,分別有不同的畫麵,園丁、廚師、女仆三人睡在各自臥室。
還有一台電腦正在顯示安田家各處的監控。
森本千代佩戴的耳機可以監聽到三人屋內發出的聲音。
從下班到現在,三人一直沒有什麽異常的情況,和人打電話都是聊一些不起眼的家庭話題。
就算是那種家庭話題,森本千代都要寫在紙上記下,以防止對方有可能用暗語進行交流。
敵人是克格勃,做到這種事情沒什麽值得意外。
森本千代開始嗑瓜子。
三名監視目標進入睡眠狀態。
讓現場的監視任務變得很無聊。
她需要吃點零食打發時間。
隻要堅持到晚上十點,就可以叫醒岩城草介,讓他監視。
森本千代返回足立區,好好睡一覺,等明天上午再過來輪班。
然後下午又能回家睡一會,醒來給青澤做晚餐,吃飽喝足返回這裏,繼續監視。
這種不規律的作息,森本千代並不喜歡,可工作就是這樣。
哪怕是鐵飯碗都會讓人在某些時候產生厭惡。
森本千代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幹脆炒股試試,掙夠一輩子花的錢就不需要被工作苦惱。
想是這樣想。
可學過金融的她深知,炒股是有錢人的遊戲。
森本千代不想成為在股市中傾家**產的一員。
她端起橙汁喝一口。
滴滴,手機忽然震動,她伸手從褲袋掏出手機看了看,是岡山武太的消息。
“森本,你等我到了再回去。”
看見這條消息,森本千代有些疑惑,打字回複道:“發生什麽事情?”
“新宿歌舞伎町一丁目發生大型的槍殺案,有十五人互射死亡,現場繳獲大量白色的粉末和現金。”
“黑吃黑同歸於盡?”
森本千代回一句,想不通這件事情和岡山武太過來有什麽關係。
“其中一人是中情局的凱文。”
森本千代一愣,想了想,心中升起一絲寒意。
下午他們才盤問凱文,由中情局的組長過來領人。
晚上,凱文在交易現場遇到黑吃黑。
現場十五人全部死亡,錢和貨品留在現場。
這是巧合?
考慮到凱文的特殊身份,森本千代不認為這次黑吃黑失敗是巧合。
既然不是巧合,那就必定有人在暗處主導這一切。
克格勃。
這個名字再次出現在森本千代腦海,也讓她明白為什麽岡山武太要過來接替自己。
僅憑岩城草介在這裏,擅長文職的他恐怕是很難抵擋克格勃暗殺。
有大概率出現房屋意外著火,不幸跌倒摔破後腦勺等一係列的意外死法。
“我在這裏等你過來。”
森本千代連忙回一句,又將槍拿出,她解開保險,朝屋內大喊道:“岩城,你不要繼續睡覺,趕緊起來!”
岩城草介的房門打開,他身穿草莓色的睡衣,上麵印著二次元動漫女主的圖案。
“已經到換班的時間嗎?”
“還沒有,但有點意外的突**況,需要你黑入公寓監控,查看門口有誰進來。”
聽到森本千代柔媚的嗓音滿是嚴肅,再看她右手的槍。
岩城草介腦中的朦朧瞬間被驅散,表情十分緊張道:“森本,難不成是克格勃要過來暗殺我們?
不會吧,我還沒有結婚,還沒有**啊!”
可惡,早知道這樣,他就不該抱著擔心有病的念頭,遲遲沒有去風俗店。
可憐大炮一次未用,全部砸在自己手上。
“沒人對你是不是處男感興趣。”
森本千代白了他一眼,起身道:“趕緊過來做你的事情,其他事情交給我。”
“好。”
岩城草介慌忙點頭,被森本千代不摸魚的氣場給嚇住,本能執行命令。
他走到連接安田家監控的電腦前,十指迅速敲打鍵盤,將公寓的監控黑了,查看門口是否有可疑的人進出。
做完這一切,岩城草介伸手一摸嚇出的虛汗,滿臉期待道:“森本,你會保護我吧?”
“你死了,我會看情況替你報仇。”
森本千代才不會犧牲性命去保護誰。
她死了,青澤該怎麽辦?
她深知被親人丟下的痛苦,絕不會讓青澤遭遇那種痛苦。
岩城草介欲哭無淚。
果然越漂亮的女人越無情。
他為緩解內心緊張道:“你怎麽清楚克格勃要殺我們滅口?”
“也不一定,我隻是收到岡山消息,新宿歌舞伎丁一丁目發生疑似黑吃黑的案件,包括中情局探員凱文在內,現場十五人死亡。”
森本千代如實回答。
疑似兩個字讓岩城草介立刻斷定,這件案子絕對是克格勃在後麵搞鬼。
偽造犯罪現場其實並不是什麽很難的事情,隻需要有一點專業知識,就能輕鬆偽造一個犯罪現場。
克格勃下手也太狠了。
岩城草介嚇得瑟瑟發抖,顫聲道:“你說,我們是不是不該卷入這起案件?
說到底,這種案子應該由公安部的人出麵吧。”
“你沒聽伊米莉說嘛,公安部的秘密警察已經在著手調查迪奧,但上麵依舊沒有廢棄專案組的權力,其中涉及警視廳和公安部之間的權力爭鬥。”
森本千代滿臉無奈。
自從安田正雄死後,警視總監一改不想破案的態度,將希望壓在伊米莉監視的三名嫌疑人身上,其目的就是想要壓過公安部一頭。
雖然警視廳下設公安部,但不歸警視總監管理,真正管理公安警察的是內閣府的國家公安委員會。
在雙方爭鬥的節骨眼上,警視總監不可能讓他們撂挑子不幹。
除非森本千代想離開這個鐵飯碗的工作,去吃牢飯。
“我不想死啊。”
岩城草介雙手抱頭,早知道被調來是這個情況,就應該拚死拒絕。
森本千代能理解他的心情,十五人全部死亡。
單是這一點就能證明克格勃的手段是多麽毒辣,完全視人命如草芥。
森本千代不憐惜那些買賣麵粉的人渣,卻擔心自己遇到那種毒辣手段。
卷入這樣的案件之中。
森本千代覺得自己查不到什麽還好,萬一真查到蛛絲馬跡。
她和青澤都可能吃不了兜著走。
想到這裏,森本千代忽然有點青澤,想視頻通話看看他是否平安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