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朱嘯感到驚奇的是,這個女人的身上散發著隱隱的光亮,就像是自天上乘雲落入凡間的仙子,這個女人莫非真是個仙女?

朱嘯在等著,等著女人回頭,女人沒有回頭,隻是慢慢地坐了下來,這個時候,朱嘯才注意到了她的腳上捆有鐵鏈,鐵鏈並不長,也不粗。但是捆在這個女人的腳上,卻讓朱嘯看的很心疼。

莫非她是被人囚禁在這裏的嗎?看她的樣子,也是身懷異能的人,這區區的鎖鏈又怎麽能困得住她呢?這個地方也沒有結界之類的,她為什麽不出去呢?朱嘯想不通,就是因為想不通,所以更想探探究竟,探探緣由。

他雖然很想走過去,可是又有點怕,也許不是怕,而是害羞,自己走過去,說什麽好呢?自己貿然闖入這裏,也許自己算的不對,也許這地方隻是她的棲身之所怎麽辦?

他正在胡思亂想著,這個女人忽然說話了:"有人在嗎?"

朱嘯一驚,難道說的是自己?這下正好趁著這個台階下,他咳嗽了一聲,道:"姑娘,我誤闖入此地,不知此地有人,所以多有冒犯,還望姑娘贖罪。"都說男人在美女麵前說話都會變得彬彬有禮起來,看來這句話是沒有說錯了,平時朱嘯就算是被打死,也斷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女人也不知是驚是喜,立刻轉過頭來,她轉過頭來的時候,姿勢讓人看著很別扭,好像有一點畸形,其實自然不是,朱嘯立刻反應了過來,她努力地想轉過身,可是兩隻腳卻仿佛紮根在地上,根本無法挪動一點。

"你……你是怎麽闖進這裏的?"女人的聲音很不平靜,顯然是大喜過望,想不到有人能夠進入這裏。

朱嘯覺得很奇怪,指了指來路,道:"我就這樣走進來的,沒有什麽啊。"

女人皺著秀眉,道:"這不可能,這地方是逆幻之境,普通人是完全進不來的,因為跟現實世界不屬於同一個空間。"

"逆幻之境"這個詞已經是朱嘯今天第二次聽到了,第一次是赤月說的,難道說這個女人跟赤月有什麽關係嗎?朱嘯越想越覺得離奇,就不由自主地走近了幾步,正準備說"那究竟是誰布下的逆幻之境,將你囚禁在這裏的",可是這句話還沒有說,他就一下子不能說話了,簡直連自己的呼吸都瞬間停滯了。

因為他發現麵前的這個女人居然是著的,連一點可以遮蔽的東西都沒有。可是這個女人為什麽一點也不害羞呢?朱嘯隻有轉過頭去,訥訥地道:"對不起,姑娘請恕罪。"

女人眨著眼睛,不解道:"恕罪,為什麽要恕罪?"

朱嘯發現自己的臉上很熱,嘟噥著道:"姑娘身上沒有衣服蔽體,在下沒有注意,所以多有唐突,還往姑娘寬宥。"

女人聽到這句話,不由"啊"的一聲叫了出來,然後一把抱住了自己的身體,可是自己隻有兩隻手,而身上卻有很多地方是不能讓別人看到的,所以一下子手忙腳亂了起來。

朱嘯連忙將自己黑色鎧甲外麵的一件黑色披風脫下來,背過頭去,走到女人身邊,將披風丟在她手裏。現在他終於想明白了,這個女人一定是被關押在這個地方很久了,一直都是自己一個人,所以也習以為常了,卻忘了朱嘯是個不速之客了。

女人將朱嘯的披風緊緊地裹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後才訕訕地道:"真是萬分抱歉,因為我被關押在此處多年,卻全然忘了閣下來了,所以……"

她話沒說完,臉就紅的像杏子一樣了。朱嘯當然也是很不好意思,就哼著道:"沒事沒事,我知道。"他馬上改變話題,道:"你無端端地怎麽會被人關押在這裏,是誰做的?"

說起這件事情,女人的眼中一下子就充滿了一種怨毒的色澤,厲聲道:"我本是宗門掌門羅玉子的女兒,因為出來查探一件關於赤月魔宗的案子,不巧被赤月知曉了,而赤月就將我囚禁在了此處,距今恐怕已經有三年了。"

果然跟赤月有關係,而讓朱嘯想不到的是,這個女人居然是宗門掌門羅玉子的女兒,那自己今天究竟是不是算賺到了呢?

"我叫做曉雪,在這個地方無時無刻不想逃跑,但是無奈腳被這追魂索給鎖上了,根本無法挪動一步。若不是我早就是道之境十重天,恐怕早就餓死在這裏了。"曉雪接著解釋道。

"既然赤月知道你已經能夠不食人間煙火,為什麽當時製服了你之後不當場要你的性命呢?而將關押在這個地方呢?"這是朱嘯的疑問。

"因為我的父親羅玉子跟赤月是八拜之交,他想必顧念一點跟我父親的舊情,所以就網開一麵吧。"這個答案讓朱嘯又是吃了一驚,他想不到宗門的掌門跟赤月魔宗的老大居然是八拜之交,這說出去恐怕都沒有人相信。

"他們兩人本來有著刎頸之情,可是後來因為意見不合而分道揚鑣,我父親加入了宗門,經過多年的刻苦修行,終於在眾弟子中嶄露頭角,拔得上遊,接掌了宗門,而赤月在外麵依靠自己一人之力加上本身的修煉天賦,終於將黑道一統,自創赤月魔宗,現在除了我們宗門跟海外的滅仙門以外,已經無人敢與其做對了。"曉雪將所有的事情來由都跟朱嘯說了一遍。

朱嘯點了點頭,道:"那你在這裏被囚禁了三年,難道令尊都不知道嗎?"

曉雪黯然地搖了搖頭,道:"我想他恐怕以為我已經死在了赤月的手裏了吧。"

朱嘯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難怪赤月想將自己收入門下,因為赤月魔宗雖然猖狂,但是還有宗門與之分庭抗禮,赤月肯定早就想幹掉宗門了,但無奈宗門勢力也異常龐大,所以必須要擴張自己的內部力量,所以就要網羅人才,而像朱嘯這樣的人物,自然是不會放過的了。

而至於宗門為什麽要與赤月魔宗為敵,那恐怕就是因為羅玉子一直認為赤月殺掉了自己的親生女兒了吧。而赤月這個人在這種情況下居然既不將曉雪放出去,也不跟羅玉子解釋,而是與其對抗,這樣一種強硬頑強的精神,跟朱嘯簡直是如出一轍的。朱嘯對赤月的崇敬之心又隱隱地變重了。

看到朱嘯在思索著,沒有說話,曉雪就試探著問道:"你在想什麽?"

朱嘯沉吟著,道:"現在別的就不用說了,我先將你救出去吧,其他的事情以後再說。"

曉雪的臉上露出了憂鬱之色,道:"可是這個鐵鏈有密咒,不懂的人根本無法解開的,我已經不知道嚐試過多少次了。"她低著頭,接著道:"你也許也看到了,我就算是化身為水,也照樣逃脫不了這個追魂索的。"

朱嘯蹲下身子,道:"你先閉上眼睛,我來試試。"他自覺跟隨玄冥學過了一些練劍之術,也許可以對付這個追魂索,也未可知。

他左手平放於胸前,微微彎曲中指,打開了精神力,將思想與精神集中起來,然後就有一道光柱在追魂索與手掌之間相連,這倒跟現在的USB連接電腦有點像。

很快,就有很多奇怪的字符在朱嘯的眼前出現,這些想必就是密咒了,他看的並不太懂,可是他必須要試試,這個叫做曉雪的女人的生死都依仗在他身上了,他又怎麽忍心令她失望呢?

曉雪的眼睛一直都緊緊地閉著,心裏在不斷地祈禱,祈禱麵前這個帥氣的男孩可以將自己腳上的追魂索去掉,這樣自己就能尋得自由了,就可以結束這種暗無天日的生活。她默默地祈禱,希望自己睜開眼睛就可以看見鎖鏈已經脫離了腳。

"行了。"朱嘯的話音落下,曉雪立馬睜開眼來,就看到朱嘯的手裏拿著一條鏈子,正是追魂索,而自己的腳上,已經沒有了鎖鏈,隻有兩道很深的痕跡。

"你……你真的……"曉雪已經高興的不能自拔了,竟然跳了起來,轉了十幾個圈,然後一把摟住了朱嘯的脖子,朱嘯眨著眼睛,手腳無措。

兩個人的目光忽然就凝注在了一塊,鏡頭三百六十度旋轉,曖昧的情緒一下子就流出了出來。

"現在……我們走吧。"若是再不走,朱嘯怕就會發生一點什麽事情了,這種事情在這個地方發生,那豈不是太奇怪了,何況自己的這個身體還是未成年呢。

兩個人很輕易地就沿著原路走了出去。走出來的時候,外麵已經很黑了,繁星滿天,到處了蟲子的叫聲。

兩個人慢慢地往回走,走去朱嘯的家,雖然家裏隻要他一個人,沒有親人,但是一個人的家也是家,朱嘯忽然覺得很寂寞。

"那個是赤月布下的逆幻之境,無人可破,你是怎麽破掉走進去的?"這個問題一直是曉雪所不懂的。

她問出來之後希望朱嘯能夠給他一個答案,可是朱嘯自己也全然不知這其中的原因。可是隱隱地又覺得自己了解了一些。

當他破解追魂索的時候,感覺自己的腦海中忽然多了很多的東西,這些東西使得他居然對那些本來應該很陌生的字符感到有一些熟悉。

一路上,他說話說的很少,因為他一直都在想這個問題,他感覺自己的心意跟赤月有著某種聯係,難道說赤月對自己使用逆幻之境的時候,最後對自己的那一擊,並不是擊,而是傳功?所以自己才能夠輕易地在他布下的逆幻之境中來去自如?

但他為什麽要這麽做呢?自己真的對他這麽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