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日映東方,陣風伴舞起。浪花海上遊,水上粼光閃。

明月打個嗬欠,卷入清晨的舞會中。忙了一會,吃了早餐,體力充沛,就在輕輕一拉,木筏當下浮在海麵上,給予他方便遠航。

靈蛇順風飆千裏,蹤影一閃,銷沒前眼。

竹筏已深入了大海,正時烈日當空,灑著小白伸舌散熱。可憐的是沒有材料起寮擋日。他們主仆二人唯能吃一點野水果,充足身上的水份,繼續前進。

忽然間,竹筏輕漂漂,若不是頭端朝上,便是尾端攀上。二頭耍謙虛,傾來傾去。蹉跎幾十刻鍾,二頭似乎生氣般顫動不休。

明月大大驚奇,自語自言道:“究竟發現甚麽事了?”話一歇,隻見一條魚躍上了竹筏,嚇著他與小白呐喊往後退。

那魚:全體濃灰;頭大齒尖;排牙大占腦;眼眯小。胸鰭大如扇;脊鰭彎如鐮;臀鰭尖如小刀;尾鰭長如兔角。雖然不是很大,但是長若蛇。

明月首次目睹過這類的恐怖的魚,一時慌著瞎摸起竹篙,狠狠朝著它打去。

“砰砰……”幾聲,隻見那暴牙魚皮脫骨銼,明月才停下手喘喘氣。可是按照他目前的力量對付一條暴牙魚並不是很難。要說對付一群正在向竹筏攻擊的,他便是一籌莫展。

“壞事!壞事!暴牙魚已啃壞我們的竹筏。”明月焦急對小白道:“我們上下跳動震動竹筏,免得暴牙魚如願所嚐。”說著,苗條的身軀連連躍升砸落。

可惜二條細木(明月小腳)與四根白蘆葦(小白四肢)猛撞竹筏,恰如蜻蜓點鐵葉,一動不動。但是暴牙魚與他們迥然不同,依靠在水下的優勢,增大攻擊力。

明月見壯,跳來跳來也不是辦法,又信手抓起竹篙往水麵拍打。

“蓬蓬……”海水四濺,散發的點點小雨,奏彈著旋律。不過明月沒如願以償,反而這種妙音,合適暴牙魚的胃口,攻擊力再次增加一籌。

跟後,明月被迫無奈,轉移竹帆,往來處的海岸駕馭去。可是暴牙魚仍未不死,緊緊跟著竹筏啃。就在啃著竹筏失頭掉尾之時,方消聲匿跡。

明月現下不解不速之客的它,伸頭到竹筏四周打探。果然沒見暴牙魚的影跡,隻見海水有異象,一邊淺藍一邊深藍。

明月恍然大悟,原來深藍水海一邊是暴牙魚的地盤。他乘著海風踏上了海岸。歇了一會,又啃了幾個野果填飽肚子,借著月色踏入了竹叢。

不需多時,大有收獲,將一根根幹竹緩緩拖到海岸邊,才開始撿一些碎柴燃火,熬度今宵。

月傾斜,霜起寒。海無聲,霎風淒。叢森靜,孤身慘。借冓火,暖悲軀。

拂曉時,日當東。鳥聲起,樹中唕。蕭風來,濤騰滾。浪擊石,喚夢人。

次日,明月一大清早起來,將被惡魚啃壞竹筏,添工加料將其修好。但他還是沒有那麽樂意,因為他知道若是這樣遠航,必定又是失望而歸。

於是,他傾背躺下,費力思索一會,無緣無故逸出一絲微笑,似乎想到了什麽辦法。徐徐起身攜帶著小白,大搖大擺向著叢林裏走去。東搜西索;上翻下找;左掀右揪。忙半日,原來是找刺藤。

可見此藤非同一般:少葉多刺;刺細如針;彎尖似鉤。真是針針刺眼,更是繞綁在竹筏上對付暴牙的良策。

因此,明月仍然不起悅色,隻是想著三毒海必定有三種毒物。為了預防萬一,他又將幾根青竹搬來,用石刃將青竹一端銷著如暴牙魚齒般尖。以帆杆柱為樞,打架成一個小竹寮,暴牙魚齒端朝空。順便把餘下的青竹係在竹筏的四旁以及寮身,搞得竹筏像一個大刺蝟樣。

整體觀看這大刺蝟的竹筏,威氣凜凜,再渡遠航也許不可畏險。

明月鬆了一口氣,拉著大刺蝟竹筏往海麵去,對小白道:“黃昏已來臨,我們乘天還沒黑之時出發。這麽一來,我們到了暴牙魚區域,那時已經是深夜,暴牙魚有可能睡了,我們也不需多愁,你說是嗎?”

小白汪汪了幾聲表示讚同,接著跟上他踏了大刺蝟竹筏,隨著夕陽奔去。

清風呼呼,竹帆颯颯。藍水浮浮,蝟筏飄飄。

夕日遠駛,群雁成點。褐雲運來,蝟筏倒流。

蝟筏倒流飄飄,青天垂簾閃閃。海水湧躍晃晃,主仆入寐香香。

飄著飄著,晃著晃著,蝟筏顫抖非同一般,入寐香香的明月當下驚醒。揉一揉眼睛,放出恍惚的光芒,道:“又是什麽東西在破壞我的好夢了?”

埋怨間,霍然一蕩,口叫不好:“暴牙魚區域!”說著,動身出到寮外遊目盼看,果然是藍黑海水區域。

小白同一時眯眯眼睛起,走到他身邊。

明月無緣無故喚它大叫,自已卻是抓起青竹往海麵上拍打。這次的拍打和上次有所不同,因為他現下所用的是適手的青竹,拍拍皆順力。

經戰一會,他適手的武器變得十分棘手,口中不禁喘氣,累得頓臂就坐。驀見蝟筏邊出現了紅水,同時也有不少刺藤殘渣。

此時此刻,明月料到暴牙魚已有很大的損失,不由驚喜交集,迎來了晨日。深藍色海水隨之返轉淺藍色,暴牙魚的攻擊也因此減淡。

正時,明月拍拍胸口,歎過了一關,來到竹筏頭前,往遙遠的東勝神洲眺望。隻見一片海水茫茫,心中不禁生起了懊悔,忍不住的淌下一滴淚花。

在一旁的小白,似乎猜測到他的心情,走到竹筏前。使明月深知自己的身旁還有它,就算多麽迥遠的汪洋,它盡會依然如故,伴隨永不舍離。

明月身為主人,它現下的好意,他當然體會得到。因此,他反而自心有愧帶它背井離鄉來冒險。於是屈膝撫摸著小白它的獅子頭,表達自己的歉意。

小白這時沒像以前那樣“汪汪”大叫,隻是“唔唔”用頭推抵他的嫩手,接受他的愛意。

在他們相互安慰間,陡然見到遠處一個圓點往他們騰來。點成碗;碗成盆;盆成缸;缸成牛般大的大鵬金翅鳥:軀體似人;長發披後;金翅似手;十指尖鋒;掃帚星尾,環凶眼;牛般耳;三角嘴;長眉須。

他們主仆二俱一見大鳥瀕近,駭然的往竹寮內鑽去。

那大鵬金翅鳥雖然是獸物,但是靈敏不比人類稍遜一籌,知道他們主仆二俱已躲入了竹寮中。它怒張利爪打算向竹寮攻擊。而竹寮外構造若如暴牙魚齒般尖銳,若說那大鵬金翅鳥冒味攻擊定然吃虧。

果然那大鵬金翅鳥的雙爪一抓到竹寮,鮮血湧湧而出。不過它們不因此死心,拍拍雄翅,居高衝擊幾回,見實在奈何不竹寮了,才展翅離去。

明月在竹寮內的縫隙眼見大鳥隱隱而淡,才敢從竹寮內爬了出來。心下仍是害怕大鳥使用調虎離山之計,複卷重來。極目往大鳥所飛的方向望去。觀之無異常,方敢下坐喘氣壓驚。

大驚沒消間,驀見遠處又有三四個黑點隱隱往他們飛來。

明月料到來者不善,不等它們飛來,自己與小白先前鑽入了竹寮中求安。

果然四隻大鳥以神速騰來,非常不客氣的撲抓竹寮。竹寮雖有防備,但是常受攻擊,防禦力隨之漸減。

想到這點,明月鼓起勇氣衝了出去,抓起暴牙魚齒杆,往那大鳥戮去。

隨機應變,應插著便插,該打著便打,順手掃著便掃,能劈著便劈。值得神精大振的是,小白依旁“汪汪”起敲作氣,使他的英戰更勝一籌。

二軍交戰多時,明月的娃臉上,出現了幾道鮮血疤痕,身衣被抓得不成樣。而那大鳥卻是脫皮掉毛,歪嘴彎膀,青腳瘸爪。知已不及敵,便互助飛離去。

明月心中仍然顧慮,害怕大鳥再搬救兵來,那簡直是克死汪洋無人曉!

雖然是有畏懼,但是肚子已“呱呱”大聲。隻能暫時不顧這麽多,拿起生土瓜,津津有味啃了起來。

隨後,不是迎來了大鳥,而是星夜。

星海粼光閃閃,撫照著茫茫航程。他們主仆二俱又鑽進了寮中入眠,隻留下寡海伴夜星。

疲軀入寐無神主,一覺天曉不知事。床頭狐疑是何時,四處瞻顧方明知。

天已亮。

明月打個嗬欠,伸個懶腰,洗個臉,漱個口,吃個早餐,來到竹筏前頓臂下坐,潛入沉吟。

忽然,在遠處傳出一陣陣雷咆電閃,打斷沉溺思海中的他。他驚奇立起,窺視著前方,隻見:烏雲滾舞;雷聲怒鼓;百尺閃電;作影當鑼,狂風卷浪;直湧至天;浪降次接。

心下知道繼續向前去,會有不善的險境發生,但是又想到苦苦經曆二重患難了,當下若是掉頭回頭,這實在不值得。

在兩頭為難間,可恨的竹筏未經他允許,無知無覺地踏入巨浪區。狂風卷來,濤浪隨起,竹筏亦在其中,與濤浪不分高低。

明月與小白眼下四處茫海,無處可去,隻依靠在竹寮中,實抓帆杆求安。

“轟轟……”浪花一高一低,狠狠往前衝,竹寮根根青竹承受不了極大的撞擊,欲將解散。

明月見壯,暗忖不好,若是不快其推開,便會插到自己,說不定還是注命一致。

在千鈞一發間,他二手緊緊握著帆杆,二腳向著青竹踹去。

“啪啪……”青竹不堪一擊,散各四方。

明月此駭甫定,不過多久,竹筏被卷入了‘頂天浪’,一個上湧,萬丈不止。在筏中的明月與小白握緊牢帆杆,失魂呐喊。

可惜頂天浪不懂靈性,不知他們的處境,又隨風騰躍若豹,竹筏迅速從‘頂天浪’的上端飛滑下來。

明月與小白如帆杆的長發般,隨著風浪瀟灑飄揚。

一個‘頂天浪’上落,行航程一萬裏。明月不知道自己在‘頂天浪’的上落徘徊了幾回,就已經飲入水若酒,進入了酩酊大醉的狀態。當被燦爛的陽光刺眼醒來之時,發覺身軀已在一個無明的岸上了。

他眼神中含蓄著陌生,向四方遊觀,一片陌生地形,當下使他浮起好奇。不過正時他的肚子十分饑餓,也顧不上什麽生疏,與小白往森林的方向走去。

當赤足將要踏入森林之時,便見:蔭翳陰濕,樹幹赤褐,土草如鏽。到處盡是白紗布,掛成犀角般。其下還有堆白骨,白骨之下卻是一張烏黑毯。四處不斷發出陣陣臭氣。

明月捂著小鼻,隻覺得難嗅,很想快速離去。卻被一處的打鑼敲鼓、吹竽拉胡音聲,打斷他隨意的念頭。

他暫時不知是什麽東東?一時方寸大亂藏在大樹後,伸頭偷覷,便見有人:黑衣著身,白布裹頭帶頭邊行邊哭。往後有唱念咒語的祭師;胡打亂吹樂器的老者;捧場作戲握黑白幡的青年;袒肩露肌扛死屍的大漢。

然後,送安人將死屍放下淨地,起了一個犀角篷將屍道放入內,接著是祭師在旁邊喃嘸喃嘸著朗讀咒語,其餘的都圍著犀角篷,舉右足跳幾步,又擎左足跳幾步,幾個來回才完事離去。

明月見其已離不見影,方敢起足離開大樹前走幾步,隻聽到“嗚嗚”的聲音傳來。他們主仆二俱又慌忙的躲回大樹後。驀見:四個惡鬼高大威猛,滿身濃綠;禿頭葉耳;凸眼高鼻;鐮嘴堅齒;大腳粗臂,脖帶月牙,腰係破皮,高視闊步往著屍首大邁。

那四個惡鬼的粗手揮落‘犀角篷’,嘴邊垂涎互相爭美食。一個想吃先,卻被另個拉著。另個欲食先,卻又被那個推開。那個乞茹先,可又給別個踹了一腳。

爭爭不休間,傳出一個長氣高尖“牙……”呐喊聲,跟著便見一個:怒目凶臉;渾身深灰;長耳如矛;小嘴尖牙;十甲如戈的夜叉。走到那四個惡鬼麵前,怒吼一聲。

那四個惡鬼即時畏懼踉蹌後退幾尺。

夜叉高枕無憂,回到死屍旁邊,用利甲刮開死屍大腳上的美肉,往嘴裏津津有味的品嚐。不出多時,死屍雙足已成白骨帶皮。

那夜叉口中“啊啊”了幾聲,仿佛對今餐很滿意。雙手拍下肚子,屈屈身軀,張開大嘴,叼幾口死屍的雙壁,邊嚼邊蹣跚的離去。

那四個惡鬼早已垂涎三尺,驀見夜叉已離,喜上眉梢,向那夜叉吃餘屍首撲來,‘你搶我拉’,將屍首撕著東一塊西一塊,狼吞虎咽了一會才安心離去。

當它們全然匿跡,明月和小白才放心的走出來。又見禿鷲在屍骨上,叼著隙縫的間餘肉、腦目膽等,跟後的‘大目蒼蠅’著腸下卵。

真教人難於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