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笑天這廝,真是膽大包天,竟然敢勾結夷族人,掀起叛亂!”

陳穩對於魯班被騙之事倒是不是很意外,古代純樸百姓思想深入腦髓。

就像魯陽被六皇子關押好幾年,有恨,有仇,有惱,但也從未相關叛變大靖。

說實話,隻要沒有經受過權力的荼毒,這些人都不會冷不丁地冒出個造反當皇帝的想法。

“嶽父,這事已經發生了,苦惱也是徒然,現在應當想的是,應敵之策!”

魯班也是聰明人,知道現在必須自救,不然即使他沒想過造反,但朝堂一旦追究起來,他也難逃幹係!

魯班收攝心神,看向陳穩道。

“你說得在理,那依你看,現在應當如何做?要不要放了沐蘭將軍隊伍?讓他們平安西區!”

陳穩沉思片刻後道。

“此事不急!”

又指了指地上的周淮安,問道。

“你的隊伍裏麵,像這樣荊湖南路節度使與荊湖北路齊熊暗中派過來的探子有多少!都知道是誰嗎?”

魯班先是點了點頭,接著又搖了搖頭。

“在明處接洽的我肯定知道,但是現在想來,那荊湖南路節度使肯定也早就防著我了,暗中安插了多少眼線我就不知道了!”

陳穩“暗中的人多不多?”

魯班“想來是不多的,我隻是他的狗腿子,又不是敵人,沒必要放如此多的眼線!”

陳穩點了點頭,也明白魯班這不僅是陳述事實,也是在告訴他,他和這仇笑天關係也就一般,希望陳穩到時候,能幫著說說話!

“好……!嶽父放心,這些我自有決斷!”

“既然眼線不多,我們就先斬了這些眼線,讓荊湖南路節度使瞎了眼睛!”

魯班點頭。

“好,我這就派人去殺了他們!”

“等等…!”

陳穩攔著魯班,繼續說道。

“你不要出手,我的意思是先將明麵上那些眼線幹掉,暗地裏礙於麵子不好和你當麵對峙的人,是可以得到一些半真半假的消息,以此誘導仇笑天的!”

魯班懂了,陳穩這是想把那些騎在他頭上的明麵上的眼睛幹掉,暗地裏眼睛,則是讓他們當反間諜!

“那此事便有些複雜了,不想驚動暗地裏的眼睛,那麽明麵上的眼睛,便不能由我動手,我不動手,這事可不好辦!”

陳穩指了指山穀裏麵被圍困的沐蘭,嘿嘿笑道。

“這不是殺他們的人嗎?”

魯班“你意思是發動戰爭,讓沐蘭將軍的人,殺掉那些眼睛!”

陳穩點了點頭。

魯班卻有些不放心。

“那不是加深了沐將軍對於我們的誤會,而且這樣很容易造成誤傷,誤死的,我這些人雖然都是土匪!”

“但都是被逼無奈,被逼上梁山的老百姓,他們從未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搶劫也隻搶富商的銀錢!他們不該這樣無辜枉死!”

這話陳穩還真信,不然誰坐擁好幾千土匪,背後還有軍方背景,一個個土匪卻瘦得跟竹竿一樣。

這一看就是這些土匪當了雞,還要當婊子導致的!

陳穩示意魯班安心。

“嶽父放心,女婿不會傷及無辜的,這事自有辦法!”

“對了嶽父,有沒有辦法瞞過眼線,將女婿送去和沐蘭將軍談談!”

魯班“你認識沐蘭?”

陳穩有些尷尬。

“她和弄月是姐妹?”

魯班“姐妹?”

我什麽時候有私生女了?我怎麽不知道?

我長槍能全自動了?

不應該啊!

陳穩尷尬咳嗽了一聲,提醒道。

“不是親姐妹,而是那種姐妹!”

魯班“那種姐妹?哪種姐妹啊?”

隨即猛地一震,對於陳穩豎起了大拇指。

對於陳穩去了沐蘭,她倒是沒有什麽意見,畢竟古代三妻四妾很平常,隻是他沒想到陳穩能拿下沐蘭這種冷將軍情況下,還能再娶,這就厲害了!

沐蘭的威名,她作為土匪,可是都有聽說了!

陳穩要是知道嶽父想法的話,一定反駁,這才哪到哪!

陳穩拉回正題。

“不說這個了,到底有沒有辦法讓我和沐蘭見一麵?”

魯班想了想便道。

“行,我這裏之前繳獲了不少平夷銀甲軍的裝備,你還上,等晚上我會發動簡單的突襲!”

“到時候你趁亂混入那邊!”

陳穩隨即換上魯班帶過來的銀甲裝,同時在外麵套上了一身外衣,掩人耳目!

此時,山穀內……!

一周多時間過去了,時間仿佛被拉長,每一刻都充滿了沉重與壓抑。

原本綠意盎然的山穀變得暗淡無光,都是被士兵薅禿嚕了的。

沒辦法,部隊糧草告罄,士兵們隻能隨地取材,但即使如此,士兵們的麵色也因饑餓而顯得憔悴,眼神中既有對生的渴望,也有對未知命運的恐懼。

篝火旁,士兵們圍坐一圈,有的依然在尋找著可食用的野花野草,有的則沉默不語,目光空洞地望著跳動的火焰,內心卻似波濤洶湧。

終於,一名滿臉胡茬的老兵打破了沉寂,他嗓音沙啞,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力量。

“將軍,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求援的人已經出去四五天了,現在士兵們也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再這麽耗下去,不用山匪動手,我們就先垮了。”

這話像一塊石頭投入平靜的湖麵,激起一圈圈漣漪。

半刻鍾沉默之後……

看著手裏清水一樣的稀粥。

終於有士兵也開始附和,有的低聲抱怨。

“我們平夷銀甲軍什麽時候打過這麽憋屈的戰爭!”

“是啊,趁夜色強行突圍,即便希望渺茫,也勝過坐以待斃。”

………

沐蘭坐在火堆旁,麵容凝重,他的目光在每一張臉上停留,似乎在衡量每一個士兵的意誌與決心。

“陳穩啊,你人到底在哪兒啊…!”

“再不來,你就見不到我了啊!”

最終,他站起身來,身形挺拔如鬆,聲音沉穩而有力。

“將士們,我聽見了你們的聲音,也理解你們的苦楚。但突圍非兒戲,須知山匪人多勢眾,且熟知地形,暗藏埋伏,盲目行動隻會讓我們陷入更大的危機。”

頓了頓,環視四周,繼續說道。

“但你們說得也對,坐等援軍亦非良策。今日我看氣溫非常低,我們最後在等一等!”

“明日清晨,不出意外,山穀將會彌漫大霧,我們利用山穀的晨霧作為掩護,選取最薄弱的一點集中突破。”

“但這是一場賭博,但也是我們唯一的生機,要麽生,要麽死的賭博。”

隨後命令火頭軍。

“現在,開鍋起灶,不用預留,這一站,我們吃飽!”

士兵們聞言,紛紛起立,誓言跟隨到底。

對於平夷銀甲軍而言,隻有站著死,沒有跪著活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