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凱抓了很多魚, 夠大家吃兩頓飽飽的。

烹飪一向是幾個家庭煮夫的強項,他們滿頭熱汗忙活時,媳婦兒們負責在旁邊觀摩。

偶爾給他們擦擦額頭的汗水, 說幾句讚美之詞,家庭煮夫們就忙活得美滋滋的。

方婕從他們的聊天中得知, 原來他們各自的家庭裏邊都是男人做飯,她還挺驚訝的, 同樣都是家財萬貫的富豪,方婕說:“我父親就從沒進過廚房。”

陳凱動作嫻熟地翻動著烤魚:“那也很正常啊, 會做飯的男人隻是少數, 我們這裏也隻有他倆每天給媳婦兒做飯。”

他說‘他倆’的時候,指了指陳森和徐慎。

說完自個還沒察覺出什麽問題來。

其餘人猛地繃緊神經, 紛紛驚悚地瞟著陳凱,生怕他那張不過腦子的嘴巴, 繼續說出什麽驚人之語!

最難做的就數方婕了,按理說她應該驚訝地問一句,徐老板有媳婦兒嗎?怎麽沒聽說呢?

可這樣問氣氛肯定會特別奇怪,但不問也很奇怪。

所以說, 陳凱真的是……

想了想,方婕還是歎了口氣,問:“徐老板有媳婦兒嗎?我怎麽沒聽說過呢?”

“他有啊,”舒然很自然地幫忙回答, 不愧是老油條了, 臉上根本看不出一絲異樣:“而且還很恩愛呢, 都在一起好幾年了, 隻是暫時沒有公開,外人不知道罷了。”

“……”方婕就猜不透了, 對方是已經默認,她心裏有數,還是明目張膽地在她麵前走鋼絲,無論是哪一種,都叫人很佩服,她笑笑:“真羨慕。”

“羨慕什麽啊,他天天圍著他媳婦兒轉,”陳凱看著徐慎,不要命地嘲笑道:“以前多威風八麵的一個人啊,現在變得,我都快想不起他以前是什麽樣兒了。”

“你能耐,”徐慎垂眸用筷子,細心挑著魚肉裏的魚刺,慢吞吞地說:“以後娶了媳婦兒,有本事你讓對方圍著你轉,不然……”

“不然,什麽?”陳凱盯著徐慎手中那塊煮好的魚肉。

“不然,”徐慎把挑好刺的魚肉,放到舒然麵前的醬碗裏,才看著陳凱嘲笑:“算了,你沒媳婦兒。”

大家夥噗嗤一聲,都低著頭不敢笑出來,這也太損了。

“你……”陳凱惱羞,不敢怒。

畢竟是他嘲笑人家徐慎在先。

“能圍著媳婦兒轉,很幸福啊。”方婕打圓場,不忍看到陳凱一個人尷尬,隨後她無奈地轉移了話題:“魚熟了嗎?”

陳凱趕緊點頭:“熟了,我把肉剔給你吃。”

隻見他兩手各持一根筷子,很靈巧地分離了魚肉和骨頭:“刷上醬汁,小心著點兒魚刺。”

“謝謝。”方婕迫不及待地想嚐嚐,陳凱烤出來的魚。

味道很好,山泉水養出來的魚,沒有泥腥味兒。

方婕邊吃,在腦海裏邊回憶,捕魚青年那結實的小臂,專注的眼神,還有狩獵成功後,刹那之間綻放出的喜悅笑容。

大家各自聊天,關注自己的愛人,偶爾招呼一下方婕,可就是沒有人搭理陳凱,方婕隻好一直搭理落單的他……

私底下溝通好的幾人,暗暗看在眼裏,樂在心裏。

吃飽喝足,大家都麵露困倦。

舒然戳戳徐慎的腰,小聲說:“去搭帳篷,我想睡覺。”

“嗯,我馬上去。”男人立刻就起身去搭帳篷。

陳森他們見狀,也動起手來,趕緊搭帳篷給媳婦兒休息。

“那個,我去幫你搭。”陳凱扭頭跟身邊的方婕說了一聲,爬起來飛快地走掉了,也不給人家拒絕的機會。

這片空地很遼闊,幾人隨心所欲,選擇心儀的位置。

徐慎選了邊上,沒有別人紮堆。

“這麽明目張膽,你是怕方小姐看不出來嘛?”舒然遠遠兒瞧見徐慎的騷操作,連忙過來提醒一聲。

“你怕?”徐慎挑釁地看他一眼。

明目張膽怎麽了,出來玩還要顧忌這顧忌那,他就不。

“也不是怕,”舒然望了望天空,表情複雜:“我隻是不太相信凱哥那個家夥能追到人家。”

萬一追不到呢?

他倆的秘密壓在陳凱的手裏,真是一點兒都不放心。

“這麽多人助攻都追不上,嗬。”徐慎笑了笑,沒往下說,但是微冷的目光已經言明了一切。

如果陳凱真的不爭氣,少說也得摁著打一頓狠的。

舒然情不自禁地顫抖了一下,在心裏替陳凱的未來感到擔憂!

表麵上,徐慎還是搭了兩頂帳篷,其中一頂用來放行李,畢竟不知道晚上會不會忽然下雨。

舒然躺進去其中一頂,空間很寬敞,睡兩個人完全足夠。

“哎……”爬山使人疲憊,躺下之後渾身舒坦。

緊接著,徐慎也鑽了進來,坐在那兒,先是擰開水壺喝了幾口水,隨後扭頭溫聲問舒然:“口渴嗎?要不要喝?”

“剛喝了。”舒然搖頭。

“嗯。”徐慎放下水壺,脫掉已經汗濕背部的上衣,露出結實的體魄。

“這麽熱,怎麽不去洗洗。”舒然問。

“外邊有人,還是天黑了再洗。”徐慎不在意地笑笑,直接就這樣躺下挨著舒然,自從他答應過舒然,有人的時候絕不脫衣服,他一直都遵守,再熱也不光膀子給外人看。

其他人就沒有這個顧慮了,舒然躺在帳篷裏,都聽見他們在外邊戲水的聲音,有說有笑的,他就想,自己和徐慎是不是有點兒太過於保守了?

其實……也可以偶爾破破例,涼快涼快嘛。

“慎哥,”舒然蠢蠢欲動,戳戳徐慎的胳膊:“我也想出去玩水。”

徐慎頓時睜開眼睛,漆黑的眼眸看著他。

“不行嗎?”舒然哼了哼。

“晚上再去。”徐慎湊過來親他一下:“你不是犯困嗎?先睡覺。”

“好吧。”互相對視了片刻,舒然乖乖地收起反骨。

“乖。”徐慎的嘴唇印在他額頭上,滿眼含情脈脈。

想了想,舒然也脫掉自己的上衣,和徐慎抱在一塊兒睡。

“我汗流個不停,都是你的錯……”徐慎低聲控訴,卻緊緊抱住一身皮膚細膩白皙的寶貝兒。

夜幕降臨後,那群人可算是玩累了,紛紛回到帳篷裏換衣服。

這時,舒然和徐慎才慢吞吞地出來。

“你們醒睡了?”陳森說:“我們澡都洗完了,準備弄篝火會喝酒談心呢,你們快去洗。”

“好。”徐慎應了一聲,領著舒然去了瀑布。

篝火的能見度,照不到水潭裏。

下了水後,舒然的手臂立刻,纏上了徐慎的脖子,徐慎的手臂,也圈住了舒然,兩人在瀑布邊,忘情地親吻。

漸漸的,清涼的溪水,也消滅不了心中那團燃燒的烈火。

徐慎熾熱得,像是剛從火山口出來的熔漿,和圍繞在周圍的涼水,形成鮮明的對比,給舒然帶來了更加的強烈的感覺。

假如沒有涼水的比較,根本不知道這份溫度的可怕。

可怕得差點兒讓舒然以為,自己要跟徐慎在這裏發生點兒什麽,不過那太瘋狂了,如果徐慎真的想,他肯定會拒絕。

幸好徐慎還有理智的,摟著他親了好一陣後,把他送到石頭邊坐著休息,自己返回瀑布下,接受水流的衝刷,衝去那份燥熱。

舒然輕笑,兩條長腿在水裏緩緩玩耍,時而並攏浮出水麵,時而用腳尖撩起一捧水花。

哪怕能見度不高,他也猜得到,徐慎此刻肯定正在盯著自己看。

果然,不多時,徐慎重新把他抱進水裏,又親了起來。

“你勾我。”徐慎吸著氣,低低地說。

“是又怎麽樣?”舒然小聲哼唧了一句,他背後靠著石塊,幸而這裏的石塊,經過水流多年的衝刷,全部都表麵光滑,沒有一絲不平整。

“我會忍不住的。”徐慎滾動了幾下喉結,歎氣說。

“那也得忍,”舒然忍笑,親了徐慎的嘴唇一下:“咱們不能,汙染水源。”

“你說得對,”徐慎艱難地說,低頭苦惱:“這麽涼的水,它們怎麽還起得來?”

“火氣旺啊,沒辦法。”舒然一本正經地說:“男人三十一枝花嘛。”

兩人抱著笑起來。

為了能上岸見人,徐慎自覺地挪到旁邊去,倆人不做肢體接觸,不進行眼神交流,也不發出任何能令人浮想聯翩的聲音,嗯,這個法子很有用。

出來勾勾搭搭了半小時,他倆一身清爽地回到篝火邊。

“給,喝碗魚湯暖暖胃。”陳森他們已經煮好了魚湯,用碗盛著給兩人送到手裏。

“謝謝。”舒然和徐慎各端了一碗,剛泡完冷水澡,喝上一碗熱乎乎的魚湯,那滋味兒難以形容地暢快。

“好喝。”兩人用餘光掃了一眼對方,都暗暗笑了。

這個魚湯怎麽說呢?

奶白奶白的。

“你凱哥抓的魚,當然好喝了,”陳凱殷勤地給方婕再添半碗:“別說什麽減肥啊,能吃就是福,再說了,你一點兒都不胖,再胖二十斤都好看!”

大家夥感歎,陳凱這渾人終於說了一句中聽的人話。

“胡說。”方婕難得不好意思地笑道。

“我是說真的。”陳凱較真地看著人家。

方婕不再說話了,隻是笑。

大家夥在心裏邊感慨,莽有莽的好處啊,陳凱可算支棱起來了。

“好多年沒有這樣放鬆過了。”陳森握著一罐啤酒喟歎。

“忙啊,”舒然說:“你結婚生子忙事業,還要照顧家裏,最忙就是你。”

“森哥要操心的事情比誰都多。”徐慎點頭。

“你們看我幹什麽?”陳凱說,他哥忙又不是他造成的!

“其實,”薛燕忽然說:“我對森哥的初戀一直挺好奇的。”

大家夥豎起耳朵,咦,難道結婚都這麽多年了,陳森還沒跟媳婦兒交代過嗎!

“這我知道!”陳凱回答得比誰都快。

當然,他哥落下的巴掌也很快:“你少添油加醋,誇大事實。”

“沒有,我說的就是事實,”陳凱指著他:“你當初難道不是沒了半條命,後來還惦記了十年?”

舒然笑倒在徐慎身上,神他媽的沒了半條命,惦記了十年,陳凱真是他哥的好弟弟!

“沒了半條命?”薛燕看著陳森,杏眼瞪圓。

“別聽他瞎說,不全是因為失戀,”陳森澄清:“明明是因為所有事情堆一塊兒了,我一時沒想得開。”

那會兒很年輕,沒有受過挫折,正是容易一蹶不振的狀態。

“對,我替森哥說句公道話,”江帆說:“與其說惦記了十年,不如說森哥自責了十年,心裏的坎兒沒過去,他怎麽可能去碰感情。”

又看著薛燕:“跟嫂子結婚,是因為一切都好了,這明明是負責任的表現,凱子你個豬腦子,活該你找不著媳婦兒。”

“我也站森哥,”舒然盤腿坐在地上,淺抿了一口啤酒說:“成熟的男人都應該明白,自己沒捋明白時,別貿然拉上另一個人跟自己一起扛,森哥好樣的。”

“我不會說話,你們都替我說了。”陳森咧嘴笑,抬起啤酒敬大家:“幹了。”喝完了扭頭親媳婦兒一口:“你拿自家男人出來當樂子,你可以啊你。”

“你都說了你不會說話了,你又沒給我仔細說過。”薛燕笑道,以前是不在意,都過去了,但現在心裏更舒坦了。

“你們都不長嘴……”舒然想說,還是慎哥好,但礙於方婕在,就及時閉上了嘴巴。

徐慎似乎知道他想說什麽,轉過臉來,揚眉笑了笑。

“大大方方表白真的很好啊,”梁佳儀捧著臉:“我被帆哥表白的那天晚上,真的很驚訝,沒想到內地的男仔這麽直接,也沒有很保守啊。”

“可能是物以類聚?”舒然說句公道話:“其實大部分都是保守的,很難說出我喜歡你之類的。”他指了一圈在場的男人,不包括陳凱:“我們都比較直接,喜歡就是喜歡,不像有些慫包,該說的不說,不該說的他話最多。”

“哈哈哈!”句句不提某人,但句句都直指某人。

陳凱臉紅耳赤:“……”

這幫混蛋!

就知道一起欺負他!

八個人,今天晚上一起圍著篝火,看著星星,聊了很多。

大家都希望,以後還能經常有一起出來玩的機會。

如今,都不再是年紀輕輕的時候了,現在空閑時間對他們來說,真的太奢侈了。

陳凱的帳篷和方婕靠在一起,晚上睡覺,大家都成雙成對,隻有他倆是獨享一頂帳篷的,陳凱特意跟人家說了一句:“別害怕,我就在你隔壁,有事就喊我。”

方婕:“哦,好的。”

晚上很平靜,什麽事也沒有發生。

第二天,一群人從山上營地離開,去了這趟旅行最後一站,是個風景很美的地方,拍下了很多漂亮的照片。

至此,幾位工作繁忙的老總們,心滿意足地結束了全部行程,要打道回府了。

下一次再一起出來玩,就不知道什麽時候了。

結束的時候,還挺惆悵的。

回到城市,一直被嘲諷的凱子仿佛開了竅,直接當麵向方婕表明心意,然後正兒八經地開始追求人家。

這才是找媳婦兒的正確打開方式。

大夥們都希望他早點抱得美人歸……或者跟人家回家也行。

反正陳家很樂意。

開學在即,江帆和梁佳儀不能再逗留下去了,他們要回港地。

舒然根據自己的印象,細心寫了一份名單,去送機時交給江帆夫妻倆,貼心囑咐說:“黑名是可以用的人,要是有機會簽下來就簽下來,紅名是要防備的人,最好敬而遠之。”

“你……哪來的名單?”江帆驚訝極了。

“哦,派人打聽過。”舒然隻好這麽說。

“消息都是可靠的,放心吧。”徐慎也說了一句。

江帆就不再問什麽了,他不無感動地說:“好的,還是你們細心,什麽都考慮周到了。”

舒然笑笑:“你們自己在那邊,萬事小心。”

“嗯,大家保重,”江帆表情嚴肅,和他們擁抱告別:“我們可能要大半年後才能回來了。”

“好的,保重。”

彼此一一擁抱過,舒然和徐慎目送他倆,轉身走了。

不知過了多久,徐慎攬著舒然的肩膀,握了握肩頭:“回去吧。”

“好奇怪,”舒然笑了笑說:“明明平時也不怎麽見麵,各忙各的,但這一刻,還是充滿了離愁。”

“因為你在心裏牽掛著大家。”徐慎溫柔地說。

“但其實也是很高興的,”舒然眨了眨眼:“大家都要真正開始自己的人生了,不再是被誰領著往前走。”

這真的會讓舒然很感動,無法言喻的開心。

自己幸福滿足了,也想要朋友們也找到自己的幸福和目標。

“聚散是常態,隻有我們會一直在一起。”徐慎摸摸舒然的頭發。

是這樣的,舒然很慶幸,徐慎會一直陪在自己身邊。

“嗯,”他看著徐慎:“我們回去吧。”

江帆夫妻倆到了港地,第一時間給大家報個平安。

隨後,江帆送太太去入學,而自己也正式展開了在港地的工作。

三個月後,舒然和徐慎打賭的那三個劇本,在港地電影院陸續上映,取得票房竟然都不錯,出乎意料的是,其中票房最好的一部,竟然是徐慎看不上的無厘頭鬼片。

“我贏了。”舒然哈哈笑著說。

“願賭服輸,”徐慎雖然想不明白為什麽會這樣,但輸了就是輸了,他爽快地問:“說吧,你想要什麽彩頭?”

“這可難倒我了,”舒然望著這個對自己百依百順的男人,絞盡腦汁:“我竟然想不出,有什麽事是需要贏了你才能要求你的。”

“你自己知道就好。”徐慎的語氣聽起來還挺得意。

平時他對舒然,有求必應,舒然當然想不到還有什麽是他沒滿足的。

“所以呀,跟你打賭一點樂趣都沒有。”舒然嗔了他一眼。

“我就不一樣了,”徐慎說:“我覺得不管跟你做什麽都有趣。”

這三部片子,很快也引進了內地電影院,播得很火熱。

舒然和徐慎去看了,看完之後,徐慎評價了一句:“快餐式電影,毫無邏輯和實際意義可言,經不起細看。”

“商業電影就是這樣的啦,又不是為了拿獎。”舒然倒是習慣了這個時期的港片,還是他熟悉的那個味兒。

徐慎所謂有意義的那種片子,也有導演在拍,不過受眾不廣罷了。

“你天天看書學習,也試試自己拍點兒東西吧。”徐慎鼓勵說。

“嗯,正有這個打算,”舒然和他閑聊著:“等天暖了,我組織拍一個公益紀錄片。”

他們投建的學校啊什麽的,很多,也不知道現在各地的情況,具體是怎麽樣?

舒然打算天暖後,帶團隊去走走,拍一部關於這個年代,鄉村孩子們的記錄片。

徐慎笑了:“別人都是拿微電影練手,你倒好,一上來就拍記錄片。”

“誰叫我有這麽好的條件呢?”舒然笑笑。

“你打算帶誰去?”徐慎在琢磨,自己能不能抽空參加,但他真的忙,忙著賺錢給媳婦兒搗鼓,他媳婦兒有太多各種想搗鼓,又特別費錢的事兒。

“組織有誌之士唄,等我慢慢發消息。”舒然說。

不久後,好些人都收到了舒然的號召。

首先是已經退休在家的吳社長,這些建學校的資費,都是經過他手出去的,他接到消息,激動地連聲答應:“哎,好!算我一個!”

他現在才不到七十歲,身體還很硬朗,跟著走一趟不在話下。

蘆笛啊,其他交好的作家啊,也收到了舒然的誠摯邀請,眾人的反應,都是比較積極的。

很快報紙也登出來了,好讓大家知道知道,舒作家又要搞事情了。

大家都知道,舒作家這個人沒有什麽大愛好,唯一的愛好就是喜歡給人民群眾花錢,花在孩子們身上,花在老人婦女身上,花在退伍老兵身上,哪哪都有他。

他這些年是名聲在外,一呼百應。

好些學生自告奮勇,要同去當誌願者,不過舒然給拒絕了,因為不是寒暑假出發,會耽擱學生們的學習。

被拒絕的學生們,便恨自己不是畢業生,沒法參與這件有意義的事情。

這些學生,大多也是舒然的書迷,都是從小看舒然的書,聽舒然的故事成長起來的,他們儼然將舒然當成了自己的偶像。

每次收到這些學生們的來信,舒然總是百感交集,因為在不知不覺中,他的影響力已經不可估量,一舉一動都受到萬千學子的效仿。

壓力很大。

畢竟總有一天,他要公布自己和徐慎的戀愛。

不奢望得到群眾的諒解,隻希望自己帶來的影響,永遠是正麵的。

又是一年三月,他倆都記得外甥女生日,今天也送了禮物,估摸著日子,應該在生日前一天送到了。

果然,外甥女收到禮物就打電話來了,來人輪流著說了好久的話。

順便從外甥女嘴裏得知,最近她爹的單位,在裁員,鬧得人心惶惶,不止是她爹的單位,據說全國都這樣。

幸而張雲生現在是科級,倒是波及不到。

掛了電話,徐慎不解地感慨:“怎麽單位還會裁員呢?”

國企單位號稱鐵飯碗。

鬧這一出,實在擊碎了很多人的鐵飯碗夢。

“時代在發展,國企也在改革啊,”舒然說:“沒有什麽飯碗是一定鐵的,世界變化太快了,所以人要學學兔子,狡兔三窟,不然遇到變故了,措手不及。”

“居安思危。”徐慎點頭。

“所以我不幹跟你一樣的活兒。”舒然老謀深算地笑笑,哪天生意砸了,還有他這個舒作家呢,靠著名氣也能重振旗鼓。

“這話說得,”徐慎捏捏他的臉:“你老公窩囊不到那份兒上。”

“居安思危。”舒然搶了徐慎的台詞。

九十年代那波恐怖的下崗潮,舒然可是記得呢。

所以當時就在想,要是姐夫升不上去,幹脆就辭職下海得了,免得人到中年還要被裁員。

現在也好,小家庭日子過得安安穩穩的,無需他們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