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後。
順治四年春,十五歲的曹啟已經逐漸的長大,處理朝政的能力也逐漸的成熟,不許曹璋的操心。
經過一年的經濟和軍事的逼迫,最先繃不住的是餘少雄。揚州的豫章郡和廣陵郡是早就投靠了朝廷,半年前,曹啟派人收了兩郡之地,同時出其不意地奪取了會稽郡,使得餘少雄的活動空間快速地壓縮。
之前餘少雄的求和他們沒有同意,目的就是要逼著對方徹底的低頭,給他選擇,不要等到朝廷發兵的時候,他就徹底的失去了生存的機會。
在多重的打壓下,餘少雄知道無望再起,選擇了徹底的臣服,他派自己的親人送信到長安,表示自己願意交出整個揚州,希望能夠換取他們餘氏一家的性命。
曹啟當然不會不同意,當即封餘少雄為漢陽侯,釋放餘小虎,由於餘小虎還年輕,且很有能力,就任命餘小虎為兗州駐軍將軍,算是讓餘少雄徹底的放心。
餘少雄沒想到自己還能得到如此尊重的對待,自己的兒子還能做官,非常的意外,當即就表示願意歸順。
曹啟派人前往建業交接,餘少雄趕往長安領旨謝恩。
到了長安後,餘少雄最想見的人就是曹璋了,這位素未謀麵的對手,沒有曹璋就沒有現在的順治朝廷,曹璋是順治朝廷的締造者。
等餘少雄找到曹璋的時候,竟然發現他不居住在皇宮之中,而是長安城的一處較為隱秘安逸的皇宮後麵,府中鳥語花香,小溪流水,給人一種清新典雅的感覺。
“千歲爺!”
見到曹璋,餘少雄非常的客氣地施禮,同時認真的打量著曹璋,身材修長,穿著銀白色絲綢長袍,頭發梳理得一絲不苟,麵色白淨紅潤,完全看不出是個馳騁天下的大將軍,眼眸中卻有不怒自威的內斂。
一搭眼,就讓餘少雄有種深不可測的感覺。
“漢陽侯不必多禮!”曹璋將手一讓,“請!能見到漢陽侯這般天下英雄,曹某也算是三生有幸啊!”
餘少雄笑道:“千歲爺這話說得讓我慚愧啊!最終還是千歲爺技高一籌,我不過是個亂世之梟雄,哪裏敢跟千歲爺相比。”
“此言差矣!”引餘少雄進入後麵涼亭,曹璋倒了熱茶,“無論成王敗寇,能夠在浩海如煙的曆史中留下濃重的一筆,不枉此生也!”
餘少雄重重地點了點頭,旋即問:“不知朝廷對張竑如何處置?據我所知,張竑的偽朝廷現在是舉步為難呐!得虧張竑是個有能耐的,硬是扛到了現在。”
曹璋笑了笑:“能夠兵不血刃地奪取冀州和幽州,何必拿著將士們的命去換?不著急,冀州的情況已經非常的困難了,就算鄭衝是神將下凡,也恐怕難有回天之力。”
餘少雄點了點頭,確實如曹璋所說,張竑朝廷完全犯不著打,等著耗著就行,耗不住了,就會不攻自破。
當下的張竑完全沒有發兵的能力,內部已經被順治朝廷給掏空了,無論是糧草還是財力,都出現了嚴重的短缺,而且糧食的價格居高不下。
很多活不下去的百姓紛紛逃離冀州,來到了中原和並州。
滿部的鐵律芹也無法從張竑朝廷得到足夠的物質保障,不得不向順治朝廷尋求這方麵的幫助,曹啟二話不說當然幫忙,但肯定是有條件的。
實際上,滿部和張竑朝廷已經貌合神離,原本是滿部距離張竑朝廷太近,裏麵還有不少是張竑的人,要是完全脫離的話,對自身也會造成不小的損失。
這也是張竑的精明之處。
可惜,再怎麽精明的人都改變不了現實帶來的殘酷。
餘少雄說:“千歲爺,我沒想到朝廷會如此寬待我這個有罪之臣,我知道這是您的意思,特意前來,隻為感謝。”
曹璋笑了笑:“不光是我的意思,也是皇上的意思。”
“皇上的意思?”
“對,你雖然犯下的罪很重,但能夠迷途知返也是難能可貴,而且你的歸降帶來主觀利益,間接的幫助朝廷收服了滿部,而且完整的交出了揚州,也算是有功的。”
“我很知足,也沒有別的想法了。”
“你是當世之英雄,才能是毋庸置疑的,若是日後有用得上你的地方,希望漢陽侯不要推辭。”
餘少雄爽朗地笑了:“隻要千歲爺您的一句話,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送走了餘少雄,曹璋坐在涼亭中,思索良久。
他穿越到這個朝代已經幾十年了,沒想到時間過得如此的快,現在的他得到了後世想得而不可得的。
無論是權力還是美色。
張竑朝廷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這是不可阻擋的趨勢,曹氏王朝在張氏王朝的基礎上建立。
到時候,曹璋就得退出。
皇位是兒子的。
他隻能做個永久的幕後千歲爺。
待天下平定之後自己該去哪裏呢?曹璋暫時還沒有明確的打算,隻是希望自己不會太寂寞。
現在最難的問題就是張蕊。
到目前為止,他從未跟張蕊提及過這些事兒,畢竟這個話題太過於沉重,更害怕張蕊承受不住。
畢竟是血海深仇。
這段孽緣必須要有個結束的,紙是包不住火的,盡管他已經很努力地包了很多年。
隨著曹啟的稱帝,曹氏王朝的建立。
此事就包不住了。
而且,曹璋猜測張蕊已經隱隱約約地知道了此事大概,但她不敢問,也不敢知道真相。
“真是頭疼啊!”
曹璋拍了拍腦門,“早知道今日,當初就應該管住自己的老二,愁死了!”
“曹郎,愁什麽呢?”
就在這時,張蕊的聲音從旁邊傳來,“什麽管住自己的老二,是二姐兒幹了啥壞事兒了?”
二姐兒是陳菲所生的女兒。
“啊?額……沒事兒!”曹璋愣了愣才反應過來,“你怎麽突然就過來了,沒跟她們一起玩兒?”
張蕊笑了笑:“玩兒了一會兒,有些乏了,就出去走走,看到曹郎獨自坐在這裏,就過來了。”
曹璋點點頭,看著張蕊,嘴裏苦澀,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張蕊站起身:“晚上到我這裏吃飯吧,我先去準備準備,幾位姐姐正玩兒得起興,多半兒是顧不上了。”
曹璋點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