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的事情他可以咬死了不認賬，可是這麽大的一筆錢財，這來曆要是說不清楚的話，恐怕就算是馬一航想放過他，魏豹也不會放過他吧……
“張掌櫃對別人家裏的事情，還真是關心得很啊！”
嘴巴開合了半天之後，秦正澤終於還是咬牙切齒的說道。
“這個是我想關心的嗎？這秦州城上下誰不知道，您秦大人家的千金現在可是金貴得很，就連身邊的丫鬟都是穿金戴銀！”
“您女兒身邊的丫鬟叫什麽梅香的，上個月剛剛給她兄嫂在城外買了五十畝地，據說用的全部都是您女兒給的賞錢呢！”
聽著秦正澤那滿是怨毒的話，張素秋冷笑著在此爆出了一個驚天大瓜。
聽完了她的話之後，就算是馬一航都忍不住嘴角一陣的抽搐，眼底深處也多了一絲的憤怒。
秦州城外的地雖然沒那麽值錢，可五十畝地，再怎麽說也得一百兩銀子上下了。
一個丫鬟都能夠拿到上百兩銀子的賞錢，這個王八蛋到底撈了多少錢啊！
這當官的撈點錢在如今這個年月不稀奇，可是像秦正澤這樣吃獨食的，那可就有點讓人看不過去了。
幹咳了兩聲之後，馬一航終於再次一拍驚堂木，皮笑肉不笑地問道：
“秦大人，既然你說那些畫不是你拿的，那你能不能給我們大家解釋一下，你們秦家這麽大的開銷到底都是哪兒來的？”
看著馬一航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秦正澤頓時就在心裏暗叫不好。
“顧公子到！”
就在秦正澤汗如雨下的時候，門外終於傳來了一道天籟之音。
聽到顧擎蒼來了，秦正澤整個人差點沒哭出來。
閨女還是愛我的啊！
雖然這時間稍微晚了那麽一點點，可這救星終究還是來了。
看到顧擎蒼大搖大擺的走上了公堂，馬一航和魏豹對視了一眼之後，兩人同時看到了對方眼神之中閃過的慍怒之色。
原本在顧擎蒼來之前，他們兩個私底下還都有些自己的小算盤，可隨著顧擎蒼就這麽大搖大擺地闖進來，兩人的立場忽然一下子變得一致了起來。
“學生顧擎蒼，見過巡撫大人，見過大將軍，見過秦大人！”
一路來到了公堂之上，顧擎蒼直接不動聲色地朝著魏豹等三人拱了拱手。
“顧公子不在家裏讀書，跑到府衙來做什麽？”
這裏可是正在審案，自己還沒有通傳，顧擎蒼就這麽大搖大擺地闖了進來，這是一點都沒給馬一航麵子啊！
“回大人的話，學生正在家中攻讀大梁律法，聽說大人正在審案，所以特來觀摩一番，不知道大人方便不方便？”
雖然顧擎蒼也發現了馬一航的臉色有點難看，不過他卻一點都沒放在心上。
他可是顧家的長子嫡孫，隻要他自己不犯錯，那是注定將來要接手顧家，成為這秦州真正的主人的，對於馬一航這麽一個任期都已經過了大半的巡撫，他還真沒怎麽放在心上。
聽著他那蹩腳的借口，馬一航都忍不住冷笑著問道：
“本官要是說不方便的話，顧公子你會扭頭就走嗎？”
“大人說笑了，早就聽聞大人您最喜歡提攜後輩，學生這麽一點小小的要求，想必大人應該不會不答應吧？”
顧擎蒼說到提攜後輩這4個字的時候，還特意在後輩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被他這麽一點，馬一航頓時恨得牙根直癢癢，可是偏偏又無可奈何。
誰讓他自己在半個月前一時糊塗，動用了一下自己的關係，把自己的一個屢試不第的族侄，給安排到了秦州下屬的一個下縣去當了主簿呢……
“少爺，那姓顧的進去了，秋姨不會有什麽事情吧？”
府衙對麵的酒樓雅間裏，看著顧擎蒼就這麽大搖大擺的走進了府衙，墨嬋有些擔心的看著李長生問道。
“放心吧，早就料到這家夥會來這一手了，下去結賬吧，咱們也可以到府衙裏麵，去好好的看看秦正澤今天是怎麽倒黴的！”
撚起一塊冰鎮過的西瓜，放進嘴裏咬了一口之後，李長生這才慢悠悠的說道。
“咱們也能進去嗎？”
聽李長生這麽一說，墨嬋頓時就瞪大了眼睛。
“當然能進去了，隻不過，進去以後不要亂說話，我們看著就好！”
長長地伸了個懶腰之後，李長生一邊整理自己身上的衣服，一邊隨口吩咐道。
“諾！”
果然，李長生的話才剛剛說完，原本顧擎蒼進去之後就已經關上了府衙大門，忽然一下子再次打開。
“鐺——”
“鐺——”
“鐺——”
緊接著，兩個差役手裏提著銅鑼從府衙裏直接走了出來：
“巡撫大人有令，今有桃花塢張掌櫃狀告秦州參讚軍務秦正澤巧取豪奪一案，為昭示律法公允，特準許一應官民人等入內旁聽！”
差役的話一說完，府衙門口頓時就聚集了一大堆好事之人。
以民告官本來就是稀罕事，再加上這次被告的人居然是秦正澤，而且就連顧家的大少爺都進去了，這要是不進去看看，那豈不是對不起自己了？
僅僅就是一小會兒的功夫，黑壓壓的一大片人，頓時就衝進了府衙。
也幸好李長生和墨嬋站得比較靠前，這才能僥幸排在第二排，要不然的話，想要找個好的看戲角度還真不太容易。
李長生和墨嬋才剛一進人群之中，李長生頓時就下意識地把墨蟬拽進了自己懷裏，這小丫頭雖然現在身板也才剛開始初具規模，可畢竟是自己養的，總不能讓別人給占了便宜不是？
聞著李長生身上傳來的那淡淡的沉香味，墨嬋的俏臉頓時一陣的發燙，好在現在這個時候，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公堂上，倒是也沒人注意小丫頭的異常。
“馬大人，您這是什麽意思？”
看著忽然出現的大片人群，顧擎蒼的臉上頓時就浮現出了一絲怒色。
他隻不過提了一句馬一航提攜後輩的事情，這老小子立刻就讓人直接打開了府衙的大門，還招來了這麽一群好事之徒。
這不明擺著是在針對自己嗎？
現在一下子多了這麽多人，這讓他準備的那些話怎麽說得出口？
“你這話說得可真有意思，怎麽？你不是來觀摩審案的嗎？難不成你顧大公子看得，這秦州的百姓就看不得嗎？”
作為皇帝的心腹，眼看著馬一航這麽有種，魏豹自然也樂得在這個時候替他出口氣。
“好！大將軍說得好，大將軍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