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得太近了,風無理聞到一陣清香,很淡。

隻是他沒有絲毫打算陪這人演那麽老套戲碼的意思,而且她還喝了自己椰子,五塊錢可以讓王西樓為了省錢,而挑菜市場不新鮮的凍肉。

他隻是道:“椰子五塊一個。”

靜——

那個男生反應快,“哥們五塊錢是吧,我掃你。”

女生沒好氣看了他一眼,語氣幽幽:“忘了說了,這是我剛認識男朋友,可能他還沒同意。”

她笑臉盈盈,好像偷吃了糖的小孩,嘴裏都帶著甜絲絲的香氣,風無理聞到了是大白兔奶糖的味道。

“男朋友你好,我叫謝潔姝。”她朝自己伸出白淨的手。

“……”

“……哪個泄,哪個節,哪個樞?”

“你想的那個。”她笑得很燦爛。

“……”

風無理有預感。

這五塊錢他大抵要不回來了。

雖然是模棱兩可的答案,風無理不覺得他們是在演A計劃,所以他們也不是在對暗號,而且對方臉上的遊刃有餘分明吃準自己聽了這個名字不會拒絕她。

搞笑,這能拒絕嗎?

他握住了對方伸過來的手。

“你怎麽這個樣子?還一頭金發。”她不僅沒有王西樓的樣子,身上更是沒有絲毫的靈纏波動。

這就是個凡夫俗子,普普通通的女孩。

“不喜歡嗎?”她若有所思看了看自己頭發:“不喜歡我去染回來。”

“……倒也沒有。”

對麵那個表白的哥們直接裂開了。

“走吧,看王西樓那傻樣,男人要被拐走了都不知道。”她嗤笑一聲,將臉前頭發向後撩去,牽著風無理向王西樓走去。

忽然想起被她拋在一邊的高中同學,一臉歉意:“對了,我和我男朋友有點事,先走了。”

四人還愣神,這轉變太過離奇,那男生還想說什麽,他打死也不相信自己劃了三年的船,到頭來那近在咫尺的島嶼卻遠離。

隻是他話還在喉嚨裏,卻看謝潔姝笑著看了他一眼:“很抱歉,不過祝你也早點找到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落落大方,但也拒絕得幹淨利落,她這幾年拒絕過的男生。

說著,就拋下她幾個同學走開。

王西樓感覺有人朝她走來,視線從手機上挪開。

見自己徒弟旁還跟著個漂亮姑娘。

“這位是……”她疑惑。

“泄節樞。”風無理直接說道。

王西樓一臉詫異,長長噢了一聲,隨後又長嘶了一聲,語氣頗為稀罕:“咋還染了個大金發,那麽騷包呢。”

謝潔姝白了她一眼,語氣跟剛剛在朋友麵前又稍有不同,少了一絲客氣,好奇問:“少說廢話,你們怎麽找來這裏的。”

“過來旅遊啊,他高考完出來玩的,魄奴和尺鳧他們還在酒店。”

風無理把剩下的椰子遞給了她,王西樓捧過喝了一口,咂巴下嘴,說:“沒啥味道,師父還以為甜的。”

聽到是旅遊的,她低頭思考了一下:“那還真巧。”

“是巧哦,被我抓到了吧,過幾天跟我們一起回去。”

謝潔姝搖搖頭,讓兩人都有些意外。

她說:“我下午還要去打工,我也是今年高考,前幾天找了份家教的工作,輔導中學生。”

“就因為這個?”

她沉默了會兒,低頭看滿是沙子的海灘邊:“去別處說吧。”

“去哪裏?”

“我家就在附近。”

這是影子裏唯一混到有家可以住的。

她招了輛出租車,風無理和王西樓坐後麵,本來司機以為另一個會坐前麵來,沒想到也擠後麵去。

謝潔姝一坐下,身子傾斜把他當靠背,翹起二郎腿,比在人前更放鬆了。

她拿出手機,劈裏啪啦跟那個一大早拉她出來的姐妹對話,斥責對方這種不靠譜行為,並且說下次還是執意做這種月老,就把她剝光拿紅繩綁著丟馬路上麵去。

對麵發了個兔兔落淚的表情包。

謝潔姝:小賤人別裝,說吧,收了多少?

謝潔姝:[麻辣兔頭]

好閨蜜:200[尷尬]

謝潔姝:分我一半

風無理看得大為不解,一時難以確認這個影子是什麽成分。

他被夾在中間,雖然知道都是王西樓,但他畢竟第一次見泄節樞,他還做不到說一見麵就將對方當已經很熟絡的人對待。

湊到王西樓耳邊問:“泄節樞大概是什麽性格的啊?”

“她啊,她……”

“你們兩個有什麽瞞著我?”打完字的泄節樞皺眉看了過來。

師徒倆齊齊搖搖頭。

“對了,借我兩千,我花唄快到還款了。”她開口無比自然。

這是第一個一見麵問風無理借錢的影子,風無理回頭看了一眼王西樓。

王西樓咳嗽兩聲:“你買了啥了那麽花錢。”

“口紅包包化妝品啊,上兩星期高考完染的頭發花了大幾百,我打了兩份工,除了當家教外,我還在美甲店打散工。”

她語氣帶著很細微很細微的傲氣:“很多人都找我做美甲的,過幾天有錢了就還你。”

“……還就不用還了,顯得見外。”

“哦?這麽說你們過得很富裕?”她抓住了重點。

“還行吧。”

“那正好,順便幫我把購物車清了。”

她倒是順便。

王西樓湊過去看她購物車都買了些什麽,一看,什麽潔麵乳,卸妝水,睫毛膏,三隻鬆子零食大禮包,林林總總十幾樣,倒也都不貴,全是一些這個年齡女孩可能會買的東西,最貴的隻是一雙八百多的高幫帆布鞋。

她說她想買很久了,打算家教賺到錢就買,沒想到你們來了——日子不好過,速給我打錢!

風無理感覺怪有趣的,像是這裏有一個王西樓的分身,過著普普通通高中女生的生活。

可能也沒想象中那麽普通,就她剛剛在同學們麵前的表現,那也是學校食物鏈頂層了吧,必是擁躉、護花使者不計其數。

大概十幾分鍾就到了一個老小區,風無理知道她為什麽喊出租不叫網約車了,因為喊出租車可以不動聲色讓風無理給錢。

三人下了車,司機在車上抽了一整根煙,沒想明白三人什麽關係。

小區保安看到這個金發小姑娘。

“小姝一大早去哪裏玩了。”

謝潔姝甜甜一笑:“焦叔早啊,跟朋友去海邊看日出去了。”

顯然,她已經在這裏生活了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