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4年,11月22日,周日
在南方,普遍有冬至大過年的說法,和春節、端午、中秋並列四大節,但冬至節比不上春節、端午、中秋那般熱鬧,氣氛是安祥肅穆的,特別是湘地,死沉的天空將會伴隨整個冬天,出太陽的日子更是少的可憐。
昨晚下了一夜的雪,現在陰天連綿,刺骨的寒風呼嘯著,街上的人被吹幹吹痛了臉,都是默默走在路上不吭一聲,路邊任意一聲的汽車鳴笛或是熟人間打招呼聲在這個冬日都顯得突兀,仿佛冷和靜的冬日清晨不該被一丁點動靜打破,這樣濕冷的清晨,房內因為空氣不流通甚至顯得悶暖,房內彌漫著獨屬於這個環境的氣味,曖昧而氤氳,是成年人房間的味道。
安靜得能聽到兩道交織在一起的呼吸聲,一道沉一道輕,隨著天色越來越亮**那道輕點的呼吸聲明顯有了點變化,不規律的呼吸伴隨著厚重棉被下越來越多的小動作,暗示著某人從睡夢中回歸清醒。
如果說房內粘滯的空氣和屋外寒風颯颯比,好似春日般溫暖,那棉被下師徒倆膩在一起的溫度就像夏日般熱得嚇人,王西樓懷疑她徒弟上輩子是個火爐,不然為什麽能這麽暖。
她略微不耐煩地扯了扯被壓著的頭發,把他的壞手從自己睡衣下麵抽了出來,結果動靜有點大把他弄醒了,隻聽見身邊男人一個很深很長的呼吸——她瞬間感到不妙,但是還是慢了一步,一個翻身重若千鈞般差點沒把她壓得喘不過氣,別說是衣服底下的手沒拿出來了,整個人更是淪為抱枕一般被他壓在身下。
王西樓知道,這人很喜歡這樣壓在自己身上,就算什麽也不幹仿佛都能讓他很是得。
大概男人都是這樣,喜歡征服帶來的滿足,看著自己師父隻是被他用體重的優勢壓製住都會給他帶來刺激,她卻隻能在他戲謔而居高臨下的視線下,頂著亂糟糟的頭發去瞪他,而越瞪越會激起他一些曖昧的念頭。
“別鬧,起來了!”她羞惱地推他胸膛。
“今天休息,再睡一會。”風無理甕聲甕氣。
“你公司休息,我還要開店呢!”
“天氣那麽冷誰來買花,晚點開吧。”
“今天冬至估計可忙了,你還得來幫忙呢。”
“現在都快九點了吧,你要起也晚了。”
王西樓臉上有一絲羞惱:“你也不看看你昨晚胡鬧到幾點!”
“冬至了,想喝羊湯。”
“那還不放我起來。”她臉突然就紅了,因為那隻手在做壞事。
而那人卻好像完全沒有這回事一樣,還在那振振有詞:“要不今天不開店了,去天門山看雪怎麽樣?”
“哪有人開店,這樣的,三天兩頭,就不做生意,熟客還買不買你的花了。”王西樓說話時不時要停頓一下。
“又不是茶樓飯館,哪裏有人天天買花。”
“天門山好遠哦。”
“開車兩個半小時就到了。”
“你不是說想喝羊湯嗎?”
“天門山下應該有羊湯店吧?”風無理問:“去不去?”
他看著王西樓的臉,即使結婚那麽多年了師父大人還是這般可愛動人,此時更是滿臉紅得快滴出血一般,眼睛水汪汪不屈地瞪著自己,風無理就又笑著問了一遍去不去,兩人對視了好久。
“壞人。”她啐了一口。
“哪裏壞了?”他居然還敢喊冤。
王西樓覺得這壞心徒弟真是越來越可惡了,但是現在好像在認真談論事情,誰去在意那情意綿綿的事情就輸了一樣,即使臉已經紅得火燒一樣,王西樓還是倔強不去說,隻是道:“又讓我關店,還不壞?”
“是這樣嗎?”
王西樓撐不住了,聲音像小貓撒嬌:“老公,別玩了。”
情動的師父大人太過迷人,明明結婚二十多年了,說是中年夫妻親一口得惡心好多天,要別人家老夫老妻大冬天在被窩裏這樣膩歪,得被人說多大年齡了,不知羞,但是他看著這個被稱為自己師父,妻子,孩子媽媽的女子,分明跟當年娶過門時一樣嬌嫩。
兩人對視了一眼,一個眼神王西樓就明白,他把手抽出來準備脫下睡衣,她就素手放到他褲頭,隻是被子剛開始窸窸窣窣,房門外響起某個女子逼近的大喊大叫,喊叫的聲音還伴隨著房門把手扭動。
門外的少女顯然沒有絲毫要給父母留私人空間一說的想法,擰動的門把手哐哐響了幾聲,房門是鎖著的,但這一點也不能讓二人放心,**兩人動作一僵,師徒倆對視一眼,風無理抓著被子把腦袋蓋住。
房門沒被打開,風小落直接穿牆而入。
她掃了一眼**棉被的大包,直覺告訴她,**兩人肯定是醒了。
亭亭玉立的少女完美遺傳父母二人各自優點,身材高挑,姿容出眾,小時候像風無理多一點,一臉鹹魚樣嘴裏時不時吐出氣死人的話,長大後又慢慢向母親靠攏了,用古代大家閨秀的標準去評比,她無疑是讓師徒倆驕傲的女兒,但是又大了一點,卻慢慢表現出尺鳧媽媽的特征。
表現就是,總是板著臉。
**夫妻倆都有點怕這個一天到晚管這管那的女兒。
“都快幾點了還睡。”她聲音清冷,光聽聲音就能想象到一切少女的美好,讓人聯想到下課的鈴聲,初戀,黑板報和前桌如瀑的黑發一係列青春美好的詞。
隻是被子下麵一點動靜都沒有。
風小落就去把簾子拉開,放陽光進來,昏暗房間內頓時敞亮,陰霾般明亮的冷光照在牆上她父母二十年前的結婚照上,這還不止,她還把窗給開了,將十二月的寒風灌滿整個房內。
她回頭一看,那土包一樣的被窩還是一點動靜都沒,女子頓時皺起好看的眉頭,走了過去。
“爸!”
風無理不吭聲。
“媽?”
王西樓也不吭聲。
風小落點了點頭,左腳踩右鞋跟,右腳踩左鞋跟,小巧秀氣的腳丫穿著沒有一點花紋的白色船襪,白淨的足背膩白可愛,她跪在床邊,掀開一點被子就鑽了進去。
一陣雞飛狗跳,**夫妻倆還是被女兒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