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劉全倒吸一口涼氣：“淩公子此話當真？”
“我什麽時候說過大話？”淩川說道：“不過還是分批拿貨，我照樣給你押銀子，照樣簽契書；當然，這要看劉掌櫃能給個什麽樣的價錢了，隻要價錢合適，這每個月五千斤的貨就從劉掌櫃這裏拿。”
劉全聽出了淩川話裏的意思，那要是價錢不合適，每個月五千斤的貨就不從自己這裏拿了唄。
五千斤黑糖，廣豐號一年也不一定能賣得出這麽多黑糖，要是淩川能一個月拿五千斤，還真是可以跟供貨那邊砍砍價的，一個月五千斤的量，走到哪都是大主顧啊。
劉全思前想後，最終一咬牙：“淩公子做買賣可真是行家裏手，劉某佩服，既如此，那我就先應下來，一百二十文一斤，淩公子以為如何？”
“劉掌櫃果然是做大買賣的人，豪爽。”淩川豎起大拇指吹捧了一句：“那這押金。”
劉全一擺手：“押金就算了，我還能信不過淩公子嘛。”
淩川直接掏銀子：“劉掌櫃這般豪爽，那我也不能小氣了，今天再多拿五百斤貨。”
“哎，好嘞。”劉全扯著嗓子喊了起來：“小慶子，淩公子又加了五百斤黑糖，去把那幾個懶貨喊上，都給我動作麻利點兒。”
淩川攔住從身邊經過的夥計，掏出一個銀角子塞到他手裏：“夥計們都辛苦了，這點碎銀子請大家夥兒喝茶。”
“哎喲，多謝淩公子賞賜。”小慶子一看還有外快，朝淩川鞠了一躬，然後腳下就跟生了風一般，飛快的去了。
淩川起身剛要走，忽然想到什麽停下了腳步：“劉掌櫃，你可知道白糖？”
劉全好歹也是在寧王府待過十幾年的，自然知道：“倒是有所耳聞。”
“劉掌櫃果然是見過大世麵的。”淩川誇了他一句說道：“若是我這裏有白糖，劉掌櫃要不要？”
劉全心中一驚，心說這位淩公子到底是什麽人，連白糖都搞得到？怪不得連王爺都對他這般上心，不過白糖這種稀罕物，他又是做南北貨行的，於公於私都不能錯過啊。
“要要要。”劉全湊近了輕聲問道：“不過我冒昧問一句，淩公子這白糖，該不會是宮裏的吧。”
淩川本來還想說自己就能製作白糖，但是看劉全這架勢就留了個心眼：“劉掌櫃，這白糖的來曆你就不用管了，我隻能說保證沒問題，劉掌櫃要是有興趣，我改天就帶幾斤過來給劉掌櫃瞧瞧。”
劉全一點頭：“行，隻要白糖沒問題，淩公子有多少我要多少。”
“好，那咱們就這麽說定了。”
“淩公子您慢走。”
淩川心懷大暢，心說這劉掌櫃底氣挺足啊，還有多少要多少，到時候得把價錢定高一點，反正這白糖在大盛可是獨一份兒，賣多少錢還不是自己說了算。
從廣豐號出來，曹煥淳不解地問道：“淩公子厲害，當初我可是費了不少唇舌才讓那劉掌櫃按兩百文一斤的價格賣給我，你這才跟他打了兩三回交道，直接就把價錢壓到一百二了，不過一個月五千斤黑糖，會不會太多了點兒？咱們用得完嗎？”
“這你就不懂了，砍價也是有技巧的，我這麽大的量，他完全可以倒逼上家降價，我可是連借口都幫他編好了。”
淩川解釋道：“至於一個月五千斤，我還是保守估計的呢，接下來我要讓整個京城，都隻吃我們雲福記的點心，你說到時候咱們一個月要用多少黑糖？”
“整個京城都吃咱們雲福記的點心？”曹煥淳吃了一驚。
“嗯……這麽說可能過了點，七成吧，至少七成。”
曹煥淳還想說點啥，但是他對經商可不擅長，隻能閉上了嘴。
其實淩川沒說的是，還有白糖這個產品沒上市呢，到時候五千斤估計都不夠用。
回到雲福記，淩川指揮著獨臂三人把黑糖都下到了缸裏，足足五百斤。
“老曹啊，這作坊好像不夠用了，你讓工匠再來一趟，在那邊也搭個作坊。”
“還搭？”曹煥淳想起了回來的路上淩川說的那番話，然後咽了口口水應了下來。
淩川在曹煥淳肩膀上一拍：“你看著吧，等這批黃糖製作出來，我還有個大動作，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曹煥淳正撓頭，淩川又說：“還有個事兒，你這幾天去招些人，作為我們雲福記編外的銷售員。”
“什麽是銷售員？”
這回輪到淩川撓頭：“路邊上擺攤的，沿街叫賣的，就那種，就叫銷售員。”
曹煥淳一點頭：“這好辦，你要多少人？”
淩川叉開五根手指：“先招五十個吧，工作內容就是拿雲福記的點心去賣，營業額的兩成歸他們。”
“招這麽多人？這管用嗎？”
“這你就別管了，還有個事，你明天去找個木匠作坊，打造一些木箱，大概一尺半長，一尺寬，三尺高，上麵還……算了還是我自己去吧。”
淩川正在琢磨還缺什麽，旁邊傳來了呂曦的聲音：“淩掌櫃很是盡職啊，帶著傷還這般操勞？”
曹煥淳等人紛紛見禮，淩川則是嘿嘿一笑：“沒辦法，提親的要求有點高，時不我待呀。”
呂曦白了他一眼：“你的傷好點沒有？”
淩川活動了一下胳膊：“還好，已經不怎麽疼了，就是癢得厲害。”
“那就是快好了。”呂曦說道：“我給你帶了些滋補氣血的東西，回頭讓小桃紅給你燉了吃。”
曹煥淳偷偷的朝那三人使了個眼色，然後悄咪咪地溜了。
淩川這家夥哪都好，就是跟陛下打情罵俏的時候，絲毫不注意場合，這也太坑人了。
……
寧王府的書房裏，劉全又一次見到了王爺，寧王在聽完他的匯報之後，皺著眉頭沉思起來。
三條巷的雲福記裏麵養著曹煥淳那個死太監，還有一個年輕的商賈，自己這個侄女到底打的什麽算盤？
那個商賈說他有白糖出手，莫非是宮裏缺銀子了，不得不變賣宮中物事？
這事倒是可以拿來做點文章。
寧王嘴角撇過一絲冷笑，對劉全說道：“你做得不錯，那姓淩的有多少白糖你就收多少白糖，另外，他要是有其他可能是宮裏流出來的東西賣，你也一並收了。”
劉全一愣：“王爺，您的意思是，那白糖是宮裏流出來的？”
“這你就不用管了。”寧王嘿嘿一笑，拍了拍劉全的肩膀：“好好幹，將來本王不會虧待你的。”
這兩下拍的，劉全覺得渾身的骨頭都輕了兩斤，點頭如搗蒜：“能為王爺效力，是小人的福分。”
“很好，你去吧，再有什麽消息記得及時來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