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叫吳大偉,是羅鳳家的鄰居。

羅鳳的阿麽眼睛瞎了,一家人的生活十分艱難。吳大偉時不時地接濟他們,羅鳳和阿麽就這樣活了下來。為了報答吳大偉的恩情,羅鳳上山采來的蘑菇和木耳,挖來的野菜等等,都會分給吳大偉一些。有時候還會幫吳大偉洗洗衣服,打掃打掃家裏的衛生。

這天,羅鳳到河邊洗衣服,吳大偉悄悄跟了過來。兩個人說著說著,不知道怎麽說到了羅鳳的終生大事上。羅鳳的意思是,以後不管嫁給誰,都要帶上自己的瞎眼的阿麽。

聽到這話,吳大偉急了。他自覺付出良多,怎麽可能放任羅鳳嫁人?這個老光棍不顧身份,向羅鳳表明了自己的愛意。羅鳳一臉吃驚,委婉地拒絕了吳大偉。他說,把吳大偉當叔叔看,並沒有別的意思。

“你吃我的喝我的,現在翻臉不認人了,真是婊子!”吳大偉高聲喝斥。

羅鳳氣得眼淚珠子吧嗒吧嗒地掉。

“你走不走?”林申聽不下去了,揮了揮拳頭說。

“這事沒完!”吳大偉撂下一句狠話,捂著受傷的半隻眼睛跑了。

“謝謝。”羅鳳抹抹眼淚,小聲說了一句話。

林申:“舉手之勞。”

說完,他折返回去,把掉落在地上的兩個竹筒撿起來。

衣服隻洗了一半,羅鳳也不洗了,全部放到木盆裏,揣在懷裏跟在林申身後往外走。可能是害怕再碰到吳大偉,他像驚弓之鳥一樣四處張望著,臉上的惶恐之色讓人心疼。

林申什麽都沒有問,看到生了病斑的竹子,他照樣抬起砍刀削開**,把羅鳳吃驚的表情下,把底下的竹蟲給刮進竹筒裏麵。

“你,你弄這個幹什麽?”羅鳳看到蟲子有些嫌棄。

“這是竹蟲,含有豐富的蛋白質,別看它長得醜,很有營養價值,油炸了很好吃。”林申說。

“我第一次聽說竹蟲也能吃。”羅鳳若有所思地說。

兩個竹筒差不多裝滿了。

林申看了眼亦步亦趨跟著他的羅鳳,說:“需要我送你回家嗎?”

羅鳳點點頭,抿了下嘴說:“我擔心阿麽,吳大偉在我這兒受了氣,說不定會發泄到我阿麽身上。”

他一直以為,吳大偉看上了他阿麽。

私底下,他還問過阿麽,願不願意跟吳大偉在一起過日子。阿麽歎了口氣,說他眼睛瞎了,不想拖累任何人。

他暗暗下過決心,以後有能力了,一定給吳叔養老。他做夢都沒想到,他敬重的吳叔對他存了那樣的心思。

“我聽柳三說起過你。”一路上,羅鳳好奇地看著林申。

要是原來的林申,羅鳳躲都來不及,根本不可能心平氣和地跟林申說話。後來,不止一個人發現林申變了,羅鳳對此持半信半疑的態度。畢竟他自己的生活都是一團糟,家裏還有一個瞎眼的阿麽要照顧,他過好自己的生活已經很艱難了,沒有時間和精力去關心別人。

柳三是他的朋友,經常在他耳邊提起林申,他也跟著慢慢了解了現在的林申。

林申看了他一眼:“你是說柳穀的三哥?”

“你隻知道柳穀,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虧他三五不時地提起你。”羅鳳抿著嘴笑。

林申摸摸鼻子,不自在地說:“我沒有問過他,他也沒有主動提起過。”

“他叫柳芽。”羅鳳說。

林申在心裏默念了兩遍:“我記住了。”

“他經常誇你,說你很會照顧人。”羅鳳意有所指。

林申沒聽出來:“他也幫了我很多,教我認識了不少蘑菇和野果,不然我都錯過了。”

羅鳳搖搖頭,小聲嘀咕了一句:“。。。木頭。”

林申沒聽清楚,他也不好意思問人家。

破舊的院門敞開著,隱隱地能聽到裏麵傳來的哭聲。

“阿麽!”聽到這個聲音,羅鳳急忙衝進院子裏。

頭發半白的中年男人坐在地上,手邊還掉了一筐曬幹的蔬菜。屋裏的東西被翻得亂七八糟的,像是一場台風剛剛過境。

中年男人瞳孔呈灰白色,兩隻手在空中胡亂地揮打,顯然是看不見。

“鳳兒!”

“是鳳兒回來了嗎?”

他喊了好幾聲,羅鳳才跑到他近前,牢牢地抓住他的手。

“阿麽,我回來了,你別害怕。”羅鳳不住地安慰他。

阿麽哭著說:“你吳叔瘋了,衝進來推了我,還把家裏的東西砸了。”

吳大偉果然來過了,把羅鳳家裏打砸一通,出了惡氣後揚長而去。

兩個人都是弱勢群體,抱在一起哭成了一團。

林申聽在耳朵裏,心裏別提多難受了。

像吳大偉這種人,比他強的他不敢欺負,隻會欺負比他還要弱小的可憐人。

羅鳳安撫好阿麽,哭著收拾著家裏的東西。

林申默默地走出去,感覺到有一道惡意的視線在死死地盯著他。他猛地看過去,看到一個人慌慌張張地縮回腦袋,如一隻土撥鼠一樣縮進了地裏。

這個人就是吳大偉。

林申確定,隻要他一走,吳大偉就會變本加厲。到時候,羅鳳和他阿麽肯定不會吳大偉的對手。

他想了想,覺得惡人還要惡人磨。既然做了好事,那他索性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想到這裏,林申狠狠揉了揉臉,做出一臉凶相的表情。到了吳大偉家門前,他一腳踹開破舊的院門。院門搖晃了幾下,啪地一聲倒在了地上。

林申看也不看,直直地衝進屋裏。

屋門緊閉著,吳大偉用後背抵著房門,還在嘴硬道:“不關你的事,你別多管閑事。有句話說得好,狗抓耗子沒有好下場!”

林申懶得跟他廢話,既然正門進不去,他就從窗子進去。吳大偉家的窗子也是破破爛爛的,他拿起一根木頭照著窗戶狠狠一捅。窗戶破了個大洞,林申從裏麵鑽過去。

吳大偉已經驚呆了,慌忙打開門往外麵衝。他年紀不輕了,動作再快也沒有林申快。林申從後麵追過去,照著吳大偉的屁股就是一腳。

吳大偉摔了個狗啃屎,摔在地上激起一層灰塵。林申跪壓下去,一條腿壓在他的後心上,另一條腿壓在他的屁股上,順手抓吳大偉的長頭發,狠聲道:“你不是很能耐嗎?”

“我,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吳大偉吃了一嘴的泥,嘴唇上方還帶著血,血糊著泥灰,別提有多慘了。

“不敢什麽了?你給我重複一遍,讓我聽聽你說得對不對。”林申麵無表情地說。

原主是村裏的小霸王,螃蟹似地橫著走的那種。原主囂張的時候,吳大偉還不知道在哪兒吃灰呢。人還是是那個人,凶起來還挺像那麽回事,把原主的凶狠勁,不是人的勁學了個十成十。

“羅鳳是你看上的,我不能碰。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找羅鳳家的麻煩了。真的,我發誓若有一句話不是出於真心,就叫我天打五雷轟!”吳大偉說。

“算你識相!別跟老鼠似的,隻敢躲到後麵偷看。是男人就正大光明地看著,頂多就是被我削一頓。”林申學著電影裏麵,黑幫大佬拍狗奴才的動作,皮笑肉不笑地拍了拍吳大偉的臉。

吳大偉差點嚇死,隻覺得林申的氣場太強了,特別是頭皮被拽得隱隱作痛,疼得他都想掉眼淚了。

“我不敢了,真不敢了。你相信我。。。”

“看你以後的表情,要是你以後再敢騷擾羅鳳和他阿麽,我一定打得你親爹都認不出來你是誰。”林申放開吳大偉,大搖大擺地走了。

兩個人鬧出來的動靜這麽大,附近的鄰居都聽見了出來圍觀。這些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隻知道林申凶神惡煞地打了吳大偉。剛剛對林申改變想法的村民,遠遠地躲著他走。

原來裝B的感覺這麽好。

回家的路上,林申一直在回味剛才的滋味。不得不說,看到吳大偉這個惡心的中年男人,狗一樣在他麵前搖尾乞憐,這種感覺實在太棒了。

想著想著,他沒忍住笑出聲來。可能是他的笑容太變態了,無意中經過的張小珂隻看了一眼,就火速地收回了視線。

林申倒是心情很好地跟他打了聲招呼:“二嫂,上山啊?”

張小珂點點頭,神色冷漠如冰。就算林申給他娘家幹了一段時間白工,他對林申的態度也熱切不起來。

林申早就習慣了家人的冷漠,他腳步輕快地回了家。

老木匠最近常去河邊撿石頭。難看的石頭,他還看不上,隻挑那些表麵光滑的漂亮石頭,撿回來之後全部堆在了院裏的角落裏。

林申知道他打算鋪一鋪地麵,不然到了下雨天,院子會顯得很泥濘,既不幹淨也不美觀。

老木匠撿石頭回來了,正坐在屋裏喝茶。見林申回來,招招手讓他過去,遞給他一杯茶喝。

林申坐下來說:“我抓了不少竹蟲中午就吃這個。”

“好吃嗎?”老木匠樂嗬嗬地問。

“很香的。”林申肯定地說。

吃飯的時候,老木匠看著一桌子的蟲子,好半天沒說話。

“咋都是蟲子?”

他都不知道怎麽下筷子了。

“還有一盤炒青菜。”

看到師傅的反應,林申偷笑一聲,把最後一盤菜也端了上來。

見林申都吃了,老木匠也試探著吃了一口,之後他眼睛就亮了。

“不錯吧?”林申笑了。

“還行吧。”老木匠頓了下,笑著說:“看著可怕,吃起來香。”

時間一晃而過。

一大早,東家的馬車過來接人。林申扶著老木匠上了馬車,安安生生地到達了地方。

東家沒有出麵,一臉忠厚的管家出來迎接。

看到林申,管家臉上的表情就起了微妙的變化,一臉欲言又止,顯然是認出他了。

林申目不斜視,裝作不認識管家。

把林申和老木匠安頓好,管家就急急忙忙地走了,看樣子是去報信了。

“這家人姓周,是附近有名的大戶。要出嫁的哥兒十分受寵,聽說要嫁的人是太守的兒子。。。”老木匠絮絮叨叨地說。

林申顯得很沉默。

老木匠看在眼裏,以為他累到了。讓他去屋裏休息一下,下午就準備幹活了。

下人送來茶水點心。

周鳳年就是這個時候來的。

他一臉陰鬱地盯著林申,聲音尖利地質問:“你來幹什麽?”

他以為林申是來鬧事的。

“我們到外麵說。”林申去抓他的胳膊,被他一臉嫌棄地躲開了。

“你這個惡心的人,不要碰我。”周鳳年氣呼呼地說。

林申頓了下,又扔下一句:“你跟我來。”

周鳳年一臉氣勢洶洶,跟著林申去了外麵。

老木匠一臉納悶地看著他們,顯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你為什麽會來我家?”周鳳年恨恨地瞪著他。

林申皺著眉說:“我不知道來的是你家,我隻是來幹活的。我現在在學木匠,裏麵的是我師傅。”

周鳳年半信半疑:“你要學做木匠,你不念書了?”

林申一臉平靜:“不念了,我不是那塊料。”

“那你以後就做木匠了?”周鳳年臉上的表情說不出是諷刺還是憐憫。

他就要做太守公子的夫人了,他的前訂婚對象卻要當木匠了,不得不讓他感歎命運無常。當木匠哪有當太守公子的夫人風光,他一點都不後悔自己的選擇。

“做木匠是興趣,偶爾掙點錢買肉吃,我以後主要靠種地生活。”林申說。

“種地?”周鳳年心念電轉,說白了就是農民。他笑了,是恥笑:“你真是有出息。”

“我是來掙錢的,不是來找你們麻煩的。如果可能的話,你就當不認識我,我也當不認識你。我隻有一個要求,你和師傅幹活,你們把錢給足了就行。”林申說。

“錢肯定會給足的,我家不缺這點錢。你最好說到做到,不要來打擾我,也不要暴露我們的關係,就當是陌生人。”周鳳年涼涼地說。

林申眼皮都不眨一下地說:“我完全同意。”

周鳳年冷笑一聲:“你最好別騙我,不然後果自負。”

周鳳年揚長而去。

林申在外麵呆了片刻,進屋之前還揉了半天臉,讓自己臉上的表情不要那麽僵硬。之後,他低著頭進了屋。

老木匠瞄了他一眼:“剛才那人身份可不簡單,你竟然還認識這種身份的人。”

林申苦笑:“一言難盡。”

老木匠體貼地說:“你不想說,我也不問你,什麽時候想說了再說。”

林申感激地點點頭,在這兒幹活的時候,他都不打算跟師傅坦白。等拿了錢回到家裏,他再跟師傅說也不遲。

下午就開工了,林申認認真真地幹活,偶然抬起頭看到一個人站在不遠處,不知道盯著他看了多長時間。

是周祥,可能是從周鳳年那兒知道的,過來看林申熱鬧了。

林申不打算搭理他,可不代表周祥會放過他。

“沒想到你也有今天啊。”周祥幽幽地說。

林申皺了皺眉,還是沒有搭理他。

周祥有點生氣,覺得林申是看不起他,一條腿伸過來,踢走了林申手底下的木頭。

“我跟你說話呢,你啞巴了?”

木頭掉到地上,發出當啷一聲響。

賣力幹活的老木匠動作一頓,垂著眼睛往這邊看了一眼,之後就繼續做他的事了。

林申直起腰身看了他一眼,張了張嘴剛要說話。

“哥!”周鳳年從遠處跑過來,眼神滿是焦急和無奈。他的目光掠過周祥,輕飄飄地看了林申一眼,很快就掠過去了,快得讓林申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周祥答應過他,不會來找林申麻煩。麵對周鳳年,他有些心虛,陪笑道:“鳳年,你怎麽來了?”

“這話,我還要問你呢。你答應過我什麽,現在又在幹什麽。”周鳳年壓低聲音,似是怕下人聽到了。

“我,我就是過來看看,沒對他怎麽樣。”周祥笑得討好。

周鳳年根本不吃他這一套,把他扯到一邊說:“你是要害死我,要是讓太守公子知道我跟這樣的人訂過親,你讓他心裏怎麽想?我都跟他說好了,我們誰也不認識誰,你偏要過來跟他相認,你是要氣死我!”

“他的話,你也相信?”周祥一臉不可思議。

“他說話還是很講信用的,至少比你講信有。你前麵跟我說不會跟他相認,現在又在幹什麽蠢事?”周鳳年鳳眼圓睜,把哥哥罵得抬不起來頭。

“我錯了,我再也不找事了。”周祥被降服了。

周鳳年氣衝衝地走了,周祥在後麵不停地說著什麽。

老木匠什麽都沒有問。

周家的夥食不錯,下人送來的飯菜有葷菜也有素菜,中間還有點心和茶水。

老木匠對這樣的生活十分滿意,暗中囑咐林申慢慢做,說什麽慢工出細活。林申知道,他就是多吃幾天周家做的飯菜。

一天觀察下來,周鳳年發現林申很老實,從來不往前院跑,一直呆在後院幹活。

他爹和阿麽知道林申在他們家之後,第一個反應跟周鳳年一樣,以為林申是來找事的。結果,他們擔心了一天,發現人家真是來幹活的,沒有挽回周鳳年的意思。

周濟對老婆說:“我就說你想到了,你看看人家不是挺老實的?”

“就是太老實了,當木匠有什麽前程?幸好鳳年嫁親了,要不然兩個人看對眼了,我們可能就要多一門木匠女婿了。”老婆說。

周濟也是這麽想的,慶幸周鳳年退了這門親事。

林申和老木匠在後院幹活,沒有發現周府上下都忙碌起來。

為了迎接太守公子,周府上下打扮一新。下人喜氣洋洋,把道路打掃得一塵不染,連樹枝上也掛上了彩帶。

周鳳年身邊的小侍過來一次,特意囑咐林申:“太守公子要來,你千萬不要出去讓他看到。”

“知道了,我不會跑到前院的。”林申滿口答應。

為了讓林申聽話,周鳳年讓小侍給他帶了一籃子吃的,有水果也有點心等等。

老木匠探頭看了眼,笑眯眯地說:“這小哥挺大方啊。”

“嗯。”林申拿了一個蘋果遞給老木匠。

兩個人坐在陰涼的地方吃了水果,又喝了一會兒茶才接著幹活。

此時的周府上下,主人家都在門口迎接太守的公子。

這位公子長相一般,一對眯眯眼看起來有點猥瑣。打著哈欠下了馬車,一把抱住了離他最近的周鳳年。

“鳳年,你可想死我了。”

在大門外麵,當著這麽多的人,他就要動手動腳。

周濟咳嗽了好幾聲,太守公子才停了手,人模狗樣地跟周濟打招呼:“周伯父,伯母安好。”

周濟的臉色很難看,強壓怒氣點點頭。

他老婆輕輕拍了下他,讓他不要當眾發作。

到了沒人的地方,周濟的怒火再也壓不住:“他家世好,可他人品不行。那麽多人看著,他的動作如輕佻,明顯不把咱們放在眼裏。等到沒人時,他還不知道對我兒做什麽呢。”

“你小點聲,別讓人聽見了。”老婆慌亂地說。

“我不同意這門親事。”周濟再次開口,這一次聲音低了許多。

“訂親禮都下了,你現在反悔就是不給太守麵子,把太守一家的臉扔到地上踩。要是一般人家,我們頂多就是賠點錢。可鳳年要嫁的人是太守的公子,我們一家得罪不起啊。”老婆都要急哭了。

看到老婆眼睛紅了,周濟也冷靜下來了:“這件事,我們從長計議。”

事到如今,他們不願意也必須願意了。除非太守公子改變主意,主動跟周鳳年解除婚姻關係,不然他們一點辦法都沒有。

“我發現你爹和阿麽對我不太滿意呀。”太守公子抱著周鳳年,幽幽地說。

周鳳年笑臉一僵,忙道:“哪有啊,我爸和阿麽是太緊張了。他們第一次見到你都很局促,等熟悉就好了。”

“我知道他們在介意什麽,不就是因為我下車時摸了你的腰兩把。”太守公子捉著周鳳年白嫩的手,意態風流地落下一吻。

周鳳年輕輕推了他一把,嗔道:“誰讓你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