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雲逐,看你抖成什麽樣子了,你這是在逞強。”

“我不是!我不是逞強,也不會後悔!我就是……隨便你怎麽想……”

“不行。”

“為什麽不行?”

“為什麽?你還問我為什麽?”

薑潯攥著田雲逐的胳膊,拉到他自己的眼前,讓他看自己形銷骨立的模樣。褪去了厚實的棉衣外套,在濕透布料之下原形畢露的手臂,瘦得皮包骨頭,實在算不上美觀。

薑潯手上下了狠勁兒,不許他掙動,不許他躲閃。

“看清楚了嗎?你自己的身體,自己心裏沒點兒數嗎?”

田雲逐垂著眼睛,伸手把黏在皮膚上的衣袖扯開了一些,

“是挺難看的,讓你倒胃口了,對不起。”

薑潯深吸了一口氣,攪動起四周小心觀望的氣流。快要壓抑不住的情緒讓他忽略了手下的力道。

“潯哥,疼……”

薑潯斂著眉頭愣了一下,隻把拇指微微撐開,摩挲了一下田雲逐手腕泛紅的地方,

“這點疼都受不了,你還有膽子說試試?”

“那不一樣。”

“有什麽不一樣?”

“你不會讓我那麽疼的,我知道。”

“好,”

薑潯閉上眼睛又睜開,額頭上青筋凸起,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

“好,今天我就讓你好好知道知道。”

田雲逐,我最後再問你一遍,你別後悔。”

“都說了,我不後悔。”

薑潯還攥著他的手腕,田雲逐就著他的力道,向前傾了傾身體,垂頭把自己濕濕軟軟的唇吻在薑潯的拇指上。

薑潯忍無可忍地捏著他的脖頸把人扯遠了一些。他猛地鬆開手掌,繼續剛才田雲逐沒有做完的動作,一把扯掉身上的黑色毛衫,露出肌肉緊實的寬闊肩膀。又像拎著小雞仔一樣。把田雲逐掉了個麵,三下五除二又把黏在他身上的濕衣服剝下來。

花灑被再次打開了,傾瀉而下的水柱包裹了赤誠相待的兩個人。

澆在身上的水似乎越來越熱了,交會的目光比水流要燙。熱烈貼緊的,小心碰觸的皮膚更燙,水滴剛從上麵墜下去,熱汗又冒出來。

就算被越來越濃重的霧氣朦朧了視野,但兩人挨得太近了,薑潯那雙幾乎融入了水汽當中的煙灰色眼睛還是被田雲逐後背上的一大片淤青染上了危險的顏色。

滑雪時摔出的青紫交加的傷痕,像一塊深藏千年的藍冰,撞上灼燒的薑潯,還有他被欲望灼燒的理智。它們在碰撞下冒著白煙滋滋作響,迅速冷寂下來。

薑潯關掉花灑,把田雲逐從頭到腳用浴巾裹住。

“潯哥?怎麽了?”

田雲逐還有些回不過神兒,睜著水亮的眼睛癡癡地看著薑潯。

“你背後傷著了,先去處理一下。”

田雲逐來不及回答,就被薑潯托著膝彎抱起來,放倒在客房裏的大**。

叫薑潯轉身拿起床頭的電話,田雲逐連忙裹緊浴巾掙紮著坐起來,開口阻止他:

“潯哥,你別找那個人的麻煩了。我這病就是這樣,隨便一碰就容易這樣……”

薑潯頭都沒回,語氣聽起來卻像是在對他解釋:

“我叫的客房服務,讓他們拿些藥酒來。”

“哦,那就好。”

腰子—

藥酒很快送來了。田雲逐乖乖趴在**,露出消瘦的脊背。感受薑潯搓熱過的手掌在凸起又凹陷的骨骼間揉捏,遊走。因為背對著他,田雲逐與薑潯素來的冷酷,嚴肅隔絕開來。看不到他從未輕易流露出來的心疼自責,隻能全心全意感受他默然無聲的柔情。

空氣裏彌漫著辛辣的甜味。

田雲逐動了動身體,似乎趴得有些累了。

“潯哥,藥塗好了嗎?”

“快了。”

“那還能繼續嗎?我們,剛才的……”

田雲逐硬著頭皮扯鬆了腰間的綁帶,趁薑潯動作停滯,還來不及開口之前,脫掉了鬆鬆蓋住自己的那件浴衣。在這無比漫長的一天,田雲逐又一次透支自己的勇氣,把自己坦誠地呈現在了薑潯的麵前,隻把紅透的一張臉深深埋進柔軟的枕頭裏。

薑潯的呼吸亂了,他突然從床邊站起來,手裏的動作太大,一部分藥酒晃**著從透明的玻璃瓶裏潑灑出來。

田雲逐感覺有更多的**淋淋漓漓滴落在他**的脊背上,可是那些藥酒來不及再被推開,來不及再被拿捏得恰到好處的力道仔細按揉進田雲逐的肌膚裏……

薑潯帶著沉重的呼吸,壓了過來。他將田雲逐的臉從枕頭裏解救出來,將他翻過麵來,用水潤的晶亮的眼麵對麵看著自己。然後火熱的吻就細細密密落了下來,烙印在田雲逐的每一寸肌膚上。屬於他的每一幀靜態或者動態的畫麵,他都要用熱吻記錄下來。

“田雲逐,怕不怕?”

田雲逐搖了搖頭,被薑潯吻得癡癡愣愣的,跟剛才膽大包天說出那種勾人的話的家夥完全判若兩人。

“可是我怕。”

薑潯在親吻的間隙艱難地同骨血裏被深沉愛意激發的本能對抗,

“你還病著,是個病人,萬一受傷……”

薑潯哪裏怕過什麽?可他現在,被熱望填滿的眼神卻像是怕到了骨子裏。怕他疼,怕他受傷,更怕他被病魔反複折磨的一身脆弱承受不住這種並不普通的方式。

“不會的,潯哥。”

田雲逐雙手攬住薑潯的脖子,同他堅毅的臉頰相貼,顫著聲音在他耳邊勸說:

“你不會弄傷我的,我也不會覺得疼。因為是你啊,潯哥。

因為是你,我已經幸福得昏了頭。

所以我也想讓你在我這兒開心一點兒,做那些真正的愛人之間會做的事。我也想讓你在我這兒把眉頭鬆一鬆,別整天隻顧著擔心,別留下什麽遺憾……”

“噓……”

薑潯用修長的手指封住田雲逐的唇,封住他被難耐的輕哼突然打斷的那些老生常談,細致地幫他放鬆做著準備。

田雲逐在分不清是痛苦還是歡愉浪潮中,仍然極力大睜著雙眼,不想錯過薑潯擁抱他的每一個瞬間。他的眼中流轉著動情的火焰,漂亮的臉孔映得既純真又羞赧。

薑潯死死咬緊牙關,終於在他無聲地鼓勵和催促下,小心翼翼地試探,生澀地契合,直到兩個徘徊已久的靈魂在漫漫冬夜竭盡所能地填補溫暖了彼此。

作者有話說:

已修改,我真的盡力啦!懇請大家多多支持和鼓勵,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