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帶回來一隻小貓,叫起來嗲聲嘜氣的,還會在地上打滾賣萌。
蔣代真第一眼就很喜歡,對小桃說:“快把他抱過來,讓我摸一摸。”
小桃滿臉是笑,樂嗬嗬地把小貓交了出去。小貓嬌嗲地叫喚了兩聲,小爪子抓住他的衣服,眼神既留戀又可憐。不管它表現得多麽可憐,它還是被小桃交給了別人。
蔣代真抱著小貓,一臉喜悅地說:“它好可愛啊。”
“哥;我也想抱抱它。”蔣碧星要求道。
蔣代真戀戀不舍地摸了摸小貓的後背,轉手把小獵遞給了蔣碧星。
蔣碧星傻笑不已,對一邊呆坐著的蔣碧晨說:“你看它多好玩啊。”
蔣碧晨反應冷淡,一副對小貓不感興趣的樣子。
蔣代真正在跟小桃說話,他支楞著耳朵聽著。
“這貓哪來的?”
“別人給我的。”小桃說。
“路這麽滑,誰特意跑過來,隻為了送你一隻貓。”蔣代真明知故問。
小桃紅著臉,小聲說:“餘槐啊,他送我的。”
蔣代真拉長了聲音:“原來是他呀,那就不奇怪了。他經常過來找你,你們都說什麽?”
“也沒有經常。”小桃臉紅得更厲害了,他能感覺到蔣代真正用調侃的眼神看著他,他又羞又窘,一跺腳跑了出去:“哎呀,我想起來廚房在做雞湯,我去端一碗給你喝。”
蔣代真在後麵說:“你小心點,不要摔倒了。”
他剛說完,小桃就是一個趔趄,差一點摔倒在地上。他伸手扶住一邊的柱子,一臉驚魂未定地站穩。
林申從他身邊路過,無奈地說:“你慌什麽呀。”
“我,我沒有。”小桃臉紅過耳,慌裏慌張地跑了。
進了屋,脫下外麵的涼衣服。
蔣代真說:“怎麽回來得這麽快?”
“大家都熟練了,不用我指點,就知道要做什麽。我轉了一圈,見沒什麽事就回來了。”林申接過蔣代真遞過來的湯婆子,揣在懷裏捂著。不一會兒,他全身都暖和起來了。
他看到了小貓,感興趣地問:“這隻貓從哪兒來的?”
“餘槐送給小桃的。”蔣代真說。
“餘槐跟小桃的事也該定下來了。”林申說。
定下來之後,餘槐和小桃就能正大光明地來往了。像這樣偷偷摸摸的,被別人發現了會說閑話的。
“我問問小桃,看他是什麽想法。最好能早點定下來,免得有些長舌婦說三道四。”蔣代真話裏有話。
蔣碧星一臉懵懵懂懂。
蔣碧晨的臉瞬間漲得通紅,如坐針氈般挪了挪屁股。
蔣碧星掃了他一眼,似是明白了什麽,低著頭跟貓貓玩去了。
蔣代真之前問過小桃一次,小桃直接說他不喜歡餘槐,還挑了餘槐一大堆毛病。然後,蔣代真就笑了。
小桃問蔣代真,你笑啥?有啥好笑的?
蔣代真笑著說:“你要是不喜歡他,會這麽了解他嗎?要是你不喜歡一個人,你都懶得去了解他,也挑不出來他這麽多毛病。說到底,你還是喜歡他。”
小桃死鴨子嘴硬,死活不肯承認。
蔣代真又問了一次,這一次小桃沒有快速否認了。
他低著頭摳了一會兒手指,小聲問:“那我以後還能跟著你嗎?”
蔣代真愕然片刻,伸手摸摸他的頭說:“你不跟著我,還能跟著誰?”
“我怕你不要我了。”小桃說。
在蔣代真的主持下,小桃和餘槐的親事訂了。蔣代真特意去拜見過餘槐的家人,餘槐家裏兄弟眾多,大的早早地成家了,現在孩子都有了。加上餘槐,還有兩個弟弟,他們三個沒有成親,其中一個弟弟是哥兒。
爹和阿麽都是好人,看樣子是真心喜歡小桃。蔣代真還不放心,去餘槐的大哥家打聽了一下。大哥和嫂子夫夫恩愛,成親以後就出來過了,能幫就幫家裏一把,不能幫就過自己的小日子。餘槐和小桃成了親,也會出來單過。
親事訂了,餘槐就能正大光明地出入了。以前他都走院牆,現在能走正門了。有時間就會過來,幫小桃幹活,或者跟小桃說話。小夥子能說會道,做事勤快手腳麻利,大家都很喜歡他。
“你就是那個未婚生子的?”蔣碧晨居高臨下地看著蔣芽。
蔣芽出了月子,大部分時間都在屋裏呆著,因為外麵太冷了。他能受得了,懷裏的孩子受不了。他又要照顧孩子,基本上不會出來。
蔣碧晨閑著沒事幹,在院子裏四處亂走。廚子和幫工,一個是悶葫蘆,問一句才答一句。幫工更絕了,唯唯諾諾的,連抬頭看他一眼都不敢,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嘴巴又出奇地嚴實,他什麽都打聽不出來。
走來走去,他發現後麵還住著一個人,這個人還帶著一個孩子,聽說蔣代真還請了月嫂,專門給他做月子飯。
蔣芽嚇了一跳,抬眼看向蔣碧晨,小聲說:“是。”
說完,他就低著頭哄孩子去了。
“我沒有惡意,隻是覺得你可憐,所以過來看看你。”蔣碧晨不請自來,自顧自地往炕上一坐,擺出跟蔣芽聊天的架勢。
蔣芽說:“碰上夫人,我就不可憐了。他收留了我,我和孩子都很感激他,以後當牛做馬地報答他。”
“你還不可憐啊,相公不要你了,你自己賣身才能生下孩子。”蔣碧晨說、
蔣芽噎住了,好半天沒說話。
蔣碧晨心滿意足地回到房間。
蔣碧星在屋裏等著他,不冷不熱地說:“你都被打發到這兒了,就不能老老實實地呆著?”
蔣碧晨興衝衝地說:“你知道嗎?蔣代真收留了一個未婚生子的人,現在孩子都生下來了。你說蔣代真為什麽要收留他,那孩子是不是林申的?”
“你瘋了是不是?”蔣碧星無語地看著他,瞪著房門說:“你把門關上再說話,用你的腦子好好想想,這兒是什麽地方。讓人聽見了,再傳到代真哥耳朵裏,你馬上就要倒黴了。”
蔣碧晨訕訕地說:“我太興奮了。”
他關好房門,坐到蔣碧星身邊說:“你說是不是,要是那孩子跟林申沒關係,蔣代真為什麽對他那麽好?”
“這跟我們沒關係,你沒忘記你是為什麽來這兒吧?說句你不愛聽的話,要不是爹棒打野鴛鴦,說不定你肚子裏也會多一塊肉。”蔣碧星說。
“你胡說什麽,我才不會那麽蠢。”蔣碧晨羞惱地說。
就在這時,外麵響起拍門聲。
蔣碧晨一臉忐忑地打開門。
外麵站著小桃,小桃說:“大公子來了,讓你們過去見他。”
“我們馬上過去。”蔣碧晨說。
等小桃走了,蔣碧晨嘀咕道:“他怎麽來了?”
“要過年了,你說呢?”蔣碧星說。
“蔣碧晨就是個白癡,讓周祥把他耍得團團轉。周祥現在到處跟人說,蔣碧晨的皮膚有多滑,抱起來的感覺有多美。他就是不想嫁周祥也不行了,以後也不會有人願意接受這樣一個老婆。”蔣若年說。
“作小?”蔣代真問。
“咱爹不願意,正在跟周家人商量呢,哪怕是逼著,也要讓周家娶蔣碧晨為正室。”蔣若年道。
正說著,蔣碧晨和蔣碧星來了。
蔣碧晨臉色複雜,蔣碧星一路上都在跟他說,讓他不要甩臉色。
蔣若年招招手,讓蔣碧星過去。
蔣碧星顛顛地跑過去,甜甜地喊了一聲“大哥”。
蔣若年捏捏他的臉,笑著說:“胖了,我以為你來這兒受苦了,沒想到你竟然胖了。”
“沒受苦,真哥對我們可好了,換著花樣地做好吃的。每日有肉有菜,吃的菜都是大棚裏麵出來的,比我在蔣家吃得還新鮮。還有西瓜和香瓜吃,我都不想走了。”蔣碧星笑眯眯地說。
蔣若年故意板起臉孔:“不想走可不行,馬上就要過年了,你阿麽想你想得天天哭。”
他隻提了蔣碧星,沒有說要帶蔣碧晨回去。
“啊,那我阿麽還好嗎?”蔣碧星說。
“病了,一直在**躺著。”蔣若年淡淡地說。
賀念是病了,隻不過是真病還是假病,隻有他自己知道。天天以淚洗麵是真的,畢竟外麵都傳成什麽樣了,他想裝作聽不見都不行。
聽到這話,蔣碧星急了,嚷嚷著要回家。
蔣若年說:“我來這兒還有別的事情,等把事情辦完了,再帶你回家。”
蔣碧星這才安靜下來。
蔣若年好像忘了蔣碧晨這個活人,一直在跟蔣碧星說話。
蔣碧晨忍了又忍,終於忍不住了,弱弱地說:“大哥,我也可以回家了吧?”
“你?”蔣若年看了他一眼,眼神帶著挑剔說:“爹隻讓我帶碧星回去,沒有提過你。”
蔣碧晨的臉一下子白了:“怎麽會這樣?爹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你自己做了什麽事,你心裏沒數啊。現在滿城風雨,蔣家因為你出了大風頭了。風頭沒過,你回去隻會火上燒油。”蔣若年諷刺地說。
“你!”蔣碧晨雙手握成拳頭,對著蔣若年怒目而視:“要不是你,我也不會落到這個地步。”
蔣若年輕蔑地看了他一眼:“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若為。你都幹出來了,還怕別人給你捅出去嗎?再說了,要不是我,你現在可能肚子都大了,那就更不好看了。”
蔣碧晨的臉漲得通紅,蔣碧星拚命地扯著他的衣服,讓他不要再說了。
蔣若年是來對賬本的。
跟上次一樣,林申把幾家人叫到一起。
清冷的院子突然熱鬧起來。
何采波挑了挑眉:“那位是誰呀?”
“真真的弟弟。”林申說。
何采波招招手,高高興興地跟蔣碧晨打招呼:“你好啊,站在外麵冷不冷?”
蔣碧晨反應冷淡,看了他一眼扭頭就走了。
何采波瞪起眼睛說:“他怎麽這樣?”
“他心情不好,過來散心的,你別跟他一般見識。”林申說。
何采波小聲嘀咕道:“我看蔣代真都沒有他架子大。”
林申聽到了,馬上說:“我家真真很平易近人,他從來沒有架子。”
何采波酸溜溜地說:“是是是,你家真真天下第一好。”
林申得意地笑了。
廚房已經開始做飯了,每次家裏來人,廚房都是最忙碌的。
殺了一隻雞,在鍋裏煮了一個小時,香氣四處飄散。
廚子在擀麵,白色的麵團在案板上砸來砸去
幫工坐在後麵燒火,時不時吸溜一下。
廚子沒好氣地說:“別饞了,趕緊燒火。”
幫工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說:“太香了。”
分了錢,蔣若年把一袋錢扔到桌子上,說:“過年了,這是我給工人們發的過年紅包。”
“老板大氣。”林申挑起大拇指。
何采波笑了下:“不能你一個人發,算我一份。”
許柏也表示,年前要給工人們發紅包。
蔣碧星從外麵回來,帶進來一胦冷氣。
蔣碧晨像是被打擊倒了,整天呆在屋子裏不出去,也不跟別人說話,活像自閉了似的。
蔣碧星也沒理他,掏出一個香瓜哢哢地吃。
香氣飄到蔣碧晨那裏,他表麵上不動聲色,實際上肚子在咕咕地叫喚。
“你們吃的什麽飯?”他冷不丁地問。
“雞湯麵。”吃飯的時候,蔣碧星叫蔣碧晨了,這家夥裝憂鬱,說自己肚子不餓。蔣碧星見勸不動,於是自己去了。
“我還以為吃肉呢。”蔣碧晨咽了咽口水,拚命壓抑著餓意。
“雞湯麵比肉還好吃。”蔣碧星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他,幽幽地說:“你沒去真是可惜了,桌子上放的都是錢,他們在分錢,每個人都有。聽說,他們還要給工人發新年紅包,一出手就是好幾十兩銀子。”
“這麽說,蔣若年掙了很多錢?”蔣碧晨吃驚地說。
“你現在才知道啊,人家離開蔣家照樣能活得很好,我們就不行了。”蔣碧星說。
蔣碧晨不相信,他決定去大棚那邊親眼看看。
來這兒很長時間了,蔣碧晨還沒有出過院門。主要是外麵的路不好走,不小心就會摔一跤。
當他提出要去大棚看看時,蔣代真和林申都很吃驚。
“怎麽突然要看大棚?”蔣代真問。
他知道蔣碧晨看不上這兒,自從來到這兒第一天,蔣碧晨就想著回蔣家。可惜蔣青鬆還在生他的氣,讓蔣若年把蔣碧星接走了,他還留在這兒盼星星昐月亮。
“想散散心。”蔣碧晨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