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一場喜事, 打開港地的人脈圈子,理性上來說有利無害,但這始終是江帆的家事, 不能什麽都向利益看齊。

所以舒然還是決定跟江帆談談。

對方白天很忙,正在陪同媳婦兒挑戒指挑禮服吧, 到了晚上才等到他倆回家。

“買了這麽多東西?”徐慎看見保鏢不停地從車上搬東西下來,揚眉, 不過他倒不是覺得這倆人花錢厲害,隻是有點兒感慨, 自己娶媳婦那會兒, 跟現在比起來可太拮據了。

“都是我買的,佳儀的反應也跟你一樣。”江帆連忙說, 他覺得這次花錢很過癮啊,以前孤家寡人根本花不動錢, 好不容易有個人幫他花錢,他當然不吝嗇。

“就叫你別買這麽多。”梁佳儀嗔了江帆一眼。

“不多不多,賺錢就是用來花的,不花賺錢還有什麽意義, ”舒然晃著一杯百利甜笑眯眯說:“你們是吃過飯才回來的吧?那先上樓收拾一下,等會兒我們到書房談談,有些事想跟你們商量。”

“好啊,那我們先上去, 換身舒適的衣服。”江帆牽著女朋友的手上了樓。

進了房間, 梁佳儀放下手袋說:“舒老板好厲害, 年紀輕輕的, 氣勢好足,我每次都有些忐忑。”

不知道一會兒要說什麽?

“他?”江帆笑了:“你忐忑錯人了, 他脾氣最好了。”

江帆脫掉衣服,從衣櫃裏拿出居家服穿上:“要說值得忐忑的人,難道不是慎哥嗎?你不覺得他很冷淡?”

梁佳儀搖搖頭:“看得懂的不需要忐忑,你和徐老板都是直白明了的人,喜歡就是喜歡,討厭就是討厭,根本不需要猜心思。”

“啊,你觀察得還真準,這是律師的天賦嗎?”江帆回過頭來:“這也怪不得舒然,你可能不知道,我們這幾個人裏邊,隻有舒然會應酬,其他的都是又冷又硬的臭石頭,三句不合就能打起來。”

跟別人應酬就不能顯露真實的脾氣,否則容易被人拿捏得死死的,想到這些,江帆越說越慚愧:“說是合夥人,但我真的沒幫上什麽忙,多虧了他們不嫌棄我。”

“原來如此。”梁佳儀若有所思。

很快她也換好了一套麵料舒適的居家服,和江帆一起去書房。

由於兩個人都很珍惜在一起的時間,所以她就住過來了,行為很大膽,但她就是這樣的人,否則也不會在遊輪上潑別人一臉酒。

“來了,先等我一下吧,我甩完這把。”舒然站在書房裏玩飛鏢,徐慎在他後麵手把手地教他甩,兩人貼得很近,所以梁佳儀進來的時候,愣了一下子。

徐慎沒有管江帆夫婦的到來,此刻他眼中隻有自己的媳婦兒。

“你的手腕別僵硬,”徐慎聲音溫柔地指導說:“先把手腕放鬆,用腕勁兒投出去,不是整條手臂用力投,這樣不甩出靶才怪。”

“這樣嗎?”舒然按照徐慎給自己調整好的姿勢,信心滿滿地投了一下,結果還是脫了靶,比他之前還要不如!

旁邊傳來噗嗤一聲,舒然轉頭說道:“閉嘴。”

“沒學好,學得四不像。”徐慎也笑起來,拿起手中最後一支飛鏢:“看我的。”他就這麽隨手一投,飛鏢正中靶心。

“可惡,我也想要這個技能。”很帥。

“先談事情吧,”徐慎捏捏舒然的肩膀:“以後我再教你慢慢寫。”

幾個人坐下來,江帆開口問:“要跟我們商量什麽?”

“哦,是你們訂婚有關的事情,高成……”舒然問:“你們還記得他嗎?”

“記得。”兩人點點頭,江帆問:“他怎麽了,他為難咱們了嗎?”

“最近你們忙,沒有跟你們細說,”徐慎喝了一口茶,跟他們交代:“我們跟高成正在合作,他隻是想要錢而已,怎麽會為難我們呢?”

舒然笑笑:“別緊張,高成不僅不可怕,還是我們打開港地市場的跳板,他勢力大,但做生意的眼光還差了點,我們先給他點甜頭嚐嚐,以後自己開公司,讓他出麵擺平障礙。”

“你都想好了。”果然不是單純來玩的。

舒然點點頭:“過幾天你們訂婚,他也過來,兩邊認識一下。”然後目光看著梁佳儀:“梁小姐是本地人,對這邊比較熟悉,以後要拜托你多多協助帆哥,所以呢,你也要學學做生意,可以嗎?”

“好。”梁佳儀鄭重地說。

內地人在這邊做生意真的不容易,她的確在心裏為他們擔心,如果自己能幫上忙,那當然最好不過了。

“不知道是哪方麵的生意?”她問。

“現在的港地,當然是娛樂業和金融最賺錢。”舒然說。

“這兩個行業我還是比較熟悉的,應該能幫上忙,”梁佳儀聞言,心理壓力瞬間小了很多:“有什麽需要我做的,就盡管開口好了。”

這幾天,江帆不時感歎自己在團隊中沒怎麽出力,很想也成為獨當一麵的人,梁佳儀覺得這是個機會,以後港地這塊的生意就交給他們去處理吧。

“行,那我就不客氣了。”舒然欣然地笑道。

談完事情,舒然和徐慎就回隔壁去了,看著他們雙雙離開的背影,梁佳儀總覺得自己想多了。

“佳儀,會不會有壓力,你可以嗎?”江帆對未婚妻的印象,還停留在船上被人欺負那一幕,而出來做生意,會有很多危險。

梁佳儀回神,抱著胳膊:“你不相信我啊?”

她好笑:“我在校內是女仔籃球隊的隊長,內心可不是嬌滴滴的小女人,我喜歡勝利的快感。”

被人欺負,是因為沒有背景,底氣不足。

如果有底氣能和高成那樣的人平起平坐,做什麽都行吧?

“那試一下吧。”江帆摸摸梁佳儀的頭發。

“帆哥,”梁佳儀欲言又止,十分遲疑地問:“舒老板和徐老板……他們關係好好,是情人嗎?”

江帆一怔。

“你不要怪我直白,隻是我覺得……”梁佳儀說:“我心裏想什麽都應該跟你說,而不是自己胡思亂想。”

江帆也想起了剛才他們走進書房看到的情景,其實不是梁佳儀多心,是那倆人根本就沒有避諱,越來越放肆了……

這讓人家怎麽可能不猜測他們的關係啊。

“明天我帶你過去吃午飯,你自己去問問吧。”江帆決定,把這個問題交給舒然他們自己回答,畢竟是他們自己惹出來的事情。

“哦,明白。”梁佳儀笑笑。

“你太聰明了。”江帆搖搖頭。

“當然了,我上幼兒園開始就一直是頭名。”梁佳儀彎彎嘴角。

“你都這麽優秀了,為什麽要去參加選美?”江帆承認自己的思想有點兒保守,在這方麵。

“誰不喜歡當明星,”梁佳儀說:“唉,沒有入圈的女孩都會把明星生活想象得很美好,我也是一樣的啊。”

江帆摟著她:“以後不當明星了,當明星的老板。”

時間還早,舒然和徐慎回到家,一起泡在偌大的浴缸裏,享受超大浴缸帶來的滿足感。

“帆哥給我發消息。”舒然拿起手機看了一眼說。

“嗯?”徐慎閉著眼睛懶洋洋地哼了一聲。

“他說梁小姐看出來我倆有關係了,明天過來吃飯應該會直接問我們。”舒然摸了徐慎一把:“都怪你不避嫌。”

“難道這不是你默許的?”徐慎輕笑,拿著媳婦兒的手摁下去,揉了兩把。

“臭流氓。”舒然說。

那倒是的,被人看出來這個結果是他默許的。

這些年隨著身份地位的高漲,隨著看見別人心知肚明卻選擇閉嘴,不得不說助長了他們很多威風。

平時出雙入對,根本就沒有怎麽避人耳目。

“那你準備怎麽說?”徐慎搶過舒然手中的酒杯,喝了一口,湊到對嘴邊。

“直說。”舒然一開口,就被徐慎吻住了。

一口酒兩個人瓜分,互相爭奪。

紅酒杯在托盤中倒下,鮮豔的酒液倒進浴缸裏也無人在意。

徐慎抓過浴巾鋪在台上,緊接著舒然的肩膀抵在上麵,他哼出一聲鼻音,一頭黑色頭發動**起來。

換個場景還是挺有滋味的,不過始終不夠舒適,徐慎心疼舒然,嚐個新鮮就把人帶回臥室。

次日菲傭去收拾大浴缸,發現一片狼藉,弄得太亂了。

而且浴巾上,還有實戰留下的痕跡。

舒然一覺醒來,已經是上午十一點,徐慎早已不在**,估計已經在招呼江帆他們了。

嘶,舒然起身時心想,不是說男人三十過後就雄不起來了嗎?

為何徐慎還是那麽凶。

床頭邊,徐慎已經把他要穿的衣服準備好,拿起來就能穿。

“舒然呢?不會還沒醒吧?”江帆陪著未婚妻擼了一下狗,就走到徐慎這邊問。

綠茵茵的草坪上,灑水器安靜地轉著,梁佳儀和狗狗們在遠處奔跑玩耍,江帆微笑著看著她。

“怎麽總問這種低智商的問題?”徐慎斜他一眼。

這不是很明顯,舒然就是沒起來嗎。

“……”江帆無語。

他懷疑徐慎在顯擺自己能。

舒然好歹還是趕上了中午飯,今天是中餐和法餐一起上,桌麵上的甜點沒有人碰,隻有梁佳儀吃了一塊:“太甜了,吃這個很快就會胖成球吧。”

“讓廚師下次做少點兒糖。”江帆扯了一張紙巾給未婚妻擦手。

“老外廚子很死理的,人家做甜點就要放這麽多糖,”舒然吃了一塊水果說:“就像咱們川渝的廚子,不放辣都不懂這個菜該怎麽炒了,那不是沒有靈魂嗎?”

“你說得對。”江帆想起大雜院的生活,笑了。

“好想試一次正宗的渝菜啊。”梁佳儀說。

“你可以開學前跟我們回去一趟。”江帆建議。

“好啊。”她也是想要去見見江帆家人的。

“對了,”正在幫忙處理蝸牛的江帆,用手肘撞撞梁佳儀:“你不是有問題要問他們嗎?”

“哦,”梁佳儀看著舒然和徐慎:“舒老板……”

“喂,你們好客氣,”江帆打斷說:“不是老板就是小姐,改口改口。”

“那有點亂,按江帆算我得喊嫂子,”舒然說:“按年齡算我終於可以當哥了。”

徐慎:“那就各論各的。”

“哈哈哈,那就各論各的吧。”梁佳儀說:“然哥,我隻是想問你,你和慎哥是情侶嗎?”

舒然朝徐慎肩膀上靠了一下:“是的,我們在一起九年了。”

“哇。”梁佳儀雙手合十在麵前,麵露豔羨:“好好啊。”

徐慎也摟著舒然的肩膀,親了一下舒然的額頭:“我媳婦兒十八歲就跟了我,那會兒我窮得叮當響。”

“胡扯,”舒然捶了一下他:“你當時算有錢人了,是我窮得叮當響,連500塊錢都拿不出來。”

江帆笑著說:“你要是拿得出來,慎哥就沒媳婦兒了。”

“好幸福,”梁佳儀真的羨慕了,挽著江帆的手臂說:“我們也要順順利利地走下去。”

“會的。”江帆把處理好的食物送到未婚妻嘴邊:“奶油焗蝸牛。”

舒然斜眼瞟隔壁:“慎哥,我也要吃奶油焗蝸牛。”

徐慎立刻低笑著說:“好,馬上給你弄。”

看見他們這麽恩愛,梁佳儀和江帆都捂嘴笑了起來,什麽啊,九年老夫老妻還要跟新婚夫妻打擂台。

“他們是這樣的,”江帆低聲跟未婚妻訴苦:“這些年我不知道受了多少傷害,憋死我了,回頭跟你講講他們有多過分。”

“有多過分?”舒然說:“我們沒有吧。”

“你們當然有。”江帆立刻放大招:“記不記得你倆接吻讓我放風,我腳都快站麻了你倆還沒親完。”

舒然想想,好像真有這麽回事兒。

“那真是不好意思,下回你們要親我也幫你們放風。”他歎氣說。

大家都笑了。

*

內地富豪在半山豪宅的訂婚宴,如期舉行,受到邀請的賓客們,盛裝打扮出席。

梁家人是由專車接過來的,親戚朋友都被梁佳儀夫家的豪華晃花了眼,而梁媽媽還跟他們說,女婿買豪宅就跟買菜似的,人家在這邊房子多得是,朋友手裏也好幾座。

“真是沒想到咯,佳儀會嫁得這麽好。”親戚們一路上感歎了好多遍了,聽得梁家人心生歡喜,合不攏嘴。

江帆穿著未婚妻最愛的白色西裝,摟著一身銀色晚禮服的未婚妻一起招呼嶽家這邊的人,寒暄了沒多久,他倆就被舒然叫走。

“高成來了。”舒然說。

倆人立刻打起精神來,跟著舒然一起過去。

徐慎看見他們,指了指和高成說:“他們來了。”

“江老板,梁小姐,恭喜恭喜!”高成輪流跟兩位握手,滿麵笑容:“百年好合,早生貴子啊。”

“多謝,歡迎高先生來參加我們的訂婚宴。”夫妻倆一起說。

“大家熟悉一下,”舒然笑著說:“我們的生意大部分始終在內地,以後這裏的事情,就交給我這位兄弟了。”

“OKOK。”高成連聲說沒問題:“江老板是我們港地的女婿,那就是自己人啦,我非常之看好。”又看著梁佳儀說:“梁小姐是我們港地的好女人,絕對事事都掂,江老板有福啦。”

“承你吉言,大家合作愉快。”江帆和對方握著手,相視一笑。

“今晚你們要招呼的人客多,就不阻住你們了,我和舒老板他們聊聊。”高成體貼地說。

“好的,回頭我們邀請高先生一起吃飯。”梁佳儀自信大方地笑笑,銀色的禮服很大氣,高高挽起的卷發也很貴氣利落。

過去的朋友看到她這樣,都不太敢像以前那樣隨便。

“怎麽了,不認識我了?”直到她露出熟悉的笑容。

“佳儀——”一群姐妹才撲上去。

江帆陪了一下,就將空間讓給她們,自己去招呼其他賓客。

“你老公生得好英俊啊。”

“是啊,看起來也很溫柔,不是說內地的男人都很大男人主義嗎?”

“沒有的事,你們才見過幾個內地的男人。”梁佳儀說。

“佳儀,你的鑽戒好大啊。”一個站在外圍的美女說:“花了不少錢吧?”雖然關係不錯,但真的有點嫉妒。

“老公送的,我也不知道。”梁佳儀看了一眼自己的戒指,甜蜜地微笑。

“你老公的朋友也很英俊,能不能介紹給我們認識認識?”長得蠻漂亮的港風美人們蠢蠢欲動。

可惜梁佳儀兜頭給她們潑了一盆冷水:“不是我不願意,老實跟你們說,他們並不想認識美女,真的。”

大家不信,哪有富豪不想認識美女的。

但今非昔比,她們也不好勉強梁佳儀答應。

這一晚過後,外人稱呼梁佳儀,就不再是梁小姐了,而是江太。

畢竟他們新婚,舒然做不出馬上把工作丟給他們的事來。

第二天,高成帶著兩名導演和幾個劇本,過來找舒然,讓他看看有沒有興趣。

倆人翻了翻本子,又問了一下導演的名字。

舒然心血**,決定考考徐慎:“慎哥,你覺得哪個本子會好?”

一個是無厘頭鬼片,一個功夫片,一個是愛情喜劇。

以現在的港片市場而言,徐慎毫不猶豫地選了功夫片:“題材有優勢,至於鬼片,我看像鬧著玩。”

“哈哈。”但是據舒然所知,嘻嘻哈哈的鬼片也要流行起來了。

其實三個本子都可以,舒然說:“我選鬼片,那我們就來賭一賭,最後哪個本子票房最高。”

“行,輸了怎麽說?”徐慎笑看著他。

“還沒想到,到時候再定。”舒然顯得信心滿滿。

高成高興極了:“那兩位的意思,這兩個劇本都立項嗎?”

他本來就打算做一個本子,拉個幾百萬投資就夠了,沒想到舒然這麽大方:“不是兩個,是三個都立項。”

“好!”高成一愣,接著拍起手掌來:“兩位大氣,有眼光。”

但其實這幾個劇本都是小成本電影,他自己其實也沒有多少賺大錢的心理準備,賺點兒小錢差不多。

“到時候演員表給我看一眼。”舒然將本子還了回去說。

“可以可以。”高成點頭,頓了一下:“兩位有喜歡的演員嗎,如果有的話,我負責去叫來。”

“不用。”舒然喜歡的演員,是打算簽到自己公司的,不想這麽快就被高成挖掘,不然就弄不到手了:“隻要導演不換就行了,我相信兩位導演的實力,一定可以把本子拍好的。”

兩位導演終於有機會說句話了,連忙受寵若驚地表態:“多謝舒老板和徐老板認可,這幾個本子,我們一定會好好拍的。”

徐慎點頭,拍拍高成的肩膀:“省著點錢花,不必要的開支讓劇組別浪費。”

據舒然跟他說的,這場風氣不怎麽好,整個劇組上上下下有點權力的人,小動作特別多。

高成看著導演們:“聽見了?”

“是是,我們明白的。”兩位目前還沒有什麽名氣的青年導演,不由捏了把冷汗。

真是不明白,都是差不多的歲數,他們卻感覺到跟這些內地來的年輕富豪們,中間有一層跨越不過去的屏障。

麵對舒然和徐慎,高成又笑眯眯起來:“晚上一起去夜總會玩玩?”

去那個對方,無非就是酒色,他倆對這個不感興趣,不過可以去看看現在發展得怎麽樣。

“好啊。”就答應下來。

“夜總會也很賺錢的,可惜你們不想幹這行,”高成滿臉遺憾地笑起來:“不然憑兩位的財力,還有我的勢力,一定可以在港地開一間最豪華的夜總會。”

“還是不要了,我的小心髒受不了每天被查。”舒然笑著說。

“也是,兩位畢竟是正經的生意人。”高成不再勉強。

晚上,舒然和徐慎去高成的場子轉了一圈,當然帶上了多名保鏢,雖然高成說沒事兒,在他的地盤不會有危險的。

“還是謹慎一點的好。”徐慎可不想把舒然的安全交給別人。

“徐老板,”高成探究地看著徐慎說:“你在內地的勢力也不小吧?”他在徐慎身上,看到了一些熟悉的東西。

“你說笑了。”徐慎說:“我是正經的生意人。”

舒然暗笑,不過也是,沒說錯。

複式二樓上,幾位喝酒閑聊,忽然一個敞著襯衫的寸頭年輕人走進來,找高成的,高成聽了消息好像要出去。

舒然多嘴問了一句:“成哥,什麽事?”

想了想,高成就沒有隱瞞:“有個店被查了,還帶走了我的人,我要去處理一下。”

舒然瞅了一眼襯衫搭背心的寸頭年輕人:“好端端的怎麽會被查?不會是有二五仔吧?”

其實他也不確定什麽,就是嘴閑炸了一句。

“不排除這個可能,”高成陰著臉說:“回頭我會好好查一查的。”

“是他嗎?”等高成帶人走了,徐慎問了一句。

“不確定,再看看吧。”舒然說。

內地富豪砸錢投資港地電影的事情,傳到了外麵,一直沒有機會見到他們的港地生意人,直接將電話打到半山豪宅,約兩位出來喝茶。

“不好意思啊,”舒然禮貌地拒絕:“我過兩天就要回內地了,沒有太多的時間出去應酬。”

掛了電話,他嘀咕:“高成至少還親自出動,打個電話就想約我了?”如果真的被約出去了,那多沒麵子。

“現在騷擾你,以後就是騷擾江帆他們,”徐慎捏捏他的後頸:“你不擔心嗎?”

“不管,他們始終要自己去周旋的,”舒然說,當老母雞不能當一輩子,大家總歸要自己去麵對老鷹:“真的搞不定再跟我說吧。”

他相信是可以的。

外麵,高成被人搞了一頓,回頭又聽說有人跟自己搶生意,得虧是沒搶到,心裏才舒坦了一些。

“媽的,不會是眼紅我,所以暗中搞我吧?”他們幾個表麵看起來,都是河水不犯井水的,隨著幾位內地富豪的到來,顯然打破了這個局麵。

被人背後搞,還被人搶生意,高成十分不爽,這時舒然給他打了一個電話,主動約他吃飯。

“我們要回內地了,之後可能會很長時間不過來。”舒然說。

“不是吧?”高成還挺喜歡跟這位爽快的舒老板交流,換個人他可能會很不習慣:“有空就過來玩玩嘛,內地應該沒有港地好玩。”

舒然歎了口氣:“要照顧生意,沒時間。”

接完電話,高成的心情就好起來了,舒然他們回內地其實也好,不用時刻擔心被人截胡。

這一次見麵的地方,是高成新買的豪華大遊艇,容量很大,二三十個人在上麵開Party都行。

在遊艇上玩,少不了比基尼美女。

但由於舒然他們不喜歡有外人,高成就放棄了帶美女上遊艇,他還挺委屈的,一手端著香檳,一手搭在舒然肩膀上:“舒老板,你究竟喜歡玩什麽?唉,想要給你送點好玩的真難。”

雪茄不抽,美女不愛,酒也不喝,黃金珠寶也不戴……

“高先生,”徐慎湊過來,動作自然地拿開高成搭在舒然肩膀上的手,並且將舒然摟進自己懷裏:“不必送什麽禮物給我們,都是自己人,那樣太客氣了。”

高成目瞪口呆,上下打量他們,最終終於恍然大悟:“你,你們……哎呀,我早該想到了。”他哈哈笑起來:“原來如此,怪我怪我,真是對不住。”

原來人家是一對有情人,那當然不喜歡美女啦。

“沒關係,”舒然把手臂擱在徐慎肩膀上笑起來:“高先生,是自己人才沒有瞞著你。”

高成又是一愣,連忙說:“沒錯沒錯,都是自己人。”

高成才不管人家是不是同性戀,他高興極了:“兩位放心,我會保守秘密的,這船上的所有人,包括一隻蚊子都會保守秘密!”

一起做生意呢,還是互相知根知底比較親,現在他就很放心了。

“來,喝一杯。”舒然靠在徐慎懷裏,笑吟吟地舉起香檳。

三個人站在船上碰了碰杯。

這時,高成打響指叫了個小提琴樂手過來,拉琴。

梁佳儀和江帆待在最頂層談戀愛,看見他們和諧共飲的畫麵,也笑了起來。

“佳儀,明天就要回內地了,緊不緊張?”江帆握住太太帶著鑽戒的手掌。

“有一點點的。”梁佳儀挽挽吹到臉頰邊的頭發,笑著說。

“這首曲子挺好聽的,”江帆摟住她:“不如我們跳一支舞?”

梁佳儀笑了:“好啊。”

在遊艇的頂層,看著海上的日落,和喜歡的白馬王子跳舞,這是多少女孩的憧憬。

她覺得很幸福。

下船之前,舒然忽然拍了拍高成的肩膀:“高先生,要小心身邊的人。”

高成不是第一次收到暗示了,忙說:“謝謝你提醒。”

高成心裏有點窩火,他打算送走這幾位老板,就著手徹查一下身邊的人。

其實出了這種事,他最害怕的就是會讓合作夥伴覺得自己沒卵用,窩囊廢。

舒然在船上喝得微醺,回去的路上一直靠在徐慎的懷裏,徐慎把玩著媳婦兒指間戴著的一枚銀色素戒,輕輕歎了口氣。

因為明天,就要離開港地回內地了,意味著他們不可以再這樣放肆親密。

“幹嘛歎氣?”舒然捏捏男朋友的手問。

“沒什麽。”徐慎低聲用下巴蹭他的頭發。

“撒謊,是不是因為要回去了,心裏頭有點不舒服?”舒然哪能沒有感同身受。

“一點點。”徐慎笑笑,兩人的手指繼續勾勾纏纏。

這段時間,在這邊自由地親吻擁抱,確實挺快樂的。

舒然柔柔地說:“我也一樣的,不過快樂總是短暫的嘛。”然後抬起拳頭:“革命尚未成功,同誌仍需努力,加油。”

“加油。”徐慎碰了一下媳婦兒的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