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玄和謝與真很快就被他們帶到了城主府。

作為城中最高的建築物,城主府自然是金碧輝煌,奢華靡麗。

傅玄隻匆匆瞥了一眼,隨後就被推搡著關進了府裏的地牢裏。

至於謝與真,則被帶到了另一邊的靈獸園裏。

總之,他們毫無預兆的被分開了。

地牢裏陰暗潮濕,透著一股腐朽糜爛的味道。傅玄被單獨關進了一間牢房裏,手上還被戴上了抑製靈力的枷鎖。

守衛關好門後就離開了,而傅玄則靠著冰冷的牆麵坐了下來。黑暗中,他的神色看起來晦暗不明。隻見他攤開手掌試圖召喚體內的靈力,但經脈中仿佛被什麽堵上了一樣。即使他拚盡全力,手上卻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枷鎖感受到了他的反抗,當即就釋放出一陣陣強烈的電流遍布了他的全身。

經脈被灼燒的疼痛感霎時席卷而來,一下又一下的衝擊著他的神經。

他頓時癱倒在地,全身也瞬間被冷汗浸濕。

電流懲罰整整持續了五分鍾才漸漸消退,而此時他整個人也像是剛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

他無力的倒在那裏劇烈的喘息著,過了好一會兒才將起伏的心緒平複下去。

現在的他看起來十分狼狽,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意氣風發。

隻是外表雖是如此,當他緩緩抬起頭時,他的眼神卻仍是那樣幽深漆黑,絲毫不見軟弱。

黑暗中,他輕輕扯著嘴角,露出了一抹冰冷的微笑。

隻見他緩緩從地上爬起來,又緩緩靠在了身後的牆壁上。隨後他抬起手,靜靜地注視著手腕上的枷鎖。

他忽然很想知道,這枷鎖上的電流是否是無止盡的……還是說,等全部消耗完之後這枷鎖也會失去作用?

兩種猜測都需要用實踐來證明。

他不以為意的勾著唇角,心中已然有了實踐的方案。

而用來實踐的“工具”自然就是他自己。先前渡劫時,他以肉身硬扛雷劫,這也導致他此時的身體已經對雷電有了一定的抗性。

不僅如此,他還能吸收雷電之力化為己用。

這枷鎖上的電流雖是人造,但照樣也能被他吸收。他如此想著,便毫不猶豫的再次激活了枷鎖上的懲罰電流。

如此往複。在劇烈的疼痛中,他始終保持著一分清醒。

正是那分清醒支撐著他一遍又一遍的煉化侵入體內的電流。

起初他尚且狼狽,但在他吸收了越來越多的電流後,他的臉色卻越發容光煥發。

電流融入進他的血肉之中,成為了他力量的一部分。這本該限製他使用靈力的枷鎖,卻成了他增加修為的來源。

在他一次次的實踐下,他也能明顯感覺到從枷鎖上釋放出的電流一次比一次微弱。到了最後,當那電流再次流經他的身體時,他也已經完全感受不出疼痛,就像是撓癢癢一樣。

與此同時,他也真切感受到枷鎖對他的限製已經變得微不足道。

他此時隻需要輕輕一掙,就能完全擺脫桎梏。

隻是他現在還不想,因為還有一個該來的人還沒來。

——

話分兩頭。卻說周衍和梁恒兩人,他們當時直接激活了一張傳送符離開了。和他們一起的還有一個存在感極弱的小師妹。

傳送符直接將他們傳送出了無妄林。

雖然暫時遠離了危險,但是周衍身上的傷卻已經刻不容緩。

梁恒當即就掏出了療傷的丹藥喂進了他的嘴裏。隻是丹藥能治外傷,卻治不了他破損的丹田。

他體內的靈力不斷的流失,盡管他已經盡力的去補救,卻還是無濟於事。因為他身體裏能盛放靈力的容器已經壞了,這也導致他無法再聚攏靈力。

再這樣下去,要不了多久他就會因為靈力全部流失而變成凡人。

他當然無法容忍這樣的結果。隻是想要治好丹田並不容易,他現在需要的是一個安靜且安全的療傷環境。

他當即就讓梁恒帶著他返回了城裏。

至於那位一直跟著他們的師妹,則被他半路抓過來吸幹了全身的靈力。這也讓他丹田上的傷勢稍稍穩定了一些。

隻是還不夠。一個修士的靈力哪裏夠他治療,他還需要更多的人。

梁恒見狀,連忙自告奮勇的提出要幫他去抓更多的人過來輔助療傷。他可不想重蹈那位師妹的覆轍,成為被吸幹靈力的人幹。

周衍本也沒打算現在就吸取他的靈力,畢竟他現在身邊能用的也就梁恒一個人了。

看著他一副戰戰兢兢的樣子,周衍便將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語氣低緩的問道:“梁師弟,你看起來好像很怕我。”

梁恒的臉色頓時一白,額頭霎時也冒出了虛汗。在周衍意味深長的注視下,他連忙強裝鎮定的道:“怎麽會,我、我隻是太擔心師兄的傷勢了。”

“是嗎?難得你有這份心了。”

他眼底的恐懼掩飾的並不是很好,周衍一眼就看穿了他內裏的緊張。

不過他並未在意,隻假作不知的繼續對梁恒道:“師弟,現在師兄身邊就隻有你了,你可不能讓師兄失望啊。”

梁恒聽著他語氣背後暗含的威脅,腿一軟就順勢跪倒在地上誠懇的表忠心道:“師兄放心,師弟一定不會辜負師兄所托。”

周衍不禁笑了笑,拍著他的肩膀道:“師弟這是哪裏的話,你辦事師兄我還是放心的。現在你就出發吧,別耽誤了時間。”

“是,師兄。”梁恒不敢在他身邊多停留,隨即就起身離開了。那慌慌張張的背影,就好像身後有什麽洪水猛獸在追趕他一樣。

而周衍在他離開後,也立刻就收斂了臉上的笑意。他很清楚,梁恒這一走或許不會乖乖的回來。但是他對此卻並不擔心,因為就在剛剛,他已經在對方的身上動了點小手腳。

他不怕他不回來,除非他能不顧自己的性命。

而梁恒在離開了他們暫時落腳的客棧後,也立刻躲進了一個無人的小巷子裏掀開衣服查看自己的肩膀。借著月光,他清晰的看到了那印在他皮膚上的一枚深紫色的印記。

這印記不是別的,正是周衍的獨門絕技——生死符。

這種符咒極其陰毒,一旦種下就會不斷汲取宿體的生命力。如果兩個時辰內沒有解開,那麽他就會因為被生死符吸幹壽命而亡。

想到剛剛周衍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他的眼中就忍不住劃過一絲濃烈的怨毒。

不如就這樣殺了他好了,反正他也身受重傷命不久矣。

梁恒不受控製的想著,但這個想法隻在他的腦海裏出現了一瞬,就立刻被他否決了。不是他不想殺了周衍,而是不敢。

因為他不確定周衍身上是否還有什麽底牌存在。畢竟他那位師兄的心機深沉、陰狠毒辣在門派裏也是出了名的。

曾經有不少人都被他層出不窮的陰毒手段坑害過,他不得不防。

思及此,他便打算先按照周衍的要求替他去抓幾個修士過來。正好也可以趁機試探一下他的後手還有多少。

他暗暗捏緊了拳頭,忍不住在心底冷笑道,既然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

隨後他就離開了暗巷,縱身躍入了黑暗中。

梁恒原本打算先抓幾個修為跟他差不多的修士回去交差,隻是他還沒付諸行動,就敏銳的察覺到了城中氣氛的不對勁。

回想他們之前進城的時候,似乎並未發生什麽。但隻這一會兒的功夫,城裏的守衛竟然就比之前多了數倍。

他蹲在角落的陰影裏,看著原本空****的街道上忽然多了許多人。

看那些守衛的樣子,似乎正在尋找什麽。

他此時若貿然衝出去,隻怕立刻就會被當成可疑人物抓起來。

但周衍那裏卻又需要他必須抓一個人回去應付。權衡再三之下,他還是趁著守衛離開的空擋,繼續行動起來。

而就在他想方設法抓人的時候,留守在客棧裏的周衍也在想盡辦法的維持自己的傷勢。

他儲物袋裏的靈藥幾乎被他吃了個遍,卻也隻能勉強保持他的傷勢不再惡化。想要進一步治療卻是不能了。

周衍此時恨恨的咬著牙,已經在心底將傅玄大卸八塊無數遍。他一遍遍的發誓,等到自己的傷好了,一定要讓傅玄付出慘痛的代價。

仇恨現在是他的支柱,否則他也遲早會因為丹田遲遲無法修複而心生崩潰。

就在他極力挽救自己的傷勢之時,他房間的窗子卻忽然被一陣猛烈的風吹開。

他忍不住抬頭望去,眉頭卻狠狠地皺了起來。與此同時,他看著那大開的窗戶,心底也充滿了警惕。

因為他清楚地記得,自己之前為了防止其他人誤闖進來耽誤他療傷,早就在房間內布置好了結界。

而房間內的窗戶在結界的作用下,自然也不是那麽輕易的就能被打開的。

但現在窗戶居然被打開了,這就說明有人破了他的結界。

隻是他卻並未在房間裏看到任何的人影。

此時他正盤腿坐在**打坐療傷,一時動彈不得。隻一雙眼睛在四處逡巡著,卻始終一無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