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的第二個喜訊, 那就是方婕終於答應了陳凱的求婚,倆人接觸了大半年後,終於打算在春節期間結婚。
“這日子定得好啊, ”江帆在電話裏說:“正好我和佳儀都回來過節,用不著再專門回一趟。”
“春節辦婚禮啊?”梁佳儀的聲音隱隱傳來:“不會冷嗎?那還怎麽穿婚紗?”
“辦的中式婚禮, 不會冷的。”舒然笑著說。
陳方兩家都是殷實人家,方婕又是方家唯一的掌上明珠, 這個婚禮辦得空前盛大,備受矚目。
他們這幾個人裏邊, 隻有徐慎対外是未婚, 本來陳凱要抓他去當伴郎,結果他聽說伴郎和伴娘有接觸, 就不願意去了。
陳凱也不勉強,畢竟徐慎長得這麽出挑, 讓他上台豈不是搶了自己的風頭?
婚禮上不能搶新人的風頭,這是規矩。
所以,舒然給兩人準備了兩套中規中矩的衣服,免得陳凱有意見。
即使是這樣, 他們肩並肩一起出現的時候,仍然像是伴隨著兩盞聚光燈,總能吸引四麵八方的關注。
一個是常年低調內斂的集團總裁,給人的印象非常神秘, 難以接近, 一個是常年活躍在報紙上的風流才子, 他的采訪、動態什麽的就可多了, 兩人一靜一動,卻同樣被人牢記於心。
畢竟坊間還流傳著一個荒唐的猜測, 說他們表麵上是合夥人,實際上是対同性鴛鴦,早就睡到一塊去了。
這個傳言就很**。
每個人聽到都會麵露驚訝,繼而恍然大悟,認為有跡可循,肯定是事實沒錯了。
也有唾棄的,認為兩個男的這樣實在可恥,應該揭發,懲治。
可是誰也不傻,這兩人可是身居高位,要財富有財富,要名望有名望,去揭發之前,不得先墊高枕頭想想利弊?
不是深仇大恨,又有誰肯冒著風險去対抗。
而且還不一定能成。
畢竟揭發也要講證據的。
沒有證據光憑一張嘴,國家就將這兩個人拉去坐牢了,那怎麽可能呢?
所以就變成了看熱鬧的人多,至今也沒有人敢把這件事拿到台麵上講。
還有另一部分人,骨子裏也是風流的,覺得兩個人樣貌出挑的人中龍鳳,睡在一塊是佳話。
舒作家那樣的風流人物,要真的有這麽件風流韻事,想想就很般配,若不然就太中規中矩了,現實中哪有這樣‘完美’的人。
他萬事都符合群眾的要求,那就總得有一樣是叛逆的,這是定律。
如今這兩人又一同出現,有心人少不了仔細觀察他倆,穿的戴的,動作神態,一會子功夫看対方多少次等等。
都不用非常仔細,稍微跟那位徐老板接觸過的人就知道,他対外人那叫一個惜字如金,嚴肅冷峻,很難感受到他的溫度。
如今対著舒作家就不同了,給細心開路,給拉椅子,給倒茶,給遞紙巾,舉不勝舉。
徐老板和舒作家說話時,眼神也一點不冷漠,或者說是含情脈脈,溫柔得都要掐出水來了。
要說這是好友之間的特權,徐老板又不止一個好友,対其他的合夥人,他怎麽沒有這般殷勤呢?
所以心照不宣。
兩位都是萬裏挑一,大家想都不敢想的人物,假如他們在一起是真的,好像也情理之中。
主桌特別大,舒然和徐慎都坐在上邊了,隔壁就是江帆夫妻倆。
婚禮要進行一段時間,估摸著還沒有那麽快可以上菜開席。
“然哥,你餓不餓?”梁佳儀遞過來兩塊巧克力,小聲說:“我餓了,能不能吃東西啊?”
“能,藏著點兒吃。”舒然接過來,也小聲回了一句,然後兩個人像小倉鼠一樣,用手掩著嘴巴偷偷吃。
徐慎和江帆看著他倆,無奈地搖搖頭,不過婚禮確實太冗長。
“擦手。”徐慎等媳婦兒吃完了,還遞一條熱毛巾過來幫忙消滅罪證。
舒然就這麽自然地接過來,連聲謝謝都不說。
這一幕又被有心人看在眼裏,更加篤定他倆是那種親密關係。
終於開席了,好幾雙眼睛還看到,徐慎給舒然夾菜,也隻給舒然一個人夾菜。
更過分的是他的手,有大半的時間都搭在舒然的椅背上。
不管怎麽看,他倆都跟真夫妻無疑。
但這樣又如何,仍然構不成證據,人家一句好兄弟就搪塞過去了。
再多說幾句,擁護舒作家的人民群眾就要生氣了,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揭發者淹死。
舒然吃著喜酒,小聲跟徐慎討論:“咱凱哥……這算是嫁出去呢,還是娶進來呢?”
“我也不知道,”徐慎瞧了兩眼去敬酒的新人:“好像沒說,管他們呢。”
兩家都勢均力敵,倒也沒有人會認為陳凱需要倒插門,然而方家要找上門女婿,又是大家都知道的消息。
看他們內部怎麽商議唄。
反正陳家肯定是不在意的,陳凱能找著媳婦兒就不錯了。
那是,舒然瞅了眼陳凱的父母,兩人都笑得見牙不見眼,肉眼可見地開心。
今兒個很多名流和商人來參加婚禮,人家都把這當社交場,待新人敬過酒後,這些人各自花蝴蝶似的在宴席上穿梭。
徐慎他們跟前也來了不少人,想與他們認識認識,可惜徐慎這人不熱衷社交,回應始終冷冷淡淡。
若來人搭訕的是舒然,他就不隻是冷淡了,還有眼刀子伺候。
殊不知這中間,有幾個促狹鬼是專門來試探他的,試完之後回去,拍著大腿跟同伴們繪聲繪色,說得樂死了。
親自挨過徐老板眼刀子的人,確定以及肯定,非常堅信,這兩人要是沒點兒關係,他姓名倒過來寫。
徐慎卻不認為那是試探,如果他不甩眼刀子,舒然也樂意結交,対方肯定順杆爬,說不定就成為了第二個蘆笛。
蘆笛許是更年期來了,隔三差五地就給舒然打電話,也不知一天天哪來那麽多話可說。
難道他沒有自個的媳婦兒嗎?
這個問題,蘆笛也曾回應過徐老板的疑問,他笑笑:“人到中老年還有啥悄悄話可跟媳婦兒說的?等你到了這個年紀,你就知道了。”
徐慎沒放在心上,他們怎能跟蘆笛夫妻倆比,他們不是一般的夫妻,徐慎相信,即使再過幾十年,自己和舒然仍然會是対方傾訴的不二選擇。
新人回到主桌,興高采烈的陳凱,逮著幾個兄弟朋友灌酒。
“終於喝完了,這回輪到咱哥幾個好好喝兩杯,”陳凱指著舒然:“你也要喝!”
舒然參加了這麽多婚禮,還是頭一次看到新郎這麽凶殘的,別的新郎都是能不喝就不喝好嗎?
“凱哥,大喜的日子你喝這麽多不好吧?”舒然勸一句。
“少廢話,喝!”陳凱好像根本沒明白舒然的意思。
舒然:“……”
“別詫異,”徐慎笑著說:“他可是陳凱。”
舒然噗嗤一聲,対,這樣一想就合理了。
陳凱結婚後,他們兄弟幾個就都成家了,以後各自過自己的小日子。
舒然想想挺開心的,今晚就喝了不少。
他喝高了後,也頻頻去碰徐慎的杯子,拉著徐慎一起喝,徐慎被他弄得沒轍。
大家夥都笑了,徐慎還就得舒然來收拾他,不然誰都奈何不了。
“再來一杯,咱倆喝個交杯酒。”舒然媚眼如絲地瞅著徐慎的帥臉,眼神那叫一個熱辣。
徐慎甜蜜又無奈,耐心說道:“這是人家凱子的婚禮,不是你的婚禮……”
“咱倆親一個……”舒然嘟著嘴囔囔。
“你喝醉了,”徐慎笑得難得害羞,高興歸高興,但也不能由著舒然亂來:“我送你回去。”回去想怎麽親就怎麽親。
“対対,他喝醉了,”大家夥說:“你快把他送回去吧。”
“舒然就是這樣,”陳凱作為屹立不倒的那個,嘚瑟地跟長輩們解釋:“他喝醉酒就是這樣的,十年都沒變。”
一喝醉酒就浪得不行,徐慎哪裏招架得了啊!
徐慎半扶半抱著舒然,帶出酒樓,弄到了車上。
司機早已習慣了他們之間的親密,不管後排發生什麽,隻一心開車。
後排逼仄的空間,擠著兩個高挑的成年男人,不管他們抱得如何緊,也再沒有一絲多餘的空間可以動彈。
舒然的口鼻間,全都是徐慎的氣息,甚至感覺自己的肺部裏,也都是徐慎的氣息,対方已經成為他身體的一部分,密不可分了。
在席上不方便回應的親親,徐慎在這裏給舒然一個熱情似火的,畢竟他有求必應,從來不會拒絕媳婦兒的要求。
不知這個長達10分鍾的吻夠不夠?
感覺自己快缺氧的舒然:夠了!
再這樣下去,他真的要被親暈過去了。
半醉的狀態,令舒然的抵在徐慎胸膛上的手掌很無力,対方也許根本沒有把他的推開視作拒絕,沒準以為他在調情呢?
“……”嘴唇分開後,兩人看著彼此,一個充滿怨念,一個含情脈脈,由於司機就在前排開車,他們不方便說騷話,隻能用眼神眉來眼去。
舒然瞪他一眼。
徐慎対著幹似的,低頭再親一口。
這是紅果果的挑釁。
“……”舒然不敢瞪了,不是慫,他隻是覺得兩人好幼稚。
加起來都60歲了,不應該呀。
回到家,徐慎先下了車:“來,我抱你回去。”
“我自己可以,”舒然說完,就發現自己連起都起不來:“対不起,我剛才說的太大聲了。”
徐慎笑笑,把媳婦兒抱回去。
“你歇會兒,我給你弄碗解酒湯。”
他到廚房一看,發現家裏的阿姨竟然已經煮了,於是直接盛了一碗端過去。
舒然喝了解酒湯,又被徐慎抱著去洗了個澡,酒氣就散得差不多了。
聽說喝了酒觸感會變得很遲鈍,但舒然沒感覺自己哪裏變遲鈍了,和徐慎做的時候,還是很敏感。
“還來?”就在舒然以為可以休息的時候,徐慎又來擺弄他。
“大喜日子嘛。”徐慎興致高漲地說。
“那是人家凱哥的大喜日子,”舒然氣笑了,瞪著他說:“跟你有關係嗎?”
“同喜,再說了,”徐慎摁著舒然,不給走:“我想和自己的媳婦兒親熱,難道還要找什麽理由?”
橫豎他有理,舒然熬不過軟磨硬泡,陪著対方瘋了半宿。
快樂是真快樂,第二天腰酸腿疼也是真的腰酸腿疼。
身為男人想要享受男色,不付出點兒的代價都不行。
第二天,陳方兩家的婚禮登上了報紙。
舒然靠坐在**,一邊喝著熱牛奶,一邊拿著報紙看,赫然發現自己和徐慎也上報了,倆人的照片和文章單獨占據了半個版麵。
“哎呀,寫的這麽曖昧。”舒然看完說道。
徐慎聞言瞅了一眼,笑著說:“這份報紙還是挺正經的,算好的了,你看這一份。”
他拿來一份娛樂小報,上邊的照片是徐慎一手搭著舒然的椅背,和舒然說話的場景,正好兩人臉対著臉,距離不超過10厘米,比正經報紙所登的照片還要曖昧100倍。
文字內容就更加露骨了,什麽情意綿綿,心意相通,所幸隻是描述和猜測,沒有使用不堪和指責的字眼兒。
“不知大家看了是什麽反應。”舒然倍感臉紅,小報編輯這麽喜歡寫他倆的事,是真的懷疑,還是流量密碼?
這是一個問題。
“還能有什麽反應,他們又不是第一次看,”徐慎不在意,這些年他和舒然的謠言滿天飛,隔三差五就上小報,估計大家都習慣了:“再這樣下去,估計有朝一日咱們主動承認了,也不會有什麽大水花。”
舒然點點頭:“狼來了。”
一件事情反反複複說了太多次,就沒有什麽意思了。
“估計也是人民群眾愛看,他們才愛寫。”徐慎將心比心,自己也挺喜歡去買這些小報和雜誌來看的,感覺人家小報編輯筆下的‘徐慎’比自己還要浪漫。
是的,人們很愛看這兩人的故事,每次要是能附上照片就更好了。
隻因有他倆登報的娛樂報紙賣得好,所以小編才特別愛寫。
而且小報編輯發現了,這兩位根本不計較報紙寫他倆的故事,反正單位從來沒有收到當事人警告和澄清。
倒是一些書迷會反映一下,讓他們不要亂寫。
同時還有一些書迷,向他們求證事情真假,聽起來也不像是抗拒,態度很迷很古怪!
小編也隻是想賺點兒眼球罷了,一個舒作家養活了多少娛樂小報,隻不過他的照片實在太難拍了,很多時候隻能炒冷飯,將他和徐慎那點兒曖昧的事情拎出來,反反複複地炒冷飯。
如今婚禮上的一係列照片,又夠他們發揮很久的。
所以說除了書迷対舒然有好感外,媒體人対舒然也特別有好感,從來隻提供素材和流量,不提供麻煩。
偶爾遇到了,還會特地給他們拍兩張,甚至還能握手要簽名,儒雅溫和就像是天生為他而生的詞語。
沒有人會不喜歡這樣的舒大才子。
可惜至今他都不開簽售會,據說是當初答應過自己的愛人,出名了以後絕不開簽售會。
現在大家不得不懷疑,那個霸道善妒,不允許舒大才子開簽售會的人,就是徐慎本人。
很快,各位搞到了新的證據,也不能說新的證據,這個證據其實早就存在了,隻是他們竟然一直沒有發現!!
這個證據就是舒大才子他愛人的回信署名,真心,那不就是慎?
明目張膽啊!
這兩人真是太敢了,在全國人民眼皮底下你來我往,暗度陳倉,玩得真開心。
而且一玩就這麽多年,好像篤定了,別人拿他們沒轍似的。
不過,也確實拿他們沒轍。
就算知道真心就是徐慎,也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在報上互訴衷腸。
文人対文字都很敏感,徐慎也知道自己的筆名暴露了,但那又怎麽樣呢?
有人找他求證,他就說不是唄。
難道還能摁頭他承認,自己就是真心?
被揭露筆名的徐慎,反手就寫了一封情書登出去,讓看熱鬧的人們鬧心去吧。
人們沒有揭露徐慎筆名之前,大家対他的印象,冷峻嚴肅,揭露了他的筆名之後,回去讀一下那些直白熱情的情書,頓時感到不忍直視,還他們冷峻深沉的徐老板,這個黏糊糊的家夥絕対不是徐老板!
這期間,他倆也不是沒有被找去談過話,不過形式很溫和,非常溫和。
得到他倆的否認,這事兒就算完了。
“這算不算,階段性勝利?”回去的路上,舒然笑吟吟地靠著徐慎說。
感覺大家都被他倆溫水煮青蛙了,而且距離那一天,也越來越近了,心情不由自主地飛揚啊。
“大家喜歡你啊,対你總是格外寬容。”徐慎握著他的手說。
是的,人們聽說他倆被叫去談話了,竟是替他們捏了一把冷汗。
一時間小報編輯也消停了許多,等過了這陣子風頭,看到舒作家和徐老板什麽事兒也沒有,嗯,他們就寫得更大膽了。
畢竟官方都認定是假的,再怎麽寫也變不成真的。
舒作家和徐老板的曖昧故事,就這樣一直斷斷續續地流傳在小報編輯筆下、人們口中,從沒間斷過。
他們一直都是焦點,被無數人關注著。
官方否定了又怎麽樣,他們在一起的秘密,已經是個公開的秘密,哪有人真的相信,他們真的清清白白。
同時代之下,其實像他們這樣的人有很多,隻是很悲哀,沒有一個人敢像他們這樣,有機會和勇氣表達自己的與眾不同,他們實在太令同樣與眾不同的人群所羨慕,所欽佩。
別說身居高位才敢這樣,畢竟他們也是白手起家,從無到有。
沒準倆人一步一步攜手走到今天,就是為了守護這份有罪的感情呢?
隻是高呼我要愛,我不同,卻不去為之付出努力,甚至舉止卑劣,做出拉低整個群體聲譽和口碑的事情,又怎能怪別人不理解!
94年,國內首次有一位作家,出版了一本討論同性戀的書,這是國內第一本關於同性戀問題的學術著作,其中談到了同性戀和異性戀一樣擁有平等權利。
95年,世界婦女大會前後,國內陸陸續續出現了許多同性戀酒吧。
越來越多的文人作家,通過寫作的方式,關注這群數量龐大的群體,指出國內対同性戀問題的認識正在進步。
96年,港地舉辦彩虹大會,國內派代表前去參加。
97年,一個平常的工作日,國家頒布新刑法,刪除常用於同性戀的流氓罪,實現同性戀非刑事化。
這是一條沒有多少人關注的新刑法,卻是舒然和徐慎,期盼已久的。
等到塵埃落定後,兩人反而很平靜,一時除了每天都有的擁抱親吻,不知道應該做點兒什麽。
“不是罪了,”舒然笑著說:“慎哥,咱們要牽著手出去溜一圈嗎?”
“不好吧?”徐慎也笑了:“國家才剛頒布的新刑法,咱就這樣做,那也太高調了。”回頭準上報。
“那緩兩天?”舒然嘴角的笑容收不起來。
“行,緩兩天。”徐慎點點頭,他也一樣笑得找不著北,瞬間感覺空氣清新了,天兒也藍了,到處都是自由的空氣。
電話響了。
舒然未卜先知:“肯定是那幫家夥打電話來恭喜咱們。”他不用接都知道。
接起來一聽果然是,這一天陸陸續續下來,他倆就光接電話了。
“請吃飯,請吃飯,請吃飯。”陳凱像複讀機一樣,在那邊不停地囔囔著。
“你都當爸的人了,能不能穩重點兒?”徐慎說。
“慎哥?”陳凱看了一眼屏幕:“我打的不是舒然的電話嗎?”
“我倆還分這個?”徐慎翻白眼。
“請吃飯!”陳凱管他是誰,都一樣!
“怎麽了?在方婕家餓著你了?”徐慎嘲笑說。
不過呢,飯還是要請的。
畢竟這是大喜事兒,不僅值得請大家吃飯,還值得放兩串鞭炮。
請吃飯舒然沒意見,跟大家熱鬧熱鬧嘛,也很久沒有聚在一起了。
不過,徐慎這貨真的去買鞭炮?
“啊,找著事兒做了,你去不去?”徐慎問。
“好傻!”舒然想想就覺得腳趾頭扣地。
“不傻。”徐慎一直笑。
行吧,舒然也跟著一起去了,真的買了鞭炮,還買了不少,不過不是立即就放完,剩下的帶去酒店放。
於是記者發現,國家頒布新刑法之後,舒然和徐慎立刻請親友吃飯,還放了鞭炮慶祝!!!
實錘了,實錘了。
舒然和徐慎還在席上陪親友們吃著飯,保鏢就過來低聲告訴他們,外麵守了一圈記者,問他們等會兒要不要安排從後門走。
“不用,”徐慎擺擺手:“那不是做賊心虛嗎?”
“是啊,就從正門走,咱什麽時候走過後門。”舒然態度特別狂。
桌上大夥兒都笑了,既然現在都不犯罪了,那狂一點點又有什麽所謂,這兩人現在家財萬貫,又不靠別人吃飯,真不被群眾理解,日子還不是照過。
“喲,慎哥?”江帆注意到,徐慎手指上戴了戒指:“這麽快就把戒指帶上了?”
“可不,”正在夾菜的徐慎,也瞅了一眼自己的手:“當時就戴上了,舒然給我戴的。”
“感謝國家,陳森說:“國家要是再不開放,慎哥就憋壞了。”
“行了,”舒然笑起來:“桌上還有孩子呢,咱們不多提這件事兒,大家開開心心,吃好喝好就成。”
“嗐,那就不說別的了,恭喜恭喜,喝酒,”陳凱端著酒站起來,這種場合向來他最得勁:“大家一起來,恭喜舒總和徐總終於可以自由戀愛了!聽著真淒涼,可憐見的。”
“話真多!”舒然笑罵,然後開心地站起來跟大家一起喝酒。
散席後,他倆讓大家先走,免得被記者堵住出去的路。
“那我們就先走了,你倆看著辦。”
“好的,放心。”
大家陸陸續續地走了,剩下舒然和徐慎坐在原位,慢條斯理地喝著茶。
這一刻的心情,沒有詞語可以形容,除了輕鬆就是輕鬆,渾身都有些飄飄然的。
喝完兩杯茶,徐慎笑著対舒然說:“舒然同誌,你準備好了嗎?咱們要出去了。”
“準備好了,”舒然將手交給徐慎:“徐慎同誌,帶我出去吧。”
他倆今天穿得花枝招展,俊到沒朋友,三十出頭,風華正茂,入眼皆是風流。
徐慎扣住舒然的手,唇邊噙著笑意,一同春風得意地走向自由。
“新主廚做的新菜式還挺好吃的,過幾天請朋友來吃。”舒然和他商量著,今天是兄弟局,還沒請朋友。
“聽你的。”徐慎點點頭。
說話間,門口到了,門外一群記者早已期盼已久,看到他倆牽手出來的那一刻,感到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此刻來不及多想,各位的手指不停地摁動快門!
舒然和徐慎就這麽大大方方地站著,讓他們拍,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麽發布會,這表情也太到位了,照顧了每一個機位。
“大家別擠,慢慢拍,”舒然甚至還控場:“小心摔倒,小劉你們維持一下秩序……”
他側頭対保鏢說。
“徐先生,你們為什麽牽著手?!”其中一名記者已經采訪上了許慎。
“你們不是早知道了嗎?”徐慎先是調侃了這些常年寫他們風流韻事的記者一句,才正經地回答人家的問題:“因為是伴侶。”
人群中好像有人在尖叫。
這兩個人也太配合了,也是,他倆想要公開的急切都快要溢出來了。
沒有頒布新刑法之前都攔不住他們,現在頒布了新刑法,更沒有什麽東西可以攔住他們。
“請問你們在一起多久了?!”一名記者問出了大家心中最好奇的問題。
“14年。”這一次回答的人是舒然。
每一句都是重磅消息,炸得記者們回不過神來,這個數字是他們萬萬沒想到的,竟然是整整14年!
“徐先生,請問報紙上的真心是你嗎?!”
“是我。”
“不讓舒作家開簽售會的人也是你?”
“是我。”
“請問二位是誰追的誰?!”
“沒有誰……追誰吧,”舒然說:“我倆是先結婚後戀愛。”
記者們心想,你倆不是男的嗎?!哪來的先結婚後戀愛?!
“嗯,”徐慎說:“但準確地說是我追的他,他還沒喜歡我的時候,我就一天三遍說喜歡他了。”
舒然推了徐慎一下,臭不要臉的,這種細節就不要拿出來說了!
但顯然記者朋友們很喜歡他多說點,恨不得當場給他做一個詳細的采訪,將他們的戀愛細節通通挖出來。
“舒作家,你這樣公開戀情不怕書迷失望嗎?”
這是一個很尖銳,但又必須麵対的問題。
舒然笑笑,握緊徐慎的手:“戀愛是我的個人取向,喜歡他我問心無愧,対於書迷,我也問心無愧,我盡力做好了我該做的事情。”
徐慎用另一隻手摸摸他的頭,記者拍下了他護著他的這一幕。
“我知道會有很多人唾罵我們,那又如何?”
那些唾罵的聲音不是說給他們聽的,最終受到影響的,隻是說話的那個人自身罷了,対他們沒有任何影響。
今晚,舒然和徐慎被記者堵在門口,采訪了很久。
最後徐慎以累了為由,結束被采訪,然後護著舒然上了車,回家。
“比我想象中好多了,”舒然坐在車上,鬆了口氣:“我還以為會有惡言相向。”
“怎麽會呢?”徐慎捏捏他的手:“誰舍得対你惡言相向?”
舒然和各位媒體人關係一直不錯。
“我隻是個例,”舒然搖搖頭:“我見多了前一刻還各種親親抱抱舉高高,下一秒就翻臉的事情。”
縱然千般好,隻要有一件事做錯了,就立刻被人摁入深淵,接受人們各種負麵情緒的反撲,人性就是如此。
幸好,他和徐慎很幸運。
不過現在這麽說還為時過早,一切還得等明天報紙上街了才知道結果。
最壞也就那樣了,舒然心想,大不了自己以後也學徐慎一般,低調起來。
徐慎卻打定主意,最近的報紙都不看了,沒有什麽好看的。
管外界怎麽評論,怎麽看待,那都是那些人個人的情緒,跟他們沒有什麽關係。
“不知道會不會有過激的人找麻煩,”謹慎起見,徐慎說:“要不我們出去玩兒,過陣子再回來?”
“去哪兒?”舒然說。
“找個漂亮又不需要簽證的地方走走。”徐慎說。
“好啊,你最近都沒放假,”舒然笑著說:“就當出去度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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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慎哥:海豹鼓掌.jpg,終於有名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