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然給陳森打電話, 說了一下江帆即將帶港地媳婦兒回京城見親友的事兒,拜托陳森好好準備一下接風宴。
“菜色就按照咱們八大菜係最好吃的上,不拘辣不辣, 反正嚐個鮮,總不能全部都吃不慣。”舒然細心交代。
前幾天京裏這邊就聽說了江帆的喜事, 但沒想到這麽快就帶回來見親友。
這是好事兒,陳森忙說:“放心吧, 我會準備的。”又問:“大概幾點落地,我安排人去接你們。”
“下午五點左右吧, 回來正好吃飯。”舒然說。
“行。”陳森掛了電話, 立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家裏其他人。
如今他們全家,已經從南市搬到京城居住, 那邊的生意早就交給其他兄弟們看顧,最近一年半載才回去一次。
“小帆要帶媳婦兒回來了?”薛鳳高興地說:“那太好了, 這孩子都二十九了,終於有著落了!”
江帆和陳凱同歲,又都打光棍,她記得特別清楚。
“好事好事, 那我趕緊訂菜去,不然明早再訂就晚了。”薛燕在書房陪孩子學習,聞言出來轉了兩圈,真心替江帆開心。
“嘖嘖, 臭小子動作還真快, 他才去多少天啊, 這就把人家港地的媳婦兒拐回來了。”陳凱也挺替兄弟高興的, 但他笑著笑著就笑不出來了,因為全家人都瞅著自己, 他鬱悶:“看我幹什麽?難道是我不想娶嗎?”
“那你倒是娶一個回來啊。”大家夥滿臉嫌棄地說。
“實在不行,你就去給人當上門女婿吧,”陳青山說:“反正家裏還有你大哥。”
陳凱:“……”
“對,把凱子送出去聯姻,”陳森半真半假地插了一句:“我認識一個食品集團老總,對方家裏就一個獨女,最近想找個上門女婿。”
“你認真的?”陳凱略微驚悚地瞪著他哥。
開什麽玩笑,讓他去當上門女婿?
陳凱感覺這個家當真要待不下去了,一個兩個對他如此殘忍,就因為他沒結婚也沒對象,越來越不把他當人看了。
“開玩笑的。”陳森笑笑。
“嗬嗬。”陳凱感覺他這句更像是開玩笑多一點,之前那句才是真心話。
他真相了,陳森屬實動過這個念頭。
但怎麽說呢,就算是倒插門,他也覺得陳凱入不了人家女方的眼,人家女方各方麵條件都挺好的,做生意也很厲害,如無意外將來就是集團接班人。
這樣好的條件,看得上陳凱才怪。
港地這邊,由於登機時間比較充裕,幾位要出門的乘客,睡到自然醒才慢悠悠地起來準備。
八月底的天氣,陽光明媚,萬裏無雲。
舒然端著一杯清水,站在別墅的陽台上,今天最後一次俯瞰整個港島。
不知道看了多久,一雙手從背後抱住他那從未胖起來過的窄腰,緊接著細密的吻落在肩膀上,對方低聲控訴:“你,偷穿我的襯衫……”
舒然猝不及防地哼了一聲,抬高下巴,方便對方的嘴唇四處巡邏,蔓延:“穿你的襯衫……需要偷嗎?”
他穿得光明正大。
“確實不需要。”徐慎親了親那顆可憐小巧的喉結,內心不無奇怪,媳婦兒今年都二十七了,胡子不怎麽長,喉結也不突出,眼看著快到三十,也還是這副俊秀幹淨的模樣。
感覺他在走神,舒然趁機推開他的下巴,將衣領子拉好,遮住一片白皙的皮膚:“要出發了是嗎?我去換衣服。”
“好。”徐慎頂了頂舌尖,回味了一下那粒小巧喉結的滋味兒。
午後,離港的飛機劃過湛藍的天空,留下了兩道雪白色的凝結尾跡,從地麵上看就像雲一樣。
三個小時的航程並不久。
當雙腳踏上祖國的土地,舒然離港時的悵然若失已經消失無蹤了,此時他心中隻剩下滿滿的歸屬感,畢竟這裏才是自己的家鄉。
陳森安排的司機,將他們直接送到陳森家裏。
沒來過內地的梁佳儀,首次看到京城的四合院,麵露震驚,最直觀的感受就是地方好大啊,不管是公共場地還是私人庭院,通通都寬敞到沒人性。
“哇,家裏竟然不止一個院子?”梁佳儀跟著大家走過一進進門,臉蛋上早已爬滿不可思議。
“四合院就是這樣的。”江帆說:“森哥家這是一座三進的院子,其實也還好。”
“還好?”梁佳儀壓低聲音,免得自己看起來很大驚小怪。
“我也有幾套,不過,我們兩個人住就太大了,不聚氣,在風水上來說不好。”江帆記得,港地人最講究風水了,太太應該懂。
“是啊,我知道的。”梁佳儀點頭。
舒然和徐慎也是住在林園裏,活動麵積看起來是很大,不過屋子比較小,特別是臥室和書房都不大,這兩個經常待的地方,很講究生氣。
家裏還養了其他增加氣場的小動物,比如魚龜鳥,貓等等。
但是江帆覺得,舒然就是單純喜歡養,而且都是撿來的,他聽徐慎說的,舒然隔三差五就往家撿東西。
徐慎表示,隻要不給他撿個大活人回來就行,他都給好吃好喝地伺候著。
陳家全家都等在家裏了,看見他們回來,立刻熱情地招呼,一時屋裏你一言我一句,熱熱鬧鬧的。
“好漂亮的姑娘啊。”互相介紹過後,薛鳳和薛燕婆媳倆,稀罕地拉著江帆他媳婦兒瞧個不停:“真的好漂亮,怎麽會有這麽好看的姑娘?”
梁佳儀被誇得臉紅,連忙向江帆求助。
誰知道江帆不僅不解救她,還跟著一起笑她:“當然了,佳儀可是參加過選美比賽,還拿了最上鏡小姐的稱號,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
“喂?”梁佳儀瞪著眼珠子,這人怎麽這樣啊?
“哦哦,原來如此,怪不得了。”大家夥點點頭,那港地的評委真是有眼光,沒有看走眼:“這個稱號太適合了!”
他們都在說話,舒然撞了撞陳凱,笑著小聲問:“凱哥,你羨慕嗎?”
“我?”陳凱立刻指著自己的鼻子,嗤笑了一聲:“單身挺好的,你看你們這些有媳婦兒的,哪個活得有我瀟灑?”
個個都是媳婦兒的應聲蟲,跟屁蟲,看著就令人害怕結婚。
“哦,不羨慕就好,我怕你晚上越想越睡不著。”舒然點點頭。
“放屁。”陳凱撇著嘴。
“佳儀,咱們吃飯去。”這位港地來的媳婦兒,被家裏的女人們熱情地領走了,剩下男人們自己招呼自己。
倒不是她們不想招呼舒然,主要是徐慎那人,平時盯人盯得緊緊的,從來不讓人將舒然從他身邊領走。
有時看他不注意,薛鳳想趁機跟舒然說上兩句家常話,結果一句話還沒說話,就發現徐慎的眼睛盯了過來。
就跟有人要弄走他媳婦兒似的。
久而久之,誰也不敢在徐慎眼皮底下碰舒然。
就讓他自己領著吧。
“跟凱子說什麽悄悄話呢?”徐慎靠近,攬著舒然的肩膀:“走,你不是在車上就說餓了?”
徐慎當然會領著自己媳婦兒,反正陳森家都知道他們在一起,也就不避諱地親近了。
不過還是挺收著的,畢竟有孩子在。
“我隻是關心一下,凱哥現在是什麽心情。”舒然眨眨眼小聲說。
“嗯?”徐慎略回頭,瞥了陳凱那張鬱悶的臉一眼,笑笑。
“你叫關心嗎?”陳凱咬牙切齒:“你明明就是幸災樂禍……”
“人家說的就是事實,什麽叫幸災樂禍,”陳森哈哈笑了兩聲,指著自己:“這才叫幸災樂禍。”
“滾。”陳凱看了眼門口,再這樣他就奪門而出了。
“人家帆子去港地旅個遊就娶了最上鏡小姐,你說你要怎麽樣才能長點兒臉吧?”陳森說:“要不考慮一下去上門得了。”
“滾!”陳凱這次直接上腳踹他哥,太煩人了這個人。
是羨慕又怎麽樣?
他不僅羨慕,他還嫉妒呢。
誰不想娶個漂漂亮亮的媳婦兒,他們哥仨,誰的媳婦兒都很優秀,他確實打著燈籠都找不著這樣的。
這頓晚飯,大家都吃挺好的,唯獨陳凱吃得叫一個胃疼。
要不他明兒也收拾行李,去港地度個假。
正好江帆說,他就是帶著媳婦兒回來走一趟,回頭還得遠赴港地發展那邊的生意。
陳凱不得不猜測,這些人不會是為了吃下港地市場,才娶了人家那邊的姑娘吧?
但想想又覺得無稽之談,他們如今這身價,哪裏還用得著為了錢把婚姻搭上……
飯後,陳凱找準江帆落單的機會,一把揪著人家的衣領,摜到牆角邊去:“你這個叛徒,不是說好哥倆一起當鑽石單身漢的嗎!”
“那愛情來了,”江帆也很委屈:“我能怎麽辦?”
“叛徒!”陳凱瞪著這個突然閃婚的男人,娘的,他看起來很幸福。
也是,摟著漂亮媳婦兒,能不幸福嗎?
“凱子,對不起,是我錯了。”江帆的道歉毫無誠意,唇邊甚至還帶著一抹嘚瑟的微笑。
“哼。”陳凱想了想,放開對方的衣領子,還體貼地幫忙撫平:“那什麽,帆子,你們回頭還得過去是吧?”
“嗯。”江帆應了一聲。
“把我也捎上唄?”陳凱能伸能屈,剛才還凶神惡煞,現在就諂媚討好起來了:“問一下你媳婦兒,還有沒有什麽閨蜜小姐妹之類的。”
“這我可不敢安排,我得問問森哥。”江帆說。
“我的終身大事,你問他幹啥?”陳凱不爽地瞪眼。
“娶妻娶的是好女人,不是某地的漂亮女人,不然娶回來跟你家不合拍怎麽辦?”江帆拍了一下陳凱的腦子:“我一點兒都不相信你的眼光,也不相信你能處理好這種關係。”
“滾。”陳凱一揮手怒斥了句。
江帆很擔心陳凱受了自己的刺激,一時衝動之下會做出什麽傻事來,於是還真把陳凱想去港地找老婆的念頭告訴陳森。
“我知道了。”陳森覺得江帆的擔心是對的,陳凱那狗腦子,能自己找著好媳婦兒才怪。
在陳家聚餐完畢,哥幾個各回各家。
次日,大家都有自己的安排,江帆肯定是帶梁佳儀回父母家見麵,徐慎早上九點多出門去工作了,本來舒然也想去的,但徐慎覺得舟車勞頓,沒必要一回來就工作。
至於陳凱……舒然聽說他被他哥抓去相親了。
不知會是個什麽結果,晚上他打電話問問。
沒有去工作的白天,舒然也沒有什麽可忙的,他就在林園裏悠閑地待著,喂喂魚龜鳥,擼擼貓,手邊拿著一本《電影導演的藝術世界》慢慢看。
這種鬧中取靜的生活,他很喜歡。
當事業越做越大後,舒然總是害怕,自己會被這些外界的東西主導,最終變得失去自己。
他和徐慎之間,總有一個需要跳出來,而不是兩個人都完全沉入進去。
“然然,在幹什麽呢?”晌午時分,徐慎往他的手機裏發來一條短信。
“看書,中午回來嗎?”舒然回。
一會兒徐慎回:“正要跟你說這事兒,中午和老塗在外邊吃,你記得吃飯。”
“哎,我這兒應該也快做好了,吃飯這事兒還能忘記嗎?”舒然說。
“就是怕你忘記。”徐慎笑笑,他沒選擇打電話,不是不想聽舒然的聲音,隻是他覺得偶爾發短信也很有意思,以後無聊了可以翻一翻,他倆的廢話可多了。
“知道了,你也快去吃吧。”舒然回完消息,起身回屋裏吃飯去。
他也喜歡和徐慎發消息,有時候對方在忙,並不能及時回他,但隻要忙完了就會給他回一大串。
明明對別人恨不得不說話就能完成必要交流,在他這裏卻是個話嘮,滿嘴的廢話,想想就挺有意思的。
下午時,謝原知道他回來了,特意來了一趟家裏做客,還帶了手下的兩名徒弟,現在也是雲裳品牌的得力設計師。
隨著產業越來越多,做服裝已經不是主要產業,現在幾乎都交給謝原打理了。
外國的奢侈品牌,近年來對內地市場造成了不小的衝擊,但沒關係,他們依舊堅持走少而精的路線。
反正也不是靠它賺大錢。
“那個,徐慎不在家吧?”謝原坐下來,第一時間先問清楚這個問題。
舒然好笑:“不在,你怎麽這麽慫他?”
“嗐,我不是慫他,”謝原鬆了口氣,表情生動地解釋:“我隻是懶得挨他的眼刀子,自從他感覺我倆有秘密,就一直看我不順眼。”
本來呢,謝原並不知道舒然和徐慎有那種關係,更不知道舒然要做的那些情趣裝,就是穿給徐慎看的。
是徐慎自己的防賊行為露了餡兒!
謝原現在回想一下,甚至懷疑是徐慎自己刻意讓他知道真相。
這麽一想,徐慎真是個有心機的男人。
幸而他倆的秘密,至今仍然互相穩穩保守,沒人知道他倆看起來正正經經的人,私底下卻兩眼放光地設計著那麽‘傷風敗俗’的衣服。
“哈哈,其實慎哥,不是針對你……”舒然想解釋一下。
“是,不是針對我,”謝原說:“他隻是針對一切跟你走得近的人,我說對了吧?”
舒然尷尬地輕咳,想想確實好像是這樣。
“算了,你自己甘之如飴就行。”謝原心情複雜地說。
不知從什麽時候起,大家要見舒然一麵都挺不容易的,所有工作都慢慢地不需要舒然再經手,就算徐慎偶爾帶著舒然一起到公司,人們對接的對象也不是舒然,因為都是徐慎在管了,理所當然地跟徐慎匯報就行了。
“是我默許的。”舒然點點頭。
生活就是生活,哪能兩個人都一頭紮進工作裏了呢?
他要給徐慎留一個舒適的空間。
再說了,舒然確定徐慎不是那種會算計自己的人,哪怕下意識地造成溫水煮青蛙的局麵,也不可能,但凡有一絲這種念頭,都是對他們這份感情的褻瀆。
大家來做客,下午少不了下午茶,舒然吩咐家裏的廚房,幫他們布置做燒烤的爐子,幾個人圍著爐子自己動手燒烤,香得貓咪在腳邊轉來轉去。
“能給它們吃嗎?”謝原的徒弟們都是小姑娘,看見貓咪很可憐心軟軟,想它們吃點。
“不給呢,他們有貓飯,吃這個會不消化。”舒然其實也不太被支持吃這些,但管他呢,徐慎六點鍾過後才回來,天黑之前他們把爐子收起來就可以了。
“誰想出來的孜然烤雞翅,斯哈斯哈,太好吃了。”謝原熱得一頭汗,還滿臉幸福。
“烤牛油才是天神之作。”舒然也吃得斯哈斯哈地,嘴巴都是油光。
才下午四點多,徐慎踏進自家院子裏,遠遠兒嗅到一股……霸道的孜然和辣椒麵的味兒,他眉毛一挑,不用說,肯定又是他媳婦兒,躲在家裏偷吃重口味的食物。
隻是徐慎沒想到,今兒還有三名共犯。
謝原瞧見徐慎大步走來,頓時都愣住了,表情裂開地轉頭問舒然:“你不是說他六點過後才回來嗎?”
舒然看見徐慎今天提前回來了,也驚悚了一下,不過隻是一秒鍾,反正事情都發生了,繼續吃唄:“沒事兒,等會兒你看我的。”
“你不怕?”大家一起大雜院吃過飯,謝原很清楚徐慎管舒然,管得可嚴了。
“不怕。”舒然說。
“好吧。”謝原覺得也是,徐慎那麽疼舒然,不過就是偷吃個燒烤嘛,撒撒嬌就完事兒。
撒嬌?
舒然翻了個白眼兒,他從來沒想過要用這種方式獲得徐慎諒解,偶爾吃一回咋地了?
“舒然同誌,吃什麽呢?這麽香辣?”徐慎走過來,瞅瞅使用痕跡還不少的燒烤爐子:“慣犯了吧?爐子都五成舊了。”
“瞧你老大不願意的,”舒然用嘴巴擼掉一串牛油,理直氣壯地看著徐慎:“我就吃了怎麽著?”
徐慎:“……”
謝原都看呆了,給舒然豎起大拇指,但很快又慫慫地收了回去。
徐慎不敢對舒然幹點兒啥,但絕對敢對他謝原幹點兒啥。
“我說什麽了嗎?”徐慎摸摸鼻子,在舒然身邊坐下來:“我也餓了,聞著怪香的,給我烤兩串?”
“行。”舒然一邊動手,一邊嘚瑟地看看謝原。
大家夥好笑地看著他倆。
“原哥,今天怎麽有空過來?”徐慎看著謝原說。
“在寫字樓待著悶了,”謝原指指倆徒弟:“帶年輕人出來采采風,這不你家園子好看嗎,還好吃。”
“哦,好不容易來一趟,大家吃了晚飯再走吧。”徐慎說。
“不用了吧,那多不好意思?”謝原說。
“那隨你們。”徐慎很幹脆。
“哎,我就知道你在說客套話。”謝原嘖了一聲。
徐慎露出假惺惺的笑容。
聽他倆你一句我一句地打機鋒,旁邊的人都在笑。
晚上出入總歸不好。
最終他們還是趕在天黑之前就告辭了,反正吃燒烤也吃飽了肚子。
送走了客人,舒然想起什麽來,興致勃勃地打電慰問陳凱:“怎麽樣,凱哥,今天相親還順利嗎?”
“別提了,”在家裏癱著的陳凱,唉聲歎氣地說:“頭個兩年還能撈著跟小姑娘相親,現在倒好,唉,凱哥的行情江河日下。”
“這,難道森哥給你介紹了……二婚帶孩的?”舒然問。
“那倒也不至於!”陳凱跳起來:“咋地,看你眼裏我都開始相二婚帶孩的了?”
舒然噗嗤了一聲:“那你倒是說啊,什麽情況?”
陳凱支吾了一下:“其實也沒什麽,比我大三歲。”
“那不挺好嗎?”舒然說:“女大三,抱金磚,森哥能給你介紹的,肯定老有錢了。”
“我缺錢嗎?”陳凱沒好氣地問。
“也是,咱也不缺錢,”舒然尋思著:“那你不喜歡,你回絕了就得了唄。”誰還能硬逼著陳凱,娶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媳婦兒。
“你不懂,”陳凱說:“除了比我大三歲,其他都挺好的,身材長相,能力,嘎嘎好。”
“哦?那你處一處。”舒然吃著徐慎喂過來的水果,嘴唇上沾了果汁,對方還拿紙巾給他擦擦。
“比我大三歲呢。”陳凱立刻搖頭說。
“那你拒絕完事了。”舒然還是那一句。
“長得挺合我心意。”陳凱歎了口氣。
“處!”舒然一拍桌子說。
“大三歲……”陳凱不甘心地糾結著。
“你,你滾!”舒然給他來來回回地整毛了,衝著手機罵道:“那你想怎麽樣嘛?讓你處不行,讓你拒絕也不行,活該你打光棍!”
然後氣得掛了電話。
無效溝通,真的很惱火好嗎?
“幹嘛呢,生這麽大氣?”徐慎順順舒然的背問。
聞言,舒然把手機扔給徐慎,想著不能自己一個人氣:“凱哥今天不是去相親了嗎?遇到了點兒困惑,你打電話幫忙參謀參謀。”
“行。”徐慎點頭。
陳凱這婚事,徐慎也挺上心,雖然猜到了舒然為什麽生氣,但他還是打了電話過去,打算好好跟陳凱分析分析,參謀參謀。
“那你們慢慢聊,我看書去。”舒然也覺得徐慎這冷靜的人,應該可以讓陳凱定下來。
舒然在書房待了十分鍾左右,漸漸聽到徐慎的聲音開始隱隱約約傳來,然後越來越大聲,聽著就挺窩火的。
嗯,也隻有陳凱有這本事兒。
比起陳凱這邊僵持不下的局麵,江帆小兩口見親友就順利很多了,江家人見到梁佳儀,都開心得不得了。
江帆找的這個媳婦兒,實在漂亮大方,難怪江帆這些年挑挑揀揀,原來眼光這麽高。
這些年,江帆成了同輩中,最令人拍馬都趕不上的那個,他唯一能令人詬病的方麵,就是一直沒有對象。
現在好了,三十歲之前終於有了著落,還是這麽好的漂亮媳婦兒,實在又令人眼紅了一把。
“原來家裏這麽多公職人員啊?”梁佳儀看了江家牆壁上的照片,才知道這件事,江帆都沒跟她說。
“可不是,家裏的老傳統了,”他們今天留在父母這邊過夜,江帆在以前的屋裏和媳婦兒說話:“我以前混不吝,什麽都考不上,爸媽看我像看廢物似的,仿佛沒考上公職這輩子就玩完了。”
“怪不得你不提。”梁佳儀一想就明白了,在這個環境下長大,沒有跟大家一致,就會顯得很叛逆。
“心裏抵觸呢。”江帆點頭說。
那會兒真的不好過,說是誤入歧途,其實他自己也承認的,但好歹是大家一起糾正過來了,誰也沒有繼續墮落下去。
“想過不一樣的人生沒有錯,”梁佳儀握了握先生的手,輕聲安慰:“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人生軌跡,任何人都沒有權利替別人決定做什麽不做什麽,哪怕打著為他好的旗號也不行。”
“還是你有文化。”江帆開心地抱住另一半。
說起來,他很相信自己的感覺,能讓他喜歡的,相處舒服的,都是會尊重人,思想不狹隘的人。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嘛,”梁佳儀靠著先生說:“想象一下自己是□□涉的那個人,會覺得很被冒犯,首先我是我自己,其次才是某人的誰。”
“對,我會尊重你的,”江帆笑道:“你的先生誓死捍衛你的自由。”
梁佳儀怔了怔,感動地笑起來:“嫁給你真的很自豪。”
返港前這幾天,江帆打算帶另一半好好遊曆一下京城值得去的地方,留下一點兒紀念照,他拜托舒然跟他們一起去,當攝影師。
“你看得上我的攝影技術嗎?”舒然倒也不是不願意,但他有種被惡意報複的感覺,如果他真去了,狗糧管夠吧?
“那能怎麽著?我總不能自己拍自己?”江帆說。
他見過舒然給徐慎拍的照片,還好吧,雖然沒什麽技術,可效果和氛圍感意外地還不錯。
那當然了,拍自己喜歡的人,能差到哪裏去。
“你不嫌棄就行。”舒然痛快地接下了這份工作。
回頭跟徐慎說了一聲,徐慎問:“哪一天去?”
“幹嘛,你……”舒然驚訝地說:“不會也想去吧?得好幾天呢,要去別的區轉悠……”
“你都說了好幾天,”徐慎捏捏他的臉:“那我能不去嗎?”
獨守空房,三十歲了,那不得成了空巢老人。
“也行,”舒然看著他笑,拿起手機:“那我跟帆哥發個通知,徐老板賞臉加入,問他高不高興,驚不驚喜。”
“我看是驚嚇吧。”徐慎還挺有自知之明,相比起舒然,自己這個性不太受歡迎。
也不是說不喜歡他,就是這些生活上的瑣事,大家會更喜歡跟舒然分享。
“帆哥回消息了,他表示對您的緊迫盯人很震驚,我給你讀讀原文,”舒然對著手機屏幕清清嗓子:“咳咳,真是的,不就是借用他媳婦兒幾天嘛,感歎號,感歎號。”
“嗬嗬。”徐慎說。
舒然給江帆回:“慎哥對你嗬嗬。”
江帆:“……”
這兩個人是共用一個腦子嗎?
這麽快就互通消息了。
江帆挺納悶的,雖然自己也有了媳婦兒,但怎麽感覺,還是秀不過這倆男的呢!
聽說他們四個人,要組隊去別的區旅行,陳森想著,自從帶孩子後,自己和媳婦兒也很久沒有放下孩子出去玩玩了,就厚著臉皮,也申請加入人家江帆的蜜月旅行。
“抱歉啊,不是故意要擠進你們的二人世界,”陳森輕咳:“我尋思著反正你們都四個人了,再加兩個好像也不多?”
“擠不擠的倒是沒什麽,”江帆為難地想了想:“就是我們打算一起打麻將,你倆來了就多倆,要不你再喊倆?湊夠兩桌?”
陳森心想,還是我哥們大氣,啥也沒想到,就想到了這個!
“我喊凱子來。”他立刻說。
“那也還差一個。”江帆說。
陳森掛了電話,來到弟弟房間,照著對方的腦袋,淺呼了一巴掌:“要不是你不爭氣,能湊不夠兩桌麻將?”
冷不防地又挨打,陳凱暴跳:“哥,你發什麽癲?”他指著陳森:“你今天,必須給我一個,打我的理由!”
陳森說:“我們四個人去爬長城,你去不去?”
“……”陳凱把自己的手指放下來:“出去玩啊,那我去。”
這次可別再拉下他了。
沒準兒去一趟能撿個媳婦兒回來。
“單數不方便,你想想再喊個誰一起來?”陳森說。
“……”陳凱的腦海裏,瞬間閃過那天的相親對象,不過他已經決定放棄了,咬牙說:“你去喊吧,我沒有想喊的。”
“那我喊了。”陳森說。
“嗯,隨你。”陳凱沒太在意,感覺他哥會喊個大家都認識的人,沒準是謝原,管他喊誰呢,反正保證他能去就行了。
不,陳森決定要喊的,是使得陳凱優柔寡斷,挨了好幾頓罵的相親對象,那個大陳凱三歲的姐姐,叫方婕,平時也很忙,以及性格強勢,不苟言笑。
可能就是因為性格的原因,方婕工作這些年都沒有花心思去經營生活上的朋友,平時私生活挺少的,如今聽陳森邀請自己去玩,去打麻將,還挺心動的。
“有七個人,五男二女,不用擔心尷尬。”陳森體貼地說清楚。
“好的。”稍微一琢磨,方婕大概就知道這些人裏頭有誰,就算是為了拓展人脈,她也得去:“那我就打擾了。”
“客氣了,你能來我們很高興。”陳森倒真是挺欣賞方婕的,這姑娘要是能成為自己的弟妹該多好。
就這樣,出行陣容雷厲風行地定下來了,一共八個人,明天出發。
不清楚梁佳儀能不能適應這種人多的社交活動,江帆不放心地問:“你會不會覺得人太多了?”
“不會的,”梁佳儀說:“你想一想,你接下來要離開大半年喔,跟大家聚一聚很好啊,再說了,”她帶笑的眼睛顧盼生輝:“我也很想融入你的圈子,大家一起旅行就是一個很好的決定。”
“好,你這麽說我就安心了,”江帆低頭親了親媳婦兒的嘴唇:“把你娶回來我也很自豪,江太太。”
大家都收到了人員變動的消息。
舒然看到最後的名單,目瞪口呆,豎起大拇指:“牛還是森哥牛。”
明明是小兩口的蜜月旅行,愣是組織成了八人團,這也太喪心病狂了。
“是我的錯嗎?”徐慎難得反思自己:“感覺我就是破窗的那塊石頭……”
“那既然都破了,想那麽多幹嘛?”舒然倒是沒有什麽心理負擔,機會難得嘛,以後小兩口有的是獨處時間。
“你說得對。”徐慎的反思堅持不到五秒。
兩人默契地看著彼此,然後笑起來,管他呢。
“正好,”徐慎慶幸地說:“從港地帶回來的行李箱還沒開,直接帶去就行了。”
“懶有懶的好處。”舒然唏噓。
兩人再次笑起來。
主要是,徐慎一向不讓別人動這些私人物品,他就要自己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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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把凱子送出去聯姻
凱子: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