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沒有回答,這已經無需回答了,他既然是赤月魔宗的人,那出來肯定就是刺殺的了,這是無須多問的。

可是這一回,這人顯然並不是想要殺人,而是殺靈獸,為什麽要殺靈獸,這個問題幾乎是不用問的,那就是阻止朱嘯跟風清兩人去尋找還春陽,換句話說,就是不想讓他們救好葉盛,為什麽不能救好葉盛。這樣做的人隻有一個,那就是葉盛的仇人。葉盛有什麽仇人,難道是震風,可是震風雖然受傷了,但震風卻並非有狹隘的小人之心,斷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莫非這其中還有些什麽其他的人嗎,還有些什麽其他的陰謀嗎?

想到這裏,一向處事機警的朱嘯都不由地打了個寒顫。

這個人對自己所做的事情一點也沒有放在心上,一點也不以為意,他悠悠地自報家門,道:"我叫哈利珠,就是赤月魔宗的人,這次我的目的想必你們也能看明白的,所以我也就不多說了,你們現在想知道的,一定是我為什麽要這麽做,你們也不用費盡心機去問,因為你們就算是問了,也是徒勞的,我一個字也不會回答你們。"他說了這麽多話,也確實句句都是老實話,在赤月魔宗裏麵混飯吃的,就是口風緊,一個字也絕對不會透露的。

一般別人要問凶手事情的時候,那麽凶手往往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窮途末路了,可是現在卻並非如此,現在的狀況還沒有清楚可見,因為誰也不知道朱嘯跟風清聯手能不能將麵前的這個自稱哈利珠的人幹掉。

赤月魔宗的人的武功都異常之高,而且手段十分毒辣,朱嘯跟風清雖然都是絕頂高手,可是現在兩人也無必勝的把握,何況他們也不一定要與這個哈利珠做生死之戰的。就算是殺掉了哈利珠,那也無法將靈獸救活了,也無法從他口中套出任何的秘密。

所以這一戰對他們來說,意義並不大,而哈利珠顯然也看出了朱嘯跟風清的心思,因為兩人遲遲沒有動手,沒有動手就表明兩人還在猶豫。

赤月魔宗的人並非都是靠雙手而生存的,他們有各種各樣的本領,包括揣摩人心,所以他忽然笑了笑,道:"你們若是覺得跟我動手毫無利益的話,那我可要走了,我們完全不必浪費彼此的時間,因為時間對我這種人來說,重要的很,而我想你們應該也需要時間去想一想接下來該怎麽做,對不對?"

這句話很明顯說到了朱嘯的心裏,也說動了朱嘯,朱嘯在他跟風清這個小團隊裏,顯然是一個領袖,如果他今天放這個哈利珠走,那哈利珠就能走的掉。

朱嘯思慮了一會,道:"我們不是不想放你走,但是你也該知道規矩,若是我們就這樣輕鬆讓你逃掉了,那以後被別人知道了,我們兄弟兩個人臉上也是掛不住的,你就算是想安然脫身,最少也得留下點什麽東西。"

哈利珠知道自己若是跟這兩個人交手上了,贏麵並不大,所以他隻好暫且妥協,道:"那麽,請問你想要什麽東西呢?"

朱嘯道:"什麽都可以。"

哈利珠長長地歎了口氣,道:"那我就留下一句話如何?"

朱嘯道:"完全可以。"

哈利珠的臉上的笑容不見了,隻有一臉的嚴肅,這種嚴肅的表情通常很少能在凶手的臉上看到,因為很少有事情能讓他們嚴肅起來的,他們嚴肅起來,就表示他們將要說的話一個字都不假,你要做的就是認真地聽著,因為他們的一句話將會改變你們的一生,他說:"我雖然不能告訴你們很多的信息,但是我可以奉勸你們,你們現在最好是打消去海上找還春陽的念頭,因為你們若是一意孤行的話,那你們必將後悔終身。"

他這句話說的很嚴肅,很有理,不容置疑。

在朱嘯思考的時候,哈利珠又接著道:"你們永遠也想不到你們的你們的敵人有多麽的可怕?勢力之大,你們連想都無法想象,所以你們若是不放棄自己的行動,那必定後悔莫及。"

他說完了這幾句話,就忽然閉上了嘴,因為他的話已經說完了,雖然他還沒有說出自己的這次行動的動機,但是他的這些話卻對朱嘯他們來說,非常有用。這幾句話的價值也遠在知道了動機之上。現在的事情就是朱嘯跟風清能不能將他放走。

朱嘯似乎想了一會,才歎了口氣,道:"你走吧。"

另外一邊的風清急忙道:"就這樣放他走嗎?"

朱嘯無奈地道:"若是不放他走,難道我真的要動手殺了他,就算殺了他,也是於事無補的,若是不殺他,我們還要養著他,那我們更是萬萬養不起的。"

哈利珠這個時候笑了笑,這種笑容很奇特,似乎還帶著一點感激,他的笑容剛剛出現,他就騰身而起,化作了一陣風,飄散而出。

過了很久,風清看了朱嘯很久,才道:"我們現在怎麽辦,難道真要聽他的勸,不去找還春陽了嗎?"

朱嘯抬起頭,道:"我們是這樣的人嗎,我們是會被嚇退的人嗎?"

風清終於笑了起來:"我們當然不是,誰也別想把我們嚇退。"

他們現在雖然沒有了靈獸,可是他們還有腳。也許有人會問,為什麽風清不再召喚兩頭靈獸呢?要知道召喚靈獸是要耗費很多的體力的,若是再召喚的話,那風清估計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了,而靈獸也不可能一直伴隨在他們身邊,隻要靈獸不在他們身邊,那赤月魔宗的人還是可以動手將靈獸殺死的。

赤月魔宗的人雖然沒有把握將風清跟朱嘯除去,可是想除去他們的靈獸,還不是難事。所以現在他們能做的,就是依靠自己的力量去尋找遠在海外的還春陽。

據朱嘯保守估計,葉盛的病情可以控製在一個月之內,隻要一個月之內找到還春陽,那是絕對有救的,所以他們也不算是太趕時間。他們本來可以依靠自己的體能去飛行找還春陽的,但是茫茫大海,有很多的不測,像風暴海嘯之類的。人的本領再大,也是抵不過天災的。

何況他們若是在海上迷路了,那就更糟糕了,說不定會體力消耗而亡,雖說以他們現在的修為,可以活到上千歲了,但是那是指的壽終正寢,若是遭遇不測,那可就說不準了。

他們現在必須要找到一條船,然後雇傭一個很好的船夫,這樣出海比貿然飛行出海顯然要強的多,隻是這個碼頭上的船隻雖然多,卻沒有一個願意專門替他們找人的,他們的錢也所剩無幾了,也雇不起一艘能抵抗大風大浪的大船,所以他們現在隻能跟隨著一艘貨輪了。

這個貨輪的船長叫做胡老三,胡老三的名字聽上去很大氣、很威風,可是這個人卻一點也不大氣,也不威風,相反,還很狡黠,很猥瑣,你隻要見這個胡老三船長一麵,就能看出來,他絕對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老狐狸。他的外號就叫做老狐狸,有一句話說的好了,"人的名字可能會取錯,但是人的外號絕對不會取錯的"。

現在的情形一下子又回到了當初來惡魔島之前了,而且是出奇的相似,他這個夢究竟想告訴他什麽呢?朱嘯在**翻動著,冷汗直流。

直到很久以後,朱嘯才知道自己的這個夢給他一輩子所造成的影響都是不可估量的,如果不是這個夢,也許他以後會死上成百上千次,可是最後他不但活過來了,而且活的很好,至於以後究竟是什麽情況,那就是後話了。

夢依舊還沒有停止,遠沒有停止。

朱嘯將身上剩下的錢的十分之九都給了老狐狸胡老三,胡老三答應載著他們到南海的一座無名島上去交貨,然後再帶他們回來,這一路上的吃穿住行都包括在內了。但是這也未免太貴了一點,因為朱嘯身上的錢已經可以在城市的郊區買上一棟不錯的房子住了。

但是現在有求於人,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除了幹瞪眼之外,還能做些什麽呢?不過聽到了胡老三說起"無名島",朱嘯就想起了什麽似地,問道:"這無名島上是不是住了很多的人?"

胡老三在指揮著船員將碼頭上的貨物抬進船艙裏,所以並沒有餘暇跟朱嘯說話,隻是敷衍著道:"是的,很多人。"

朱嘯急著問道:"那你知不知道無名島上有個人名字叫做‘還春陽’的?"

胡老三好像驚了一下,道:"還春陽?這個人……"他話沒說完,看見一個船員速度慢了,就催促道:"都賣力點,快一點,天快要黑了。"

其實現在天還亮的很,剛剛吃過午飯而已。

朱嘯見胡老三的臉上有了一些不尋常的變化,就追問道:"到底有沒有這樣一個人?"

胡老三顯然對朱嘯的再而三的追問有點不耐煩了,回過頭瞪了他一眼,道:"你沒看見我正忙著嗎,哪有閑工夫跟你扯淡。"

朱嘯知道這個老狐狸的脾氣,想從他嘴裏套點話,沒有代價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朱嘯就將身上剩餘的十分之一的錢拿出來,塞到胡老三的手裏,這下胡老三的眉毛就彎起來了,眼睛也眯起來了。

"你剛才說還春陽是不是?"這次不等朱嘯問,他就先開口了。