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口的人看著這一幕,也是習以為常。

在東部州,趁火打劫這種事並不新鮮。怪隻能怪被盯上的那個人自己倒黴。在這裏,沒有人會願意管這種閑事。就連城門口那兩名剛收了好處的侍衛也是對此視而不見。

而傅玄剛走進城裏沒多久,就發現自己被跟蹤了。

跟蹤他的人並沒有刻意隱藏氣息,就像是故意要讓他發現一樣。

他不禁微微勾起唇角,然後腳步一轉,就朝著旁邊的小巷子走了進去。

那些一直跟著他的人自然也快步跟了上去。

巷子很深,傅玄卻抱著小狐狸一路麵不改色的往裏麵走去。沒過一會兒,他就走到了巷子的盡頭。

前麵被一堵牆堵住,已經沒有路了。

隨著他停下腳步,跟在他身後的那些人也立刻就停了下來。

他轉過身看去,就見一群數人正堵在來時的路上,將本就逼仄的小巷子圍攏的水泄不通。

隨後一名中年男人從人群中走出,一雙精明的眼睛貪婪的打量著傅玄道:“小子,你已經無路可走了。乖乖把身上的儲物戒交出來我們還能留你個全屍,否則休怪我們無情。”

說話的這人修為與傅玄相當,也是築基中期。但他周身的氣息有些渾濁,不如傅玄純粹。他身後其他人的修為都在練氣期,身上的氣息也是和他一樣的渾濁不堪。

此時他們都一臉凶神惡煞的看過來,眼中的殺氣幾乎凝成了實質。

他們一步步往前走,光是散發出來的氣勢就已經十分迫人。但傅玄卻始終巋然不動站在那裏,嘴角也一直噙著淡淡的笑意,看著他們也像是在看跳梁小醜一樣。

他先是將小狐狸妥善的放在了一邊,而後才對著那群氣勢洶洶的人道:“正好我也缺練手的,今天就拿你們試試好了。”

這番狂妄的言論,也直接就激怒了為首的那名中年男人。他獰笑道:“好啊,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給我上!”

剛說完他就率先撲了上來,而他身後的那幾名小弟也跟著他衝了出去。

傅玄召喚出炎槍握在手裏,對著衝在最前頭的中年男人露出了一抹嗜血殘忍的笑意。

那中年男人當即就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但他很快就將其拋在了腦後。畢竟不論什麽樣的不對勁都抵不過即將到手的靈石。

貪婪的欲望占據了他的思想,也成了他死亡的主要誘因。

等到傅玄抱著小狐狸再次出現在巷子外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時辰後了。

雖然他剛剛經曆了一場廝殺,但全身卻並不顯得淩亂,甚至他的身上也未曾濺上一滴血。他就如之前剛進城時那樣,依舊身姿俊逸,瀟灑風流。

周圍其他之前親眼目睹了他進小巷子裏的那些人,此時見他竟然完好無損的出來了,頓時就明白過來這不是一個好惹的角色。

一時間他們看著傅玄的眼神都帶上了幾分敬畏。

在東部州,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一向比其他部州更加殘酷真實一些。隻要展示出足夠強大的實力,別人便不敢隨意招惹。

在這裏,強者才能獲得尊重。弱者要麽被淘汰,要麽就依附於強者。

等到傅玄離開後,有想撿漏的便趁機跑進了小巷子裏。隻是每一個進去的人最後都無一不臉色蒼白的捂著嘴跑了出來。

原因無他,實在是那血腥的場景太過恐怖,就連一向自稱手段殘忍的邪修也在看了一眼後都不敢再看第二遍。

這城裏究竟是來了個怎樣的煞星?

不論那些人怎麽想,此時傅玄倒是正抱著謝與真走在城中繁華的大街上。

東部州的民風比之其他部州倒是更為開放一些,因此這繁華的街道兩旁倒是擺了不少在其他地方難見到的新鮮玩意兒。

傅玄瞧著新奇,便忍不住多看了幾眼。謝與真也喜歡看這些新奇的玩意兒,幾乎每個小攤子他都想去逛一逛。

傅玄自然寵著他,隻要是他多看了兩眼的東西,他便都毫不猶豫的買了下來。

幸好他們隨身帶著儲物戒,否則買的那一堆東西隻怕就是他們有六隻手都拿不下。

兩人從街頭逛到了街尾,倒是過足了癮。此時謝與真正趴在他的懷裏愜意的品嚐著一種東部州特有的糕點。這糕點的味道有點甜膩,傅玄並不喜歡,倒是謝與真吃的很開心。他便多買了一些放在儲物戒裏。

儲物空間裏的時間是靜止的,倒是也不怕食物會腐敗。

喂著懷中的小狐狸吃完了最後一塊糕點後,傅玄便問道:“還餓嗎?要不要去這裏的酒樓品嚐一下這裏的特色美食?”

謝與真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巴,對他的提議自然也是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下來。

傅玄寵溺的撓了撓他的下巴,隨後便抱著他往城中最大的那座酒樓走去。

那酒樓也是城中第二高的建築,即使不用特意去找,也能一眼就看到。

傅玄很快就帶著謝與真來到了酒樓前,隻是他們正準備往裏走時,就見旁邊忽然走過來一隊身著純黑色盔甲的守衛。

他們踏著整齊的步伐,周身氣勢驚人,一看就不好惹的樣子。

周圍的行人紛紛避讓開來,生怕衝撞到了他們。

等到那群守衛從他們麵前走過後,周遭戰戰兢兢的行人才慢慢放鬆了下來。

傅玄挑眉看著周圍所有人的反應,一時間倒是對那群守衛產生了些許好奇。不過這好奇並不強烈。他沒什麽繼續探究的心思,便繼續往酒樓裏走去。

門口迎賓的侍從見他進來便熱情的迎了上來,在看到他身上價值不菲的穿著後,那侍從的態度也變得更加熱切了起來。

“客官看著麵生,瞧著應是第一次來我們這裏。不知客官要在這一樓,還是上樓上的廂房?”

傅玄瞥了他一眼,隨手就扔了塊中品靈石過去道:“樓上廂房,再把你們這裏的招牌菜全都上來。再來壺你們這裏最好的靈釀。”

那侍從眼疾手快的接過,一看是中品的靈石,頓時高興的都合不攏嘴了。

他更加真誠的回應道:“好嘞,客官您稍等,好酒好菜這就來。”

侍從帶著他們來到了一間廂房裏。裏麵空間寬敞,環境布置的也極為雅致。

吃飯的桌子靠近窗邊,他們走過去坐下後便能將一樓大堂裏的情形看的一清二楚。但大堂裏的人卻看不到他們,因為廂房裏設置了陣法,令底下的人不能隨意窺探。

這位置視野極佳,想來也是那侍從特意安排的結果。

傅玄將謝與真放在了桌子上,後者在他懷裏也趴了一整天了,這會兒也正在伸著懶腰。

放鬆完後,他便從桌子上跳到了地上,開始在廂房各處閑逛起來。

傅玄也沒拘著他,任由他到處看看摸摸。

在他的眼裏,此時的小狐狸真真是可愛至極。回想起第一次見謝與真時,對方還是冷漠的聖教大祭司。但認真相處下來後,他卻發現他的寶貝兒雖然性子冷,但骨子裏卻藏著一絲不諳世事的嬌憨。

也正是如此,才能讓他越來越歡喜。

此時謝與真正蹲在一個放置花瓶的架子上,他看著那花瓶裏的花似乎非常好奇,也忍不住伸出小爪子去夠那豔麗的花朵。

傅玄見狀,唇邊不禁溢出了一絲明顯的笑意。隨後他連忙舉杯抵擋,生怕那隻愛記仇的小狐狸瞧見了又要咬他一口。

正在這時,他注意到樓下大門口那裏又進來了幾個人。

為首的是一名長相周正的青年,他的懷裏還正摟著一名穿著暴露,長相也極為妖豔的女子。

而在這兩人的身後還跟著兩男一女。

有侍從跑過去迎接他們。那幾個人原本正跟著侍從往裏麵走,但跟在青年身後的梁恒卻忽然停住腳步,指著二樓的包廂對著青年說了些什麽。

那青年的修為在傅玄之上,因此傅玄並不能探聽到他們的談話。等到梁恒說完後,那青年便也順著他所指著的方向抬頭看了過去。

這一看,便正好和傅玄的視線對上。

隔著一層陣法,兩人遙遙對視。傅玄看到了那青年眼中的勢在必得,這令他不由危險的眯起了雙眼。

而那青年在看了眼他的廂房所在的位置後,便收回了視線繼續和其他人一起跟著侍從往裏麵走。好巧不巧的是,他們也都上了二樓。

傅玄看著他們離開的方向,手指敲著杯子的邊緣正認真思索著什麽。

就在這時,旁邊冷不丁的就傳來了謝與真的聲音問道:“你在看什麽?”

傅玄轉頭看他,一隻手忍不住在他下巴上撓了撓。謝與真沒反抗,反而還挺享受他的撫摸。

“我在看幾隻老鼠,我們被盯上了。”

謝與真不以為意的道:“那便讓他們來好了,正好幾隻老鼠也讓你繼續練練手,鞏固一下你這剛升起來的修為。”

“真真的想法與我不謀而合。”

在他們說話間,先前的那侍從也端著餐盤走了進來。

食物的香味瞬間充斥了整個房間。謝與真也不惦記那幾隻討人厭的老鼠了,滿心滿眼的都隻有那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飯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