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上課了謝與真都沒回來,褚濂溪也沒有。

傅玄倒是不擔心他會吃虧,隻是有那麽一會兒沒見到人了,他難免有些心癢難耐。

給他們上第三節 課的也是一名中年男老師,和上節課的趙老師不一樣的是,這位男老師長得瘦瘦高高的,神色看起來十分嚴肅。

他自我介紹自己名叫周平安,今後將負責教授他們丹藥基礎學。

而趁著他說話的時候,底下的學生們也發現這位老師說話的語速比一般人要慢的多。說出的話也是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再加上他說話時的表情也是十分僵硬,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一樣。

這位老師不會真是機器人變得吧?不少學生都在胡亂的猜測著,但不論他們心裏怎麽想,表麵上還是要做出一副認真聽講的樣子。

在慢吞吞的自我介紹完畢之後,周老師也開始了他的講課。隻是依舊是那樣慢吞吞的。

“……在學習丹藥基礎學之前,我們首先要了解丹藥的幾種分類。在大的分類中,丹藥的種類主要分為三種,分別為攻擊類丹藥,回複類丹藥以及輔助類丹藥。”

“在這三種大分類之下,又細分為無數的小分類。比如說攻擊類丹藥也可分為能提升自身實力的和本身就具有攻擊性的,譬如毒丹等等。再比如回複類丹藥可以分為回複自身氣血的,和回複自身靈力的。輔助類丹藥是這三種丹藥中分類最雜的。比如你們常聽說的可以保持美貌的養顏丹就是其中一種。還有……”

他一下子就說了一大堆,學生們本來還能認真聽講,但因為他的語速實在或許緩慢,導致不少人的思維都開始渙散,並變得昏昏欲睡起來。

講台上的周老師就像是沒發現學生們都在打哈欠一樣,依舊不急不緩的講述著那些枯燥的基礎知識。

而能堅持著一直認真聽講的也隻有少數。傅玄就是其中之一。

在他看來這位老師講課的語速慢也並非是什麽壞事,至少能讓他有足夠的時間去記筆記。

而此時周老師也已經講述到了攻擊類丹藥的細化分類。但就在這時,兩道人影突然一前一後的出現在了教室門口。正是之前被歐陽娡叫去的謝與真和褚濂溪。

周平安並未為難他們,隻淡淡的瞥了他們一眼,就讓他們進來了。

進來時謝與真走在前麵,神色淡淡,看起來和平常沒什麽兩樣。而跟在他後麵的褚濂溪則看起來有些喪氣,偶爾看著謝與真的背影時,臉上還時不時的閃過幾分咬牙切齒。

看來是沒吃什麽虧。傅玄暗自想著。

謝與真很快來到他的身邊坐下。傅玄在桌子底下抓住了他的手,並湊近了輕聲問道:“都解決了?”

謝與真瞥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是在說——還有我解決不了的事?

傅玄隻覺得他這樣驕矜又帶著些小得意的模樣頗為可愛。他輕輕笑了笑,繼續問道:“吃處分了沒有?”

“沒有。”

“那就好。”傅玄捏著他的手指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講台上,周老師仍在慢吞吞的講著課,直到下課鈴聲響起他才停了下來。

就在大部分學生都鬆了口氣的時候,就聽他繼續慢吞吞的道:“這節課我講的內容希望同學們回去好好溫習,下節課開始我會進行隨堂測驗。測驗不及格的將會被扣學分。當然,測驗前十名也會獲得學分獎勵。”

說完他便收拾東西離開了。

而在他走後,教室裏也立刻爆發了一陣極大的**。

“我靠,變態啊!這節課我壓根就沒怎麽聽!!下節課的測驗我鐵定得完蛋。”

“誰說不是呢!這老師說話實在是太催眠了,我也不想睡的,結果還是不知不覺就睡過去了。”

“這規定就離譜。不及格扣學分,就算及格了沒到前十名還是沒卵用。”

“嗚嗚嗚~為什麽會有這麽變態的老師啊!”

……

在一片怨聲載道中,傅玄淡定的拉起謝與真的手起身離開。蘇琅和容瑾珩也緊隨其後。

他們出門時正好也碰到了專門等著他們的喻飛白。

順帶一提,喻飛白被分配去了天字二班,正好就在他們隔壁。

幾人一同去了食堂。但想象中人山人海的擁擠畫麵並未出現,恰恰相反的是,即便此刻正是中午放學的時候,但到食堂來吃飯的學生數量卻並不怎麽多。

在靈界,修士隻要達到築基期就會自行辟穀。也就是說,築基期及以上的修士並不需要通過進食五穀雜糧來維持生命體征。

因此在丹雲,來食堂吃飯的大部分都是新生。但是一些已經辟穀的修士也並非完全不食五穀。普通的五穀雜糧吃下去隻會在他們的體內累積雜質,但帶有靈氣的五穀不但不會對他們的身體造成影響,若是吃的多了還會有助於他們的修行。

但相對於丹雲那龐大的學生總數,前來食堂吃飯的學生數量還是少的可憐的。

傅玄幾人在窗口打了飯又找了空位,剛剛坐下就聽蘇琅問道:“與真,今天歐陽老師沒為難你吧?”

聽到他對自己的稱呼,謝與真不由得挑了挑眉。而蘇琅在說完之後其實也有些忐忑,這樣隻喚名字的親昵稱呼,一般都隻在朋友間流行。他會突然這樣稱呼對方,自然也是一次試探。就看對方買不買賬了。

索性謝與真並未辜負他的期待,我並未糾正他的稱呼問題,隻是淡淡回道:“歐陽老師沒有為難我,也沒有給我處分。”

容瑾珩也挑眉道:“難怪褚濂溪進來時麵色不太好。你是怎麽做到的?”

謝與真道:“沒什麽,我隻是將前因後果都講了一遍,歐陽老師就沒為難我了。隻是褚濂溪似乎還有些不服,所以我又給了他一點教訓。”

容瑾珩&蘇琅:“……”

愣了一瞬後,兩人都憋不住笑了。蘇琅道:“你就不怕他又去歐陽老師那裏告你的狀?”

謝與真輕哼著道:“不過就是一些小手段,讓他做幾天噩夢而已。他拿什麽告我。”

“高啊!”蘇琅不禁眼前一亮,心裏已經開始琢磨著怎麽用這招去戲弄那些看他不順眼的人。

“先吃飯吧。”傅玄一邊說著,一邊將碗裏所有的肉都夾給了謝與真。而後者也投桃報李,將碗裏不小心沾到的青菜全都給了他。

他們這一來一往的操作被坐在對麵的蘇琅和容瑾珩看在眼裏,隻覺得這兩人確實挺般配的。唯有一直埋頭幹飯的喻飛白還處在狀況外。

接下來幾人一邊吃飯一邊聊著,氣氛倒是融洽。隻是沒過多久,他們就聽到食堂門口忽然傳來了一陣**。

好奇心驅使著他們抬頭望去,沒過一會兒他們就看到有兩人從門外走了進來。定睛一看,正是昨天才與謝與真碰過麵的謝雨申和穆晚茗。

他們二人不論走到哪裏都是焦點,隨便往那兒一站就能吸引周圍人全部的注意力。昨天在玄武區的食堂是如此,今天在教學樓旁邊的食堂裏也是如此。

同為世家子,容瑾珩和蘇琅自然也都是認識謝雨申和穆晚茗的臉的。但認識歸認識,頂多也就是見了麵會打招呼的點頭之交,要說有多熟悉,那倒不至於。

眼看著那兩人朝著他們這裏走來,容瑾珩和蘇琅也立刻就明白過來他們來找的隻怕是謝與真。

不過謝與真與他的這位兄長的關係一向不怎麽和睦,此時謝雨申找過來,也不知道這兄弟二人之間會鬧出什麽動靜來。

雖說他們已經確定要與謝與真交好,但他們的關係可沒好到能參與對方的家務事的程度。

因此在謝雨申和穆晚茗到來之後,他們也識趣的找借口離開了。當然,是帶著喻飛白一起。

臨走之前他們也不由得看了傅玄一眼,卻見後者仍泰然自若的吃著飯,半點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想了想,他們二人終究也沒有喊他一起離開。

既然謝與真都默認了他留下來,那麽他們也就沒必要多管閑事了。

謝雨申和穆晚茗坐在了剛剛容瑾珩和蘇琅的位置上正好就和對麵的兩人麵對麵。

但他們的動靜卻並未引起謝與真的注意力,後者仍在認真的吃著飯,根本半點注意力也沒分給他們。

傅玄抬起頭與他們打了聲招呼,但卻也隻有穆晚茗給與了回應。旁邊的謝雨申隻一言不發的看著他,神色陰沉無比,那眼神也極為恐怖。

被他這麽注視著,傅玄卻隻是淡然的對著他笑了笑,那神色在他看來便是十足的挑釁。

謝雨申見狀不由得冷哼了一聲,看著他的眼神也變得更加不善。

傅玄瞧著他此刻的神色,也大致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了。隻怕今天早上發生的事已經傳到了這位兄長的耳朵裏。除了褚濂溪和謝與真之間的矛盾外,還有他和謝與真的當眾親吻。

所以這是娘家人興師問罪來了?

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