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說好出去玩,但是天氣不好,去完漫展回來這幾天,一直都在下雨。
下雨天,花店生意也不好。
下午三點半。
本來隻是淅淅瀝瀝的小雨,見雨勢漸大,風無理從老板椅上起身,出去把一些擺得比較外邊的花架往回收收。
夜姬屁顛屁顛來幫倒忙。
“別搗亂。”
“吾輩是在幫你!”
“你就是在搗亂。”
“你就是在搗亂。”
風無理低頭看他一眼。
夜姬發現他沒有動作,鬆了鬆咬住一株盆栽的口,低了低頭,又抬頭看回去,眼睛亮晶晶的。
風無理想了想,對她說:“胖貓。”
夜姬:“??”
她破防了,破大防!
“果然!你果然也覺得吾輩胖!”
“你不能覺得吾輩胖!”
“無理你說話!吾輩要你說話!”
夜姬不搗亂了,跟在風無理屁股後麵,喵喵叫著讓他給個說法,一身肉顛兒癲的,頗像被始亂終棄來罵渣男的可憐女人。
坐在靠近門口的小馬紮的魄奴同學一雙大長腿並在一起,伸直,王西樓的手機攤在白花花的大腿上,上麵彈出大大的defeat圖標。
“無聊死了,不是說國慶放假出去玩嗎?”
“王西樓不樂意,說放假生意好,而且這幾天都下雨。”
“你是徒弟還是她是徒弟?哪有師父聽徒弟的?”
“別玩遊戲了,快把外邊那些往裏麵收一下,不要被淋到了,這雨看著不是過雲雨,也不知道下多久。”
“你讓王西樓給吹散不就成了。”
“我會不會讓王西樓吹散不好說,但是你再偷懶,我就讓王西樓扣你工資。”
“什麽?我還有工資?”魄奴震驚。
風無理沉默,又說:“你再偷懶,把你王者和吃雞裏攢的道具全用了。”
“好惡毒!”
兩人磨磨蹭蹭把花搬完,外邊兩人回來,是綰綰和尺鳧。
兩人在門口收起傘,雨水順著匯成一股往下流,被隨手搭在門口。
“突然下好大雨!幸好帶傘了呢!綰綰書都差點弄濕了。”小狐娘檢查了一下,身上濕的地方不多,剛剛新華書店買的書也被她保護得很好,又把尾巴伸到前麵檢查,很好,尾巴也沒濕。
雨下太大了,學校附近排水不好,兩人都脫了鞋子提在手裏,褲腳挽到膝蓋上,光著腳回來的,兩雙白生生的腳丫子滴溜溜掛著水。
“買什麽了你們?”魄奴去給兩人拿了布。
“綰綰的老師推薦了幾本課外書,我帶綰綰去新華書店買的。”尺鳧擦了擦腳丫子,放下褲腳。
風無理說:“那麽大雨,你們不會等雨停了再回來。”
“剛回來時還沒下那麽大。”尺鳧店長蹲下穿鞋子,是一雙魔術貼的白色休閑鞋,新買的,她很喜歡,要是下雨弄髒了她得心疼死。
“我看看都買什麽書了。”風無理說。
綰綰抱著幾本書跑過來獻寶似地遞給風無理。
“昆蟲記,三個火槍手……”
“吾輩也要看!”
“怎麽還有本腦筋急轉彎……”
這種什麽幽默大全,歇後語大全,腦筋急轉彎,十幾年前很流行,小學初中風無理最喜歡看一些練習冊每頁下麵的幽默小句,但是放在網絡時代,連幽默也會顯得過氣,老土。
“嘻嘻,綰綰覺得很有意思,就買了。”
“還有拚音的。”
“嘿嘿。”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看書看帶拚音的是一年級的小朋友才會的,她都二年級了,還有好多字不會念。
“吾輩認字,吾輩可以念給綰綰聽。”
“你們拿去看吧,我還要寫作業。”風無理把書還給綰綰。
“風無理大人上大學了也還有作業。”
“還在上學就還有作業。”
綰綰拿著書說要去念給夜姬聽,夜姬果然沒煩著風無理了,滴溜溜跟了過去,孩子有人帶,他才空出閑來寫作業。
他在寫作業,魄奴也沒來叫他打遊戲,還把聲音關小了,過了一會兒一聲大概結束一把,裝模作樣起身走到他旁邊。
“寫作業就認真點,別東張西望的。”
風無理抬頭看了她一眼。
無語。
她忽而眉頭一皺:“你這坐姿七歪八拐,王西樓沒教你寫字要怎麽坐嗎?”
魄奴咳嗽一聲,字正腔圓,唱道:“坐姿兒歌我會背,頭正肩平挺起胸,雙腿並排腳放平,身子稍微向前傾,自然大方放端正,握筆兒歌我會背……”
這顯眼包仿佛有點什麽大病。
“尺鳧店長,魄奴吵我寫作業。”
壞同學魄奴立刻被尺鳧店長拖走了。
等一下尺鳧端著水經過,瞅瞅他寫作業都在寫些什麽,風無理掃她一眼,她又一副其實也不是很在意的模樣。
但是站得久了,風無理不得不注意到她。
扭過頭問:“你在幹什麽?”
“喝水。”
“幹嘛站我身邊喝水?”
“哦,看看你在寫什麽。”
“大學物理,你也看不懂。”
“很厲害嗎?”
“……不是厲不厲害,你也不會,你看來幹什麽?”
她一副‘你也在看書啊’的神情:“我剛看完書,看看你看什麽書而已。”
原來是過來想說一句自己也在看書,完全就是在炫耀的小孩子,風無理實在無力吐槽。
“握筆兒歌我會唱……”魄奴又開始巡邏過來。
那邊兩隻小動物在玩腦筋急轉彎,一問一答,雖然基本答不上來。
但是環境那麽吵,風無理也無心學習。
“過來,我教你怎麽進末地。”
“你不是寫作業?”尺鳧戰略喝水。
“不寫了。”
和尺鳧玩遊戲是一件快樂的事,因為電腦前麵位置就那麽大,兩個人擠在一起玩遊戲時風無理會把尺鳧放在大腿上,尺鳧店長香香軟軟的,抱起來也舒服。
不過最重要是尺鳧店長現在不抗拒跟他親密的肢體接觸。
真是可喜可賀。
等到天色漸晚,王西樓開著電瓶送飯過來,雨也已經停了。
“吃飯了吃飯了,都別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