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代真以為林申把他叫住,是有珍貴的東西送給他。他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一臉期待地看著他。
結果,林申問的是花種。
蔣代真臉上的表情僵了下,懊惱地說:“我忘記了。”
這些天,他都在忙自行車的事。
自行車出現之後,蔣青鬆對這個東西非常感興趣,還親自上去試騎了一下。跟大多數一樣,蔣青鬆剛開始覺得學會很難,在下人的扶持下,他沿著院子騎了一圈,就不讓下人扶著自行車了。
蔣代真跟他講了要點,蔣青鬆利用大長腿的優勢,隻要自行車往一邊傾斜,他就把腿伸下去支撐著,竟然一次都沒有摔倒過。別人得學好幾天,蔣青鬆一天就學會了。
蔣若年早就躍躍欲試了,也鬧著要學騎自行車。蔣代真又不辭勞苦,陪著蔣若年學會了騎自行車。
發現騎自行車學起來很容易,蔣青鬆才下定決心來找林申。
自然而然地,蔣代真把花種的事拋到了腦後。經過林申的提醒,他才想過來這事。
林申安慰他:“沒事,下次讓人帶過來就好。要是你沒空,我再想想別的辦法。”
蔣代真生怕他去找別人,別人就比他好用嗎?
“我有空,下次過來肯定給你帶花種。”
蔣青鬆聽不下去了,咳嗽一聲喚道:“真真啊,我們該走了。”
“我走了,你不許找別人,聽到了沒有?”蔣代真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看到他點頭答應了,才轉身上了馬車。
馬車晃晃悠悠地往外走。
蔣青鬆瞄著蔣代真的臉色,輕聲問:“他要花種幹什麽?”
“他要種花,在院子裏種滿花。”蔣代真笑著說。
蔣青鬆擰著眉毛說:“你笑什麽呀?”
“我笑了嗎?”蔣代真摸了摸嘴角,臉上的笑容也淡了。
“你真是。。。”蔣青鬆點了他兩下,氣得扭過頭不說話了。
“爹,你幹嘛老生氣?”蔣代真湊過來,挽著他的胳膊軟軟地說。
看著這樣的嬌兒,蔣青鬆就是有氣也發不出來,心平氣和地問:“你天天出門就是來這兒?”
“我沒有天天出門呀。”蔣代真動了動身體,一縷秀發粘了臉頰上,配合著他的表情顯得無辜極了。黑葡萄似的眼睛看過來,讓人一眼就能望進最裏麵,笑嘻嘻地說:“我最近幾天都沒有出門,乖乖在家裏陪阿麽和大哥。”
“孩大不由爹啊,看到你大哥這樣,我有點不想你嫁人了。咱家的錢已經掙得夠多了,我跟你阿麽也花不了多少。就算你們幾個都不嫁人,天天呆在家裏也有錢花。”蔣青鬆神色複雜。
“我大哥比你想象得要堅強多了,他沒有以淚洗麵,每天都過得很開心。秦懷業還想跟他重歸於好,他已經無所謂了。他本來就不喜歡秦懷業。。。”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蔣代真的聲音越說越小。
蔣青鬆愣了下,驚訝地說:“他不喜歡秦懷業,那我跟你阿麽問他願不願意嫁給秦懷業時,他為什麽要點頭答應?”
“大哥跟你說,周圍人都在催,他也覺得自己該成親了,還有秦家風頭正勁,蔣家急於跟秦家合作,他才點頭答應嫁進秦家。”蔣代真說。
“你大哥就是心思太重,他想得太深太遠了。生意再重要,也沒有家人重要。他要是不願意嫁,跟我直說就是了,我必不會逼迫他。”蔣青鬆說。
蔣代真笑了笑,笑意卻不達眼底。有些話聽聽就算了,千萬不要往心裏去,以為自己在父親心裏很重要,其實也就是那麽回事。外人看到的永遠是表麵,鞋子合不合腳隻有穿鞋的人才知道。風光都是給別人看的,隻有深處其中的人才知道。
說這些話,蔣代真就是告訴蔣青鬆,他可以放心大膽地搞垮秦家了,不用畏手畏腳的,因為蔣若年才不在乎。
蔣青鬆放鬆了許多,拍拍蔣代真的肩膀,笑著說:“這麽多孩子裏麵,爹最喜歡的人就是你,你千萬不要讓爹失望。”
蔣代真點頭:“我知道自己要什麽,這個請您放心。”
蔣青鬆露出了慈愛的笑容。
林申光著膀子在烈日下幹活,他要把竹筒墊高一點。老木匠做了個東西,外型看起來像現代的壓水井,不需要人工就會下麵流水,下麵是塊石頭鑿出來的槽子。沒用的水通過水道繞著院子一圈再流出去,流向附近的林子裏,反正水不能白白浪費了。
柳硯和幾個孩子跑過來,趴在籬笆上麵看著他幹活。
最近,這些熊孩子天天往這邊跑,圍觀林申幹活的同時,有一搭沒一搭地跟林申聊天。
“你騙人,我阿麽說花兒不能吃。”
“我阿麽也這樣說。”
林申直起腰身,赤著的上身汗津津的,緊繃的肌肉在陽光下閃閃發光。他拄著鐵鍬喘氣,笑著打斷了孩子們的指責:“洋槐花就能吃。”
“洋槐花怎麽吃呀?”柳硯一臉不服氣地說。
“不是跟你說了嗎?用麵糊澆在上麵,放到鍋上蒸熟了,再放點調味料,吃到嘴裏又甜又香。”林申說。
“哇。”
幾個熊孩子饞得口水直流,紛紛說:“你懂得好多。”
柳硯撇了下嘴:“懂得再多有什麽用?天天在家裏呆著,又沒有地種。到了冬天,就等著餓死吧。”
一副大人的語氣,想來是從家裏人嘴裏聽來的,又鸚鵡學舌地說了出來。
“你為什麽沒有地?”有人問。
林申直白道:“沒有錢。”
“你真可憐。”小男孩一臉憐憫地看著他,仿佛已經看到了林申在大雪封山被凍死的情景。
林申真是苦笑不得。
下午,林申又去找了趙光。
通過趙光聯係到姓布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來得很快,走路都帶著微風,表情喜氣洋洋的,看得出來他的心情非常好。
“我借到一些錢,可以買下八塊良田,你帶地契了嗎?”林申說。
“帶了帶了。”中年男人激動地說。
林申拿出錢,一手交銀子一手交地契。為了防止萬一,中年男人還用秤稱了銀子,稱完了笑著說:“富富有餘。”
在趙光的見證下,林申拿下了八塊良田。
因為地裏還種著莊稼,一塊良田的價格便宜了許多。兩個人約定,這茬莊稼收完,良田就如林申所有了。秋天過後,林申就要盤算地裏種什麽了。
係統的聲音響起:“擁有一塊良田任務達成,任務獎勵即將發放。”
“任務獎勵如下,請宿主自由選擇兩種。請慎重選擇,確認之後無法更改。
小麥種子X25斤。
水稻種子X25斤。
玉米種子X25斤。
花生種子x25斤。
紅薯苗X100棵。
白菜種子X100粒。
西葫蘆種子X100粒。
黃瓜種子X100粒。
油菜種子X100粒。”
“宿主權限不到,後麵的獎勵無法查看,請宿主盡快升級。”
眼下已經錯過了種植糧食的時機,最好是種一些白菜和紅薯之類的,到落雪之前還能再收獲一次。
林申斟酌半天,沒有急著選擇,反而跟係統討價還價起來:“你發布的任務是擁有一塊良田,我現在有八塊良田了,算是超額完成了任務。你的任務獎勵,糧良種子都是一塊良田的用量。”
係統沉默了一會兒,說:“任務獎勵刷新中——”
“任務獎勵已刷新,請再次查看。”
林申看了看,後麵的獎勵不變,從花生種子(包括花生種子在內)往上的獎勵,25斤後麵都加上了X8,真是簡單又粗暴的做法。
“後麵的獎勵為什麽沒變?”他再次提出質疑。
係統不打算慣著他了:“請在半個小時內做出選擇,否則視為自動放棄獎勵。”
林申抗議道:“反對強權。”
“反對無效,請盡快做出選擇。”係統一板一眼地說。
“我超額完成了任務。。。”林申不死心。
係統冷漠臉:“請盡快做出選擇。”
“你複讀機啊。”林申吐槽道。
“我選擇1和5。”林申做出了選擇。
“任務獎勵發放中,請接收。”係統說。
綠油油的紅薯苗憑空出現,一個蘿卜一個坑,栽在帶土的白色塑料袋裏,整整齊齊地擺放在屋子的角落裏。
林申剛要過去查看,一袋子東西從天而降,重重地砸在他肩膀上。他踉蹌了一下,狼狽地趴到了地上。然後是第二袋,第三袋。。。
一直砸了八袋才停下來。
林申搖搖頭,冷靜地說:“怎麽不接著砸了?”
他確定這是係統的報複。
老木匠竄門回來,被一屋子的綠意驚住了。
“這是什麽?”老木匠小心地繞著這些紅薯苗走,碰都不敢碰一下。
“這是紅薯,也就是地瓜。產量高生長周期短,現在種上,冬天前能收上。”林申拿著木製的水壺,小心地澆著水。
老木匠聽都沒聽說過,更別說見過了。
他搖搖頭:“沒聽說過,能吃嗎?”
“肯定能吃啊。”林申說。
紅薯對土質沒有要求,隻要種下去就能活,而且產量特別高。一塊地種糧食可能收不了多少,種紅薯能心好幾大車。放到地窖裏保存著,靠吃紅薯也餓不死。
“行,你看著種。”老木匠又去翻堆在旁邊的袋子。
掀開袋子,一股刺鼻的味道傳了出來,熏得老木匠直往邊上躲。他老眼昏花,眯著眼睛看了半天,也認不出來裏麵是什麽東西。
種子外麵還有一層藥衣,經過藥水的浸泡,顏色顯得有些古怪。古代人哪兒見過這個,他們種地就是把種子往地裏一撒,之後就是靠天收地養。種子沒發芽之前,土壤裏有吃糧食的蟲子。古代人糧食產量低下,就是因為很多種子撒到地裏後,被餓極的蟲子給吃掉了,這就導致地裏出現很多空白,糧食產量自然低下。
現代人克服了這個困難,在種子外麵包上一層外衣,刺激性的味道可以驅逐蟲子,蟲子大老遠聞到這個味道,就遠遠地躲開了,這樣能大大地提高糧食收入。
係統發下來的種子,是現代高科技的產物,古代人見都沒有見過。
“這是小麥種子。”林申說。
老木匠吃驚地說:“怎麽跟我見過的不一樣?”
他見過的小麥種子,幹癟而且細小,顏色是淡褐色的。
而袋子裏麵的,形狀飽滿而且肥大,最重要是顏色,有紅色的,也有棕色的,還散發著一種不好聞的味道,他懷疑這玩意有毒,有人要毒死他和林申。
“我的種子更好。”林申說。
行叭。
老木匠勉強相信了這個說法。
後麵被林申規劃成了菜園子,附近也沒有人家跟他爭地方,他要做的就是把草拔光了,再把紅薯壟弄起來。
說起來很簡單,三言兩語就說完了,做起來非常難。特別是天氣熱,動一動就是一身的汗。反正周圍沒有人,老木匠在前院守著院門,林申索性光著膀子,隻穿了一條到大腿的大褲衩子,勤勤懇懇地在後院拔草。
前院似乎有人來了,隱隱能聽到老木匠跟人說話的聲音。
林申戴著草帽拔草,後麵空出了一大片地說,全是他一個人幹出來的。
老木匠:“申兒啊——”
老木匠從前院來,還提了一壺涼白開給林申喝。
林申一口氣喝了小半壺的水,擦擦嘴說:“有活幹了?”
老木匠挺得意:“這次是個大活,人家指名點姓讓我去,那是看得起我,價錢給的也高。幹完這個活,咱們大半年都不用愁了。”
“什麽時候走?”林申問。
“三四天後,東家是大戶人家,馬車過來接咱們。”老木匠說。
“行。”林申說。
三四天時間,足夠他把紅薯種完了。
除了種紅薯以外,他還想把挖個地窖,用來儲存蔬菜用。
把紅薯苗塞進去再燒上水,上麵用細土封住了溫潤的地方,一棵紅薯苗就種完了。下一棵苗要隔幾尺遠,以次類推下去。很快,堆起的土壟上就種滿了紅薯苗,綠油油的看著就很喜人。
之後,林申又觀察了兩天。每天都到後院轉一圈,看看紅薯的長勢什麽的。紅薯生命力很頑強,屬於旱澇保收的農作物。
蔣家的管家來了,背著手站在屋簷下。
外麵下著小雨,林申背著一筐子蘑菇,渾身濕淋淋地從山下走下來。可能是他形象不好,衣服上沾了不少泥,管家愣愣地看著他。
直到老木匠提醒,他才從怔愣中回過神來。
“這就是我家申兒。”
“峨哦,下雨了他還出去啊。”管家說。
老木匠說:“隻有下雨天,地上才長蘑菇。”
管家也看到了,不少村民也背著筐,跟林申一樣狼狽地下山。可能摘到了不少蘑菇,他們臉上都掛著豐收的笑容。
“不好意思,我先換身衣服。”林申說了一聲,轉身進了屋裏。
下了雨,暑熱淡去不少,還有淡淡的涼意。
林申有些冷,連忙進了內室換上幹淨的衣服。又喝了老木匠遞過來的薑水,他才覺得全身變得暖和了。
“你們可真夠拚的,下雨天還上山采蘑菇。”管家感歎道。
林申捧著熱乎乎的杯子取暖,笑著說:“沒辦法,競爭太大了。隻有下過雨才會出蘑菇,昨天正好下了一場雨,今天早上又出了太陽,大家都往山上跑。我要是不去,一根毛都別想找到。誰知道老天爺會下雨,隻好又往山下跑。”
說話間,老木匠已經把蘑菇倒到了地上,捏著一根針眯著眼睛,把蘑菇一個一個地串起來,掛到幹燥的地方風慢慢風幹。吃的時候,把開癟的蘑菇取下來,放進水裏泡一個小時,吸飽水的蘑菇會變大,用肉炒過之後,別提多香了。
在少肉少菜的冬天,幹蘑菇和幹木耳都是難得的菜,誰家要是能吃上這個,日子過得就算不錯了。
“在世上討生活,誰都不容易。”管家感歎了一句人,拿出隨身帶的合同,還有一盒子紅色的印泥,抬頭看著林申說:“需要我給你念一念上麵的內容嗎?”
“不用,我自己看。”林申說。
看過之後,沒有任何問題,林申寫上名字,還摁了自己的手印。
管家拿出一包東西,笑著說:“這是我家小哥兒讓我交給你的,說是你要的東西。”
“是花種。”林申一臉喜悅地接過來。
“我來之前,哥兒還在到處搜羅花種。”管家笑嗬嗬地說。
管家理所當然留下來吃飯,油炸知了受到了他的熱烈歡迎。
“這玩意很貴,有人捉了去集市上賣。我家老爺愛吃,讓人出去買了不少回去。我沾了主子的光,也吃過幾個。可像現在這樣,麵前放著一大盆的,這還是第一次。”
“我們這兒別的沒有,就樹林子最多。到了晚上,從小孩到大人都在摸知了,這是我昨天晚上摸的。”林申笑著說。
還有一種蟲子也能吃,叫竹蟲。長在竹筒裏麵的,沒破殼前長得白白胖胖的,破殼後小小的一隻趴在竹子上,油炸了吃也很好吃。
管家吃飽喝足,正好外麵的雨也停了,金燦燦的太陽烤幹了濕淋淋的地麵,山間的空氣溫潤裏帶著清新。告別了林申,管家帶著自行車的零部件,心滿意足地坐著馬車走了。
林申去了竹林,他來捉竹蟲。
竹蟲靠吸食竹壁維生,幼蟲白白嫩嫩的,對於竹子來說是害蟲。要想捉到竹蟲,你要挑那種明顯變形或者有病斑的新竹子,用刀劈開之後,就有竹子的最底下,一捉就是一大窩。
本地人多吃知了,很少有人吃竹蟲的。成年的竹蟲有硬殼,紅紅的小小的一隻,油炸了之後也能吃。林申特意背了兩個竹筒,一隻裝成年的竹蟲,一隻裝幼年的竹蟲。
他一棵一棵竹子看過去,看到有病斑的新竹子,用特製的柴刀砍下去,竹子的**就露了出來,白白嫩嫩的蛀蟲就流了出來。
這個場麵對密集恐懼症不友好,密密麻麻的竹蟲在裏麵蠕動,林申用隨身攜帶的竹筒接著,竹蟲就流了進去。
看到竹蟲趴在上麵,他就抓下來扔進竹筒裏。一路走過來,他抓了不少竹蟲,拿起竹筒輕輕一晃,能聽到裏麵傳來嘩啦啦的聲音,這個聲音讓人非常愉悅。
快要走到頭了,他聽到了水流聲,夾雜著兩個人的說話聲。
“你想幹嘛?你別過來,我喊人啦。”
“我在你身上投入了那麽多,你每次吃不上飯都是我接濟的你,你以為我圖你什麽?我才不想做什麽好人,我就想要個老婆,老婆孩子熱炕頭。”一個壓低的聲音說。
“我沒有白吃你的飯,晚上捉的知了,上山采的蘑菇,還有挖的野菜,隻要我能做到的,我都分給你一半,我沒有占你便宜。我還幫你洗衣服,你不能。。。啊!”
撲通一聲,瘦弱的那個被強壯的男人壓在了草地上。
“放開我,王八蛋!”聲音變得尖利起來,對著上麵的男人亂抓亂撓起來。
“叫吧,你叫破天也不會有人來的。這個時候,大家都在睡覺。”
撕啦——
林申本來想悄悄離開的,發現聲音有些不對,他猶豫了一下,扒開半人來高的草從往下麵看。
被壓在下麵的人似乎是個矮小的哥兒,好像是柳三哥的朋友,叫羅鳳。家裏隻有一個瞎眼的阿麽,父親早年生了一場死掉了。
此時,他的衣服被撕爛了,露出半個雪白的肩膀。。。
林申急忙把竹筒放在地上,幾步跨過去揪起上麵的男人,揮手就是一拳。
“林——”那人下巴上長著胡子,驚怒交加地看著林申。不等他叫破林申的名字,拳頭就招呼到他眼睛上。
他往前衝了幾步,頭搶地趴到了地上。
“你沒聽到他就不要嗎?”林申背對著柳三哥,一臉怒氣地看著男人。
“他和他阿麽快餓死時,是我給了他們一口飯吃,讓他們不至於餓死。我再三地接濟他們,他一個待嫁的哥兒,我就不信他不懂我什麽意思。”林申比他高出一頭,比他強壯了太多,男人敢怒不敢言。
“我還你了,我都還你了。你給我吃的,我給你洗衣服,有時候還會給你送蘑菇和木耳,我沒占你的便宜。”羅鳳攏好衣服,頭發亂糟糟的,紅著眼睛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