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福祥將他們的反應盡收眼底,他沒說什麽,先讓丁田坐了回去,隨後才緩緩開口道:“丁家的禦獸秘法確實赫赫有名。想當初在三百年前的那場大戰中,丁家也派出了無數禦獸師前往戰場。在大約285年前,在人界的華北地區出現了一隻赤色詭秘,後世將其命名為紅雨傘。那麽,有誰知道為什麽那隻詭秘會被命名為紅雨傘嗎?”

他的話音落下,沒一會兒就有人舉起了手。

趙福祥將人點了起來,問道:“這位同學,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錢勳,來自南部州錢家。”

趙福祥笑道:“好,那麽錢同學,你來說說那隻詭秘為什麽叫紅雨傘吧。”

錢勳答道:“我在《詭秘誌》裏曾看到過,那隻詭秘誕生之初隻不過是一縷強烈的怨氣,後附身在一柄紅色的雨傘上,並利用那柄雨傘殺了不少的人。它不斷的用活人的精氣滋養自身,令自己不斷壯大,最後在濁氣的影響下最終進化成了赤色詭秘。但在它進化完全之後,卻依然附身在那柄紅色雨傘上。也因為如此,它才會被命名為紅雨傘。”

“回答的非常好。”趙福祥對著他滿意的點了點頭,“給你加0。5分,再接再厲。”

錢勳頓時瞪大了雙眼,一臉不敢置信。

其他的人也是如此。他們沒想到隻是回答個簡單的問題,居然就能獲得加分!一時間,他們看著趙福祥的眼神也不由得變得炙熱起來。

而趙福祥頂著那些灼熱的視線,卻依舊笑眯眯的。隻聽他繼續道:“接著說回華北戰役。當年那隻赤色詭秘紅雨傘不僅實力強悍,還會進行神識攻擊。多少修士都在它的手中殞命,後來是丁家祖先丁世雲先生與他的本命靈寵三尾紅狐使出了丁家不傳秘法,才終於斬殺了紅雨傘。但丁老先生也就此油盡燈枯,他的三尾紅狐也隨著他一起犧牲。也正是因為丁老先生與他的靈寵的犧牲,才保全了當時華北三千修士的性命。他們都是當之無愧的英雄。”

在他說完後,班級裏的氣氛一時有些沉重。當年那場戰役之慘烈,隻要是靈界中人,就沒有不知道的。除了丁家以外,其他家族也犧牲了不少人。在場學生的祖先們基本也都或多或少的參加過那場大戰。不論他們是誰,他們也的確都是當之無愧的英雄。

趙福祥見他們神色都有些凝重,便笑了笑道:“說完了丁家,我們再來說說剛剛那位錢勳同學所在的錢家。錢家一直都以鑄造神兵聞名,因此被人稱為神兵世家。不過說起錢家,我倒是想起來一件趣事。據說當年錢家第48代家主曾與一位門當戶對的世家小姐訂下婚約。隻是當時錢家家主年輕氣盛,不肯接受家裏的包辦婚姻,就在訂婚前夕逃婚了。哪知道他在逃婚路上,正好就遇見了女扮男裝也出來逃婚的那位小姐。兩人一見如故,後來相知相愛。等到錢家家主把人帶回去的時候,才知道對方早就是自己的未婚妻了。真真是無比巧合啊,當時也是成就了一段佳話。”

“同學們,你們知道這說明了什麽嗎?這說明姻緣來了,擋都擋不住。若你們以後也有了心悅之人,可也要大膽的去追啊。”

一番話,惹得底下的學生們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倒是衝淡了剛剛的沉重氣氛。

趙福祥道:“好了,讓我們繼續上課吧。”

……

這位趙老師博聞強識,學富五車,各種曆史知識也是信手拈來。在講課的過程中他也會時不時地穿插一兩個小故事,讓底下的學生們都聽得津津有味。

一堂本該枯燥無比的曆史課在他的講述下,也變得分外有趣起來。

在時間的流逝中,一堂課也很快就結束了。聽著下課鈴聲響起,學生們還有些意猶未盡。但趙老師卻已經幹脆利落的離開了。

等到他走後,學生們也開始各自放鬆起來。

而就在這時,褚濂溪忽然站起身朝著門外走了出去。臨走之前,他還對著謝與真挑釁的笑了笑。他這樣子,明眼人都知道他這是要去打報告去了。

在丹雲,學生私下裏打架鬥毆是一件非常嚴重的事情。如果情節嚴重的話,很有可能會被開除學籍,強製勒令退學。

按照謝與真之前那凶殘的手段,即使校方沒讓他退學,隻怕也會給他定個嚴厲處分。

對此,有人愉快的看戲,也有人漠不關心高高掛起。

不論他們如何,身為當事人的謝與真此時倒是老神神在在的,看上去一點都不擔心自己即將會吃處分。在外人看來,就是他現在是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也是,謝家是頂級世家。就算是丹雲也不會輕易得罪謝家的。

有人嗤笑著想著。

隻有坐在他身邊的傅玄知道,他並非是有恃無恐,他隻是在發呆而已。

自從曆史課結束之後,他就是這副樣子了,看上去似乎是想起了什麽。

傅玄忽然抓住了他的手指放在手心裏把玩,也成功的喚回了他的注意力。

謝與真看著他,就聽他問道:“在想什麽?”

“沒什麽,隻是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

傅玄笑了笑,道:“別想了,還是想想接下來該怎麽辦吧。”

“什麽怎麽辦?”謝與真有些不明所以,顯然他並未注意到剛剛褚濂溪挑釁的神色。

傅玄正要繼續說,就見蘇琅和容瑾珩忽然走過來,並一屁股坐在了他們前麵的位置上。至於那位置上原本坐著的學生,已經識趣的收拾東西走人了。

蘇琅撐著下巴靠在桌子上,饒有興致的看著他們道:“謝小少爺還真是有閑情逸致啊,馬上都要吃處分,居然還有這閑工夫談情說愛呢。”

“處分?什麽處分?”謝與真微皺著眉,並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麽。

蘇琅見他一臉茫然的樣子不像是裝的,當即“噗嗤”一下笑出了聲。他樂道:“敢情剛剛褚家那小子拋媚眼給了瞎子看啊。你不會也沒注意到他剛剛出去找老師告狀去了吧?”

謝與真抿唇不語。他剛剛的確沒注意到,因為他在想著別的事情。

蘇琅瞧著他這反應,頓時又樂了。連容瑾珩也有些忍俊不禁。

謝與真看他們笑個不停,神色間仍有些疑惑,便不由得看向了傅玄。

傅玄將他的手與自己的手扣在一起,道:“你忘了?你上節課下課的時候把他教訓了一頓,他當時就說了,丹雲不允許私下鬥毆,要去老師那裏告你的狀,讓你吃處分。”

“是啊。”蘇琅接話道,“來之前我就打聽過了,歐陽老師可以說是丹雲裏處事最嚴厲的老師之一了。這事兒鬧到了她那裏去,可不太好辦啊。”

容瑾珩也道:“不過你放心,這件事說到底也是他沒理在先。你雖然出手重了些,卻也並未傷他。說到底也是情有可原。就算到時候歐陽老師問起,我們也是可以幫你作證的。”

這兩人突然在這個時候跑過來說這番話,可謂是目的十分明顯。

謝與真神色淡淡的看著他們問道:“你們這是什麽意思?”

蘇琅道:“你這還看不出來?我們還能是什麽意思,自然是與你交好啊。咱們謝、蘇、容三家本就是互相交好,家中小輩友好往來也不是什麽稀奇事。更何況我們現在也已經是同班同學,那自然更要交好了呀。況且你又是天靈根,我們倆不得提早抱大腿?”

容瑾珩雖然沒他這麽會說,但也是讚同的點了點頭。

謝與真冷哼一聲道:“與我交好,也不怕帶壞了你們的名聲。”

“名聲?這倒是個難題啊,不過我和瑾珩從來就沒什麽名聲傳出去,要是跟著你混出個惡名來倒也不錯。”

謝與真不冷不熱的道:“隻怕這惡名你們到時候擔待不起。”

蘇琅不甚在意的笑了笑道:“好說好說,說不定我倆活不到那時候呢。”

謝與真:“……”

正在這時,原本出去了的褚濂溪忽然去而複返。隻見他大步走到謝與真麵前,居高臨下的道:“歐陽老師叫你過去。”說罷他便要轉身離開。

蘇琅卻在他身後悠悠然道:“褚濂溪,你這麽作死,你就不怕你哥知道嗎?”

原本已經要走的褚濂溪立刻停下了步伐,並轉身看著他嗤笑道:“哼,那你有本事就去他麵前告我好了。不過,他可不一定有空搭理我。”

蘇琅輕“嘖”了一聲,倒是沒繼續說什麽。

轉眼就看見謝與真已經站起了身,作勢就要往外麵走去。

傅玄還拉著他的手問道:“要不要我陪你過去?”

謝與真抽出手微微搖頭道:“不用,我很快就會回來。”

“那我等你回來。”

“嗯。”

隨後他便離開了。

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教室門口,蘇琅轉頭就對著傅玄問道:“還是你厲害啊,居然能拿下謝家最受寵的小公子。”

這話中的試探意味不要太明顯。

傅玄輕輕撚著手指,上麵還殘留著些許溫熱的觸感。

聞言他回道:“你怎麽知道不是他拿下了我呢?”

蘇琅:“……”

這回答是他著實沒想到的……怎麽還帶著一股子戀愛的酸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