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們在大太陽底下蹲了半個多小時?”董連長坐在臨時辦公桌前,有些驚喜的說:“所以衛末同誌沒有被感染,而是中暑加上失血過多導致昏迷的?”

溫由這會兒眼睛還腫著,但是他此刻非常高興,忙點頭回答:“對,連長,衛末就是因為中暑才會昏過去的,加上血流的有點多,他沒有被感染。”

他數著:“他沒有像其他感染者那樣渾身發燙,沒有像他們一樣瞳孔變白,也沒有渾身僵硬,更沒有青筋突暴。”

董連長問:“為什麽他被咬了會沒事?”

溫由搖了搖頭,他說:“會不會是因為他身強體壯。”

旁邊的軍醫持反對意見:“不可能,要說身強體壯,比衛末同誌身體好的人太多了,可是他們被咬了還是會感染,而且戰鬥力很高。”

董連長又問:“那是為什麽?”

軍醫說:“我們可以大膽猜測一下,衛末同誌身上可能攜帶的有抗體。”

董連長眉宇舒展,“對,應該是這樣,那我們是不是可以往這個方向延展看看?你有沒有什麽辦法?”

軍醫抱著胳膊思考了一會兒說:“可以研究,但是我們沒有工具,也沒有這個技術。就算提取衛末同誌的血液,也提煉不出抗體。”

董連長當即拍板:“那就出去找工具,去找人,市醫院裏麵肯定有人還活著,這是我們的機會,不能錯過,要是研製成功了,我們就有救了。”

董連長說:“現在是我們的機會,就算幾率不大,那我們也要試一試。”

“哥,你不要裝了,我知道你已經醒了。”楊初坐在床邊,身子軟綿綿的趴在**,他盯著他哥的側臉,氣鼓鼓的說:“你不要以為裝睡就可以躲過。”

“再不醒過來,我就要生氣了哦。”楊初語氣算不上威脅,因為他沒什麽力氣,說話都是有氣無力的。可是這話到有罪的衛末耳朵裏,就威脅巨大。

柳之遇坐在一旁也不幫衛末,他當時一定腦子抽了才會陪著人傻呆呆的站在烈日下半個小時!到陰涼處它不好嗎?

“我真的生氣了哦。”

衛末聽見楊初這句話一下就坐起來了,他不敢再裝了,再裝下去他真的要哄他弟弟三天三夜了。

“醒了啊?”楊初笑著問他。

如果那笑容裏不慘雜任何情緒的話,還是個耀眼的美少年。

“醒了。”衛末低頭回答。

“頭還暈嗎?腦子還疼嗎?哦,手疼不疼啊?我聽柳哥說牙齒都穿透手掌了,一定很疼吧?”楊初微笑著問他。

衛末被他笑的頭皮發麻,“小初~”

楊初也不跟他裝了,在悶悶的帳篷裏突然就放聲大哭起來,“衛末,你沒有心!就因為你跟我不是一個姓,所以你就沒有把我真的當弟弟!”

“你就是羨慕我跟媽長,比你好看,所以你從小到大就欺負我!”

“你小的時候不跟我一起玩,你跟你的朋友一起玩的時候還會嫌棄我礙眼!每次都把我趕去跟二娃子玩!可是我一點兒也不喜歡他,他老是把鼻涕擦在身上,髒死了!”

“你就是嫌棄我!”

“長大之後自己又跑到京市去待著,也不陪我高考!”

“知道自己要死了也選擇不告訴我!”

衛末:“……”

“你就是不把我放在心上,所以才離我遠遠的!”

“小初!我沒有。我小的時候不跟你玩,那是因為我們要在河裏去洗澡抓魚,你才四歲,還不會遊泳會被淹死的!不是不帶你。”

“二娃子跟你一樣大,我以為你們有共同語言!”

“我親眼看著他媽每天給他把紙放在衣兜裏的,我不知道他沒有用!”

“我去京市是因為跟爸慪氣嘛!”

“我不告訴你,是因為我害怕。”

楊初抹了一把淚水,“那萬一你真的死了呢?我連你最後一麵都沒見到?哥,你真的好狠的心啊。”

衛末:“……”

“我錯了,我真的真的真的錯了,小初,你就原諒我吧。”

楊初哼了一聲,極不情願的點了點頭,然後才拉過那隻已經被包裹的很嚴實的豬蹄,“疼不?活該!疼死你算了!”

衛末:“……”

“那個….”溫由帶著軍醫鑽進帳篷裏,看著感人肺腑的兄弟情,溫由特別自責的對楊初說了抱歉,楊初一點兒也不覺得這個跟溫由有什麽錯。

所以他直接對溫由說:“跟溫醫生沒關係,你不用這麽自責。”

溫由點了點頭,說那些也沒什麽用。他直接給他們介紹說:“這位是軍醫,董連長想采取衛末的血液,他們打算研究一下,看看裏麵是不是有抗體。”

衛末大方的伸出手:“來,隨便采!”

楊初瞪了他一眼沒說話,倒是軍醫開了口,“謝謝衛末同誌,不過現在還不能采你的血,我們還沒拿到儀器,而且你現在身體也不好,我們先休息好,連長讓大家搬到樓上去,專門收拾了一間屋子你們用。”

“在這裏太悶了,不利於養病。”

軍醫說的一點沒錯,大熱天,帳篷裏麵特別悶熱,因為楊初發燒怕冷,所以沒多大感覺,但是其他人多少都悶熱的不行,更容易中暑。

可是地方就這麽大,實在騰不出來多餘的位置安置這麽多的感染者。

楊初他們挪到了大樓裏,大樓裏怎麽都比外麵涼快許多。

此刻餘圓圓正在仔細的端詳衛末的臉龐。

趙汝拉了他幾下都沒能拉走。“你別動我,我要觀察一下衛哥,為什麽他不會被感染。”

衛末:“…..因為你衛哥人美心善,老天爺給的!”

餘圓圓作嘔了一下:“人美請收回去,心善是真的!不過我沒有開玩笑,衛哥你怎麽沒有被感染呢?”

說實話大家都不知道為什麽,就連軍醫都不知道為什麽,所以大家都猜測是因為他本身就攜帶了抗體。也就隻有這一條原因說得過去。

“你看你衛哥這結實有力的肌肉,看看這發達的肱二頭肌,還有你們看不到的發達的大腦,所以這一切就造就了我與你們的不同!”

眾人:“切~”

就連楊初都忍不住說:“哥,你身體很好我知道的,可是這個真的和抗體沒什麽關係,六六他們那些籃球運動員,身體素質都是過硬的,可是他們也沒能熬過。”

衛末摸了摸鼻子,問:“那是因為什麽?”

眾人都陷入了茫然中,沒人知道為什麽,可能真的是巧合,又可能真的是有什麽他們不知道的因素導致的。

隻有柳之遇一個人站在窗邊沒說話,因為他想起了方知知帶著的那劑止痛劑,那個注射後就能讓他的傷口複合的藍色**。

“衛末。”他開口,“方小姐的爸爸是做什麽工作的,你知道嗎?”

衛末靠在病**看著他:“大哥,第一次接觸他的人是你?隻有你和他本人接觸過,我根本就沒見過他。”

柳之遇皺了皺眉,雖然他近距離接觸過,可是他們並沒有說上什麽話,更加不可能知道他的職業了,而且對於他們來說,顧客的這些信息都是保密的。

“問問方知知不就知道了?”餘圓圓指著門口剛和秦緋過來的方知知。

方知知是來看望他們的,剛走到門口就被餘圓圓指著腦袋,她瞪大了眼睛看著房間裏的人,有些茫然的問:“我怎麽了?”

餘圓圓問她:“知知小妹妹,你爸爸是做什麽工作的?”

方知知說:“在生化公司上班的啊,就做什麽新型產物的,我爸是他們雇的博士。”

柳之遇看著她說:“生化公司?新型產物?”

方知知點了點頭:“對呀,我隻知道他們一直在研究什麽基因啦,分子啦,我是搞不懂,我數理化基本不及格的。”

柳之遇再問:“那當時你爸爸對你到底怎麽說的?”

方知知走進房間說:“他說京市不安全,讓我去找媽媽,然後給了我一管止痛劑,說是如果受傷了就打上,能迅速止痛。”

楊初大概聽明白了,他問他哥:“你用了那個止痛針?”

衛末有些不明白的撓了撓頭:“我就用了剩下的一丟丟,加起來也沒幾滴的那種。”

不等楊初問,柳之遇就說:“當時我受了傷,那管針劑都我用了。”

衛末恍然大悟:“這麽一說是很奇怪的了,當時老柳身上的傷口很嚴重,打上那個止痛針,傷口以肉眼的速度愈合了!”

衛末說著說著感覺摸到了事情的由頭,他說:“所以那管不是什麽止痛針,而是抗體?”

在場的人都安靜了,一時間安靜地嚇人。病毒剛爆發就有了抗體,而製造抗體的人就在生化公司上班,是不是可以認為病毒也是從那裏出來的。

方知知有些籌措的搓著手指,眼睛都紅了,“我......我不知道,我爸,我爸肯定沒有研究這些怪物的。”

楊初安慰她說:“我們隻是猜測,你不要擔心,如果真的是,我是說如果,那他們也有應對方法的吧?”

但是在場的人心裏多少都有些後怕,活生生的人啊,說變異就變異了,從海市到蘇市,損失了多少人?那其他地方會不會更慘?

柳之遇抿了抿唇,眼睛看著楊初,話卻是對軍醫說的:“如果是這樣的話,抽我的血是不是更有效一些?”

軍醫看著他說:“如果那管真的是....呼....真的是抗體的話,理論上當然是你的最有效。”

柳之遇眼睛不瞬的看著楊初,問:“那就抽我的血,你們研究吧!”

軍醫站的筆直,他說:“我們沒有儀器,而且沒有這個技術,我們現在隻能抱著一絲希望去市裏麵,看看研究學院的人還有沒有沒有遇難的。但是那裏比我們搜救的地方還要遠,而且那邊人口密集,難度很大。”

“那也就是說,隻要抽取到血液拿過去就可以了?”

“可是攜帶抗體的血液就你身上那麽多,萬一抽取的血液在半路上出了什麽差池,就沒了。最好的選擇就是你跟著我們一起去市裏麵。”

“那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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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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