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宿,歌舞伎町一丁目。
每當夜幕降臨,各種霓虹招牌在街道兩側閃耀,年輕的女孩們打扮成動漫角色或者走性感路線,在火爆的海報前,招呼著過往的行人。
那一排排的年輕女孩形成靚麗風景線,說這裏是男人的天堂都不為過。
洶湧人流也證明了夜晚的歌舞伎町是多麽繁華,充滿一股粉紅色的異樣活力。
可就是在這樣熱鬧的地方,卻最能體現新宿的光暗兩麵。
在繁華無比的歌舞伎町一丁目,人們可能轉入一個路口,就會進入昏暗、看不見人流的巷子。
裏麵的寂靜,像是在對路過的行人發出無聲排斥。
行人若知趣的話,選擇不進入其中,自然不會有什麽風險。
貿然探險,運氣不好就會遇到很壞的結果。
鬆下年宏待在一條寂靜的巷道內,守著一扇門。
門口沒有燈。
他不在意巷子的昏暗,從口袋掏出一包煙,抽出一根叼在嘴中。
左手拿出複古的火柴,輕輕在表麵一滑,借著微弱的火焰將口中香煙點燃。
鬆下年宏混跡極道的時間不短,再過不久就要滿五十歲。
年輕時,他是山王組赫赫有名的戰將,大殺四方。
直到他在鬧市開槍殺人,被抓去蹲監獄。
長達二十年的刑期,讓他出來的時候,一切物是人非。
年老的他也不想過安穩日子,繼續幹回老本行。
不過,提拔他的老大已經病亡,新上任的二代目對他這種老家夥沒什麽好感,就是安排看門的工作。
若是年輕的鬆下年宏有力量支撐那股暴脾氣,拎著小鬼衣領大聲咆哮,述說自己為山王組立下多少功勳。
年老了,他已經沒有那份力量,也沒有暴脾氣,隻想拿工資過日子。
哪怕這份工資是沾滿他人的血肉都無所謂。
隻要他能活得輕鬆,別人的死活關他什麽事情呢?
人就是這樣活著。
鬆下年宏深深吸了一口,鼻子緩緩吐出兩道煙。
殊不知,在對麵的高樓天台,一雙銳利的眼眸正在盯著門口。
青澤變身的遊隼蹲在邊緣,正在利用觸媒感應的能力觀察四周情況。
確認周圍沒有任何監控,樓內正在進行有關雪白色的粉末交易。
人數在十五。
裏屋交易的雙方,還有一位是中午看見的熟人。
青澤掌握內外的具體情況後,雙翼張開,直接以超越高鐵的速度向下俯衝。
這一刻,他沒有使用時間暫停的超能力。
可在他的視線裏,鬆下年宏吐出的煙霧正在緩慢散去,抓著煙的手,連眨眼的動作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青澤可以從容瞄準鬆下年宏的脖子,鋒利的爪子如刀切豆腐那麽輕鬆,撕碎他脖頸的大動脈、喉嚨,直接扯下一大塊血肉。
吸入的煙從破掉的喉嚨向外飄出。
鬆下年宏眼眸瞪圓,隻覺得喉嚨一痛,所有的思緒隨著大量鮮血向外噴出。
他腦中陷入一片黑暗,人倒在了地上。
鮮血從破開的喉嚨向外湧出。
落地的青澤搖身一變,變成身材高大的棕褐色短發男子。
向後梳著大背頭,一縷長發飄在額前,身上穿著雪白色長衣。
這是死神動漫裏麵,最具人氣的反派,藍染惣右介。
青澤的變身能力在沒有滿一個小時之前是不會有冷卻。
隻有當他用到一個小時之後,才會進入一分鍾的冷卻狀態。
青澤用念力擰開門。
暖色燈光從裏麵向外照射,他踏著悠閑步伐進入大廳。
裏麵擺著幾張沙發,角落是熱帶魚的魚缸。
八人分別坐在廳內不同的地方,共同守護向裏麵的那一道門。
看見他進來,眾人臉上的表情發生一些變化。
“鬆下那老家夥又偷懶了嘛。”
一人嘟囔著起身,大步走上前道:“喂,這裏不是讓人觀光旅遊的地方,趕緊給我滾出去。”
“請不要誤會,我不是來觀光旅遊,是過來殺死你們。”
青澤用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述說此行目的。
“上門砸場子?
你小子真是有種啊,居然敢什麽都不拿,向我們山王組挑釁。”
男人吐槽,右手從口袋掏出一把槍指向青澤道:“該說你不知死活,還是俠客電影看多了?”
“喂,山田,你也太膽小,對付一個人不至於用槍吧。”
旁邊有健壯的男人出聲嘲諷。
在他看來,這種情況用拳頭就可以將那個男人收拾一頓。
“囉嗦,展示強大力量是最容易解決爭端的辦法。”
名為山田的男人回了同伴一句,眼眸戲謔道:“你現在知道害怕吧。”
“害怕?就這種程度嗎?看來我們對力量之間的認知有點不同啊。”
青澤的表情淡定,語氣從容,似乎是午後在茶餐廳點一杯紅茶。
山田有點懵。
這是從哪個鄉下跑來的傻小子?
居然連槍都不認識。
這可是扣動一下扳機,就能輕易奪走一條命的凶器。
不是市場上的玩具啊。
“你。”山田剛想要開口解釋槍的威力,眼前的男人忽然消失,“納尼?!”
震驚的事實讓他差點將眼珠子從眼眶瞪出。
原先看戲的七人也紛紛露出驚悚表情,腦中第一印象就是遇到了幽靈。
他們麵色頓時變得煞白,往日做太多的虧心事,要是真有幽靈的話,豈不是說地獄也存在嗎?!
“就讓我告訴你們吧,所謂力量,就是用來形容這種能力。”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一如先前那麽優雅,眾人額頭冒出冷汗。
山田轉頭,發現消失的男人出現在背後,站在靠近裏麵的房門邊。
他咽了咽口水,顫聲道:“你、你這家夥,到底是什麽東西?”
“你們相互對射吧。”
青澤頭也沒回,使用催眠能力。
山田心裏尚未反應過來,耳邊響起沉悶的槍聲。
砰。
他感覺腰子一痛,鮮血往外湧出,眼眸驚愕地望向側麵。
那名同伴的臉上也露出一絲驚訝。
這是怎麽回事?!
山田腦中閃過這個念頭,右手也本能對準開槍的同伴。
食指扣動扳機。
砰砰砰砰,一顆顆子彈從槍膛射出,在空中肆意飛舞。
劈啪,玻璃破碎的聲音響起,水從魚缸的彈孔向外湧出。
有倒黴的熱帶魚被子彈擊中,當即血染魚缸。
桌上的水杯,人的肉體,牆壁上浮現數道彈痕。
在短短一瞬間,被催眠的八人相互對準彼此扣動扳機。
直到子彈射光,他們才如破布一樣倒在地上。
這間大廳的隔音效果很好,不需要擔心槍聲傳到外麵引起別人注意。
隻是裏麵的房間絕對聽見槍聲。
青澤抬手摸在牆壁上,使用觸媒感應的能力。
拉高的視線讓一道道畫麵湧入腦海。
他沒有在意其他畫麵,而是專注在屋內的畫麵。
裏麵的占地麵積挺寬,呈半圓形。
擺著兩張多人沙發,一張方形的案幾,上麵有一大一小兩個箱子。
一個裝滿了錢,一個裝著一袋袋白色的粉末。
屋內有六人。
隻有兩人坐在沙發,其餘四人全部持槍對著門外,擺出警戒姿勢。
……
凱文喝一口水,心裏很無語,自己今天出門也沒有踩到狗屎啊。
為什麽這麽倒黴?
接見安田雄健的時候,被警視廳的專案組抓到警署。
為戴罪立功,羅伯特組長安排他和山王組交易麵粉,替中情局補充一些活動經費。
又遇上黑吃黑的場景。
他之所以敢保證是黑吃黑,而不是警視廳的人上門,是中情局自有一套消息渠道,可以得知什麽時候有警察突襲這種事情。
在日本,中情局一直都是極道最安全、可靠的供貨商。
比駐日美軍都要強。
凱文要是搞砸手中這批貨的交易,絕對看不見明天的朝陽。
“淺井先生,你們山王組的保密工作不太好。”
“請您不要擔心,我們會解決這件事情。”
淺井悅輝沉聲回答,國字臉上滿是冷酷。
他心裏一點都不慌,幹這行有十年的時間,什麽大風大浪沒有見過。
世人都以為日本的黑道很和平,那隻不過是他們善於偽裝罷了,從不會將組織上的矛盾鬧到人盡皆知的地步。
道上的事情由道上處理。
大型暴走團和報社、警署都有關係,一些鬧大的案子大部分當自殺案處理。
山王組的名聲享譽海內外,自然少不了血腥拚殺。
“洋介,你去外麵看看其他人的情況。”
淺井悅輝沉聲吩咐,右手伸入腰間,拿出一把漆黑的手槍。
在他看來,敢於打山王組的主意,顯然就是一些愣頭青才會做的事情。
想到新宿的那些愣頭青暴力團,淺井悅輝認為,是時候給他們上一課,明白什麽叫來自前輩的震撼。
凱文始終不放心。
或許是他太敏感了,可今天糟糕的運氣讓他實在不相信,事情會如自己所願那樣結束。
或許該用上組長交給自己的秘密武器。
凱文將手伸向旁邊的公文包,AK47在日本的極道屬於重量級殺器。
有這樣的殺器在身邊,凱文有信心應對另一夥的極道。
高個子的洋介握住門把手,猛然打開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