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頭,又來活了!”
就在牢房裏的張老三還在等著來人興師問罪的時候,忽然聽到了兩個差役的聲音。
“來活了?”
張老三才剛一站起來,這一扭頭就看到了披頭散發的秦正澤。
“這是?”
看著秦正澤狼狽的樣子,張老三都忍不住一愣。
這貨不是應該去給自己找茬了嗎?
這怎麽就成這個德行了?
“光天化日行賄巡撫大人,還說您這裏貪汙腐敗,隻要有錢什麽都能做。”
“大人吩咐了,千萬別跟他客氣,讓秦大人好好的看看這府衙的監牢到底是個什麽樣子!”
聽著兩個衙役的話,張老三的嘴角肌肉都忍不住**了幾下。
這才是不是冤家不聚頭啊!
馬一航這是擺明了要收拾這老小子啊!
他自己都開始有點好奇了,這老小子到底是怎麽招惹馬一航了。
“來人啊,收監!”
一邊吩咐人將秦正澤給收進牢房,一邊把人給拉到旁邊,倒了杯酒之後,就開始小聲的嘀咕了起來。
聽到了這邊的動靜之後,心裏暢快無比的李樂言也不由自主的豎起了耳朵。
人就是這麽奇怪,明明自己已經很倒黴了,可看到別人比自己還倒黴。
尤其是這個人還是自己的仇人的時候,那種暢快實在是難以言說,就像是現在的李樂言。
聽到這家夥居然拿著一百兩銀子,就想去賄賂馬一航的時候,就是李樂言都忍不住張大嘴吧。
雖然打點這些人的不是他自己,可他大概心裏也有數,光是打點張老三,李長生拿出來的錢財就不會少於一百兩。
至於上麵那些人,李長生到底砸出了多少錢,那就可想而知了。
一百兩銀子就想賄賂馬一航,你這看不起誰呢?
“張頭,你先忙著,咱們兄弟還得回去當差,告辭!”
朝著他嘿嘿一笑之後,兩個衙役再次朝著李樂言拱了拱手,直接扭頭朝著外麵走去。
“李大人,我給你找個解悶的法子!”
看著臉上帶著莫名微笑的李樂言,張老三嘿嘿一笑之後,直接拉過一個班頭小聲的耳語了幾句。
很快,那人點了點頭之後,就衝進了秦正澤的牢房裏。
二話不說,如同是老鷹抓小雞一樣,拎起他的脖子就朝著李樂言的牢房對麵的一間大牢房走去。
“你們要幹什麽?你們要幹什麽?我是朝廷命官,你們不能這麽對我!”
看著那班頭臉上的冷笑,秦正澤本能的感覺到,他們似乎是要對自己下黑手。
“啪——”
他的話還沒說完,那班頭直接揚手就是一記耳光抽在他臉上:
“你他娘的給我老實點,還朝廷命官,哪個朝廷命官像你這樣不開眼?”
臉上挨了一巴掌之後,秦正澤這才算是老實了下來。
“你、你......”
嘴巴開合了幾下,原本是想說幾句狠話的,可看到老班頭再次仰起來的巴掌,他還是本能地閉上了嘴。
“呸,什麽玩意兒?”
一腳將秦正澤踹了個跟頭之後,那班頭這才走出了牢房。
時間不大,原本空曠的牢房裏,很快就被幾個獄卒給塞進去了幾個滿臉橫肉的漢子。
"吃飽喝足了,咱們也該出去活動活動了,走吧!"
朝著秦正澤冷笑了一聲之後,張老三直接一揮手,帶著十幾個獄卒自顧自的朝著外麵走去。
他們才剛剛走出牢房不到一刻鍾,牢房裏頓時就傳來了一聲淒厲的慘叫聲。
可一聲之後,很快就再也沒有了任何的動靜。
而在秦正澤對麵牢房裏的李樂言,卻把整個過程看了個清清楚楚。
短短不到一刻鍾的時間,秦正澤就遭受了這輩子最大的侮辱......
整個過程之中,就算是往日裏最古板的李樂言,這次也一言不發,就這麽冷冷的看著。
等到那些獄卒們再次回來的時候,秦正澤已經被人打得頭破血流。
渾身上下更是糊滿了不知名的汙物,就算是光站在那裏,都熏得人直皺眉頭。
“娘的,你們就不能幹淨一點嗎?這個樣子讓人怎麽吃飯?”
看著秦正澤那淒慘的模樣,張老三的嘴角微微上翹了一下之後,立刻再次一揮手。
很快,幾個獄卒就提來了十幾桶冰涼的井水。
將水桶放進牢房之後,那些牢裏的好心人們,立刻就開始十分熱心地幫他洗漱了起來。
隻不過,他們似乎是忘記了,這洗澡這種事情,那是要脫衣服的。
十幾桶冷水澆下去之後,秦正澤頓時就冷得直打哆嗦。
雖然外麵現在熱得讓人隻想罵娘,可這牢房裏卻陰冷得厲害。
十幾桶冷水澆下去,秦正澤頓時就感覺自己如同置身在冰窖裏。
“呦,秦大人,您這臉上的傷是怎麽回事?”
等到他身上的汙穢被洗幹淨了之後,張老三這才故作驚訝地湊了上來。
“你、你!”
看著他那副欠揍的模樣,秦正澤頓時恨得牙根直癢癢。
好在,他還算是有最後一絲的理智,明明都已經氣得渾身發抖了,可最後卻還是什麽都沒說。
冷笑了一聲之後,張老三再次開口:
“娘的,狗東西,都坐牢了還敢這麽囂張!”
“把這些在牢裏打架鬥毆的家夥都被我拖到單間去,給我好好地招呼他們!”
雖然明知道張老三是在指桑罵槐,可秦正澤現在卻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得到了張老三的授意之後,秦大人立刻就十分榮幸的被請進了自己的第三間牢房。
整個地牢的西北角,沒有一絲的陽光,四周的牆壁上滿是散發著惡臭的異物。
牢房的外麵,一字排開了幾十個空著的便桶,就連地上的那些稻草上,都長滿了各種黃色白色的長毛。
僅僅看了一眼牢房裏的環境,秦政澤頓時就被嚇得直接跪在了地上:
“我錯了,我錯了,張大人,張爺爺,你饒了我吧!”
“我家裏有錢,我給你們寫封信,你們去我家裏拿錢啊!”
他可不是第一天出來混的雛兒,在府衙裏混了這麽久,他當然明白這地方是幹什麽的!
就他這個小身板,真要是在這牢房裏住一晚上的話,怕是用不了三天,他就該暴斃而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