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下流行的期刊都是文字故事類, 如《故事會》、《今古傳奇》、《大眾電影》等等,很少有以圖片為主題的雜誌。

《中國攝影》算是一個,時尚雜誌就更少見了, 幾乎是塊空白市場。

舒然打電話叫江帆帶倆師傅進京打板,拍攝模特圖。

“找好模特了沒?”江帆在電話裏問。

“還沒, 就是讓你進京來選,”舒然說:“你是攝影師, 挑什麽模特得由你拍板。”

這塊對味兒了才能激發攝影師的創作靈感。

“行,我過兩天就帶師傅上去。”江帆說。

“你……來京沒問題吧?”舒然挺擔心江帆對進京有抵觸情緒。

江帆:“能有什麽問題?我正兒八經地搞工作, 哪有心思想那些?”

現在他是個大忙人呢。

每天賺錢都嫌時間不夠花呢, 以前那些小情緒現在看來,他覺得幼稚極了。

“哦, 好的好的,那等你。”舒然心想, 有了事業心格局就是不一樣。

過兩天,江帆帶著倆師傅風塵仆仆地進京,住進了大雜院,把謝原樂開了花:“太好了, 歡迎歡迎,終於有人跟我一起住了。”

江帆握住謝原的手:“謝設計師。”

“不客氣,喊我謝原就可以了。”謝原笑著說。

“你倆江帆小點兒。”徐慎給他們介紹。

“那我跟著舒然喊原哥。”江帆非常禮貌地說。

現在這副模樣,跟他當初那副渾身懶洋洋吊兒郎當的樣子相差甚大。

“今晚大家一起過去我們那兒吃飯。”舒然在一邊看得直樂。

“行。”大家應聲。

徐慎往外走:“那我準備去了。”

陳森不在, 隻能他當夥夫。

“買點兒煮火鍋的材料。”舒然在他身後喊。

徐慎抬起手表示聽到了。

回頭謝原在自己屋拉著舒然偷偷說:“嘖, 你們這群合夥人, 怎麽個頂個的年輕有魅力?”

舒然笑著說:“帆哥確實挺招人稀罕的。”

以前是個玩世不恭的紈絝公子, 現在腳踏實地,整個人變得沉穩莊重。

“另外兩個呢?”謝原做設計燒腦累了, 八卦地打聽:“不會也這麽出眾吧?哎,那我在你們當中不是隻能當綠葉了?”

“也很帥氣。”舒然概括了一下:“森哥是個英氣十足的酷哥……”

謝原摸著下巴:“比慎哥酷?”

“是的,”舒然說:“不過森哥很反差萌,怎麽說呢,獅子外表,心裏是個小貓。”

“哦,他弟弟呢?”謝原又問。

“他弟弟是老虎外表,心裏住著小花。”其實舒然想說哈士奇,但害怕謝原聽不懂。

“哈哈。”謝原笑起來,覺得舒然可真是特別有趣的一個人:“我從來沒有聽過別人這麽形容別人,很直觀。”他好奇說:“那你覺得我呢?”

“你呀?”舒然看了他一眼:“你是孔雀外表,內裏小兔子。原哥,等你什麽時候真正自信起來,就不會覺得自己是塊綠葉了。”

謝原被看穿內心,咧著嘴笑笑:“嗯。”

晚上在徐慎院子裏吃飯,人太多做飯繁瑣,舒然不想徐慎太辛苦,所以才弄的火鍋吃。

“八月天吃火鍋,”徐慎笑得不行:“你是不怕他們上火。”

“好過你辛辛苦苦炒菜,”舒然在配火鍋底料,也笑:“放心,我這弄得肯定好吃。”

見他一把把地放辣椒,徐慎摁住他的手:“少放點兒,你還吃不吃了?”

“我涮兩遍清水再吃。”舒然舍己為人,這樣配真的好吃,他想讓大家夥嚐嚐。

“可憐的,”徐慎掐了一把他的後座兒:“我也是為了你好。”

舒然回頭看了眼門口:“嗯。”

他理解,普通人都容易十人九痔,更何況他這種經常用那地方的特殊人群,不養護著點兒太容易生病了,他問:“森哥好點兒沒?”

“啊?”徐慎稍微愣了愣,過來半晌想起來,撇過臉去笑。

“你笑什麽?”舒然撞了他肩膀一下。

“其實,”徐慎告訴他一個事兒:“森哥沒有那毛病,凱子瞎說的。”

真相令舒然相當無語,不過一會兒他也笑了起來,陳凱果然是哈士奇,難怪那麽討打:“我支持森哥一天打他弟三頓。”

火鍋很好吃,舒然涮著清湯吃都吃得很滿足,就是天氣太熱了,大家都一邊吃一邊用毛巾擦汗,跟電風扇相比還是開空調吃火鍋更快樂。

“這味兒真好吃啊,嘶呼,麻麻的。”江帆大口吃著肉說。

有個師傅是渝州的,笑著說:“這是花椒,平時炒菜也可以放的,用熱油炸一下特別香。”

“你怎麽涮清湯吃?”謝原也吃得很高興,看見舒然這麽吃法他吃驚地說:“你不能吃辣嗎?”

“對。”舒然點頭。

這一屋子外人裏邊隻有江帆知道是怎麽回事兒,舒然不是不能吃辣,明顯是徐慎不讓人吃。

徐慎對上江帆的眼神,挑眉,有事兒?

江帆沒說什麽,問舒然:“你上哪兒找模特?”

“登報,”舒然吃了一口涮過清湯的蘑菇:“明天在商鋪那邊麵試,看看能來幾個人。”

蘑菇煮軟了很入味,涮過清湯還是有點兒微辣,舒然偷偷過嘴癮。

徐慎也吃出來了,蘑菇特別辣,他側目,好笑。

吃了一頓滿足的火鍋,大家夥回去洗洗早點休息。

第二天早上,除了謝原和師傅們留下來做板,其餘三人都去了商鋪等模特。

“哇!”江帆第一次看到裝修成果,很驚訝,他搞攝影的對色彩也很敏感,立刻朝舒然豎起拇指:“你的主意吧?色彩搭配很好看。”

“也讓謝原來看過,提了點兒意見。”舒然笑笑,指著徐慎:“監工這塊兒全程是慎哥的功勞。”

江帆立刻朝徐慎鞠一躬:“辛苦辛苦,徐總監。”又問:“招牌還沒掛嗎?”

“在定製了。”徐慎拉了張椅子給舒然,自己也在旁邊坐下來說:“要不是舒然一直糾結品牌名,早就定製好了。”

“你們有臉說我,”舒然坐下來一頓發牢騷:“每次要取名全指著我,我給你們哪個都說好,可別忘了咱是高端品牌,哪能隨便對付。”

“雲裳就很好啊。”徐慎和江帆一起開口。

雲想衣裳花想容,多有意境多有文化。

當初提出來,大家都一致讚同,隻有舒然覺得還差點兒意思。

差哪兒了?

他們不懂,舒然以後還想做其他配飾,雲裳就顯得不太夠意思,不過已經拍板就不糾結了。

要知道,不少高奢品牌都用創始人的名字命名,那豈不是更隨便。

由於他們店裝潢設計太特殊,坐下來不多時就來了好幾波人圍觀,問他們賣什麽貨,幾時開店。

還有誇他們電裝很好的,忍不住要進來參觀一下,進來了就舍不得走了,一個勁兒說好看,咋弄的啊?

走過路過的人們光是看到裝潢就一臉期待的樣子,讓三個年輕人都露出了迷之一致的笑容,等人走了以後,大家都看著彼此笑了起來。

“哎,”江帆說:“我們店肯定可以!”

“是的。”舒然和徐慎一起說:“肯定可以。”

下一波來的人終於不再是瞧熱鬧的路人,而是一名年輕漂亮的高挑女孩子,她看到店裏的三人,愣了愣,才局促說:“這裏……需要模特嗎?”

三人看過去,異口同聲回答:“是的。”

這一天他們總共麵試了十幾位模特,有三個還不錯的留下來試鏡,效果好再簽約。

“沒有男模嗎?”江帆問。

舒然指著徐慎:“這不就是,再不濟還有森哥和凱哥。”

他們家全是帥哥,還需要花錢請別人?

“也是。”江帆點頭。

徐慎指著自己:“我,男模?”得到肯定答案後,他調侃地看著舒然:“你真大方。”

“彼此彼此。”舒然說。

江帆進京了,南市那邊打電話過來訴苦:“回個人,這邊忙死了。”

倉庫商鋪弄好,舒然還要留下創刊,徐慎沒什麽忙的,他說:“我回去吧。”

舒然脫口而出:“那咱倆不是要分開了嗎?”

徐慎一怔,眼神凝重地看著舒然,也是,自從結婚到現在,他倆還沒有分開過,光是想想嗓子眼就發堵。

但四個廠子,陳森哥倆確實是忙不過來。

徐慎艱難地說:“就幾天,回去幫忙發完貨我就回來。”

“好,”舒然見徐慎這樣,知道自己說錯話了,會讓徐慎誤會自己不想他回去,於是立刻說:“也不用太趕,你慢慢來,幾天不見麵而已,又不是什麽大事兒。”

大家都在努力創業,他倆怎麽能婆婆媽媽,兒女情長。

徐慎沒說話,認真觀察著舒然的表現,確定舒然真的沒有特別舍不得自己,才點頭:“嗯。”

“你準備什麽時候出發?”舒然問。

“明天一早吧。”徐慎說。

“行。”舒然得到準話,心裏有了計較,那就是說,倆人還有一個下午和一個晚上相處的時間,那得珍惜啊。

估計徐慎也是這麽想的,這一個下午,目光都在舒然身上打轉了,頗有一種見一麵少一麵的架勢。

看得舒然差點兒受不了,要提醒他一下,徐慎同誌,注意影響。

下午回到家,舒然拉拉徐慎的手:“不忙著做飯,咱們做了再吃晚飯。”

吃飽了不好發揮。

徐慎點點頭,給媳婦兒燒水去。

回南市也不用怎麽收拾行李,徐慎跟著媳婦兒進了衛生間一起洗,主要是他幫助對方,洗了個柔情蜜意的澡。

舒然在衛生間就纏上了徐慎,想做什麽都趕緊做個夠,不然好幾天見不著人。

徐慎不住地吸氣:“你這勁兒,跟要吃了我似的。”

“我怕我想你。”舒然在他隱秘領地留了個紅印子,這一次下令徐慎猝不及防地悶哼,然後笑了:“咬得真狠,這得流血了吧?”

“沒有,隻是紫了。”舒然自下朝上抬眼看著徐慎說:“打個印記,免得你在外麵偷吃。”

徐慎低頭看著舒然,兩人眼神纏纏綿綿的,分也分不開:“你覺得我會嗎?”

舒然沒有回答他,隻是用行動引起他的種種迭**,然後慢慢欣賞。

徐慎也在仔仔細細欣賞自己的媳婦兒,對方在報上矜貴迷人,在自己麵前卻甘願做這些,光是想到這一點,他幾乎站不穩。

幸好是夏季,不在乎熱水會不會變涼,否則依照他們這種磨磨蹭蹭的玩法,早就凍生病了。

舒然本著好好給徐慎踐行的態度,今晚都特別願意出力氣,否則他平時都很懶,能坐著就不站著,能躺著就絕不坐著。

“你好勤快。”徐慎抱著他輕笑,滿足極了。

但一想到好些天見不著這個寶貝兒,心裏沉甸甸的,親著說:“真想把你分分秒秒帶在身邊。”

舒然擋住他的嘴唇:“你這樣說我就舍不得你走了。”

“好,不說了。”徐慎把心裏話咽回去。

“但是晚了,”舒然摟著他哼唧:“慎哥,我已經開始想你了,真的,哎,你說怎麽辦?”

徐慎低低地笑:“我也不知道。”

如果他說不走,那會不會顯得太婆婆媽媽。

“你不想我嗎?”舒然磨他。

“想,”徐慎捏了捏他的腰:“所以今晚讓你摟個夠。”

自己也是,摟著媳婦兒稀罕個夠。

徐慎第二天一早就去火車站了,舒然沒有去送他,甚至都沒起床,因為徐慎不肯他送,讓他休息。

也是,火車站那麽傷感的地方,要是倆大男人紅了眼睛就不像話了。

現在舒然知道徐慎也是個會哭的人,投鼠忌器,可不敢亂來。

等男朋友走了,舒然抱著滿是對方氣息的枕頭又睡了個回籠覺,再醒來時日上三竿,屋子裏安安靜靜的,靜得讓人心裏空落落。

舒然繼續抱著枕頭,他知道,讓自己空落落的其實不是安靜,而是徐慎不在家這個事實,徐慎不在家了,回南市了,這會兒應該在火車上搖搖晃晃。

一個人坐火車出門,舒然心想,他一定想我想極了。

目光巡視了一遍臥室,舒然發現自己掛在牆上的背包不在了,應該徐慎背走了。

不止,徐慎還拿走了舒然的漁夫帽,現在坐在火車上,臉上正蓋著它。

其實南市家裏也有舒然東西,但就是想帶上,這樣感覺對方還在身邊陪著。

回到南市老家的第一時間,徐慎給京裏撥了個電話,這個點兒他猜舒然應該在家。

舒然今天出去谘詢創刊相關事宜了,騎著徐慎鍾愛的二八大杠去的,到家門口就似乎聽見電話鈴響,他在院子裏迅速丟下自行車,衝進去接電話:“喂?”

“怎麽喘著呢?”徐慎問。

“我剛到家,”聽見真是徐慎的電話,舒然笑了,拿起桌上的茶壺對嘴喝了一大口:“今天出門忙去了。”

“我也剛到。”徐慎對著話筒裏親了一口:“想你。”

舒然也親他一口,然後兩人都笑了,特別不好意思,幸好都在各自屋裏打的電話,沒人看見:“那你餓了沒,快弄點兒吃的。”

“我也想問你呢。”徐慎說:“我不在家了,你怎麽吃飯啊?”

是啊,舒然都沒考慮這個問題:“中午在街上吃,晚上,我去大雜院看看……”

“行,”徐慎溫柔說:“那快去吧,九點鍾我再給你打電話。”

“嗯。”舒然應了一聲。

大雜院現在成了一個小工作室,師傅們在日以繼夜地忙活,到了飯點還要渝州的劉師傅做菜,都是辣辣的,他們吃得香,舒然隻能涮著吃。

“慎哥回去了?”江帆問。

“嗯,回去了。”舒然點頭。

謝原立刻關心地說:“你那院子那麽大,你一個人住怕不怕?”

將心比心,他怕。

“怎麽,你要來陪我住?”舒然開玩笑說。

“嗬!誰管你呢?你當初都不管我死活,我會管你?”謝原用一塊菜逗小花過來摸摸說:“頂多把小花讓你帶回去。”

江帆挺擔心地看著舒然:“凱子他們也真是的,廠裏弟兄們那麽多,也不是非得慎哥才能幹活吧?”

舒然搖搖頭沒關係地說:“咱們出一次貨那麽多錢,不能出岔子,還是慎哥回去比較放心。”

就像定海神針一樣,有徐慎,他們都放心。

江帆懂,雖然他們能力都不差,但確實沒有徐慎那種鎮場子的效果。

平時沒事的時候不顯得徐慎有多重要,有事兒讓他上準行。

舒然惦記著徐慎九點鍾給自己打電話,吃完飯就回去了……帶走了小花。

兩家離得不遠,三隻狗子平時都是來回跑,哪裏有吃的就去哪裏,小花進了院子就自覺地守著。

舒然很久沒有自己做家務了,今晚自己燒水洗澡,等到九點,接到了徐慎的電話,忽然間就有了異地戀的味道,而且還是座機時代的異地戀。

“說一個小時,然後就去睡覺了,好嗎?”徐慎的聲音格外溫柔,一聽就是剛洗完澡靠在**,說不定頭發還是濕潤的。

“好的。”舒然笑笑。

一個小時,並沒有說什麽有營養的話,基本上全是廢話。

光是‘想你’就占了不少電話費。

說完電話,舒然就心滿意足上床去睡覺了。

明明昨晚在這張**,他和徐慎折騰得筋疲力盡,應當沒那麽快又渴望才對,可是躺下去之後,他總想有一雙溫熱的手臂,從後麵抱住自己。

“唔……”舒然麵向一側閉上眼睛,想象著徐慎的呼吸就在自己耳後,但於事無補,他還是難受地抓了一把床單。

明晚打電話,他就問清楚徐慎,沒有他的孤床冷枕,刺不刺激?

晚上不知幾點睡著的,舒然正在做夢,一陣鈴聲吵醒他,眼睛火辣辣地疼,他爬起來接電話,歎氣道:“做個人行嗎?我剛睡著不久。”

“羨慕,”徐慎也歎氣:“我都沒睡。”

安靜了幾秒,舒然一點都不同情他:“哦,那祝你今天不打瞌睡。”

“嗯。”徐慎親他一口:“我忙去了,你繼續睡吧。”

“我、也、忙。”舒然掛了電話,洗漱去買了一堆早餐到大雜院。

既然自己被吵醒了,那大家都早點起來!

“這麽早的嗎?”江帆打著嗬欠表情無語。

“我也不想啊,”舒然吃著燒餅夾肉嘟囔:“怪慎哥,我是被他吵醒的。”

“他有病啊。”江帆也拿了一個吃起來,還是他小時候的那個味兒:“為什麽這麽早?”

“因為他昨晚沒睡著,咳,”舒然說:“失眠了。”

江帆嘖了一聲,滿臉的幸災樂禍。

成品已經做好幾套,江帆正琢磨怎麽拍出效果,舒然提醒他:“燈光很重要,各種色調和瓦數的燈光,還有補光板。”

“室內是可以這麽拍,”江帆用手指遮住眼睛看外邊:“室外隻能看天了。”

“現在秋高氣爽,應該蠻好出片的。”舒然說。

“嗯,走吧,咱店裏裝修這麽好,先去拍一組。”江帆看著舒然:“你給我當助手。”

“你約好模特了?”舒然幫忙拿東西。

“約了。”江帆帶上自己的攝像機,最近手頭有錢,他買了很多專業的鏡頭,而且舒然說了可以報銷,他更是可勁兒地買。

到了門店,模特們已經在那,舒然拿衣服給她們進去換,江帆一邊調試鏡頭一邊問:“刊號下得來嗎?”

“估計快了。”舒然說。

“辦個期刊要花多少?”江帆舉著鏡頭,先拿舒然當模特試光:“往牆邊站點兒。”

“兩萬塊錢差不多。”舒然站在刷了顏色的牆邊說。

“好貴。”江帆咂舌。

“這是創刊,”舒然笑著說:“又不是買豬肉。”

模特換好衣服出來,舒然拿著一套新的化妝用品給她們自己做妝發:“先看效果,不行找化妝師。”

其中一個模特說:“我會化妝,我是學戲劇的。”

江帆笑誇:“怪不得身段氣質那麽好。”

那模特羞澀地抿起嘴,然後拿著舒然買的化妝用品給其他人化妝。

時尚雜誌在這年頭是很新的東西,姑娘們都沒有概念,隻知道是給衣服做廣告。

本來就是試試的心態,麵試看到時尚華麗的門店裝修,以及幾位年輕俊帥的創始人,她們隱約覺得,這份差事不簡單,被選上都很高興。

學戲劇的模特叫薛燕,其他兩個是學舞蹈的,分別叫吳娟和苗俊,都是要身材有身材,要樣貌氣質有樣貌氣質的美女,她倆畢業後沒有選上舞蹈團,抱著試試的心態來接活兒來的。

工作怎麽先不知道,反正老板很大方,麵試那天都給了車馬費,還不少。

那是,舒然隻是覺得不能讓人白來一趟,他沒這個臉。

江帆給模特拍照,舒然拿著自製的補光板聽使喚,這活兒可太累人了,好在視覺效果不錯,成品應該比時下很多照片強。

由於現在技術有限,回頭印雜誌上效果肯定沒有照片好,不過照片可以多洗一些,放大當海報,找廣告位張貼。

三名模特表現力十分好,收工前舒然問她們:“三位要不要跟我們簽長期合同,以後當我們品牌的專屬模特?”

三人麵露驚訝。

“合約從優,一年至少可以賺萬元。”舒然說道:“加入我們團隊,我保證要不了幾年,各位都能成為有車有房的小富婆。”

今天的工錢已經拿在手裏,確實是一筆很大方的酬勞,對她們太有**力了。

舒然看出她們的猶豫:“不著急,我把合同給你們,可以回去慢慢考慮。”

“好。”三個女孩接過合同,心情有點兒澎湃。

舒然這邊收了工,回去還要給衣服寫雜誌文案,從衣服材質到設計靈感事無巨細,反正要突出這是一件有故事的衣服。

寫到九點鍾,接徐慎的電話。

舒然一邊轉著筆,一邊笑著問:“慎哥,白天打瞌睡沒?”

“沒打,”徐慎低笑:“其實熬夜不可怕,可怕的是熬夜做……”

“愛。”舒然笑著接。

“對。”徐慎輕咳,生日那回給他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

“今天工作還順利吧?”舒然翻開一頁新的紙張,在上麵隨手寫著徐慎的名字。

“順利,”徐慎說:“你呢?”

舒然:“也順利,拍了好些照片,在寫文案呢。”抓抓頭:“想破腦袋怎麽吹噓咱們家的衣服,嘶,好難啊。”

“要不,花錢找找專業的人?”徐慎聽他這麽說,心裏也怪難受:“我也幫不上忙,不想你太累。”

“嗯,如果實在不行的話。”舒然暫且應著,但他知道,這活兒最後肯定是自己幹完。

“娘的。”徐慎忽然來了一聲。

“啊?”舒然說:“怎麽了?”

那邊安靜了一下,問:“你還記得我們屋書桌上的仙人掌嗎?”

“記得,”舒然說:“我種的,怎麽了,它死了?”

“沒死,活挺好的,”徐慎噗嗤笑了一下:“我不小心把它,拔禿了一個腦袋。”

“……”舒然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麵,笑罵了一聲:“你有病啊,幹嘛拔人家的刺。”

“沒注意,回過神來就……”

“沒事兒,應該不影響。”

“嗯。”

頓了頓,倆人又止不住地笑了起來,舒然吩咐:“你趕緊把它放窗台,好歹是一條小生命。”

“好。”徐慎把他媳婦兒的小仙人掌挪過去。

“說電話就是這樣,手裏總想幹點兒啥,”舒然揉了揉臉頰,問:“我猜我在幹什麽?”

“猜不到。”徐慎想了想說。

“我在寫你的名字。”舒然說話的時候又寫了一個。

“那肯定很好看。”徐慎想象得到,舒然的字好看得像藝術品。

“舒然出品,質量保證。”

“是的。”

不知說了多久,舒然一看時間嚇一跳:“慎哥,一個小時好快。”

“那……再見?你去睡覺,別熬夜寫東西。”徐慎擔心地叮囑道,他媳婦兒那身子骨,跟他這副硬朗的身體不能比。

“嗯,那你也睡覺。”舒然惦記著徐慎昨晚也沒休息好,想讓他早點兒休息。

“好,我也睡覺。”徐慎隔著電話親親他:“晚安,寶貝兒。”

“晚安,慎哥。”舒然說。

掛了電話,徐慎靠在椅子上待了一會兒,身體是挺累的,但是剛跟舒然說完電話,精神比較亢奮,躺下肯定睡不著。

徐慎挑了一本書,發現這本書之前看過,還放了書簽,這書簽舒然做的,徐慎笑了笑,喜歡這種生活被舒然填滿的感覺。

哪哪都是舒然,短短的一年多,他都快忘了以前的自己。

這次短暫的分開,自己一個人在這間臥室待著,才稍微想起以前來。

但也隻是想一下十幾歲那段,閃過幾個畫麵就打住了,徐慎拿起書簽親了親,安靜地看書,看到困了才伸個懶腰,上床睡覺。

白天上了很多貨,今晚徐慎一躺下床就睡著了。

早晨九點多,臥室的電話響起,徐慎才醒來,他揉揉頭發,起來接電話:“媳婦兒?”

那邊安靜了一下,傳來陳森硬邦邦的聲音:“來上班。”

然後哢一聲掛了。

徐慎尷尬:“……”

陳森比他更尷尬,娘的,原來徐慎跟舒然說話這麽騷,聲音跟平時不一樣!

平時是一本正經的,冷冷的,剛才那三個字兒,除了用騷來形容,陳森找不到別的了。

到了廠裏,徐慎見陳森瞪著自己,他抱歉說:“起晚了,昨天太累了。”

“慎哥,”陳森上下看他一眼說:“真看不出來。”

徐慎沒理他,不過一直被揶揄的目光打量很難受:“別琢磨,等你有了對象你才懂。”

“嘖。”陳森這才移開目光。

反而徐慎看著他,淡淡提醒一句:“森哥,你要是看中誰,就直接跟人家說,免得造孽。”

說完就轉身忙去了。

陳森的事情,他也不好多說,得陳森自己解開心結,相信有些人的離開不是自己不夠好,也不是每個人都會離開,隻是不幸遇到了,跨過去就行了。

“我……”陳森想說,我造什麽孽?

但徐慎已經走了,他訕訕閉上嘴。

他沒有看中誰,不過也不再執著於誰,已經走出來了。

京裏這邊,三位姑娘回去認真思考了一晚上,都決定同意這份工作,高昂的薪酬吸引了她們,舒服的工作環境也是重要因素。

第二天她們就簽了長約,正式成為了雲裳品牌的專屬模特。

為了方便工作,幾人也搬進了大雜院。

不久前還稍嫌冷清的大雜院一下子就變得熱熱鬧鬧的,最重要的是姑娘們廚藝好還不嗜辣,舒然終於吃上了不用涮清水的菜。

下一次通電話,他就把這件事告訴徐慎:“娟子和燕子她們廚藝非凡,你不用擔心我吃不飽飯了。”

“擔心的,”徐慎抬頭看一眼日曆,叮囑:“我三十號回來,你乖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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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舒然:哪裏,不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