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午覺睡得很舒服,朱嘯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睡過一個好的覺了,在朱嘯的思想深處,無論何時,無論是何處,朱嘯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焦慮不安,而現在,自然是沒有了,朱嘯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什麽這一次睡覺,可以睡得這麽安穩,朱嘯本來不是這樣的人,難道朱嘯的思想變了嗎?變得很容易相信別人了嗎?

朱嘯醒來的時候覺得頭很疼,這表示朱嘯其實並沒有睡好,隻不過睡的沉而已。朱嘯起來在衛生間裏洗了個臉,隻覺得眼睛模模糊糊地,就像是還沒有睡醒似地。

朱嘯對著鏡子裏的自己笑笑,也許這些天確實太累了。

朱嘯下樓的時候,田大千跟柳飛絮還有肖若雪都已經在客廳裏坐著了,看樣子都已經坐了很久,他們三個彼此都沒有說話,仿佛就一直在那等著朱嘯。

朱嘯幹咳了一聲,走了過去,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現在幾點了?"朱嘯問,朱嘯並不是真的想知道幾點,隻是覺得這麽多人在等朱嘯一人,很過意不去,所以一定要找點話來說說。

"四點了。"回答朱嘯的是田大千。他說話的時候表情很冷淡,顯然對朱嘯有一點意見。

"那不錯,不算晚。"朱嘯說,朱嘯不能被他們這種冷淡的表情壓倒,朱嘯必須要設法占到上風,雖然朱嘯們是一個小集體,可是戰友之間也是有競爭的。

"你要不要吃點點心?"問這句話的是肖若雪,肖若雪的臉上表情就可親的多了,也許是昨夜的一夜之歡,態度簡直有點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可是,在朱嘯這邊來看,朱嘯其實很不喜歡女人因為跟男人發生了關係,就因此對男人依依不舍,甚或是糾纏不休,這種女人朱嘯很受不了,幸好肖若雪雖然不再冰冷,但還不到糾纏朱嘯的地步,所以,朱嘯勉強還能接受,不過,朱嘯自己卻感覺有點不自然,很不自然。

朱嘯沉吟著,說:"無所謂的,不用麻煩了。"朱嘯嘴裏這麽說,其實心中還真的有點想吃點點心,因為剛從**爬起來吃點東西也算是件不錯的事情。

所以朱嘯說話的時候口氣故意說的扭扭捏捏的,朱嘯知道憑肖若雪的機智聰明,一定會明白朱嘯真正的意思的。肖若雪很是善解人意,她說:"反正閑聊也是閑聊,吃點東西的話,怎麽說也會好一點。"

說著話,她就走到了廚房,過了一會,她就走了出來,精致的幾個小碟子裏裝著各式各樣的點心,就算是看,也讓人垂涎三尺。

她拿過來之後,居然沒有人吃。

朱嘯的臉皮就算再厚,也還不至於喧賓奪主,主人在這裏,客人多多少少要拘謹一點。

"你不吃?"田大千說。

吃,當然要吃。隻是,你不吃,朱嘯怎麽吃呢?朱嘯苦笑著,望了望田大千,說:"點心放著看看也好,並不一定要吃的,你說是不是?"

朱嘯不讓他辯駁,就接著說:"再過一會就要吃晚飯了,朱嘯這人一到晚上就會困的不行,要是天老大你還不把計劃說一說,朱嘯等會就沒空奉陪了。"

田大千卻不急不忙地看了柳飛絮一眼,柳飛絮說:"其實這個計劃說穿了也沒什麽大不了的,隻是…"

說到這裏,他的麵色突然變得凝重,接著說:"這其間的每一步都不能有絲毫差池,否則就會功敗垂成。"他說的很正色,讓人聽來不信都不行。

隻是這計劃的詳情究竟是怎樣的呢?

朱嘯問:"那你為什麽不將整個計劃說出來聽聽呢?"

柳飛絮看著朱嘯,沒有說話,一句話也沒說,朱嘯知道他的意思,有田大千在這裏,還輪不到他說話。

田大千也慢慢將桌子上的一杯白開水端起來,慢慢地喝了一口,才說:"這個計劃說不一點也不複雜。這其中的關鍵是你。"

"是朱嘯?"朱嘯不自覺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跟朱嘯有什麽關係?"

田大千娓娓道:"蘇長虹身邊有十三個絕世高手,這些都不容易對付,朱嘯已經花重金將看守電力的幾個人買通了,朱嘯們定時八點,八點整,朱嘯將電路劈掉,這樣所有參加竣工儀式的肯定會因為會場一片漆黑而慌亂,而此時,十三名高手都會出現,隻要那十三個人一出現,柳飛絮就上去與他們相鬥,這樣可以分散他們一部分的兵力,剩下的幾個高手會護送蘇長虹離開,她一離開,肖若雪就要衝過去將那幾個高手糾纏住,將他們跟蘇長紅阻隔,而你……"他用手指著朱嘯,說:"你就對付蘇長虹。"

"可是。"朱嘯有點擔心:"朱嘯也許不是蘇長虹的對手,朱嘯雖然沒見過她,更沒見過她出手,但朱嘯可以想象的出,她的功夫肯定不淺。"

"她的功夫的確不淺,那十三個高手加起來也許還比不過她一人,因為她練過一種奇怪的武功,可以所向披靡。"田大千說。

"什麽武功?"朱嘯立刻問。

"鐵肌功。"田大千說。

鐵肌功,這種功夫一般隻有男人才練,練成之後全身上下固若金湯,無人能破,但是這種武功卻輕易不能練成。

"但是,這種功夫都會有個空門的,隻要朱嘯們能找出它的空門,很容易就能取她的性命。"朱嘯說。因為鐵肌功確實不能算什麽高深的武功,有很多人都練過這種功夫,但是很多練成的人還是死在了別人的手裏,就因為這種功夫不是真正無敵的,它總有一處空門。這空門極其軟弱,若是被人找到,那隻有等死了。

"你說的不對。"田大千說:"她的鐵肌功沒有空門。"

"不可能。"朱嘯說:"任何練這種武功的人都有空門。"

"她沒有。"田大千說:"她的可怕之處就是因為空門。"

朱嘯相信他的話,他不會輕易對某件事下定論,他能說的如此堅定,那就一定是經過幾番查探而得知的,他說的一定不會假。

朱嘯很快地就了解了他的意思,不過朱嘯沒有說出來,朱嘯等著他自己說。

過了片刻,他說:"隻有傲天劍才能對付她,除此之外,別無他法,而傲天劍出了你這樣資深的天葬師而外,沒有其他的人能夠驅動它。"

朱嘯應著他的話,說:"所以隻有朱嘯才能殺的了他,你們根本沒有機會,是不是?"

"是。"田大千說:"別的人連一點機會都沒有。"

"那既然如此,別人要殺她豈非也容易的很,隻有找個天葬師不就行了。"這句話是朱嘯說的,但朱嘯說出來之後就發現不該問的,因為這句話實在有點不經大腦。

但田大千還是回答了朱嘯,他說:"第一,很多的天葬師沒有你這樣的好身手,第二,就算是跟你一樣強大的天葬師,一個人也無法同時對付的了她跟十三個絕世高手,第三,別人不能也不敢這麽做。"

這三點理由就已經足夠了,如果沒有朱嘯,如果沒有他們三人,如果沒有朱嘯們四人聯合,那這件事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成功的。

朱嘯想了一會,又有了其他的疑慮。

朱嘯說:"柳飛絮跟肖若雪的功夫朱嘯雖然沒有領教過,但一定很不錯,可是讓他們兩個人對付十三個高手有沒有把握?"

朱嘯雖然是問田大千的,但是朱嘯的眼睛卻是在兩個人的身上打轉。

回答朱嘯的還是田大千,他隻要一說話,別人好像就不敢說話似地。

"他們的任務不是將那十三個人打倒,而是纏住他們,使得這十三個沒有辦法向你出手。"田大千解釋說。

"可是,這樣豈不是也有危險,這種事情沒有人能說得準的。"朱嘯說,朱嘯雖然跟柳飛絮肖若雪沒有太深的交情,可這時朱嘯們是在同一條船上的,朱嘯不能不擔心他們的安危。

但田大千的回答卻很絕,他說:"他們吃的夠多,喝的也夠多,人生享受的也夠多了,現在已經到了付出的時候了,一個人,總不能一輩子都在享受吧。"

朱嘯怔住,他說的話沒有錯,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你竟然要獲得,就必須隨時準備去付出。

可另一個問題又出來了,朱嘯應該這樣對付蘇長紅呢?

朱嘯問:"朱嘯是殺了蘇長虹呢,還是將他挾持,逼她交出冰晶珠呢?"

田大千的回答很決絕:"殺了她,像她這種人,隻有殺了她,朱嘯們才有機會,你永遠都不知道活著的她有多麽可怕,你就算能挾持她,也會栽在她的手裏,因為她不僅武藝高強,而且能言善辯,朱嘯雖然相信你的意誌堅定,可是她迷惑人的本事可不小。"他忽然笑了笑,說:"何況,她本來就是個美人,年紀雖然過了40了,但風韻猶存,你不殺她,也許被她說上幾句好話,就舍不得殺她了。"

"可是殺了她之後,朱嘯怎樣才能拿到冰晶珠呢?"朱嘯問,朱嘯不得不問,朱嘯本來真正的目的就是為了這個,其他的朱嘯其實本來就不太關心。

"你殺了他,朱嘯自然有辦法幫你弄到冰晶珠,因為隻要她一死,那這個城市就是朱嘯說了算。一個小小的冰晶珠又算得了什麽?"田大千說話的時候,眼中閃動著奸詐的色澤,讓朱嘯有點信不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