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城的一間酒肆內。
胡世刀坐在二樓靠窗的包間眯著眼睛看著手中的密信,深色之間不由得有些恍然。
“王爺還是太仁慈了,這本來是個最好的機會,王爺怎麽還要和晉王糾葛這些‘小事’呢?哎。”
想到這裏,他馬上寫下了一封書信,想要向朱桂說明自己的想法。
可是信隻寫了一半,他突然停手,然後把信放在了旁邊烤酒的火盆中引燃了。
“罷了,某家也不過是一介家臣,這些事情不是我的職責,來人。”
胡世刀歎息一聲,叫來了包廂外的手下,向他發出了一係列的任務。
經過這段時間的經營,胡世刀在太原城的情報網已經非常龐大了,而且現今晉王還不在城內,想要調查一些事情對胡世刀來說簡直是易如反掌。
太原府雖然屬於邊城範疇,但因為和大同府同屬山西一線的關係,再加上地理位置相較大同府更為有利,所以這裏的城牆都不是很高。
而且居住在城內的百姓要比大同府多上許多,也算是北方的富庶之地之一。
胡世刀吩咐完命令,然後看向窗外繁華的街道,不禁感歎道:“這麽好的地方要是能在代王手裏,恐怕假以時日,這太原城就會趕上南京,隻是可惜啊,王爺竟然沒有這個想法。”
……
南京城內。
繁華的街道也難掩空氣中彌漫的緊張氣氛。
這些藩王本來都是為皇上祝壽而來,剛入城之時,都表現得非常和善,可是自從太子病倒以後。
這些藩王每每再出入街道的時候,都會有重兵保護。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代王被錦衣衛襲擊事件的影響。
而錦衣衛的日子也不好過。
由於皇上交代的調查日期鄰近,原本習慣了躲藏在暗處的錦衣衛開始頻頻出動。
不少酒肆和寺廟都被錦衣衛搜查過,這更加加劇了京城的緊張氣氛。
晉王府內。
晉王朱棢正在密室內緊張的踱著步。
旁邊站著兩個一臉緊張的家臣。
“沒想到錦衣衛那些飯桶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現在竟敢反過來調查本王。”
朱棢恨恨的說道。
“王爺息怒,這次實在是因為皇上的緣故,等風頭過了,錦衣衛還會為王爺所用的。”
一名麵目清秀的太監彎腰細聲細語的對朱棢說道。
朱棢聞言,臉色緩和了幾分。
“小桂子,你說的有道理,可是本王不明白的是,朱桂那小子是怎麽躲過錦衣衛的多次刺殺的?這可是從來都沒有過的事。”
朱棢摸著下巴,沉思道。
“小的聽說那位小王爺手上有厲害的火器,中彈者皆無人生還。”
小桂子說道。
“火器?”
朱棢聞言,眼睛不由得一亮。
本來他正在因為南京城內現在錯綜複雜的局勢而擔憂。
現在聽聞朱桂手裏的好東西,立馬就浮想聯翩起來。
“王勝,你過來。”
朱棢朝著另外一人招了招手。
“王爺。”王勝麵無表情的走了過來。
“你速回山西,無論用什麽辦法都要從朱桂手裏給本王弄一隻火器過來,事成之後,本王必有重賞。”
朱棢認真的說道。
“王爺的命令,小的自然全力以赴。”
王勝躬身拜辭。
朱棢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也許現在的許多問題,都可以通過一支小小的火器全部解決。
“小桂子,你回宮去吧,有什麽消息,第一時間給本王傳回來,最近就不要來王府了,以免被有心之人注意到,尤其是燕王。”
朱棢說道。
小桂子立刻點頭道:“王爺說的是。”
……
燕王府。
朱棣剛送走了一批將軍,這些都是南京城附近駐軍的將領。
由於朱棣早年經常隨朱元璋到處打仗,所以和這些將領多有些交情。
本來朱棣對太子之位是沒有任何想法的,畢竟他幾次不小心犯下的過錯都是被太子朱標求情才被皇上原諒的。
朱棣對朱標也是非常欽佩和敬重的,如果他能當皇上,朱棣沒有任何脾氣。
但是隨著朱標病重的消息傳出,再加上其他藩王活動頻頻,他也不得不做些準備了。
如果太子朱標能養好病,那自然是最好的,但要是太子真有什麽三長兩短,他也不得不為自己的安全做好準備了。
而常年帶兵打仗的朱棣,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南京周圍的駐軍。
隻不過這次的聯絡並沒有取得預期效果。
這些將軍都是忠於皇上的,並沒有明確表態。
朱棣對此也隻能搖頭歎氣。
“事情沒辦妥嗎?”
一聲輕柔的聲音從旁邊傳了過來。
燕王妃徐妙雲拿著一件披風緩步走了過來,然後給朱棣披上。
朱棣揉了揉額頭,結果徐妙雲馬上幫他弄起來。
朱棣的臉上露出一絲柔情。
“沒想到太子會病倒,現在南京局勢複雜,真想回燕京去啊。”
徐妙雲輕聲說道:“我從我父親那裏得到一些消息,聽說太子的長子被傳召進了皇上的寢宮,王爺覺得這件事會不會是……”
徐妙雲還沒說完,就被朱棣伸出手打斷了。
“不要再說了,太子病重,讓允炆進宮服侍並無任何不妥,不要妄言。”
朱棣沉聲說道。
“是。”
徐妙雲的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
“對了,本王還是派人把你送離京城吧,這裏的水太深,本王自己也無法把握得住。”
朱棣想了一下,終於做出了決定。
徐妙雲一聽,立刻來到朱棣麵前,沉聲說道:“妾身不願離開王爺。”
朱棣拉起徐妙雲,柔聲說道:“隻有你安全了,本王才能安心。”
“可是……”
“行了,你的擔心本王都知道,本王不會讓你一個人留守燕京,就把你送去大同府吧,你和代王妃也很久沒見了吧?”
朱棣笑著說道。
“妙清妹妹嗎?好吧。”
徐妙雲歎了口氣,她知道朱棣的脾氣,所以並沒有繼續再堅持。
當天下午,一個車隊便從燕王府後門離開。
與此同時,其他王府就像得到了信號一樣,紛紛把家眷都送離了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