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人,您這是什麽話?我們這些人可都是食朝廷俸祿的,貪汙受賄這種事情我們可不敢做!”
麵色陰冷的盯著秦正澤冷笑了一聲之後,張老三毫不猶豫的直接扭過了頭。
他都已經表態了,剩下的幾個獄卒也不由分說的直接將他給丟進了牢房裏。
“你也是個體麵人,還是給自己留點體麵吧,如果你自己不能體麵一點的話,那可就別怪我們做什麽不體麵的事情了!”
沒等到秦正澤繼續開口說話,一個獄卒已經已經一揮手,一鞭子直接抽在了旁邊的欄杆上。
看著他眼神之中的狠厲之色,秦正澤的嘴巴無聲的開合了幾下,卻最終還是什麽都沒敢說。
挨了一頓毒打,現在這個時候他已經清醒很多了,要是他再敢在這裏大喊大叫,恐怕迎接他的就是一頓毒打了。
此時此刻,秦正澤是真的後悔了,早知現在,何必當初啊!
自己要是不來摻和這一攤子事情,又怎麽會落得現在這個下場呢?
現在這個時候,他唯一能夠盼望的,也就是家裏人早點發現他下了獄,然後想辦法來救他吧。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一直等到天都徹底黑下來的時候,秦家那邊還是沒有任何的動靜。
聞著李樂言牢房裏麵傳來的陣陣飯菜香味,又冷又餓的秦正澤隻能拚命的吞咽著口水。
此時此刻,秦正澤已經顧不得什麽文人風骨了,整個人蜷縮在牢房的一角,把自己的身體深深的埋在那些散發著臭味的稻草裏。
“吃飯了!”
好在,就在他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快要被凍死的時候,終於有個獄卒一邊打著酒嗝,一邊朝著他走了過來。
“這位大哥,能不能給我一碗熱湯啊,這裏實在是太陰冷了,我身上的衣服都還是濕的……”
秦正澤一邊說話一邊不住的哀求著。
“哪來那麽多的屁事,就這些東西,愛吃不吃,不吃拉倒!”
隨手將兩個已經發黑了的摻著麥麩的野菜團,和半碗清可見人的野菜湯丟到地上之後,那獄卒頭都不回的就直接扭頭走了。
“我……”
看著地上的野菜團子,秦正澤用了好大的勇氣,這才沒把那東西給丟出去。
“嘖嘖嘖,姓秦的你又不是挺厲害的嗎?你說你們兩個都是當官的,人家進了牢房裏還能夠吃香的喝辣的,晚上還有醉紅樓的姑娘伺候!”
“你看看你這個德行,你知道你這是因為什麽嗎?”
就在秦正澤努力的勸慰著自己,想要讓自己嚐一口這破玩意兒的時候。
關在他對麵牢房裏的那幾個滿臉橫肉的壯漢,正一邊啃著油汪汪的大雞腿,一邊滿臉嘲諷的看著他。
“哼!”
看著這幾個白天才把自己打了一頓的惡棍,秦正澤冷哼了一聲之後,端起地上的野菜湯,就直接又回到了自己剛才攥著的稻草堆裏。
再跟這些混蛋多說幾句話,他怕自己被活活給氣死了。
“哈哈哈哈,還能為什麽?因為這孫子缺德唄!”
“哈哈哈哈!”
聽著那刺耳的笑聲,秦正澤更是恨極了李長生父子。
如果不是因為他們的話,自己怎麽可能會受這樣的活罪?
如果不是因為他們的話,自己怎麽可能會被這種地痞無賴給羞辱?
可無論秦大人的怨念有多大,卻始終沒辦法隔空把消息傳給家裏人。
“頭兒,咱們這麽折騰那個姓秦的不會有什麽事情吧?”
夜深人靜,眼看著醉紅樓裏來的姑娘已經送進了李樂言的牢房,剩下的那些囚犯們,基本上都開始閉著眼睛假寐了,幾個班頭這才拉著張老三湊到了牆角,小聲的開始咬起了耳朵。
“能有什麽事?你們現在還沒看清楚嗎?”
看著他們一個個提心吊膽的模樣,張老三不由得冷笑了起來。
“頭兒,您有話就直說吧,我們這些人不都得聽您的嗎?”
看著他在這個時候還賣起了關子,幾個班頭一邊心裏暗罵這老東西故弄玄虛,一邊又不得不在臉上擠出一絲笑容。
“這都一天過去了,秦家那邊一直到現在都沒來人,你們還沒想明白嗎?”
被他這麽一提醒,幾個班頭對視了一眼之後,一個個臉上也都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秦家那邊一直到現在都沒來人,這說明衙門裏的事情,巡撫大人已經打過招呼了……”
朝著李樂言門口那兩個站的筆直的士兵指了指之後,張老三這才壓低了聲音,別有深意的說道。
朝著李樂言的牢房再次看了一眼之後,其中一個班頭這才壓低了聲音,小聲的問道:
“可巡撫大人這樣,就不怕得罪顧家嗎?”
“得罪顧家?你們是不是把這狗東西想的太厲害了點?你們可別忘了,他們家那個女兒頭上可是頂著一份休書的!”
張老三說到休書這兩個字的時候,剩下的那幾個班頭愣了一下這才反應了過來。
自己怎麽把這茬給忘了?
錦園詩會的事情鬧得這麽大,怕是整個秦州城裏都找不出幾個不知道這件事情的人了吧……
像顧家那樣的世家大族,怎麽可能會允許一個德行不端的女人進門當掌家的少奶奶呢?
這天底下,也就隻有秦正澤他們自己一家人,現在這個時候還做著讓女兒嫁進豪門的美夢吧!
“放心吧,隻要這個狗東西不死,無論咱們怎麽折騰,那邊都不會說什麽的!就算是秦家的那個閨女,還能夠嫁進顧家,了不起也不過就是一個小妾罷了!”
“像顧家這樣的大家族,等人家正妻一進門,她一個小妾能翻起什麽風浪來?”
張老三一邊說話,一邊伸手拍了拍幾個目瞪口呆的手下的肩膀。
連續深吸了幾口氣之後,其中一個機靈點的班頭,立刻就壓低了聲音,再次看向了李樂言的方向:
“頭兒,您說,這位李大人從這兒出去之後會不會……”
一邊說話,他還特意伸手指了指頭頂的方向。
“這還用說嗎?咱們巡撫大人任期已經過了大半,這位爺坐個牢都花了不下這個數,這下一任的巡撫你覺得還會有別人嗎?”
壓低了聲音,在他們的耳邊嘀咕了幾句之後,張老三還特意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走吧,回去都給我小心伺候著,以後咱們兄弟能不能吃香的喝辣的,就看這一把了!”
“頭兒,您聖明!”
就在他們小聲嘀咕的時候,李樂言的牢房中,紅羅鴛鴦帳裏,李大人正一邊享受著佳人的服侍,一邊看著李長生寫給他的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