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四月芳菲盡, 經過一個月的準備,舒然組織的紀錄片團隊,馬上就要出發了。
經過深思熟慮, 徐慎最終還是決定留守大本營,給他們做後勤。
這也是舒然的意思, 畢竟他們一去就好幾個月,徐慎這個大忙人, 真的走不開。
可是徐慎擔心啊,把舒然這麽個斯文單薄的文弱書生, 放在窮鄉僻野, 萬一出點兒什麽事情,真的很難說。
“保鏢帶上, 隨行醫生帶上,常用藥物帶上……”舒然一口氣數了很多, 無奈地發現,自己就差把整個家搬過去了,而這些都是徐慎給他準備的,他歎氣:“徐慎同誌, 你還有什麽不放心的?”
人家來一句:“不在我眼皮底下,怎麽都不放心。”
舒然好笑:“那你把我拴在褲腰帶上得了。”
他都二十七……啊不,前不久剛過完生日,二十八了, 這麽大歲數的人, 這些年愣是沒有單獨出去幹過什麽, 以前還在村裏幹農活呢, 越活越嬌氣。
“我也想啊,”徐慎想想那個畫麵, 就很舒坦,把媳婦兒掛在身上什麽的,他壞笑:“但你肯定不願意。”
“你知道就好,”舒然戳了一下他的腦門:“好了,別念叨我了,跟祥林嫂似的,你再怎麽念叨,我也還是要出門放風的。”
“你真狠心呐。”徐慎幽怨地斜著他。
“這句話,你這個月說了不下百回。”舒然翻白眼兒說。
“我要是想你想得不行了,”徐慎說:“我就放兩天假過去找你。”
他這個想法,一下子就被舒然拒絕了:“別來,交通不方便。”一來一回,那多麽折騰啊。
再說了,見個一兩天又分開,平白惹相思。
“也是,好不容易適應了,”徐慎歎了口氣:“到時候見了要走又難受。”
“可不是嗎?”舒然說。
屋裏陷入安靜,像這樣的對話,他們這幾天,已經來來回回經曆了好幾回。
每回談到最後,都是以這種沉甸甸的氛圍收場,真應了那句話,還沒到來的未知,最折磨人。
還沒分開就這樣了,到時候真的分開了,那得多想啊。
倆人被自己想象的離愁折磨得受不了,接著抱在一起,大做一場,就跟最後的狂歡似的。
但其實,隻不過是因公出差三五個月而已,可能用不著五個月吧,順利的話,可能有三個來月也足夠了。
恩恩愛愛地做完了,徐慎幫著一灘泥似的舒然清理完畢,重新換上藥玉,擔憂地說:“你在外邊,這個就不方便了。”
沒有他在身邊幫著張羅,就舒然這個懶胚子,估計也不想動手。
舒然哼唧:“那就暫時不弄了唄,反正也不做。”
要是沒有徐慎這個家夥在那折騰,也沒聽說過別的異性戀男人,需要每天都護理的。
言下之意,都是徐慎的錯。
“是,”徐慎狠狠咬他一口:“沒有我你更快活。”
“啊。”舒然冷不防,被咬得倒吸了一口涼氣,他立刻皺著眉罵道:“你咬哪兒呢,好疼。”
“哪兒嫩就咬哪兒。”徐慎笑著舔舔牙尖,回味那可口彈性的感覺。
“懶得理你。”舒然並攏腿,轉到另一側睡覺了。
那一口是很痛,可痛上一兩秒鍾也就過去了,比不上徐慎接下來,要承受的幾個月思念折磨。
徐慎默默清理好現場,也躺了下來,過了良久,他從背後抱住舒然,親吻著對方的耳朵,蠱惑般低聲詢問:“小沒良心的,你真的不會想我嗎?”
舒然被他弄得癢癢的,縮著脖子笑出聲,接著又被問了一句:“快說,想不想?”
“你說呢?”舒然和徐慎十指交扣,回頭描繪對方的唇線:“我肯定想,每晚都想你抱我。”
他已經習慣了徐慎的陪伴,沒有對方胸膛的溫度,隻怕很難睡個安穩覺。
“嗯……”徐慎和媳婦兒黏黏糊糊地抱在一起,一想到明晚就親不到了,今晚扣著腰,親個夠。
舒然當然也舍不得徐慎,相伴十年,這個男人就像一棵茂盛的大樹,已然在他心裏紮了根,和他的血肉也好,靈魂也好,都分不開了。
舒然出門的行李,都是徐慎一一幫著收拾好的,足足收拾了兩大車,都是他自己的,應有盡有,所以舒然才覺得,自己隻差把整個家帶上了。
兩人告別,徐慎今天也還是個祥林嫂,仔細叮囑舒然:“在外邊吃好睡好,到點兒就收工,回來別讓我看見你瘦了。”
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否則以後,你哪兒也別想去。”
“那曬黑了呢?”不瘦舒然可以保證,曬黑這個就沒辦法了。
“黑一點兒可以,太多不行。”徐慎還真敢要求。
“我盡量。”舒然壓力很大。
為了以後還能自由地出去放風,他向徐慎保證,自己每天都塗防曬,戴防曬護具。
舒然上了車,倆人揮揮手告別。
開始的時候並沒什麽感覺,可能是今天起得太早了,舒然的精神頭還不太抖擻,他上了車就開始睡覺。
真正感覺到徐慎真的不在自己身邊了,是一覺睡醒之後,沿途都是陌生的風景,當舒然下意識地回頭,去看身邊的位置,看了個空的時候,他心裏倏然一緊,那種思念的滋味繚繞彌漫,鋪天蓋地。
舒然立刻拿出手機,看了看,上午十點半,這時徐慎應該在公司工作,他發了個消息:“慎哥,忙嗎?”
對麵很快就回了:“睡醒了?不忙,剛開完會。”
“嗯,”舒然看了眼窗外的連綿青山,笑著回:“山上有霧,風景好漂亮。”
“清明時節嘛。”徐慎說:“要是你沒出門,我都想跟你去踏青。”
“你自己也可以去啊,周末放鬆放鬆。”舒然提議。
“打電話嗎?”徐慎問。
“不了,聽見你的聲音,我怕我會讓司機調頭回去。”
徐慎收到舒然這條消息,笑了,原來舒然也這麽想自己。
“你繼續忙吧,我到了再給你打電話。”舒然將消息發出去,把手機收起來。
短暫的幾句交流,好像緩解了一些思念。
載著舒然的車,在路上行使了一整天。
天擦黑時,抵達了跟大家約好的第一站,匯合地點。
舒然和自己的人提前到,給大家打點住宿和飲食,等人齊了就可以開展工作了。
舒然既是導演,也需要出鏡,很多時候需要由副導演掌鏡頭,隻不過,這片子具體怎麽拍,拍什麽內容,由舒然來做主導。
要拍攝的第一個學校,坐落在深山裏,車子都不好進去,他們隻好在外邊的村裏落腳,條件真是,十分艱苦,比周國棟待的那條村子還要不如。
時代的發展,仿佛遺忘了它們……
小學的校長知道舒然來了,連夜翻山越嶺出來,準備給大家夥帶路,順便迫不及待地想見一見,他們的榮譽校長舒校長。
他到來時,舒然正在村裏的一處高地上,和徐慎通電話,因為村裏沒信號,隻有這個山坡上有信號。
徐慎知道沒信號後,隔著電話開始心疼媳婦兒,那得是多偏僻。
“小學的校長來了,不跟你說了。”舒然匆匆掛了電話,小跑下去見人。
雙方親切地握過手後,商量好,第二天他們就開始運送一部分物資進去。
次日白天,團隊裏的其他人也陸續抵達當地,其中很多人,跟舒然都是第一次見麵,以前隻是神交,從未真正交流過。
這回見到了真人,想想之後還要一起共事,還怪激動的。
大家短暫的寒暄過後,都嚴肅起來,對著大山發愁。
他們這些人裏邊,不乏家境優渥的富家子女這是第一次見到如此貧窮的地方。
麵對那些皮膚黝黑,滿身補丁的群眾,大家情不自禁感到沉重。
舒然的心情也一樣,有時甚至懷疑,知識也不能改變命運,但是,假如什麽都不做,那就真的認命了,不會再有任何希望了吧。
從各地來的其他人,多多少少也都帶來了一些東西,大家一起用人力背進山裏去。
年輕人不必說,每人身上都有幾十斤負重,沒幹過這事兒的還真不習慣。
吳社長年紀最大,也不甘示弱地背了一袋。
“吳社長,你能行嗎?”舒然十分擔心地看著他,勸了句:“要不你拿少一點兒?”
“沒事,”吳社長笑嗬嗬地拍拍自己的包:“我包裏裝的都是衣服,不重。”
手裏還特地拿著一根登山杖呢。
“主要是你年紀大了,這麽長的山路呢。”舒然抬頭看了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山,身為年輕人,他瞧著都有點兒腿軟。
“我身體好著呢,”吳社長上下打量舒然一眼:“咱倆還指不定誰先喊累。”
舒然這些年,身材還是沒變樣,高高瘦瘦的,一身書卷氣。
確實會給人一種……體力不太好的印象。
後邊也背好了行囊的蘆笛說道:“舒老弟,我瞧著人家吳老先生腿腳利索著呢,倒是你啊,整日窩在屋裏不見陽光,先擔心擔心自個吧。”
“咱倆都是寫作的,”舒然回頭看著蘆笛:“你不也是整日不見陽光?”
“哈哈,那我可不是。”蘆笛說:“我好歹還愛騎馬,隻要天氣好,我都在外邊跑馬。”他問:“你就不愛運動了吧?”
舒然無言以對,也不好說,自己唯一的運動量就是……騎徐慎。
打住,舒然趕緊甩甩腦袋,甩掉腦子裏那些不正經的想法。
“那行,大家要是走累了,咱就歇一歇,別硬抗!”舒然的聲音傳遍整個團隊。
副導演扛著攝影機,從這裏就開始記錄起來了。
聽見隊伍中有人感歎這裏的道路崎嶇險阻,看過很多紀錄片的舒然說道:“這才哪到哪呀?能用兩條腿走過去的路,已經算是好路了。最起碼不用心驚膽戰地爬懸崖峭壁,也不用驚險萬分地從鋼纜上吊過去。”
隊伍裏的其他人都聽傻了,紛紛懷疑:“還有這樣的地方,你怎麽知道?”
“當然有,”吳社長接過話茬:“舒領隊說的都是真的,咱們今天來的這個學校已經算好了,孩子們不用跋山涉水地上學。”
有些地方真的很難走,材料運不進去,學校隻能建在外邊。
大家聽了,都沉默了,有些東西若非親眼所見,真的不敢相信。
這群從沒下過鄉的有誌青年們,走了兩三個小時,把腳底都走破了,進了山溝溝的村裏,看到山裏貧困的孩子們,吃的穿的用的,居住的環境,臉上都找不到輕鬆的笑容了。
舒然十分理解他們的心情,作為城裏長大的人,哪曾見過這些呢?
網絡不發達,報紙也不怎麽關注,再者,站在遠方聽聞,總沒有親眼所見來得震撼人心。
進來一趟不容易,這支隊伍,在深山的村裏進行了兩天拍攝工作後,才跋山涉水回到外邊的村子裏整頓休息。
經過兩天的辛苦,大家都累得不想說話了,晚飯端上來,也隻是默默地吃,顯得氣氛很低迷。
一方麵是心情低落,一方麵是累的,走了兩趟山路,又忙了兩天,肩膀和腳底現在還是火辣辣地疼,從城裏來的各位,從前哪曾吃過這樣的苦。
怎麽說呢,吃些苦頭倒也沒關係,敢來就不怕吃苦,可是這些苦真的有意義嗎?
覺得他們的突然造訪,做了這點兒事情,做了也沒有意義,沒有幫助。
有個姑娘紅著眼眶問:“舒領隊,我們這樣做真的能夠改變什麽嗎?”
她並非態度消極,隻是感到有些無力,想要發發牢騷,個人的力量扔到社會上,真的渺小脆弱。
舒然很能夠理解她的心情,可能大家的心情都一樣吧,畢竟他們做的這些事情的確就是杯水車薪,根本無法改變什麽。
那還有堅持的意義嗎?
想了想,舒然暫時放下碗筷,站起來說幾句:“各位同誌們,其實我也不敢說,我們此舉真的能夠改變什麽,但如果什麽都不做,那就更加無法改變了啊。”
大家不約而同放下碗筷看著他。
沉默了下,舒然繼續說:“有句話叫做但行好事,莫問前程。相信大家能響應我的號召出這趟門,都是懷著為群眾做事的心而來。趁我們現在還年輕,還有力氣和熱血,不妨放下顧慮,隻是去做!”
“你小子說的……”吳社長開口:“難道年紀大了就沒有力氣和熱血了嗎?”
“不不,我沒那個意思。”舒然苦笑著趕緊解釋說。
吳社長笑笑,環視一圈大家:“小夥子們,姑娘們!等你們年紀再長一點就知道啦,不是做了什麽都會有回饋的,也不是付出了汗水就會有收獲,你們要坦然接受這個事實!然後,一而再而三地去堅持自己的熱愛,想得多沒有用,做才有用——”
這席話鏗鏘有力。
“不錯,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蘆笛也身板筆直地站了起來說,他是團隊裏第二年長的,給大家夥們打打氣。
“一帆風順是不能磨練人的。”其中一位小夥子,也說了一句總理的名言。
緊著著,其餘人也你一言我一句地說起了偉人的名言,屋裏的氣氛,就這樣漸漸變得熱血起來。
“我相信,我們做的事情是有意義的!”有人吼了一聲。
話說到這裏,圍繞在大家心頭那份短暫的迷茫,不見了,即使身體很累,但各位又充滿了幹勁。
最後,舒然說道:“之後的拍攝工作,肯定會很累,也很艱難,但無論如何,請大家一如既往地堅持初心,互相鼓勵,不要放棄!”
“好!”現場響起熱烈的掌聲。
等他們再次端起飯碗,飯菜都已經冷掉了,不過無人在意,發完牢騷的大家,都吃得有滋有味。
要說辛苦,有當年的長征苦?
現在隻不過是為人民群眾做點事情。
如果連這點子苦都吃不了,還來幹什麽呢,不如趁早灰溜溜地回城裏去,以後再也不要標榜自己是什麽有誌青年,也不要再寫些酸溜溜的文章試圖叫人欣賞。
有什麽可欣賞的呢!
由於條件有限,大家不僅吃的簡陋,住宿也很簡陋,舒然昨晚就沒洗澡,直接睡在車上的。
今天出汗了,不得不洗。
好心的村民給他們燒了熱水,借出衛生間給他們洗澡。
舒然洗好又去了小山坡上打電話,他給徐慎說了今晚的事情,說著說著,就感慨地笑了:“其實,我也沒有那麽堅定,是大家給了我勇氣。”
“總得有人帶頭,不要慌,”徐慎說:“就算這個世上沒有一個人支持你,還有我呢。”
“得了,我還沒混到那個份兒上。”舒然笑道。
“大家都指著你,你有壓力,”徐慎不管他,自顧自地表達:“迷茫的時候就想想我,還有咱們的那麽多錢,都是你的底氣呢,所以,想做什麽就盡管去做,一點兒也不必擔憂。”
“好感動。”舒然說。
嘴上說不至於,隻有他自己知道,徐慎一直是他的底牌,有徐慎在,他才敢天馬行空,有徐慎在,他才敢肆意妄為。
可以說,大家看到的發光發熱的舒然,有一半是徐慎的功勞。
“感動就親我一下。”徐慎在電話那頭要求道。
舒然好笑,對著手機親了一下,然後立刻回頭,看看附近的保鏢聽見沒。
這麽遠肯定聽不到,隻是他自己心虛,這也太肉麻了。
“山上蚊蟲多,快回去吧。”徐慎很想舒然,想多說會兒話,但是為了對方著想,他每次都是催結束通話的那一個。
“行,”頓了頓,舒然說:“那我回去了。”
“好,下山坡的時候小心點兒。”徐慎叮囑一句。
“知道了,愛你,徐慎同誌。”舒然壓低聲音,最後再說一句。
“徐慎同誌也愛你。”徐慎心中甜絲絲地說。
晚飯時大家的低迷,也隻是累了發發牢騷罷了。
第二天起來,各位瞧見夥夫做了好吃的早飯,又開開心心地吃起來,吃飽之後精神抖擻,繼續幹活。
日子就這樣慢慢適應了。
苦和累都是能適應的,唯一不能適應的,估計就是思念。
舒然和徐慎都很思念對方,能通話的地方還是好的,聽聽聲音也能解解相思,後來,舒然去了一些沒有信號的地方,連打電話都成了奢侈。
連著三天都無法通話那會兒,徐慎在家裏發誓,以後他要是再批準舒然出去待這麽久,他就是傻X。
拍攝工作確實很辛苦,越來越辛苦,但各位都很自豪,中途沒有一個人退出。
包括途中不小心受了傷、生了病的隊友,也堅持沒有走。
這多虧了舒然帶的物資和人手足夠,加上徐慎時不時派人送東西來,大大增援了整支拍攝隊伍。
對比一下當代其他團隊的工作難度,他們的團隊,已經算是十分豪華的那種,最起碼各種物資和人手都是充足的。
誰叫他們有個強大的後勤,要啥就給啥,毫不含糊。
再說了,不蒸饅頭爭口氣。
不出意外,有很多雙眼睛都盯著這個拍攝團隊。
他們出發那會兒,那麽高調地上了報,外界不少人猜測,這片子也就囔囔得好聽,但肯定拍不成。
就算拍成了,內容也很浮躁。
舒然雖然是農村出身,但畢竟養尊處優了這麽多年,又是個文弱書生,還帶了一群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少爺兵,拍得成才怪。
但沒想到,還真拍成了。
七月下旬,走訪完最後一所學校,這支拍攝隊伍全須全尾地回了城裏。
忙了好幾個月的舒然,回到城裏後,繼續投入到忙碌的片子剪輯中。
同年十一月,他們拍攝的紀錄片在各地公映。
不久後,紀錄片得到地方認可,又被拿到各村各鎮,循環播放。
舒然這個名人,又出了一次名。
跟著他幹的團隊成員們,那一張張真摯的麵孔,也被全國人民反複地看在眼裏。
麵孔之下那顆火熱的心,更是被看到了。
可是對於各位來說,當大家真正一起努力去完成這件事後,外界的評論是怎麽樣的已經不重要。
在自己心裏,自己有沒有問心無愧,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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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成為名人後,舒然不停地接到各地學校打來的電話,都邀請他去學校演講,鼓勵學子們。
舒然都……全部拒絕了。
“為什麽不去?”徐慎還挺不解的:“外地的學校你不想去也就罷了,附近的學校你也不去?”
說完不等舒然回答,他就摟著舒然笑了:“是不是之前出去太久,現在一刻都不想離開我了?嗯?”
“是啊。”舒然親他一口。
“少敷衍我,”徐慎知道不是,讓他猜猜:“是不是因為,你不想誤人子弟?”
“……”舒然聞言,吃驚地看著這個人,借用江帆的一句話:“你和我共用一個腦子嗎?”
徐慎狀似認真地思考了一下:“可能是吃你的口水吃多了,心有靈犀。”
“我確定了,你真的對浪漫過敏。”這麽浪漫的一件事,竟然能被徐慎說得這麽地……
那兩個字舒然不想說出來,總之就是服氣!
徐慎笑笑。
“不過你是對的,”舒然沉默了片刻,抬手抱著徐慎,一陣歎氣:“我現在哪裏敢去學校演講,哪裏敢去當別人的榜樣,我不覺得我是誰的榜樣,我隻是做了我想做的事情……”
“嗯。”徐慎也摟緊他,眼含心疼:“不用有壓力,你沒錯。”
“我在等那一天,”舒然捧著徐慎的臉親,看著徐慎的眼睛:“我知道你也在等。”
所有人都期待舒然繼續當一個沒有瑕疵的好榜樣,但是有一個人,他在等待九七年的到來,到了那一天,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使用自己的本名,給舒然寫回信。
寫一封熱辣辣的情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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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慎哥:快給我安排出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